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終於扑左我個女上司: 二十
二
我綁架了趙銘傳。
「你到底係接左我既任務……」他想了想,突然想出另一個可能性:「定係接左佢既任務?」
「你估下。」我始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趙銘傳知不知道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我綁架了,而綁架他可以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他的反抗不是很大,或者他心裡仍然相信我是來幫助他的。
我把趙銘傳捉到酒店。這裡人多,會危險。但趙銘傳不是笨人,既然我把他抓到酒店來,就是「優待」,那麼我應該是他的人了。
他猜得不錯。
即日,我已經聯絡上鍾可清,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我並不打算鋪排太多,因為這只是第一步。
目的很簡單,為了測試鍾可清的「棋力」,他走到哪一步了。
我擔心的問題出現了。鍾可清是一個很穩重的人,在聽到趙銘傳被綁架的消息後,並沒有半點慌張,反而跟我談起話來。
「你開出既條件係咩。」他的語氣,像是老師在教訓學生似的。
「七千萬。」聽到這個數字,他顯然聯到了什麼。
正因為這個數目的準確性與巧合性,他更加懷疑這一切。他懷疑我跟趙銘傳串通,騙走他的錢。
這原來是他們兩人才知道「數字」。
他們兩人在同一所證券行工作。某一天,他們聽到一個「號碼」,這個內幕消息必定會帶出暴利。然而透露內部消息或者因此而得利是犯法的。但是趙銘傳逼於無奈,他只能這樣做。
他的兒子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需要這筆錢。
極需要!
我考慮了半天,只有半天的時間。
「見清!」他不知道這個決定,將影響他一輩子。
「你癲左呀?你比人查到,一世都返唔到身嫁。」
「如果我唔咁做,我個仔就一世起唔到生。」鍾可清是他的兄弟,唯一的兄弟。他們從中二開始一起踢足球。直到大學,工作,波友一個個離開,已經約不成一隊人了。
只有他們二人,做了一世兄弟。
兄弟的兒子。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也為他想盡了辦法,借盡了錢,卻差得太遠。
「我唔會賺多,你放心啦。」趙銘傳懇求他:「只要我地兩個人一齊分幾次咁入,啲錢夠我個仔醫療費就夠嫁喇。」
就是七千萬。
鍾可清也像是魔鬼上了身一般,在當天就答應了他。因為他們只有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根本想不了什麼後果。
在收市前一定要入市,然後等待明天暴升。
借錢,買股票。
事實,那消息絕對可靠。股票在即日足足升了六倍,趙銘傳和鍾可清利用槓桿,也避開了查盤,賺了足足一億二千萬。
「你個仔醫療費係七千萬,你拎左去比佢做手術先。」趙銘傳覺得很感動,他最大的幸福就是認識到這個兄弟,也娶了一個漂亮的老婆。
然後,陽光的背後卻是一片黑暗。
幸福的背後,也是背叛。
他不敢相信,金錢的力量,真的能在一夜之間改變一個人。
不,是兩個人。
他多年來的兄弟,居然沒有把錢分給他。他用自己的帳戶只賺了二千多萬,因為他之前借得太多錢付兒子的住院費,所以不能再多借錢了。但是鍾可清不同,他能借的錢多,也賺得多。
結果,鍾可清並沒有將那五千萬寄給他。
他好幾次在公司想找他好好交談,然而鍾可清卻不斷避開自己。他有點站不住了,在一夜之間,兄弟彷彿變了陌生人。
連老婆也,愈來愈遠。
直到他從別人耳邊聽到,他老婆跟鍾可清進入同一間酒店。他起初還不相信,但後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們,在中學曾經拍過拖。
那是在他和老婆之前的事了。趙銘傳雖然一直暗戀趙太,但卻沒有勇氣表白。後來,趙太卻和鍾可清拍拖。
為了兄弟,他默默退出了。只要他們幸福,自己就算放棄一切,也沒所謂。
一個是兄弟,一個是心愛的女人。
自己的退出,可以成全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劇情卻起了個大轉變。他們拍拖一年多後,因為多次吵架最後分開了。雖然過了一年多,趙銘傳對她的愛卻從沒有改變。
他的關心感動了她。
他們剛開始交往時還不敢讓鍾可清知道,直到鍾可清也有了新對象。他們兩個互相看著對方傻笑著。
──鍾可清早就不在乎了,他們兩個還像個傻瓜一樣。
趙銘傳沒想到自己的幸福,終究敵不過金錢的魔力。
跟自己熬了窮日子,我想:她應該過得更好的。
他安慰自己,老婆離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鍾可清,而是他的錢。只要把錢討回來,老婆自然也會回來。
所以不能傷害老婆。
綠帽唔怕戴,最緊要除得快。
趙銘傳最傷心的是,趙太居然真的可以狠下心腸,不管醫院的兒子生死,眼中只看見了錢。
一是錢,二是鍾可清。
他腦子很清醒,所以他委託的任務才有這個先後次序。
鍾可清不會上當的,他已經認定了我和趙銘傳是同一檔的人。
掛線之後,我把趙銘傳綁在酒店的床上。雖然他沒有反抗,但終究不能讓他有離開的機會。
我需要再一次回到俱樂部。
這情報可能出現了什麼問題,雖然俱樂部的報情要求很高,出錯的機會幾乎是零。
但是我的經驗﹑直覺告訴我,這裡有什麼是說不通的。
鍾可清,有可能來救趙銘傳嗎?
我把這個疑惑告訴了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他只是笑了笑,然後從後門離開,不消五分鐘又回來了。
看來,他早就料到我會回來。
媽的!
「呢個消息要五萬蚊。」
真會做生意!
五萬,已經超過了我的償金。
「我唔要買消息,我宜家只係質疑你地既消息有錯,唔該你比個交代我。」我一於懶理,用最無賴的方法處理。
他雖然向我解釋了很多遍,但我仍然要求見最高負責人。
無奈之下,他終於改了口:「好啦,由於你原來已經買左一個情報,而呢個情報又同上一個關係好大,所以我地就優惠價一萬賣比你啦。」
奸商,我呸!
果然,紙上的資料,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