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食人魔《十六歲透明感少女黑夜狩獵事件》: 第五十九節A

59.



突然「砰！」一下巨響，張恩東只覺一陣耳嗚，隱約聽見嬰兒的哭聲，Amber等人張開口在叫著，卻聽不見聲音。世界彷彿在旋轉，然後下一瞬間才發現自己正軟癱倒下去。




原本握住市川頸項的手鬆了，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同時滾到地上。Amber這時候正撲過來，一下拉起張恩東的襯衫。只見腰間的位置穿了一個小洞，再過半秒血才像湧泉一樣湧出。








張恩東這時候才感覺得到痛，腹部裡面全被子彈攪爛，只覺眼前一陣模糊似就要暈過去。




「唔好驚！冇事……望住我對眼……」Amber這時用手緊壓著他腰間傷口說。








子彈完全貫穿了身體，在後腰挖出一個大洞。Amber把張恩東扶正坐好，讓他靠在樑柱上休息，然後靜靜的跟他說︰「你望住我雙眼，跟住我一齊做……而家慢慢呼吸，有咁慢得咁慢，控制自己嘅心跳，心裡面數住……一……二……三……四……五……」




張恩東望著Amber的眼睛，發現她瞳孔的顏色正隨著口中節拍減慢而改變。耳中跟隨著她的節奏去減慢呼吸，最後竟發現連心跳也逐漸慢下來，接近完全停止的狀態。張恩東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瞳孔已經轉成清澈的一種藍色。








「你唔好亂郁，傷口一陣間就會自己埋口，要畀啲時間佢慢慢回復，之後嘅事就等我去處理……」Amber說著就慢慢站起來，回頭去看爬在地上半死的市川政。




市川此刻像離水的魚一樣痛苦掙扎，腦頭和身體的聯繫好像斷開了，手腳完全不聽使喚。掙扎了半天，才把自己翻轉身來，這一動又再次嘔出一灘濃血。吐出的血量很多，甚至有一刻驚訝自己怎麼還沒有死。




姑媽掃著孩子的背逗著他，孩子被那搶聲嚇壞了，哭得連氣也喘不過來。那哭聲在臨死的市川耳中聽起來，就像在諷刺著自己的死亡一樣。咬著牙勉強舉起手槍向著哭聲的方向指過去。








姑媽見狀，立即用手護著孩子的頭殼，同時半轉個身，把自己擋在槍口前面。




Amber來到市川跟前，此刻在市川眼中她仍舊是一具載著發光靈魂的透明軀殼，只可惜自己已再沒力氣去接近她。抬起眼睛對著她擠出一個笑容︰「睇嚟……我……差唔多要死喇……」說完以後，望著貫穿身上的鐵枝又一陣苦笑。




「你將阿魚收埋咗係邊到？」Amber盯著他冷冷的道。








市川聽到以後忽然笑起來，但那聲音之中不帶半點喜悅，只有著蒼涼。然後就跟她說︰「你…應承我…一樣嘢……我先話畀你知……」




「你唔講都無所謂，反正最後我地都會搵到。只不過我唔會畀你死得咁易……我會撕晒你啲手腳落嚟，等你變成一個不倒翁……咁樣夠變態未？啱你口味未？」




市川聽見又想要爬起身，這一動又一陣咳嗽，看著地上的血漬，忽然間就覺得死亡已經悄悄來到身後。正拑著自己的後頸，要把自己拉進地獄深淵裡去。








「你可以應承我？……喺我死咗之後……可以試下食我嘅肉？……只要試一啖…又或者吞一小塊……」




「……我唔想孤獨咁…一個人死……」市川眼中滿是落魄的說。




Amber覺得這人實在嘔心得過份。回頭望了張恩東一眼，見他正倚在柱上休息，她實在不太願意在他面前殺生，又或者根本就連觸踫到市川身體半分也不願。但看著眼前這個變態又找不到不殺的理由，一時之間猶豫不決。








「點解…你要殺佢……」這時候張恩東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市川聽見提起精神，遠遠的盯著他良久，然後才開口小聲說︰「你係講緊嗰個女仔係咪？」說完以後重重嘆了一口氣，眼光盯著汽油燈的火光，彷彿盯著那火焰能夠延長自己的生命。




「哩個問題……我反覆問過自己無數咁多次……點解我要殺人？……點解我要食人？」




「到最後我自己都唔知道……只係身體叫我咁做……我就照做……」




「你問我點解要殺個女仔！？咁你點解要殺林光正！？……」




「點解要殺人哩個問題……你問你自己就最清楚……」




張恩東看著虛弱逐步萎縮下去的市川，耳中聽著他的說話，心裡一遍又一遍反問自己︰我為甚麼要殺人？我為甚麼要殺林光正？




回上起山上埋下林光正的光景，那時候天上一片蔚藍，小型飛機在半空劃出一條尾巴。那一瞬間心裡曾經出現過一絲平靜。




「張恩東！你唔好聽哩個痴線佬講嘢……哩個人癲到離晒譜！」姑媽在這時候開口說。




市川沒理會姑媽的說話，接續說︰「我成日係到諗……點解我會想食人？我有咩地方唔正常？點解我會咁？諗到頭都爆開，都唔明白……」




「點解我就同其他人唔一樣？唔可以好似佢地咁正常生活……」




「到後來，有一日……我忽然之間諗通咗……」




「或者……我係嚟自第二個星球嘅人……就好似格古洛（孫悟空）一樣，屁股上面生住一條尾，坐住逃生艙嚟到地球一樣……」




「我原來嘅父母已經係嗰個星球死咗……」




市川說到這裡停下，盯著自己的雙手看。只見滿手掌紋都沾滿了血。




「我坐住太空艙逃難，意外咁跌咗落地球……」




「係哩到…冇我嘅同伴……我從來只有自己一個人……」







「於是…我就假扮成為一個地球上面嘅BB……就好似你地一樣……係街上面哇哇哇咁亂喊一通……」




「我母親經過路邊嘅時候，覺得我可憐……於是就帶我返屋企湊大……」




說到這裡，孩子終於哭得累了，在姑媽懷中沉沉睡去。汽油燈旁邊原本圍著幾隻飛蟲，其中一隻撞上了玻璃罩，輕微嗞一聲，然後就垂直往地上掉去。




「我係到諗……或者我嘅身體就同你地唔一樣……」




「我肯定係來自食人肉嘅星球，所以我先會有食人嘅慾望……」




「喺我原本嘅星球嗰到，有我嘅同伴，喺個到我唔會覺得寂寞……」




「我只係錯誤咁跌咗落哩個地方，所以我先至會永遠咁孤獨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