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長篇］人間道: 398. 探求生死 (二)

一無所獲是注定的，風寧沒有多大感觸，只是這裡一片荒涼，心中難免想起詩嫣，他已得一小部分的靈魂碎片，甚至有黑帝親自出手溫養，這已算是萬幸，已不可再奢望太多。

「主人，你看那方。」

小九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荒涼的九幽中竟然有生長茂盛的植物群，雖然它們通體依舊灰白，生命力的頑強讓人佩服。

但這自然不是什麼新鮮事，他看過九幽詳細的介紹，植物名稱是忘川草，生命力強容易繁殖，
最重要的是有它存在往往都會代表著有不少人曾經在此地死去。

忘川草的養份就是死屍，證明著此地的確有不少人知道，地府想要隱瞞也不太可能。





生死起源的魅力無法估量，多少人爭先恐後，為了求生踏上一條死路，只是踏出第一步就無法回頭，這是一條只有向前的斷崖路，風寧不禁回想到起初的時候。

那時候的自己只有後悔，滿腦子的後悔，失去了不能挽回的東西，他才在最後的時刻醒覺，那時候的自己很想要回到過去，雖然沒有可能，但心中的悔恨一直折磨自己，最終累得只想投崖終結一切，想起那個一心求劍復仇的自己，甚至連了凡境也不如的自己。

自己只是以劍道開路，在小小的江湖中仇殺不停，為名利為所愛而葬身的人不計其數，但又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樣走到盡頭，有了結自己的選擇。

生與死無人能避免，生死皆不能免，那麼又如何能去找到它。

接引而來的這個世界種種神奇讓風寧大開眼界，一個修士能做到的事多不勝數，但最後也不開一個死字。





父母與詩嫣，自己都不能控制他們的生死，而生死偏偏牢牢的抓住了他們，人生如奴，死也不得解脫，有了六道便成輪迴，重歸生死，始終回到原點。

咦？

六道輪迴，回到原點？

風寧思緒忽然通明，輪迴是不能避免，人總要為生而死，若果再死一次結果會如何，自己會不會再次回到起初，重新再活一次呢？

這是一場賭博。





小九感覺到不尋常，回頭望向風寧，忘川草群動了，原來它們不只是九幽植物這麼簡單。

他現在只有通玄境的實力本就受到九幽排斥，若不是天尊加持，根本不可能來到九幽，現在他想到一個決定，一個生還是死的決定。

賭贏就是生，輸便什麼都沒有了。

「小九，死的感覺好受麼？」

「苦痛在那一瞬間不重要，那時候我只在想我必須要重生。」

「那就是說你也覺得痛苦了。」

「生老病死，死佔了最後一席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說得對，既然如此我也該多死一回了。」

什麼？！

小九一時未能完全消化風寧的說話，多死一回是什麼一回事？

難道主人曾經死過？

但他最重視的卻是風寧求死的話，為何突然之間風寧就要求死了。

「其實主人你無須灰心，總會有辦法的。」

「不，小九你誤會了，我只想猜想到一個可能。」

「可能？」





「對，生死起源之所以神秘在於它不存在於大陸位面，甚至小天地也不算，但它卻是無法避開的。」

「主人想以死相搏？」

「也不全是，既然生地摸不著痕跡，死地也窺不見蹤影，何不真正死一回探求一下。」

「這也太冒險了吧？」

「我可是也有經驗的。」

小九是注定會重生的鳳，但風寧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修士有方法讓自己不會死絕，但此刻風寧正正要自己死絕，真正的死亡才能讓他有所感應。

「小九，謝謝你陪我走到這裡。」





「主人你想通了？」

「嗯，就算是死路一條我也要走到盡頭看看。」

這才讓自己無悔。

此時始源天尊在金鐘山頂上嘆了口氣，始終沒有出手。

江城子似有領悟低頭不語，只有江清璇心中依舊不安，從兩位身上她看不到希望。

小喊包… …。

風寧無畏的一笑執起天二劍，準備向小九道別。

「這些年辛苦了，若我真的死了，我的遺物要記得收好。」





小九沒有阻止他，因為他知道這毫無意義，死意已決的風寧背對著小九，忘川草似是有所感應早早遷移到附近，小九只得守在他們之前，為風寧驅趕它們。

「天二，這次到你送我一程了。」

天二悲鳴一聲似有不願，但也無法反抗主人的請求。

熟悉的感覺充斥全身，天二劍帶走了風寧的所有生機，一切的可能性都被封禁，天地沒有任何變化，留下面色蒼白的風寧，以及一群來勢洶洶的忘川草群。

小九燃點起憤恨的鳳火，阻礙它們騷擾風寧的求死。

閉起沉重的眼皮，風寧沒有猶豫沒有後悔，眼中的景色漸漸轉變，漆黑佔據了所有，感觀也同樣慢慢衰落消磨。

風寧卒於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