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想: 懷疑的盡頭
笛卡兒對哲學一直有個疑問,當他看到數學(特別是幾何學)是如此的統一而和諧,不論任何人,只要懂得幾何,他對任何幾何問題都一定得到與其他人相同的答案,不會出現甚麼:「不不不,你錯了。這條幾何題不是這個答案。」這種奇怪情況。但笛卡兒一反觀哲學,就只能無奈了。哲學家們明明都是為了找尋那普遍的「真理」,但到頭來?人人都創立一套學說,位位都說:「我才是對的!你的理論都有問題!」人家幾何都能讓所有人接觸到那普遍的「幾何定理」了,難道哲學就不行嗎?
到底幾何學以甚麼特別的方式存在,使得人人都能接受它呢?笛卡兒想啊想,終於給他想到了!「原來是因為公設!」笛卡兒當初肯定很興奮,他可是要將其他學科的事物運用到哲學上呢!「公設」就是一些「不證自明」、「人人接受」的簡單事實。幾何學正是有這些公設確立每個人的基礎理解,然後才一步步建立各條定理,使人人縱使思考方式不同,但因為基礎一樣,終歸可以接受同一種幾何學。
笛卡兒就要在哲學做同一件事。他要找出「哲學公設」,使每位哲學家要在同一個基礎上討論,才能一直發展下去,而不是「人人想一套」,但「人人都不信」。問題是:如何找哪不變的公設呢?就用「懷疑」了!笛卡兒就是這樣得了疑心病的 (大誤) 。因為可以懷疑的事物就證明它的存在並非永恆真賁,不能作為人人接受的公設。因此,只要不斷懷疑,最後「懷疑到不能再懷疑」的那個東西肯定是真的,就是哲學這大樓可以依賴的地基。
不管大家正在做甚麼,請各位環顧周圍,然後帶著懷疑,問自己:「這一切可能是假的嗎?」對啊!這一切還真的可能是假的,我們可能只是一個放在水缸中的大腦,周圍只是一些影像,但大腦以為是真的而已。你可能說:「這不是無聊嗎?我現在明明就生活著,世界明明就是看得到、聽得見、摸得著。你還說是假的不就太傻了嗎?」笛卡兒就會這樣回應:「你證明啊,你證明給我看這『看得到、聽得見、摸得著』都是真的啊。」沒錯,要真有人硬說這些是假,誰又能說「不是」呢?
如此一來,還有甚麼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