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終於扑左我個女上司: 三十三

四
 
「勤仔﹑細女！」當醫生宣佈一男一女死亡的時候，她們的母親快要昏倒不醒，最後只聽見她喊出他們的名字。
 
父親低下頭，扶著自己的老婆，也難掩心中的悲傷。
 
我就在暗處，一直看著這一幕。
 
陳樂勤跳下去的一刻，我同時離開了沙田圍，請清道夫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點解，點解會咁嫁？」
 
「勤仔！天天！」人未到，已聽到老婆婆的喊聲。
 
姍姍來遲。她似乎眼角餘光看到了我，我也沒有刻意迴避，冷靜地看著他們上演這場溫情死別之戲。
 
天才與白痴，人才與怪物，只在一絲之差。
 
有沒有人發掘他們的才能，有沒有人給他們發揮的機會，有沒有人有這種慧眼。一般家庭我不知道，但窮家庭肯定不能。
 


不是經濟上的窮，而是見識上的窮。
 
每一戶窮家庭，都是一次「傷仲永」。
 
家庭的教育比學校更重要。陳樂勤看什麼書並不是他自己決定的，而是他從小，家裡給他看什麼書。
 
他知道到所有資訊，都來自大人世界的限定。
 
包括關於自殺的所有資料，包括俱樂部的事情。他學習得比其他孩子更要快。
 


他們大概傷心了二十分鐘，待哭聲都消散得差不多時，我走到陳樂勤爸爸的耳邊說：「陳樂勤已經同俱樂部傾好，果三十萬可以係你地拎左保險之後先交。」
 
發現兒子的計劃後，他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默許了陳樂勤的行動。倒不如說，這一切都是爸爸自己的引導。
 
他早就知道孩子的學習能力。從《百年孤獨》到IPAD瀏覽紀錄的設計，都是他的預謀。這麼低級的指示，陳樂勤怎會有可能不明白。
 
陳樂勤不是自己想要這個下場，這是爸爸的暗示。正確來說，這是爸爸的要求。兩父子誰也沒有說什麼，爸爸的內疚也沒有很大，畢竟他還可以欺騙自己：我並沒有親自殺他，或要求他自殺，兒子只是不知道在哪裡看到這些資訊而自殺了。
 
悲劇。
 
這是宿命。
 
從出生的一刻，就注定了這個結局。
 
宿命。


 
宿命就是，他們生命的結束，只值三個人二十分鐘的眼淚。
 
離開的一刻，我再一次看到老婆婆，這是最後一次對望。
 
她當然知道這一切。從第一次補習，她自動出街的一刻我就知道，她並不是害怕阻礙到我們的補習，而是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
 
她不知道我在什麼時候下手，所以只好每一次都離開。
 
我先作斥侯，為你
探知未來的重量
請你像羽毛般跟隨我的步伐
我不願留你一人在充斥妖獸的世界
讓我們的身體共同濺開生命的希望
 


目標姓名：陳樂勤﹑陳樂天
支付金額：HKD300,000
特別要求：製造二人「意外死亡」
任務難度：★★★☆☆
 
 
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