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經營指南: 第二十七節（上） 大決戰
第三章 極北三軍棋
第二十七節 大決戰
軍隊的本質始終沒有改變。
無論在哪裡都是欺壓一切的存在，是帶來死亡和破滅的天災。
不論是身穿華麗軍服的軍隊，還是將敵人碎屍萬段的蟲子，抑或在這裡——地底世界也一樣。
毀滅的大軍正在緩緩前進。
領導著一切的，是那位戴著黑色皇冠，身穿黑色晚裝，腳踏黑色高跟鞋的黑色皇后，她散發著黑色的氣息，帶領著她的黑色士兵，穿越過後的大地變得一片漆黑。連他們走過的天空都變得烏雲密佈，細看那卻不是雲——而是一片不可名狀、不斷跳動、不斷迴轉的「黑」。
黑色。
黑色。
黑色。
無起始、無止盡的黑色。
黑后的大軍正在肆虐，他們踏過大和神社，莊嚴的大殿建築立即被黑泥融入，從那黑泥中又誕生出奇形怪狀的高塔，創造出獨特的景觀；櫻花樹海被蠢蠢欲動的枯木狀物體取而代之，誓要將這片棋盤變成她的畫布，創造出專屬於她的藝術結晶。
大和城天守閣內，棋盤上的棋子在緩緩移動，大半的格子都已全部變黑。
葦原：「連神社都...這就是黑后的全部力量...」
夢梅：「這下真的沒有回頭路了呢。」
奧古斯都：「不過，真沒想到...和你說的一模一樣呢。」
眾人圍在棋盤旁邊，不只驚訝於黑后的破壞力，更驚訝於皎月——沒想到，她真的成功用下棋的方式，控制黑后的行動，簡直如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通過「馬」的日字型走法，果然成功將黑后引過去，黑后就如一個機械人般一直前進。
皎月：「差不多抵達了...」
皎月站在棋盤旁邊看著——目標很快就到預定中的位置。她流下一滴冷汗，通過用力眨眼來掩飾恐懼，內心卻冒出無數想法，也不知計劃能否順利執行——應該說，在場恐怕沒有任何一人能肯定。
畢竟她可不是某位料事如神、運籌帷幄的魔王。
然而，她仍然抬起頭，用堅定的視線看向眾人。
皎月：「天照大人、齊老先生、奧古斯都先生，都準備好了吧。」
天照：「這當然，吾反倒是在等汝等準備好呢！」
齊老：「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啊。」
奧古斯都：「能做的都做了...哈哈，這次我可是家底盡出啊，請務必為我展示你的計謀，軍師小姐。」
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她，被拜為軍師的皎月頓時有些緊張——仔細想想，她對這些人甚至都不是很熟悉，他們心中在想甚麼，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們信任自己嗎？明明他們每個都比自己強得多，真的有資格領導他們嗎...
當然，沉默兩秒後，這些疑問在皎月心裡煙消雲散。
這女孩可不會在意這些。
皎月：「各位！最終決戰即將開始！你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吧！」
眾：「當然！」
皎月：「那麼，我們也移動吧！」
此言一出，眾人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又或者，可以說是「僵硬」。
所謂的「最終決戰」——終於要到來了。
所有人看著皎月——這位很自然地變成了領頭人的少女。儘管對大部份人來說，這都只是個剛相識的對象，單看外表舉止的話，甚至只會覺得這單純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然而她不是。
他們看著皎月，總是會想起某位誰——親人、朋友、重要的人、曾經認識的人——這位皎月身上似乎有著無限個影子。於是，儘管原理不明，這些人都對少女有著無限信任——當然，說是「信任」，不如說他們都選擇將「賭注」全數押在少女身上。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豪賭。
站在這位少女身邊，三國的戰士們之間漸漸產生一種本不存在的默契。於是，你看我我看你，這些被世界遺忘的棋子們笑了笑，出發了。
前往最終舞台。
城下町。
早已無人居住的都市，日前經過激戰後更是幾乎化為廢墟，只剩下少數建築物仍然屹立。
皎月站在五重塔上，抬頭看天，那黑色的結界若隱若現，象徵著黑后的絕對支配權。那是一道只能進不能出的「門」。不擊倒黑后，誰都逃不出去，誰都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今是何種模樣。
那位魔王現在看到的景觀，更是不會有人知道。
皎月：「...」
老實說，少女實在很想知道，腦海中有千百個幻想，甚至已經擅自為盧德編出了故事和讚歌。他看到了何種景色、遇到了怎樣的人和怪物、展開了何等天馬行空的故事、又或者遭逢出乎意料的大危機，又用甚麼方法將其華麗地解決...皎月早就想好了好幾個故事。
當然，皎月自然是不知道，無論是哪一個想像中的故事，都不及地上世界實際在發生的史詩，來得更荒誕不經。無論如何，此一刻，魔王的事已與皎月無關。
現在，她才是「主角」
皎月：「...來了啊。」
一股微弱到夏蟲都不見得能感覺到的震動，沿著少女的雙腳傳入她的神經，電信號給她的大腦送去猛烈的反應，進而激起心跳和呼吸。
來了。
真的來了。
再也不能回頭了。
無中生有的軍鼓，震動著整座廢棄都市，破落的碎石沙塵在地面舞動。於是，座落於入口的那個鳥居被黑暗融解，那個黑色的華美身影，直接無視設下的結界走下山坡上的階梯，將那山坡也融到黑色的海洋之中。
她身後，甚麼都沒有。
再讓她向前進的話，這棋盤世界將甚麼都不剩。
無視即將到來的破滅結局，黑后踏著她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前進，那步姿是何等優雅美麗，又是如此反覆一致，彷如一個設定好的機械裝置，又或者說——似一個不斷重複播放的動畫片段，遠遠看去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實感。
然後她踏了下去。
某個平平無奇的石塊。
那石塊便突然裂開——
在黑后身邊，出現了難以盡數的金屬物。
遠方看著一切的皎月站穩腳步——因為接下來，無論發生如何轟天震地的事，她都決不能移開視線。
於是，地雷陣被觸發，整個城下町於黑后為中心，瞬間化為爆炸的舞台——轟炸好像春天的花卉般一朵朵盛開，形成一片以赤炎和黑煙為主題，美麗至極的印象派風景畫。
皎月：「現在！將所有火力灌進去——！！」
當然，成百上千個反坦克地雷，顯然不足以殺死這個敵人——因此，數公里外的黑色羅馬城城牆上，一整列的88毫米高射炮展開飽和砲擊，金屬如暴雨般在黑后頭上瘋狂落下；山上的大和之城金光閃閃，不止息的黃金光線亦開始對目標連環狂轟，彷彿無數個太陽在眾人頭上不斷飛過；白齊城已飛到上空，大量投石車拋下火球，那些火球竟化為火龍將黑色的軍隊團團圍住。
這股攻勢毫無停頓地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由於集中了如此龐大的力量，驚人的熱力產生大量上升氣流，甚至在黑后的頭頂上轟出了巨大的蕈狀雲，可謂徹頭徹尾的天災實況。在那火地獄裡，黑泥士兵全數當場蒸發，地面被加熱至融解為岩漿的海洋，光是從遠處看著，視網膜上的水分彷彿都能被抽乾。
皎月：「...」
然後，在那轟炸之中，一隻黑色的斷肢飛了出來。
皎月：「那是...！」
那是黑后的手臂，皎月可不會看錯——然而，那隻斷肢突然變形成某種三角幾何形狀，向遠方發射一股黑暗波動——下一秒，奧古斯都的高射炮陣當場蒸發。
奧古斯都：「哎啊啊...那可是準備了很久的啊...」
齊老：「果然...沒有如此簡單啊...」
只見黑后一刀砍開了爆炎，重新長出了新的手臀，伸出手指指向皎月，便射出一團緻密的黑色閃光，奪去了皎月視野內的一切光明——
直至被露西亞的聖壁擋下。
皎月：「快散開！進入下一階段——！！」
聖女將聖壁變成曲面，將波動滑向別處，便與同伴一同立刻退開——至此，都是事前計劃好的。第一階段——在誘導黑后移動的這段時間所準備的各種陷阱和遠程炮火，看來已經失敗。接下來，必須堂堂正正地直接攻擊了。
就在黑后似乎被鳥獸散的獵物分散注意力之際，她的上空突然降下大量條狀物——夢梅的絲帶、亂彈的操偶線、鐵蛛的鐵鏈，互相纏繞，緊緊將黑后困住。當然，她馬上開始分泌黑泥展開吞食，恐怕只能擋住她一瞬間。
只有一瞬間就足夠。
天照跳到屋頂上，兩手一拍，喚出巨大怪物八岐大蛇，每個頭都噴發出火炎和雷電；西鄉手持兩把步槍，向著黑后的頭部連環發射高能量的熱線；雪雲叫出了吳王炮，展開連串的炮火；清揮動手上的紙扇，天空的烏雲降下如天罰的雷電；難陀集中力量射出雷射，連沿途的空氣都被瞬間蒸發；呼麥和胡笳揮舞著愛刀，分別斬出火刃和風刃切開眼前的一切。
毀滅。
那是只能用「毀滅」去形容的震撼畫面。在場一眾上級魔族，將他們的魔力化作形形色色的攻勢，再一口氣灌注在單個目標身上——即便是他們自己，恐怕亦無一人可接下這些攻擊，而仍能保持人形。
呼麥：「哈...哈...拜託...」
胡笳：「就這樣去見閻王吧...」
未幾，地面已被轟出一個隕石坑般的結構，無法消散的高熱使空氣不斷舞動，強勁的對流風捲起所有人的毛髮。在這股風幫助下，煙霧很快便散去，讓眾人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象——那幅早已不能再用「廢墟」去描述的環境。
經過徹底破壞後，這裡的地貌甚至已經改變，創造出一大片甚麼都沒有的盆地。在那盆地之中，滿是黑色的碎片，而黑后的身影卻無處可尋。
盆地周圍，在勉強還沒倒塌的建築物上，聯軍們保持著戰鬥姿勢，默默看著這破敗的景色。
沒有任何人說話，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下來。
已經贏了嗎——沒有人敢說出這句話。實際上，他們連在腦海中想都不敢。
整片棋盤都在等待。
等待著棋士的下一步。
皎月：「...！」
於是，黑色的碎片開始震動。
皎月：「啊...」
象徵著惡夢的再臨。
皎月：「大家——」
下一秒，散落在盆地表面的碎片一下子集合在中心，拼成一個勉強稱得上是人形的「物體」，同時爆發出一股高能量的旋風。
呼麥：「呃嗚...！」
胡笳：「這又是甚麼鬼啊——」
重如牛頭馬面，都被這股黑色的風吹跑，重力彷彿被黑后取消，沒有人再能掌握自己的腳步。
清：「請各位抓緊！志那——！」
龍女清引來另一股相反的神風，這才勉強頂住黑色波動的衝擊力——否則，所有人恐怕都得被吹回城裡。然而，一旁的建築物被一座座吹飛，大蛇的八個頭更瞬間被全數砍斷，形成血色的龍捲風。
難陀：「等一下...阿清，抱得太用力了啦！」
清：「抱歉，現在還不能放開汝！」
確實如她所言。
一看，再度復活的黑后，其形態有了「些許」改變——她背部長出單邊的巨大黑翼，頭上的皇冠形變為龍角，手上的手指數目不斷改變。見她雙手抱臉，身體不斷前後扭曲，好像極度痛苦；黑泥從她身上不斷流出，流出後又立刻沸騰，彷彿是她的尖叫聲。
夢梅：「鬼哭神嚎就是這麼回事吧...」
亂彈：「三小啦...」
然後，眾人更是看著她原地飄了起來，身後拖著的長裙愈來愈長，彷彿能覆蓋天地。她舉起手，那手的位置不斷「跳動」，彷彿她的身體出現某種「程式錯誤」，便聚集起無數黑暗力量——
西鄉：「不好！天照——」
一揮，黑后的手以比過往快得多的速度，化為利劍劈開了天地，並將天照砍成兩半。
島津：「大人！？」
下一秒，被劈成兩半的天照化為閃光消失，原來那只是個化身。很快，一團光從天以降，天照的幼小身影便回來了。見她的雙馬尾在狂風中不斷舞動，表情卻依舊嚴肅。
天照：「吾總算搞懂了。」
皎月：「咦！？」
他們又看向黑后，那「東西」仍在不斷抱頭扭動，空氣在她身旁不斷昇華又凝結，使得其身影持續晃動，愈看愈像某種不真實的夢境。
天照：「『那個』早就死了。」
齊老：「果然如此嗎...」
皎月：「啊！？甚麼意思！？」
天照：「『那東西』早就不能算是活著的了，她現在只是單純的魔力集合體。或者說，只是一團暴走的魔力。」
皎月：「魔力集合體...？」
說來奇怪，一旦指出這一點，黑后的形貌在每個人眼中，都彷彿產生了變化——有人看到一隻長角的鬼、有人看到一團黑暗的暴風眼、有人看到三頭六臂的怪物、美麗的惡魔、車輪天使、哭泣的少女、斷臂的雕塑...
沒有正確答案，也沒有錯誤答案。
皎月：「所以她才會完全按規則行動嗎...這不就是完全的天災而已嗎...」
天照：「汝可以如此說...她現在沒有要害、沒有弱點、沒有破綻，打倒她的唯一方法，只有消耗全部魔力一法。」
皎月：「這...」
說到這裡，黑后站在原地突然一砍，砍出一道長無止盡的軌跡；露西亞閃現到皎月眼前，全力張開聖壁將其擋下。
露西亞：「嗯...主啊...請注視著我...」
兩股相反的力量碰撞，其中心響起不祥的摩擦聲。眼前的露西亞咬緊牙關，連那面神聖的光壁也被漸漸吞食。
韶光：「露西亞！」
天照：「沒事，她還能頂一回。皎月，那個給吾！」
皎月：「啊、是！」
皎月便取出那顆如意寶珠，交到天照手上。
天照：「事到如今，只能試試看了，吾等需要更多的戰力。」
奧古斯都：「這顆金珠，這股力量是...」
天照：「小子，這就沒有汝的事了。汝不是『王』，用不了這東西，但是嘛...」
奧古斯都的帥臉扭動了一剎那，卻又馬上冷靜起來——似乎打算反駁天照，卻又辦不到。於是，他和天照不約而同地盯著齊老和韶光。
韶光：「咦...？」
天照：「汝明白的吧。這個寶珠裡含有『魔王』的力量，若吾等借用這份力量...」
幼女雙手捧起寶珠，那珠開始發出暗淡的光線，一閃一閃好像心跳。然後，齊老和韶光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齊老：「是呢，老夫和你都是王...至於這位白骨老兄，看來你也是類似的吧。能辦到此事的，唯有我等。」
韶光那早已不存在的眼球不斷震動，他已經明白眼前的幼女口中所言——畢竟，那也是他曾經做過的事——也是他曾發誓不會再做的事。
韶光：「這...真的要如此做嗎...那些本該得到安息的亡靈，不應該...」
天照：「汝有更好的辦法嗎？如今只能不擇手段，否則，就換這裡所有人變成亡靈了。」
韶光：「嗯...！」
這男人不怕死。畢竟，他早就死過了，無數次。然而，對如今的他來說，有比起死亡更為可怕的事——那便是同伴的離去。他能聽見露西亞那咬牙的氣息，他能看見皎月那不安的神情，他能感應在場所有人渴望勝利和自由的意志。
韶光：「...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為！」
不死主教用力敲響自己的金杖，送出不存在的堅定眼神。
天照：「來，把手按到寶珠上！」
沒有絲毫猶豫的機會，三人手執寶珠，集中精神，天照便閉上眼睛開始念咒——
天照：「開闢之初，洲壤浮漂，譬猶游魚之浮水上也。於時，天地之中生一物，狀如葦牙，便化爲神，號國常立尊——！！」
一股驚人的光線降臨，而同一時間——
露西亞：「呃嗚嗚...！」
聖壁終於被突破，只見黑后踏著自己的黑色波動，如在半空走動般瞬間來到聖女眼前，高舉右手，準備將其性命收割。
然後，黑后的右手便被砍飛。
露西亞：「！？」
有一名持刀武者，出現在聖女眼前。
喔，不對。
不只一名武者。
下一秒，又有幾個身影憑空出現，將黑后砍成碎片；碎片融成黑泥迅速後退，接連退了十幾碼又再變回黑后。
韶光：「成...成功了嗎...」
天照：「嗯。成功了。」
天照拿著已經碎成兩半的寶珠，滿意地看著前方——整片大地開始震動碎裂，無數個「物體」開始拔地而出，細看，卻是「人」。
天照：「來自各個時代、各個世界、各個文明的英勇靈魂...此刻，已被喚至此處。」
那黑后孤獨的身影前方，無數位戰士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擐甲持戈，踏著足以震動大地的腳步。
皎月：「這...這是...！」
在皎月眼前，出現難以置信的景象。
那是，一百名英雄的亡靈。
以及，在接下來的短短幾分鐘內，所發生的壯觀又絕望的戰鬥。
那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
雖說，這裡已經和地獄沒多少區別了，但看來——即便是地獄，也被分為好幾個階層。於是，從宇宙的最深處，那些早已離去千百年的英靈，那些無論如何都不屬於此處的遊魂，此刻——
一一復活。
皎月：「這是...」
少女眼前是上百個魔法陣，光芒刺眼至極，聲響如同雷動，五光十色好像某種派對會場，達到一個無法理解的程度。發生甚麼事了？——正當如此疑惑，她卻想起，此情此景確實有些印象。
對了。
「召喚」。
無數身影緩緩站起，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形狀各異；他們看上去如披著漆黑的布匹，難以看清其真容，卻每個都散發著驚人的氣息，彷彿光靠呼吸和心跳便能翻山倒海。
是的，那是英雄。
名為「人類」，在歷史長河上湧現的英靈們。
在大怪災「黑后」面前降臨了。
至於黑后——一動不動。
細看，黑后身體原來已被大量木偶線糾纏，那些堅韌的線連至不遠處——不知何時開始，那裡多了一個金碧輝煌、閃閃生輝的皇座，座上卻是一具被蒼蠅盤踞，頭頂冕旒身披黃袍的屍體；那皇座後方垂下了紗帷簾幕，簾後乃是兩個女子的身影，那絲線正連接在她們的護指金驅之上。
齊老：「...開始了啊。」
房頂上，齊老輕敲朽木杖，閉上眼睛——他知道，接下來的事，已不是他們所能掌控。畢竟，他們所召喚出來的這一百位鬼靈英魂，可都不是比自己遜色的人物。
應該說——甚至比他們自己厲害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