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嘅職業係幫人瞓覺: 二百六十、既視感

「我未試過比人改花名都改得咁開心架，我其實好中意布甸仔呢個名。多謝你肯陪我食生日蛋糕，幫我點蠟燭呀。」

梁小姐將額頭，枕左喺我膊頭上面。

「呢個星期你日日黎陪我玩，我真係好開心架。你知我無朋友架啦。」

我伸出手，放喺佢頭上面，輕輕撫摸。

「真係好多謝你。」





梁小姐嘅眼淚缺堤咁湧出嚟，佢好用力咁摟實我：「我真係好想好想救到布甸仔呀⋯⋯嗚⋯⋯」

我都唔知可以講咩，唯有用返阿媽氹我嘅金句啦。

「噓～乖呀吓，有我喺度呀。」點知梁小姐聽完喊得更加大聲。

「我唔知啱啱嗰句話你唔係佢父母所以畀唔到父愛母愛布甸仔係邊個講架啦，但我想同你講，唔係架，你已經畀咗母愛佢架喇。」

梁小姐竟然收咗聲，但未收哂：「真⋯⋯真嘅？我⋯⋯因為我生唔到bb，所以就算一次都好，我都⋯⋯我都想試下做媽咪嘅感覺⋯⋯我想⋯⋯我希望我真係可以令布甸仔感受到佢一直缺乏嘅母愛⋯⋯我已經⋯⋯已經好努力架喇⋯⋯嗚⋯⋯」





「你無聽過生娘不及養娘大咩？邊個話一定要有血緣嘅阿媽先可以畀到母愛佢？就算你唔係布甸仔真正嘅媽媽，你同佢一齊嘅日子，佢已經感覺到架喇。只要你當佢係你個仔，你所展現出嚟嘅就已經係母愛喇。」

我一下一下掃平梁小姐嘅頭髮。

「咁點解⋯⋯佢仲要死喎⋯⋯」

「佢做嘅決定，同你畀到幾多愛佢係無關係架嘛。好多決定自殺嘅人，未必缺乏愛，只係佢地對某個問題完全絕望啫。你已經做得好好架喇，你已經做咗一次媽咪架喇，所以呢⋯⋯唔好再自責喇，好唔好？」

梁小姐一直摟住我喊，我亦摟住佢。





喺我雙手抱實佢嗰刻，本來近在咫尺嘅喊聲愈離愈遠。

回神過嚟嘅時候，我企咗喺家樂坊門外，人來人往嘅馬路好似定咗格一樣，我身邊左右各企咗一個人。

左邊係我嘅客人阿me，一個身高大約一五零嘅矮小平胸妹。而右邊就係我啱啱先見完無耐嘅平凡男仔。

「我最大嘅錯誤，就係當日同佢講錯咗說話。」男仔拍拍我膊頭：「我當時唔知道佢無辦法生小朋友，所以摧毀咗佢嘅願望。」

「你到底邊位呀先生？」

「你做得好啱，我當時應該安慰佢，而唔係同佢講佢點努力都無辦法畀到真正嘅母愛布甸仔。就算無血緣關係，都可以係媽咪，依個概念對生唔到仔嘅人嚟講，真係好重要。」

我望到周圍只有我同依個男仔郁得，更加好奇佢到底係何方神聖。

「依個係我綁出嚟嘅心結，多謝哂你代我解開佢。」





我喺佢面前揮一揮手：「你到底聽唔聽到我講野架？」

男仔撥開我隻手。哦！即係見到我啦！

「依度係我同佢第一次有感情連結嘅地方，交畀你喇，由你帶佢去食肥姐啦。」

「大佬，我真係聽到一頭霧水喎，到底依家係搞緊乜鬼呀？」

我問完問題，話音剛落，紅綠燈再次發出聲響，停步嘅人繼續行走。

「喂！」我叫都叫唔住，個男仔又消失咗。

阿me好奇咁望住對面大排長龍嘅舖頭，指住問：「嗰間咩嚟？」





我見男仔無咗影，唯有答阿me嘅問題。

「肥姐囉。」

「沈殿霞？」

「唔係呀，純粹係一間叫肥姐嘅小食店。你未食過咩？佢啲墨魚、雞腎同生腸好出名架喎！」

「我住半山架嘛，邊有依啲野食吖。」

「走啦，依啲小食店好多菌架，同奶廁所板無分別。」

我想拖阿me走，但係佢紮行個馬，極力反抗：「咁多人排隊奶廁所板？我唔信！」

救命啊，快快脆脆畀我幫你瞓覺啦好唔好？





「你唔走下話？我走喇。」我見拉佢唔郁，就自己過馬路。

見到我嘅目的地之後，阿me緊係好開心即刻衝過嚟同我一齊排隊啦。

「點解嘅點解嘅？點解你走過嚟排隊嘅？」

「你唔買嚟試下都唔會罷休架喇。」

阿me向我露齒笑，個樣好期待一陣嘅小食。

我買咗個招牌套餐，兩條友搵咗個位企喺度食。

阿me食到好污糟，啲甜醬同芥辣整到佢個嘴又黃又紅。加上佢連手都有，我唯有拎紙巾幫佢抹嘴同手，好似湊緊個細路女咁。





「你睇你食到麥當勞叔叔咁喇。」

既視感。

腦海閃過幾乎一模一樣嘅景象，我記得⋯⋯同一個女仔食肥嫻⋯⋯好似已經經歷過一次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