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這句話不只是說人類更自由,更受法律保障的意思,更是指人類的最高價值「自行貶值」,於是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定立人生目標,不再有人告訴你「甚麼才是美好人生」。但我們也得承認,人一需要選擇就有煩惱,遇到無理可說的事就更是憤怒。哎,偏偏現在,發生在人身上無由來的事愈來愈多了...

為甚麼呢?很簡單的一個想法:人是理性的,就是會不斷為事物的發生找一個自己接受的理由出來,然後對自己說:「沒錯,就是因為XXX,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我們總不能找到所有事情的原因吧,當某些事物難以明白時,人類就很不爽了,勢必要得出個所以然。在以前,這可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工作,因為一切都是來自「上帝」啊,所以好事就是恩典,而壞事也算不上壞事,只是一種試煉而已。當時的人就這樣地接受了,然後每天又快快樂樂地幫助貴族勞動去了。

但現在的人類更希望一個理性的、科學的世界,而非一個超然於人類的解釋。這種情況下,人類就會發覺原來很多事情不是人能解答上的,就像大家常談到的:「他明明就常運動,但為甚麼就是常常感冒呢?」這些與人類理性矛盾的事愈來愈難解答。最終就會對人生產生一種「命運感」。原來這個世界是沒有理智可言,人類的解釋在命運的面前不堪一擊。

如此一來,有些人就會瘋狂的找一個「水泡」,也就是一個新的最高價值,幫助他在虛無的世界中浮沉,他們的內心不能接受客觀價值的失落,反而感到人生更加空洞,不知生存為何。尼采稱這種態度為「消極虛無主義」。很明顯,激進到敢於批評宗教的尼采是不可能讚同這「再找一個價值信仰」的做法。相反的,正所謂「有危才有機」,尼采看到價值失落背後帶給人類的禮物。他認為人類以往總是按一些客觀價值生存著,絲毫沒有「自我」。而現在既然沒有了價值,就正是讓人自己頒布新價值,每人都可以活出真我的時代了。這就是「積極虛無主義」。

這種人會樂觀地,甚至樂意面對價值失落,因為他們的精神力強大,能夠自己頒布價值,在這個無理可說的世界中繼續其生活,甚至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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