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鹿記-(歷史武俠小說) 一切由他的失憶,與他們相遇開始。。。: 射鹿記 - 第六章節- 敦煌 (3)
事後,雖然各人如常,但是陸靖對封常清改觀了。自離開京城後,封常清對於任何事總是擺出一副冷漠的態度,給人難以相處的感覺。原來一但觸及有關朝廷國體等事,他便會挺身而出。還有,眼前那位少年更令陸靖佩服,他竟然能用說話嚇退了莫金剛這粗人,難怪他之前還說不擔心中途被搶劫。
少年開口道:「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裡可能令老闆有麻煩。如不嫌棄,不如就在舍下小休一會?」陸靖與封常清均對少年心存好感,於是應邀到其府上休息。
那名年少來到敦煌只有短短十天,但他拜訪過張家後,張赫欣賞其才氣及見識,所以邀請他為府內上卿,並給予府第留宿。其待遇均令其他客卿所驚訝,於是紛紛前來結識,或作巴結,什至試探。少年雖然不怕他們拜訪的目的,但每天要應付那麼多人,實在不勝其煩。於是他只好聲稱病倒了,在白天獨自逛逛以舒一口氣。
張赫所贈的府第建築風格混合了西域與關中風格。當中最吸引少年的就是書房,那裡藏書量多達數萬卷。有些書更是從西域傳來,關中鮮能見到。但是,白天實在太多人拜訪,只好在晚上躲在書房翻閱經卷,飽覽群書。
少年邀請他們到達客廳坐下,命下人遞上熱茶。這些茶原產西蜀,運到京城轉送再到蘭州,然後由駱駝運到西域各地。這些茶味濃甘,色且偏黑。然而,封常清喜飲酒而甚少喝茶,所以只淺嚐一口,眉頭皺起便將杯子放下。反之,陸靖於京城時常與頓明聊天喝茶,所以早已喝慣了茶的味道。
品茗後,少年道:「在下李泌,從許昌過來。十天前才到達敦煌城。」陸靖及封常清分別逐一自我介紹。
陸靖道:「剛才見李先生幾句說話便能嚇退莫金剛,果然才智過人。難怪蒙張當家如此器重。」
李泌揖手道:「在下讀聖賢書,只是不想朝廷被小人侮辱落旁。」
李泌喝口杯中茶,續道:「不過,閻家勢力龐大,封兄今天得罪了閻家。還是盡快離開敦煌比較好。」
封常清道:「只要有道理,本人不懼。」
陸靖揖手道:「李先生大可放心,我也認同封大哥的話。不過,閣下同樣小心為上。」
陸靖喝一口茶,續道:「但是,依李先生能力大可投考科舉,入仕為國家效力。將來定必為極人臣。」
李泌搖頭道:「本人才疏學淺,而且喜與山水為伴,對於官場一事並無興趣。」
封常清聽罷,顯得有點不悅道:「既有才能,剛才還說讀聖賢書卻不為國家效力,未免有些矛盾。」
李泌道:「非也,只是現在朝廷人才鼎盛,本人不喜與官場打交道,故以遊歷天下為樂。」
陸靖道:「先生實在謙厚。」李泌續命下人添茶,並拿出一壺酒招呼封常清。
李泌道:「兩位從京城來此,還聽剛才一番言論,料必是因公務到訪。」
陸靖搖頭道:「非也,我們亦是剛辭去公務,後來結伴遊歷。聽聞敦煌莫高窟內藏歷朝佛像及佛學經卷,極為珍貴。因此特來到訪一睹風采。」
李泌道:「對,在下也因此慕名而來。可惜,令狐當家要於此地建造佛像,因此命人圍封起來。應該還有半年才重新開放。」
陸靖滿腹疑孤地道:「但是莫哥窟乃佛教聖地而非私人地方。為何可以擅自圍睹造像?」
李泌道:「在下有所不知,官府與五大家族有協議,就是官府只管城內之事,而城外卻一概不理。」他喝一口喝茶續道:「五大家族中,只有劉,張當家較為尊重官府,其餘的全是莫視朝廷命官。」
陸靖苦笑道:「朝廷正值太平之時,地方強豪已經如此氣燄。萬一朝廷出了什麼亂子,地方強豪必定以地方勢力自居,更甚者是引來外族入侵。」
李泌道:「先生所言甚是。吐蕃一直虎視眈眈這嚥喉之地。之前一直與令狐家結盟,現在還想向其他家族招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陸靖道:「我們大可向河西節度使舉報。」
李泌搖頭道:「王忠嗣大人雖為聖上義子 。但他身兼四鎮節度使,而且近期忙於應付東北事務。加上此事無憑無據,難以查核。所以,還望張當家能察覺吐蕃,加以防範。」
後來,天色已黃昏。李泌邀請二人留宿一宵。自此,三人成之同道之交,李泌更獲張赫准許留二人於此定居。一天,李泌晨早便到達張府作交流。封常清與陸靖則各自在街上逛逛。
街道上依舊人頭湧湧,熙來攘往,終年不改。陸靖獨自走到街上,暫且可放下打探莫哥窟地窖一事,終可小休一會。未幾走到官府旁,發覺那裡聚集了一干人等。本來他也不以為意,但遠處傳來一道叫聲:「為何找不到?難道你們莫視我們閻家軍!」說話的人很熟悉,是天北派二師兄莫金剛。
陸靖好奇地走在人群內,見到莫金剛正呼喝著官府人員:「我再說一遍!那位淺藍色衣服的少年是張當家的上卿。但在他身邊的二人卻無任何背景,你們又為何找不到?你大可派人到那張府去找吧!」官府的人被他罵得只有垂頭縮膀,其中一位身穿官服的人苦苦哀求道:「莫兄,若然在下謬然派人去捕捉張當家的上卿,等同招惹張當家,實屬難為本官。」莫金剛道:「這我不理!但我一定要找回那三人!總之,我限你三天,你若捉不了他們,那不要難我不客氣!」
陸靖越看越憤怒,於是從人群中開口道:「那又怎樣不客氣!?」莫金剛只看到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叫罵著:「是誰多管閒事!有種就現身!」說著時,陸靖於人群中走出來。莫金剛見到陸靖立即喝罵:「就是你!你竟敢單人匹馬出來。上次你身邊那兩人口出狂言。今日就抓了你熱下身吧!」說罷,莫金剛便命身邊八名師弟抓住陸靖。然而他們實在輕敵。陸靖不消一會便輕易擊敗八名師弟。
莫金剛的手還在包扎中,尚未痊癒。他見到陸靖的實力也嚇得不敢再胡亂咆哮起來。於是,他只好慢慢後退地指罵:「若真是有本事的,就跟我上來天北派,讓你見見我天北拳法的利害!」陸靖本想看看天北派與閻家軍,現在卻惜逢機會,於是便答應莫金剛,一同到天北派的天北山莊。
天北山莊位於敦煌地以北的山區,該山莊依山而建,共分四大樓。除前門的「聚義樓」,往上的就是「護星樓」及「觀雲樓」,最上的主樓名為「復興樓」。每座樓均有垣牆包圍,前後各有一圓拱門,中間則有一座主樓。當陸靖進入天北山莊時,眾師弟早已收到消息,均站在樓梯嚴陣以待。莫金剛帶陸靖沿樓梯而上,經聚義樓及護星樓,最後到達觀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