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惹的禍] 《22:22 限時情侶》: 第四章 — 門前（2）
數條鮮紅色的線條從嚴少諾的右手手臂落下。
不，甚至已經快要乾了。
「我去同MC講呢度有人傷左，應該可以調次序。」皓賢又成為第一個整理情況的人，立刻坐言起行地向工作人員走去。
「Sorry。」嚴少諾氣也還沒有順過來，便立刻先道歉道，「我遲左好多。」
「嚴少，發生咩事？你去左邊？」Ben仔立刻追問嚴少諾他剛才的去向。
我第一時間並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交流，而是替嚴少諾除下背包，然後尋找著最外層。
果然有濕紙巾。
我抽出一張濕紙巾，然後替嚴少諾抹拭著已經幾乎全部乾掉的血漬。
傷口在右手後臂，關節上大約8cm的地方。
一條橫向的傷痕，而且不淺。
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劃傷了的那樣。
「係唔係有人傷左？」大會安排的急救員也來到了我們那邊。
「係，呢度。」我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係比咩整傷？」急救員拿著急救箱，走到我與嚴少諾的旁邊。
到這個時候，我才開始察覺到現場的寧靜。
從剛才Ben仔他們問嚴少諾他剛才的去向開始...
他們便沒有說過什麼話。
我仰視著嚴少諾。
他深邃的眼神，現時看上去是那樣的空洞。
他不想說。
關於他剛才的一切，他都不想提起。
「佢都唔知，佢係feel到流緊血至知自己傷左。」我先隨便找個藉口向急救員報告。
「...好。」急救員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受傷的理由，「放心，雖然個傷口唔淺，但冇即時危險。你坐過果邊先，我幫你洗傷口，可能會有d痛。」
急救員把嚴少諾拉去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替他處理著傷口。
而工作人員在與急救員確認了什麼後，也忙成了一團，然後把本來在下一隊才要表演的舞團帶了到後台。
「點？」阿濠看到了確認完情況後回來的皓賢，便立刻問道。
「安排左做最後一team，姐係第八team。」皓賢也報告著道，「嚴少佢發生咩事？」
「唔知，佢咩都唔講。」Ben仔重重地嘆了口氣，「願兒係唔係知d咩？」
「我係知d咩既話，岩岩就唔洗趕住話要排走位啦。」還竟然受懷疑了，「算啦，佢想講既時候自己會講，而家重要既係我地要練翻本來果個version既野，唔好同岩先我地想改既野溝埋一齊。」
可是...
嚴少諾還能跳舞嗎？
他傷的地方，就只有手嗎？
雖然我也對他剛才發生過的事情很好奇。
可是，既然他並不想說的話...
「嚴少諾。」我走到嚴少諾的旁邊，「有冇事？仲跳唔跳到？」
「跳到。」嚴少諾毫不帶一絲猶豫的回答道，「Sorry，我遲左咁多。」
「......」我也不能不負責任地說出『沒關係』三個字，「去換衫啦，我地就離要出場。」
嚴少諾聽見了我的話，呆呆地定睛在我身上。
「電話係唔係冇電？」我伸出手來，放在他的面前，「我有尿袋，比我幫你叉啦。」
「你唔問我發生咩事？」
...他們剛才也有問，你不也沒有回答嗎。
雖然很想這樣反駁你...
「我信你。」我選擇說出在自己心中浮現起的另一句話，「到你想講既時候，你自己會講。」
雖然他說不出剛才發生的事情。
可是我知道，他很緊張舞團，也很緊張這個比賽。
一個會在下班後仍然在舞蹈室練舞的人。
在練舞後還會熬夜排走位排到睡著的人。
我相信他。
他這次沒有說什麼。
而是把手放我的頭髮上，輕輕地摸了一下。
把手機遞了給我。
然後，把背包拿起，往洗手間走。
他剛才的行動...
是在說『謝謝你』嗎？
雖然在我的腦海中，曾經有浮現過這樣的想法。
像嚴少諾這麼溫暖的人，也一定有著黑暗的一面吧？
可是，我仍然不希望...
他會面對這個世界上的太多險惡。
是我太天真了嗎？
或是我又再次太在意不應該在意的人了？
...罷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拉好筋，準備好心情...
要上台了。
我與其他Climax的隊員站在一起，圍成一圈，全部人把手疊了在中央。
包括剛剛換好衣服的嚴少諾。
「無啦啦變左做壓軸。」Ben仔先提出道，「陣間願兒同嚴少上台打個茄輪啦，如果唔係壓唔到場。」
「有冇人諗過願兒感受？」嚴少諾反問道，「陣間完左場show之後我比人告非禮啊。」
「認真，其實我覺得錫一下都幾好。」皓賢也認真地分析著，「練既時候都講過好多次，ending pose如果可以係kiss既話會超完美。」
「願兒咁pro，我相信佢唔會介意既。」Ben仔開始向我施壓，「阿願兒可？」
「錫到既話未試下囉。」我也半開玩笑地回應道。
「wow——！！！」除了我與嚴少諾，其他人都起哄了起來。
我與嚴少諾對看了一眼。
然後又立刻回到團隊當中。
「冷靜。」我也控制著場面道，「嚴少遲到，所以今晚慶功宴已經有人找數。咁如果陣間跳錯既話罰咩先？」
「請下場？」Ben仔建議道，「飲野。」
「痴線，我仲未想比阿bee五馬分屍。」阿濠也立刻抗議道，「我反對飲野。」
「糖水啦，上次願兒話想食糖水。」皓賢提出另一個建議，「貴價糖水。」
「Beans。」我立刻同意道，「Yo。」
「唔好跳錯啊，如果唔係陪我找數。」嚴少諾亦進入了狀態，「Get to——」
『Climax—！！』
整齊的口號聲。
司儀的介紹聲。
以及熟悉的音樂聲。
始終是練了這麼久的舞步...
就像之前一直都在練的那樣，我們跟著編排好的每一個舞步，每一個節拍。
舞動。
他們的舞步仍然如此完美。
腳步律動的速度快得讓人驚艷。
整齊的動作，準確無差的拍子。
不存在著任何誤差。
就連中間節奏變慢的時間也是。
我漸漸地與嚴少諾靠近。
我把手環在他的肩上。
他也把將手貼在我的腰上。
這一次的舞蹈，比之前的任何一次練習，我們都要來得更投入。
第一次感受到，當被嚴少諾以這種像是要把人給看穿的眼神看著時...
他會像變了個人一樣。
雖然這樣說有點變態...
可是，他的確變得如此性感。
我們兩人的距離一接近，觀眾席便會傳來驚訝的聲音。
就像是全部人都屏著呼吸，將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
想知道我們下一秒會有什麼行動的那樣。
到歌曲完結之前的十多秒前，嚴少諾開始與我靠得極近。
比起平常還要更接近。
他喘氣的聲音，毫無距離地在我的耳邊傳來。
最後的時候...
他順著動作，哄到我的面前來，與我只剩下咫尺之距。
停了在這個位置，像是在吊觀眾的胃口們一樣。
也像是想要獲得我的允許一樣。
沒有多想什麼。
我便往上一哄，吻到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