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逃出精神病院後的日子》: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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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問：「什麼意思？」
 
黃志誠說：「我聽那個女人說，你最近在發一些奇怪的夢。」
 
黃志誠指著站在他身邊的阿雪，他覺得疑惑。
 
可是當他回頭看到阿雪臉上的尷尬時，大概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問：「你去找過他？」
 
阿雪說：「對不起，我不應該瞞你，但那時候我不知道會這麼多事。」
 
 
他問：「但怎樣也好，我發的夢怎會是假的呢？」
 
黃志誠說：「你的夢不假，但你的記憶全都亂掉了。」
 
他聽著覺得可笑，然後問：「什麼意思？難道你會比我更清楚？」




 
黃志誠轉身打一個眼色，接著有一個男人跑到黃志誠的身邊，放下了一份文件。
 
黃志誠說：「這是你在精神病院裡的記錄，裡面寫得一清二楚。」
 
他看著那份文件的封面，的確是來自以前的精神病院。
 
不過他覺得既然對方說的話都是廢話，就沒需要太過上心。
 
 




心裡的自己說：「我覺得你需要看一看。」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別理他，他只想騙你回去精神病院而已。」
 
心裡的自己說：「你要是不看一眼，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真相就是他說的話都不是真的，記憶怎可能出錯。」
 
心裡的自己說：「這些事你最清楚。」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這些事的確你最清楚。」
 
 
他說：「我覺得沒有需要。」
 




黃警司問：「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是怎樣死的嗎？」
 
他聽到小女孩的事，忍不住就激動起上來：「她是給我父母害死的。」
 
黃警司問：「真的嗎？」
 
他說：「這是我親眼看見的，親眼看著她在我面前跌死。」
 
黃警司說：「你在講大話，那個女孩是給你殺死的。」
 
他聽著黃志誠的話，好像一道閃電打進他的大腦似的，半身在麻痺。
 
 
他說：「你胡說什麼？」
 




黃志誠說：「五年前是你親手把那個女孩掉下樓的，你就是殺人兇手。」
 
他問：「為什麼我要掉她下樓？」
 
黃志誠說：「因為你父親想從你身上救回她。」
 
他說：「但明明是他們綁架那個女孩在先，他們就怎會救她呢？」
 
黃志誠說：「因為你的記憶搞錯了。」
 
他問：「我的記憶好好的怎麼會搞錯？」
 
黃志誠說：「因為一直以來，吸毒的都是你，也只有你。」
 
 




阿雪問：「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說：「當然不是，不要聽他說，他只是想欺騙我們。」
 
黃志誠說：「要是不信的話，就看看這份文件是怎樣寫的。」
 
雖然他很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只是對方說得這樣肯定，他難免動搖。
 
他在黃志誠手上接過了文件，猶疑不定。
 
突然間，有一個女人跑到他的旁邊，那是阿風。
 
阿風說：「我勸你還是不要看，我怕你承受不了。」
 
他問：「怎麼了？連你也不信我嗎？」




 
 
在他說出這句說話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在看著他。
 
阿雪問：「你在與誰說話？」
 
阿雪的臉上顯得十分憂心，雙手放在他的肩膊上，凝住了他。
 
在那一刻，他好像意識到一點不妥，但心裡不敢肯定，也不敢相信。
 
黃志誠說：「那個女人不是真的，只是你一個人的幻想。」
 
他說：「沒可能，她明明就在這裡。」
 
他的手指著阿風，阿風的表情只有一臉難堪。
 
黃志誠望著他眼前阿風的方向，然後啪的一聲，開了一槍，四周的人都被嚇到。
 
可是子彈沒有打中任何人，子彈穿過了阿風，打在後面的石牆之上。
 
 
他看著這一幕，再不敢相信也需要相信。
 
黃志誠說：「醒醒吧，這裡根本沒有你說的那個女人。」
 
他說：「可是我們明明一起經歷了很多事 ⋯⋯」
 
黃志誠說：「那一直都是你自己，從來都是。什麼廚房什麼毒品，你身邊從來都只有自己。」
 
他說：「但我為什麼會知道？」
 
黃志誠說：「因為你以前就是一個變態吸毒者。」
 
他看著在石牆臉前的阿風，她只有低下頭，流著眼淚。
 
阿風說：「對不起，其實所謂的我，只是你不想面對的自己，你過去的自己。」
 
 
聽著阿風這句說話，他不其然大笑了起來。
 
他覺得或者這個故事一直都是個笑話，從頭到尾，有什麼是真實而恆久的。
 
究竟他以前做過什麼事，為了什麼來到這裡。
 
現在他一概也不知了。
 
他問：「為什麼我要吸毒？」
 
阿風說：「你不記得了嗎？你為了證明給朋友看，染上毒癮的人也可以戒得到，你才開始吸毒的。」
 
他問：「什麼朋友？」
 
阿風說：「把房間讓給你住的那一個，他都戒掉了，因為你。」
 
 
他看著手上的那份精神病記錄，或者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答案。
 
但他看著，始終不敢打開。
 
過了不久，他把這份記錄遞回給黃志誠。
 
他說：「對不起，即使有些真相真是這樣，我不能接受。」
 
黃志誠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才來把你帶回精神病院。」
 
阿雪說：「他說得對的，或者你應該要跟他回去一趟。」
 
他聽著兩人的說話，只是笑了一笑。
 
 
他問：「我想問一下，我的父母是怎樣死的？」
 
黃志誠說：「你的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過身了，以後你就和父親相依為命。」
 
他聽著這個消息，好像明白了什麼。
 
難怪在他說起他過去的時候，總是少了關於母親的回憶。
 
他問：「那我的父親，他有嘗試幫我嗎？」
 
黃志誠說：「那一天你父親想阻止你撕票，但最後也被你殺掉了。」
 
他問：「那我一直都是個壞人嗎？」
 
黃志誠說：「以前的你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有決心，你始終可以做個好人。」
 
 
突然有一刻，有一股不明來歷的力量走遍他的身體。
 
然後在下一個瞬間，他舉起了槍指向黃志誠。
 
因為這一幕，現場的人大為緊張。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對不起，我不可以容許你再回病院。」
 
心裡的自己說：「收手吧，趁現在還可以回頭。」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回頭？怎樣可以回頭？我可是個殺人兇手。」
 
他說：「快點走，我控制不了自己。」
 
 
阿雪說：「不要亂來，放低槍吧。」
 
黃志誠說：「後面的人沒有我的指示不準開槍。」
 
他說：「有時候我真的很想要殺掉我身體裡的聲音。」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你太軟弱了，我要為你做一件一早就應該要做的事。」
 
心裡的自己說：「放過自己，也放過他吧。」
 
他說：「答應我，要是今天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難為阿雪。」
 
黃志誠說：「沒問題。」
 
阿風說：「記住殺人的從來不是槍，殺人的是你自己。」
 
 
他問：「什麼意思？」
 
阿風說：「能夠殺掉你身體裡的聲音的，就只有你自己。」
 
他問：「但要怎樣？」
 
阿風說：「殺人的從來不是槍，殺人的是你自己。」
 
他聽著，慢慢把槍頭轉過來。
 
或者因為是自己在跟自己比拼，這個動作很慢，而且很花氣力。
 
阿雪問：「你想怎樣？不要亂來。」
 
 
他說：「黃志誠，答應多我一件事。」
 
黃志誠說：「沒問題，你說吧。」
 
他說：「我知道你這些年來都用過不少越界的手段，我只求你放過老闆的女兒。」
 
黃志誠說：「這我可以盡力爭取。」
 
他說：「阿雪，聽我說一句話。」
 
阿雪說：「你講吧。」
 
他說：「對不起，原來我是個比我想像中還差的人。要是這一槍打不死我的話，我答應你，我會做個好人。」
 
然後槍口一個急轉，由他的下巴指向他的腦袋，啪的一聲，手槍打出一粒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