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早時分,病懨懨的阿閱被媽媽連喊了幾遍,還是賴在床上,根本不願起身。

媽媽走過來探他前額,「阿閱,你不是生病了吧?」

他給她搞得很不耐煩,輕輕嘆了口氣,只好起床梳洗,換過校服,吃媽媽做的火腿蛋早餐。

趁媽媽走進廁所時,他潛入她房間,在她的錢包取了幾張小面額的鈔票。媽媽走出來時,他正喝著全脂牛奶,雙眼看著電視的晨早新聞報道,一點異樣也沒有。





阿閱拖至最後一刻才出門,打算乘搭最遲的一班巴士,好讓自己在打上課前的一刻才到達學校。這天巴士卻早到了,交通也出奇地暢通,他逼不得已提早回到了學校。

尚有半小時才打上課鐘,他想到對街的小公園殺掉時間,卻見幾群男生在公園內聚集,形跡可疑,彷彿正在幹什麼非法的勾當,教他不得不打消念頭,直接回校。

踏入聖本心書院的校門,必須路過操場旁,才能走往上課室的樓梯,忽然之間,一個籃球猛擊在他後腦杓,令他頭暈轉向。他用手按著後頭,忍著痛楚回過頭來,學生們都在若無其事地打籃球,無法弄清誰是行兇者。

返回課室內,走向他靠窗的單人座位,卻發現自己的書枱和椅子不翼而飛,只是在前排和後排座位之間留下了一個坑。課室內的學生故意不去看阿閱,但還是忍不住不停在竊笑,想探測他的即時反應。

阿閱呆呆地佇立了十秒鐘,也知道不必發問什麼了,他只得萬般無奈地轉身走出課室門口,課室內隨即爆出一陣男男女女的轟笑聲。





最後,他終於在天台的花糟旁發現了自己的桌椅,又費了好大的力勁,才把它們搬回原位。還有十分鐘才打上堂鐘,身在課室裡的阿閱,只覺得四周都是不善的目光,他還是抵受不了那種危機四伏的重壓,抱起了書包,走進男廁躲進一個廁格內,放下廁板坐在馬桶上,打算靜待上課鐘聲響起才離開。

忽然之間,一個吃剩的杯麵卻從廁格的頭頂擲進來,縱使他及時發現,盡力的側身閃避,但狹窄的空間卻使他無處可躲,又熱又濃的湯汁弄污了他的頭髮和上半身校服,他走到洗手盆前清理,只見肩膊上還粘著幾條麵條。
 
 
2
 
上課的時候,Miss Woo隨機叫學生回答問題,阿閱被抽中卻答不出來,被罰站在座位前。當她轉身在黑板上寫筆記,一枝塗改液從阿閱身後飛向黑板,發出砰一聲巨響,只差不到半呎便砸中老師。

Miss Woo轉身面向學生,整個課室鴉雀無聲,只有四十個學生用直勾勾的眼神盯住她。老師板起臉,看著欲辯無從的阿閱,命令他下課後去找她。





下課後,阿閱走到教員室,心想今次不知將會得到怎麼樣的懲罰,Miss Woo卻用溫和的語氣說:「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阿閱木然地說:「是我做的。」

「你是否做了甚麼,開罪了同學?」Miss Woo用關懷的口吻說:「你應該跟大伙兒談談,修補一下跟他們的關係。」

若有可能,阿閱真想把一切告訴老師。但他明知講多錯多,且一切即將會發生的事,仍是會繼續發生,根本是於事無補而已。當務之急,就是儘快解決目前這件事。

「老師,是我做的,請隨便處罰我,我是罪有應得的啊。」

「就算,真是你做的,我就當是你無心之失,你走吧!」

阿閱焦急起來,咬咬牙的說:「妳懂甚麼?」





Miss Woo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他。

「你一定要懲罰我,記我一個小過,或者把我罰站到傍晚,諸如此類的……隨便妳處置,只要給我懲罰就好!」他盯住了Miss Woo,警示她說:「否則,妳會惹上麻煩!」

「你現在是命令老師嗎?威脅老師嗎?我自有分寸!」Miss Woo搖搖頭,堅持自己的決定正確無誤:「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隨妳的便。」阿閱放棄地聳了聳肩,消極地說:「我已提醒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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