《香港傭兵》: [Day 12－片翼光芒] PART 08
望住有張檯...檯上鋪咗一塊...深藍色嘅絨布...
絨布上放咗疊...塔羅牌...
我望清楚個攤檔...坐咗一個...滿頭白髮...白髮長長...著住黑色長袍嘅...婆婆...
估唔到...喺度都會遇到...占卜師...仲要係...塔羅牌嘅占卜師...
綽姿望咗一眼：「行。」
但當綽姿正要起步之時...
「既然有緣...不如坐低，等我幫你占個卜...」白髮婆婆向我哋招招手...
「我唔信呢啲嘢。」綽姿望都唔望多一眼，想繼續行。
「但佢信喎。」白髮婆婆指指我。
『我？』我...我又真係幾信呢啲嘢嘅...
雖然話我又唔會主動搵...又唔會去約占卜師...但偶然喺街上遇到，我同阿月都會去占一占...
我同阿月都幾信...緣份...更相信命中注定。
綽姿冷眼望住我...
『呃...反正都未有下一步指示...就占一占啦...』我有啲尷尬...唔知綽姿肯唔肯聽我講...
你知啦...我呢啲人微言輕...冇話事權㗎嘛...
「隨便你。」綽姿冇我咁好氣咁望去另一邊。
竟然係咁？！
雖然只係“隨便你”三隻字，但我已經受寵若驚喇～
白髮婆婆指指佢面前張凳：「請坐。」
我就坐到喺白髮婆婆面前：『有勞有勞...』
綽姿就企喺我身邊，冇打算同我一齊坐。
「想問啲咩？」白髮婆婆放疊塔羅牌喺我面前。
『我...想問問...今日會係點...』而家我最想知嘅...最重要嘅...都係過唔過到今日...
我同綽姿...
「哦？今日？淨係想問今日？哈...好～洗洗牌先～」白髮婆婆向我示意洗洗面前疊塔羅牌，「用心諗住你想問嘅問題...」
『哦...好好...』我就開始用左手...洗牌...
今日...我同綽姿...會點...
掃吖掃...
我同綽姿...今日...會點...
洗吖洗...
洗到差唔多...我覺得係時候...
「好...」白髮婆婆疊好塔羅牌，放喺我嘅右邊...掃！
好順咁就掃咗把工整嘅扇出嚟！
「繼續諗住你想問嘅嘢...然後抽一張...」
我由扇中抽出一張...
「再抽一張...」
再抽一張...
「再抽一張...」
再抽一張...
抽完三張塔羅牌後，白髮婆婆放好其他牌，再將我頭先抽出嗰三張牌...左至右放正喺我面前...
白髮婆婆揭開第一張：「惡魔...正位...」
第一張竟然就係惡魔...仲要係正位？！
感覺就已經唔多吉利...
白髮婆婆眼定定望實張牌：「唔...睇嚟你今日遇到啲...你唔願意做嘅事...」
『係吖係吖！』我真係好唔願意㗎！！！
「仲係要...」白髮婆婆望實張牌再諗諗，「迫於無耐...但又唔可以反對...唔可以逃避...」
『係吖係吖！』綽姿都話逃避唔到㗎！！！
「竟然冇辦法...都要面對嘅...」白髮婆婆點點頭。
冇辦法...都要面對...
點解次次都係咁？
點解我成日都遇到冇辦法都要面對嘅事？
係唔係因為我一直都係喺食物鏈最底層？
「唔使咁快就咁灰～再睇埋下一張...」白髮婆婆揭開中間嗰張，「塔...逆位...」
塔...我記得好似係...
「帶來毀滅...突然而來嘅災難...」白髮婆婆擰擰頭...
係呀！我記得唔係好嘢嚟㗎！！！
「逆位...」白髮婆婆諗咗一諗，「睇嚟你今日真係遇到麻煩事...」
『係吖係吖！』仲好撚麻煩添呀！
「你必須破釜沉舟...殺出重圍...」白髮婆婆點點頭。
破釜沉舟...殺出重圍...
會唔會破釜沉舟都唔成功...未殺出重圍就身首異處？！
唔係唔係...精神化之下係唔會身首異處...直接化成紅色粒子！
「你又唔使擔心咁多...」白髮婆婆點點頭，「起碼都叫有一線生機吖嘛～」
係唔係真係可以咁樂觀...
白髮婆婆揭開埋最後一張...
當最後一張牌正要被揭開之時...我就已經睇到...一個騎住馬嘅...
『死神？！』我見到...我見到係死神！！！
點會咁㗎...點會咁邪㗎？！
基本上...三張牌都唔係好牌...
連塔羅牌都咁講...唔通...唔通我同綽姿...真係過唔到今日？！
「死神...逆位...都唔算太差...」白髮婆婆點點頭。
『吓？咁都叫唔算太差？！』咁點先叫差呀？！
「雖然係死神...但由於逆位嘅關係...有起死回生嘅機會。」白髮婆婆點點頭。
有起死回生嘅機會？
白髮婆婆眼定定咁望實三張牌：「三張牌得嚟嘅啟示係...你哋今日遇上無可避免嘅難題...艱鉅...危險...要有破釜沉舟之決心！自然有起死回生嘅機會～」
『嗯...』要有破釜沉舟之決心...自然有起死回生嘅機會...
「不過有一點你哋要好好記住。」白髮婆婆舉起隻食指。
有一點要好好記住？
「就係...千萬唔可以輕舉妄動！」白髮婆婆好認真咁望實我！
千萬唔可以...輕舉妄動？
要有破釜沉舟之決心...但又唔可以輕舉妄動？
係唔係有啲矛盾呢？
「好好記住喇。」白髮婆婆再叮嚀我多一句。
『哦...好好...我會好好記住...係呢...幾錢？』我摷摷銀包。
「我哋有緣...唔收你錢。」白髮婆婆望住我揮揮手。
『咁...咁多謝晒...』我向白髮婆婆鞠一鞠躬。
白髮婆婆同我哋揮揮手...
我都同白髮婆婆揮揮手後，就跟住綽姿轉身離開。
行遠幾步之後...
『要有破釜沉舟之決心...但又唔可以輕舉妄動...要有破釜沉舟之決心...但又唔可以輕舉妄動...』要好好記住...要好好記住...
「好彩唔使錢。」綽姿一直Keep住雙手插褸袋咁行。
『嗯？』點解咁講呢？
「講咗等於冇講...一啲價值都冇。」綽姿再望望四周。
『嘩...你又唔好咁講...你唔覺好準㗎咩？』完全講晒我哋今日嘅難處出嚟喎！
「唔覺。」綽姿Keep住觀察四周，「佢所講嘅...呢度有邊個唔係？」
『呃...』又好似...係喎...
我望望四周...不論擺賣嘅又好...睇緊有乜嘢賣嘅又好...就算企埋一二角嘅MK仔同道友都好...有邊個唔係為世所迫迫於無耐要破釜沉舟先有一線生機...
「呢邊真係有好多拾荒者嚟擺檔。」綽姿再望住身邊嘅攤檔。
『吓？』個話題轉得咁快，跟唔上喎...
「呢邊除咗班黑社會之外，差唔多絕大部份都係拾荒者執拾返嚟嘅物品。」綽姿單膝半跪咁睇睇放喺攤檔前嘅...箱仔。
『即係...垃圾？』我又跟住綽姿單膝半跪...
都有唔少箱仔...
有鐵造有膠造仲有唔少係木造...
大大小小唔同顏色唔同款式...明顯冇系列...
「你就垃圾。」綽姿拎起個木箱仔睇睇。
『呃...』做乜無啦啦話我喎...
「呢度啲嘢...比你有用得多。」綽姿放低個木箱仔，又拎起另一個鐵箱仔睇睇。
『呃...』即係話我連垃圾都不如姐...
「放得喺度賣嘅...都有佢嘅價值...」綽姿放低個鐵箱仔之後，就企返起身，「總會遇到有需要嘅人，將佢買走。」
『係係係...就只有占卜最冇價值嘛～』你都係想咁講姐。
「總算你聰明返次。」綽姿又繼續行，「就只有冇價值嘅你先會覺得占卜有價值。係唔係Match晒？」
『呃...』又有位俾綽姿入...
做乜姐...
人喺絕境無助不安時，總係會問問鬼神，求安心～求平安㗎啦～
都係人之常情姐～
不過好似綽姿呢啲無情嘅人識條鐵咩？
無情...其實我都係鍾意帶點點溫暖嘅綽姿多啲...
嗱！我指嘅鍾意唔係男女之情嗰啲鍾意呀！
純粹係...相處囉...
人與人之間嘅相處...如果下下都AT力場全開...會好攰㗎嘛...
唔係話要LCL化！至少...可以透過溝通...互相了解...
透過溝通...互相了解...量子化？！
跟住綽姿身邊行，同唔少MK仔擦身而過...又偷偷望入陰暗嘅後巷...見到有唔少MK佬聚集。
總係覺得佢哋好有組織...
成個黃金海岸都好有秩序...
黑社會嘅秩序...
其實黃金海岸又算唔算係特殊區嘅縮影呢？
特殊區成為無政府狀態後，就由西貢獻命同天門管治。
本來大家都係反抗軍...革命軍...但而家西貢獻命又同國安局有勾檔...
咁天門呢？天門又係唔係仲係以革命為本...為宗旨？
而家黃金海岸呢度又群雄割據...遲啲又會唔會打起上嚟？
跟住綽姿身邊行上樓梯，上到平台再望多幾望...
同下面差唔多，都係有唔少攤檔，亦有唔少MK仔睇場。
班MK仔望望我哋，又望望風景。
我哋都冇理咁多，繼續直行直過，又觀察四周。
講開又講...行咗咁耐，其實綽姿係想觀察啲乜㗎呢？
定係其實純粹想行行街？吹吹風？
算啦～都係唔使理咁多～
乖乖跟住綽姿行～佢做乜我咪做乜囉～
行行吓就行到過嚟一間...酒吧？
由門外睇清楚啲...門外掛住塊木牌...仲有支酒嘅圖案...
真係酒吧嚟㗎喎！
雖然話而家都下午...就快黃昏...但都未到夜晚，綽姿唔係想咁早就飲酒嘛？
我哋仲有委託要做㗎！
只見企喺外門嘅兩個男人食住煙咁打量住我哋幾眼。
綽姿望多望，就繼續行。
哦～純粹路過姐～
行多兩步，綽姿就行到埋去平台邊，挨喺石壆。
我都跟住綽姿挨喺石壆，望住個海...望住夕陽...
此情此境...又要...
『夕陽無限好～好好好好～天色已黃昏～昏昏昏昏～』又要唱歌仔～
「冇有人同你講，你唱歌好難聽？」綽姿冷眼望住我。
『我？我喎？我唱歌就梗係難聽㗎啦～』我又唔係陳奕迅～
「咁你就唔好唱啦。」綽姿望返個夕陽。
『舒緩氣氛嘛～本想去憑愛，去換最燦爛一生～』我唱到走晒音～
「喂...夠喇...你唔想上唇同下唇永久黐實就唔好再唱喇。」綽姿再冷眼望住我。
『好好好...唱埋呢句～唱埋呢句～想不到長吻，帶來更永恆傷感～～～』個感字拉到勁長又勁有感情～
「喂！」綽姿怒視住我！
『係係係...』唔唱咪唔唱囉...『原來...有咁多船出入㗎喎...』
我望住夕陽之下，一片黃金色嘅大海上...有一隻隻船橫過。
大大小小，有快有慢，泛起了陣陣漣漪，讓海面金光閃閃。
「嗯。」綽姿望住個大海點點頭，「有唔少出面嘅物資係由水路運過嚟，再由呢度運去屯門入面唔同嘅地方。」
『原來...咁可唔可以由水路出去市區？！』如果可以嘅話...咪唔使俾林雪撳住嚟搶囉！
「聽講有唔少黑社會都想咁做...之但係...」綽姿諗咗諗，「規矩就定死咗...只可以出入貨物。」
『咩規矩嚟㗎？邊鬼個定㗎？』冇其他出入市區嘅選擇...又俾林雪壟斷！
即係利益輸送姐！
「仲有邊個定？咪又係西貢獻命。」綽姿點點頭。
又係西貢獻命班仆街！
作風咁似政府，唔怪得國安局會睇中佢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