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是一個天才。他早在十九世紀時就已經預言了現今人類身處的情況及存在主義的興起(當然,在尼采的時代還沒有「存在主義」這一流派的名字,不過尼采的思想與存在主義真的十分類近)。又或者說,尼采是一個內心對「人類」十分敏感的人。他指出了人類的理性和科學精神最終會使人失去了「上帝」這個依靠。

為甚麼呢?從西方中世紀開始,人就一直以信仰作為生存的最高價值,說道:「即使現世不公平,受盡差別對待,但畢竟死後能上天堂。那現在辛苦一點也就當是上帝給我的試煉吧!」然後默默地接受著自己的身份和工作,不想也不需改變。當時的人就每天充滿對上帝的信心地堅強生活。同一時間,只要有甚麼特異的好事情發生,人人都會認為:「啊!一定是神跡啊!」對很多事情都不需要運用理性。

但社會一直進步,代表人類理性力量的科學也一直抬頭。從「日心說」開始,宗教的力量就漸漸退場。人們已經不能接受「這些都是神的恩賜」之類的話,轉而去問:「這些事物背後有著甚麼原理?我們可否用數學或文字去描述它們?」人類愈來愈相信理性的強大,而不再事事請教神學家 (於我而言,信仰不是毫無用處,更不是說看不到就等於沒有)。

更重要的是,人類社會經過工業革命,快速進入了資本主義。在資本主義和績效主義中,人不是透過「血統」,而是用其「能力」去評價的。換言之,人只要有才,不問出身,都可以向上流動,由窮人變成大富豪(不過萬中無一就是了...)。人類不再相信:「我天生就要當一個文員」這種說法,而是「我不甘心當文員,我要當老闆!」

但是先等等,人們看似自由了,但自由是不是這麼好的呢?還記得沙特說:「絕對的自由其實就代表絕對責任,這會使人類感到十分焦慮。」尼采也有一些這樣的想法。他認為現今社會的人失去了「上帝」這一個終極的價值依據,結果「甚麼是好?」、「我應該做甚麼?」這些問題都沒有一個最終答案,因為人人都只能「自己回答自己」了。





如此一來,人類就進入一種「沒有他人能給予自己生存的意義,而且活在世上也不知道做甚麼才對,沒所依靠」的狀態。尼采在十九世紀時就預言了這種「虛無主義」的到來。現在看看我們的社會,還真是感覺尼采料事如神。很多人都是每天上班、上學、找朋友,談戀愛,然後回家玩遊戲。他們不知道自己正是在「虛無」之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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