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系列－Season 2 《置業地獄》: Ch.33 殘酷發言
=x-largeCh.33 殘酷發言
眨眼之間已是除夕。
晚上十時後，隨著發言終於結束，我們這群男業主和同行家屬在電梯大堂等候的工作人員帶領下，乘著寒風前往活動大樓。
一路上只有我們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誰也沒說過一句話。畢竟，在外面世界在朋友群組中互傳J圖，大談身邊的女性乃至A片中的當紅女優，大部份男生都試過。
但，這次跟以往不同，因為我們討論的是誰應該死掉。
處刑場地位於活動大樓的五樓末端，跟外面社會的足球場大小相約，呈六角型，樓底卻是我們住所的兩倍，上半層的兩邊各有一個宛若VIP席的圓拱形，白色歐式雕花欄桿的洋台。場地的中央末端拉下帷幕，儼如一個漆黑的歌劇院。
射燈無聲打在左右兩側洋台上，在牆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他們當然不是羅密歐與茱麗葉好了。
藝術家和小說家兩人各站在一方的洋台上。穿素白燕尾服的小說家倒跟平日沒有分別，反觀前者這晚穿得格外隆重，鑲滿鑽石的蝴蝶面具和紫羅蘭色晚裝上的寶石在華燈之下格外璀璨。
「Enjoy the show.」藝術家舉起高腳杯，輕笑道。
小說家陷入沉默，半晌後才舉杯應道：「Cheers.」
藝術家揮一揮手，帷幕緩慢地往左右兩側拉開......
喀—喀。
噠！噠！天花的大射燈應聲亮起，照亮下方的舞台。
一如藝術家在訊息中的安排，早在我們踏進處刑場地的時候，八名女業主已經準備就緒，儼如舞台劇演員，在帷幕後方架起的玻璃平台等候。
我的視線一度掃過舞台上的佈置，最後停留在平台上的陸天音和單心柔身上。她們八人分別以獨立的透明隔板隔開，儼如櫥窗中的活體陳列公仔，雙腳踩住脆弱的玻璃板，下方是一個蓋虛掩的巨大方形缸。
空蕩蕩的巨大方形缸看上去很像魚缸，卻沒有魚，甚至連水都沒有。正因為缸中無一物，可以清晰看見缸身靠底部的位置有兩個像渠孔的物體，分別連接著兩條管道，詭異地延伸至舞台後方.......
雖然佈局充滿神秘感，可是憑這幾個月來在置業島的經驗和前人的血腥恐怖電影為證，幾乎可是確定被處刑者就會跌入腳下他媽的大魚缸中。
然後注水？不，大概是將人光速溶得乾乾淨淨的濃酸吧。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焦急起來，寒冷的空內都竟然滲出汗了。
十一點五十分......
距離行刑時間不夠十分鐘。我終於明白美劇《24》可以分24集來拍成一天的故事。我想此刻的十分鐘都可以拍一齣命名為《10mins》，片長180分鐘的紀錄片了，幹！
正當我在台下第五次望向手錶時，洋台上的藝術家忽然開腔，劃破這個靜默得難以喘氣的氛圍。
「事不宜遲，各位女仕想知道男業主嘅發言嗎？想知道邊個會成為今晚嘅幸運兒嗎？距離處刑剩低幾分鐘呢........」
「藝術家小姐，我地男業主唔需要用測謊機？」我皺眉，抬首揚聲問道。
「Oh？我有講過第二輪會用測謊機嗎？我只係講過第二輪處刑遊戲同之前almost the same，嘿嘿。」
「你—！」
藝術家見狀，奸計得逞地輕笑：「呵，今次係按各位發言選擇嘅投票數決定出被處刑嘅女業主。」
她頓了一頓，掏出信用機，語氣驚詫地續道：「陸天音，原來你都幾唔受歡迎呢！其他女業主除石原小姐之外，其他女業主都有被提名，但你票數最多，其次先係被指亂倫嘅媽媽李小姐。哎，連剛才發問嘅成先生都有份提名你啊！」
高台上的陸天音垂下頭，渾身顫抖。
「人性係現實，人與人之間以利益紐帶交織。你無足夠嘅利益畀其他人，呢個結局亦係必然。為保持公正，你地自己睇信息嚕。」
話音一落，高台上的八個女業主不約而同一顫，紛紛拿出隨身攜帶的信用機。沒有透視眼都知道，她們在看我們的發言！
Neet
「Rachel唔死都無意思。專門溝鬼佬嘅女人係港男失婚率攀升嘅元兇。」
湯叔
「我覺得陸天音應該要死，純粹想，無特別原因。」
何全
「我揀李美君。我覺得佢同佢繼子關係好奇怪。」
洪大叔
「我都覺，我揀李美君。」
程海威
「龔嬌使男人縱慾墜落係罪孽，理該—落—地—獄！」
黃大富
「善姐。」
方甲
「跟大隊，就陸天音啦。」
鄭醫生
「性慾抑遏過度，會導致男人暴躁，繼而魯莽行事。單心柔唔似願意供男業主洩慾。」
司徒學
「我認同，大家應該考慮女業主嘅貢獻。」
詹成俊
「咁一定係陸天音，唔撚陪我過夜吖嗱。我無得屌，個個都無得屌。」
莫志豪
「李美君肯定有亂倫，法理不容。」
成柏宇
「我一直都想陸天音死。置業島係戰場，唔需要負黑。」
關成煦
「不能同意更多，陸天音。」
票數最多，還是陸天音！
「陸天音，抱歉，恐怕你唔可以見到聽日日出囉。」藝術家呷一口酒，面具下的雙眼饒有趣味地打量陸天音，像一隻高傲的波斯貓戲耍爪上的老鼠，貓耳豎得高高，要聽清楚玩物「吱吱」慘叫。
我們等待十二點正的到來。
還有兩分鐘。
幹！
正當我急得快坐不穩之際，處刑場地那道厚重的大門被推開，突兀的悶響傳來我們耳畔之中，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藝術家自然不例外，興致盎然的笑容微微收攏，錯愕地瞥向大門，目光顯然跟我們同樣落在同一位置。
龍友恭敬地跟在一個禮服男身後，亦步亦趨。禮服男身型高佻，留一頭往後梳的天然捲髮，戴的半罩面具，面具上的材質跟他的手杖大概一樣，以乾癟的奇怪外皮縫製而成。這時，我還未清楚這究竟是甚麼皮.......
「會計師，稀客呢。」藝術家臉色回復正常，輕笑道。
這個渾身散發著詭異氣息，大步而行的傢伙就是讓Rachel變成「獨角獸」的會計師？！那麼，他面具上的皮好大機會是包－
我忍著噁心的吐意，瞥向垂下頭向我單了一下眼的龍友。
「哎喲，藝術家『盞』。咁開心嘅派對淨係得你地兩個玩點得呢？我寶貴嘅員工優子『盞』今晚係台上其中一個女業主啊。佢幫我配音收視特別好呢，如果被收樓嘅話實在太可惜嚕。」會計師停步，剛在站在我身邊的通道。
「你想干預活動嗎？」藝術家問。
「哎，Of course not! 女人係一棵樹，斬一棵仲有千千萬萬咁多棵呢。否則我嘅影視業務又點會『精精淫上』呢？」
「精精日上。」我同小說家不約而同糾正。
「呵呵。我想睇吓今屆有無邊個參賽者值得留意，你地唔使理我，繼續繼續。」
「既然係咁，你就好好搵位好好欣賞。時間都差唔多，我地要開始處刑囉。再見啦，天音妹～妹。」
「等等！」我和肥煦站起來，嘿嘿笑道。
藝術家一怔，瞇起眼盯得我們頭皮發麻，另一邊的小說家嘴角微微上揚。不過，會計師好奇地打量我們的褲襠，舌頭發出「咚咚」的怪聲，這最讓我們心寒。
「你地咩意思？想違反發言嗎？成柏宇先生，你兩個都有份投陸天音。」
「我女朋友喺上面，而佢二十分鐘前已經唔再係業主，係我成柏宇家屬。」我看向單心柔。
「我......我想陸天音死，但可惜嘛，佢都唔係業主，我又點殺佢呢？佢係我女朋友嘛！襯吧？」肥煦咯咯笑道。
「藝術家小姐，你覺得呢一刻台上面有幾多個人係業主呢？嘿。」這是我為這場復活戰準備已久的王牌台詞。
擺在眼前的事實必定是「事實」嗎？
看到這裡，你大概仍然看得一頭霧水。
不要緊，我們先將畫面X8倒播到昨天的下午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