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槍: #14藍調工房

經過一輪搶救後，他們二人終於平安地坐在藍調工房的吧台前。男子自我介紹說，他叫夏風，是這裡的老闆。
 
「這裡是提供刺青服務的神聖小酒吧，」他自豪地說，背脊挺得直直的。「中世紀風是個很好的賣點。」
 
正如夏風所說的這樣，這裡的確被施下一種回到過去的魔力。他們的後方是佈置成中古世紀劊豬場的空間，人們會在那裡進行人體藝術。木製長桌上的血跡大慨是真的，不過沒有任何血腥味。
 
牆上有塊巨大的血跡，黑色的字從下方瀟灑地露出來，是大草「F」字。
 
「我總覺得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琉璃小聲地說，不過普卡沒有理會。
 




他好奇地瞪大眼睛，指著「F」問：「那是什麼字？」
 
「粗口。要喝東西嗎？」不待他反應過來，坐在吧台後的夏風已經站起來，轉身從後方的巨大櫃子中尋找飲料。
 
那是琉璃見過最大的櫃子，也是放最多東西的櫃子。
 
吧台後方的整幅牆都是櫃子，上頭亂蓬蓬地塞滿各式各樣的東西。和酒有關的東西由酒杯到葡萄都應有盡有，和酒無關的東西由布娃娃到大炮都能看到。櫃中物件的數量至少是海珊瑚市人數的一倍，卻又能完美地融為一體，不會產生令人眼花的感覺。
 
夏風扭開放在木櫃下方的巨大圓木桶的水龍頭，芬香的酒便源源不盡地流出。圓木桶上的古董電視奇蹟地運作著，黑白色的畫面清晰可見。
 




這麼殘舊的電視竟然可以接收信號？琉璃不可思議地想，看著他從劍與洋娃娃中抓出一把冰糖，加在飲料中。會不會……是播著錄影帶裡的影片？
 
不過像是錄影帶這種舊式的東西，她只在博物館中見過一次。
 
「淡花酒來了。」夏風把兩杯飲料放在他們前方，笑咪咪地說。
 
「我們還沒成年。」琉璃拒絕道，但被他笑著打斷。
 
「沒關係哦！淡花酒幾乎沒什麼酒精。」
 




在柔和的燈光照射下，高腳杯中的液體發出淡淡金光。普卡喝了一小口氣便驚訝地瞪大眼睛，把酒一飲而盡。「好喝到難以置信啊！」他貪婪地問：「我可以再多喝一杯嗎？」
 
「當然可以！」夏風的笑容更加燦爛，為他盈上第二杯淡花酒。「琉璃小姐不喝嗎？」
 
彷彿酒會咬人似的，琉璃一點也不想喝任何來自眼前這個怪大叔的東西。
 
「我不口渴。」她冷冷地說。
 
「這未免太可惜了。」夏風真誠地說，眼角還浮出淚光，看起來是真心替琉璃覺得可惜。「淡花酒可是有『青春之酒』之稱啊，有美容、護膚等等功效。最棒的是，喝了這種酒會年輕十歲喔！」
 
這本來是所有女人的死穴，但琉璃只是一個小女孩，根來就不在乎年輕不年輕這回事。
 
琉璃半信半疑地打量普卡，後者的樣貌和喝之前沒有分別。不過看他喝得津津有味，看來好喝是真有其事的。
 
於是她拿起杯，打算試一口。這時夏風又說話了，「不過，喝酒是要付款的！」還露出一副奸商特有的笑容。




 
琉璃馬上放下杯，有多遠推得多遠。
 
旁邊的普卡一聽到這句話，便激動得嗆住了。他放下杯，乖乖抽出銀包。
 
琉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是真的要給他錢嗎？這個人根本就在坑你！」
 
「是、是這樣嗎？」
 
「哈哈哈，幽，想不到沒見這麼久，你變蠢了！」夏風訕笑道。
 
「普卡不是幽！」
 
「你是，」夏風反駁：「我有照片為証。你要不要看看？不收錢的。」他貼心地加上這一句話。
 




夏風從一堆蘋果中拉出一張薄薄的照片，裡頭有兩個人。較大的人是個臉無表情的女孩，髮色像是燃燒的火焰般紅，瞳仁是酒紅色。她把短短的頭髮束成一條馬尾，看起來很像盛開的花朵。女孩頭上戴著一副圓形的頭戴式耳機，像是在保護什麼似的用手環著旁邊的人。旁邊的人雙手戴著手套，露出虛弱的笑容，皮膚和頭髮都呈現病態的白皙。他們兩人長得很像，應該是姐弟。
 
不過琉璃和普卡看完這張照片後卻覺得世界的溫度降了一半，問題出於那個戴手套的男孩上。他長得和普卡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從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琉璃。「這該不會是……近年流行的魔術把戲嗎？」
 
就是那種會把看到的人的臉自動復製到照片上的把戲，不過好像不會改變髮色。
「當然不是了。女的是星火，男的是幽，就是你啊！」
 
經夏風這樣一說，兩人才把注意力放到旁邊的女孩身上。
 
「星火？我以為只是一個都市傳說，想不到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夏風驚訝得瞪圓眼睛。「都市傳說？依我看來，那傢伙每天都在外頭活繃亂跳。不過好像好久沒見過她，沒有什麼八卦可以賣……對了！」他雙眼閃閃發亮，露出奸商般的笑容向眼前兩隻無辜小羊靠近。「你們想不想知道關於星火的八卦？我收費很便宜，只收一千萬喔。」
 




看到夏風一副「虧給你們」的模樣，琉璃搖搖頭。「我們沒興趣。」
 
「真的沒興趣？可以知道很多有趣的事哦！例如——」夏風固意拉長尾音，吊吊別人胃口。不過見兩人都沒有反應，便自討沒趣地說：「也難怪你們會把星火當成都市傳說。星火那傢伙啊，雖然是個天才駭客，但只服務非人客戶。除了星火外，你們該不會把所有出名的人當成傳說嗎？」
 
琉璃白了他一眼。「少瞧不起我，我也關心時事。」作為一個好學生，關心時事是應該的。「最出名的是有『相家女皇』之稱的相澤薇，她帶領的相氏集團是這裡勢力最龐大的商業集團。」
 
普卡搭話道：「如果連病毒都算上的話，那變種得最快的是格里芬病毒，透過水傳播。這種病毒會令宿主失去心智，變得胡亂攻擊人。宿主的身體會『獸化』，慢慢變成動物的身體。本來就沒有藥物可以殺死格里芬病毒，不過幸好這種病毒已經在五十年前被社絕了。」
 
「幽，病毒不算人。」
 
「普卡都說普卡不是幽了！普卡是普卡。雖然普卡也有個姐姐，但她叫琥珀，不是星火。」
 
「沒錯沒錯。」琉璃一邊點頭一邊望向電視，忽然臉色大變地說：「普卡，你姐姐上了電視！」
 
電視正播出一段有關綁架的新聞，而琥珀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