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累累(一場Kong U殘殺遊戲): 5. 外出探險
現在還要斟酌的,是修潔的去留。
「修潔,如果你真係參加者嘅話,都應該推斷到單獨行動唔係好事,不如大家當呢度係據點,然後一齊行動?」Allen決定相信修潔:「我覺得,大家都係受害者,唔需要搞內訌,而團結總比單獨行事好,只要大家承諾唔會殺人就得。」
「咁樣好似唔係太好喔。」哈比疑惑著。
「Allen你肯定?」我質疑地說。
「呢種時候,多一個同伴,比多一個敵人好。」Allen看著大家:「雖然修潔唔願意公開自己嘅任務牌,但冇對我哋產生威脅,而且分享左新嘅資訊。所以,我覺得呢個人值得信賴。」
我也同時留意到,Janet有難言之隱,似乎內心有一定想法。
信任,是個有趣的東西。
有人很輕易便會相信他人,也有人一生都只會相信自己。
至於信任的準則,也很奇怪。我也不知為何,會信任眼前的四個人,尤其是Janet。
不過,要我像這般信任修潔,也太難了吧。
或許到最後,也是靠著直覺來判斷。
「既然修潔唔公開自己嘅任務,我覺得好難真正信任佢。」Janet終於開口。
其實,我的想法與她差不多。
加上,我與修潔還有一拳之仇,即使那時是出於自衛。
「或者係有苦衷?我總覺得信任係件好事,尤其係難關之中。」Allen說。
「不過都係要佢自己決定。」Alison補充說。
「唔好意思,我而家比較喜歡單獨行動。」修潔說:「況且,我唔公開任務牌,你哋都唔會有安全感,係咪?所以,我希望你哋放我走。唔好麻煩我。」
我實在好奇,他的任務牌到底是什麼。
旁邊的Janet亦頓時鬆一口氣。
「好,隨便。」Allen讓出一路。
修潔徑自離開,剩下原本的五人。
我感覺,修潔會再次出現我們的面前,如今只是短暫的分別。
待修潔離開後,Janet立刻質問Allen:「你太容易信人啦,嗰個人連自己張任務牌都唔Show俾我哋睇,冇理由允許佢做我哋嘅同伴。」
「你有你嘅道理,我明白,但我就係咁,傾向信其他人,覺得人與人之間嘅隔閡唔應該咁深,加上個人覺得係我哋理虧懷疑佢先。」Allen冷靜地說。
Allen早前表現出聰明冷靜的特點,處事則是這麼忠直,偏向相信身邊的人,與「精算系」給人的形象有了對比。
「算啦,反正佢都唔想加入我哋,而家應該商討之後嘅嘢。」Alison走在中間,結束討論。
對,先解決眼前的困局吧。
陳上帝的「延伸」遊戲在兩小時後開始,因而要盡快決定。
之後便是熱烈的討論, 各人表達意見,良久後才真正達成共識。
我們的計劃如下:
首先是調查現在身處的地方,修潔說這裡是爆炸地點,也許會找到關於真相的線索,而且陳上帝提及過武器的事宜,可以順道尋找。
之後是派出數人考察餐廳的狀況,看看能否收集食物,遊戲的事情再作決定。
就這樣,各人先探索旁邊的班房,以及四周的環境。
Janet與我一起行動,尋找可疑的事物。
「吳懿,關於個黑衣人,你覺得點?」Janet單刀直入,尋求我的意見。
我也想延續這個話題。
「其實你嘅顧慮好啱,點解唔可以公開任務牌?」我想極也想不透。
「冇錯……呀,係啦,頭先唔好意思。」Janet忽然轉了話題。
是道歉?所為何事?
「之前係我衝動左,如果唔係我好彩嘅話,陳上帝可能會直接殺左我。要你擔心唔好意思。」Janet內疚地說。
「哦,而家冇事就得啦。」我展露微笑。
「我都估唔到你會咁著緊我,即刻衝上嚟阻止。」
「唔關事……係……一時之氣咋嘛,我都睇陳上帝唔順眼。」
「哈哈,吳懿,唔易,唔容易,叫你阿難得唔得?哈哈。」Janet的話題跳得真快,剛才不是在道歉嗎?現在怎突然改我花名了?
「估唔到你咁調皮,隨便你點叫啦。」我裝作不經意地說。
其實,我非常在意。
不是在意那奇特的名字。
而是在意她的內心,究竟藏著怎樣的想法?
Janet看似簡單,但總感覺有什麼埋在深處,不讓任何人發現。
是幻覺,還是真有其事?
忽然,附近的哈比大叫起來。
「嘩!係刀呀!」
他立刻跳到我們這邊。
原來是Allen在其中一間課室裡拿出一把匕首……
以刀殺死自己的女友。
我立刻回想。
然而,我是想多了。
Alison也沒有露出驚恐的神情,似乎對他充滿信心。
Allen來到我的面前,交出匕首。
「呢度全部位置似乎都搵過啦,得一把匕首,我俾你保管住啦,始終我攞嘅話怕會尷尬。」
「傻嘅,我一啲都唔怕,哈哈。」Alison抱著Allen的右手,就如小鳥依人一樣。
他們的確是對模範情侶,完全信任對方。
看來,是哈比大驚小怪了。
我拿著匕首,心中安全感驀然上升。
「而家係時候派人落去餐廳。」Janet說。
然而,誰去呢?
離開據點意味著危險,大家沉默數秒。
現在最好的人選,當然就是自己。
為何?
只有我身上有武器。
「我去啦,作為Kong U跑腿,有咩事都可以跑走。」我主動說。
「我都去啦,作為男人。」Allen也表示跟隨。
「你呢句……好似唔係太好。」哈比呆在原地。身高只有150cm的他顯得有點可愛。
其實,兩個人已經足夠了。
哈比卻改變主意,說要跟著大家,也許是面子問題吧。
那就是說,Janet和Alison駐守我們的臨時據點,其他人則出發探索餐廳。
現在離「延伸」遊戲開始還剩一個小時有多,我們決定只去最接近的Delifrance,希望在45分鐘內回來智華館二樓。
三人二話不說,推開兩道防煙門,來到外面的世界。
白色的濃霧包圍著香港大學,塑造密閉空間。
嘗試跑出濃霧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有點好奇。
走下兩層,期間沒有遇見任何人,遇上任何事,清靜得恐怖。
在港大讀了三年,未嘗看過智華館附近空無一人,連鬼影都沒有。
「靜得有啲過分。」哈比非常擔憂。
我們戰戰兢兢地經過東亞銀行,來到Delifrance門外,不出所料,裡面的燈光依然開啟,看來可以進入。
「喂,啲霧你哋覺得係咩嚟。」哈比問我。
「我點知。」我隨便地回答。
白霧濃得厲害,遮著一切外界的視線,卻無法進入港大範圍,是指港大神聖不可侵犯的意思?
就在我無聊地思考時,我居然看到嚇人的畫面。
哈比好奇伸出單手,接觸圍欄外白霧。
Allen也是瞪大眼睛,驚嘆他的智商。
「呀!好痛呀!」哈比立刻大叫,拔出冒煙的左手。
Allen馬上蹲下察看,只見可憐的哈比單手發紅冒煙,像是皮膚受腐蝕的痕跡,幸好及時拿開左手,否則他的左手就要廢了。
「點解你咁蠢架?」我不禁罵說。
「我……我想摸一摸咋,估唔到咁恐怖,我都係小心好啲,好彩而家已經唔係太痛。」哈比這樣也太不小心了吧。
但是,我可以就此確定,絕不能隨便走入毒霧。
「Harvey,你行動之前要通知聲,如果唔係太危險。」Allen警戒著。
我差點忘記,哈比的真正名字是Harvey,但哈比較符合他的樣子吧。
「你哋係邊個?」
突然,遠處傳來一把陌生的女聲。
事情怎會接二連三地發生……
我迅速轉身,發現一個穿著連身裙的女子站在U Street中央,盯著我們三人,不知目的為何。
神不知,鬼不覺,在空無一人的地區突然出現。
「唔係麻煩人。」Allen首先回應。
簡單利落,又能宣示自己的立場。
「需要幫手?」那個女子回說。
我和Allen面面相覷,互相打了眼色。
不知來者何人,還是先小心好,我心中想著。
「唔需要啦,我個朋友好好。」到我發話。
哈比急速地吹著雙手,樣子極為滑稽。
「哦,我叫阿玲,啱啱路過,聽到慘叫聲,所以過嚟睇下。」阿玲說。
確認不是來找麻煩的,Allen便反過來欲伸出援手:「多謝關心。我叫Allen。你呢?得自己一個?咁樣好危險,我哋有幾個人,而我女朋友讀醫嘅。」
不說也不知道,Alison原來是位未來醫生。
「唔駛啦,我同幾個人搵左個地方做據點,只不過頭先想嚟Delifrance睇下有冇食物,點知全部都冇哂,應該係逼我哋參加『延伸』遊戲。」阿玲停在原地:「你哋打算參加?好似得呢個方法先搵到食物。」
「未有定案。」Allen回答:「大家都要加油,要破解呢個殺人遊戲。」
「好,希望有機會再見,我走先啦。」接著阿玲轉身離開,結束短暫的對話。
「頭先嗰位小姐都幾好人。」哈比說。
「你都係顧好自己先啦。」我趁機挖苦。
「咁仲入唔入去?」Allen指著Delifrance門口。
其實,只要稍微瞇眼細看,就會發現玻璃甜品櫃裡沒有任何食物,什麼馬卡龍、芝士蛋糕、水果撻、蛋餅、紙杯蛋糕通通不見。加上阿玲這樣一說,應該就能確定裡面沒有食物了。
那麼汽水機呢?
Allen走近不斷按掣,當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的白行一趟。
斷水斷糧,我們只有一個辦法——參加陳上帝舉辦的遊戲。
三人失望地回程。
期間,我們只好無聊地談話。
「係啦,話說你平時都咁相信人?人呢種生物始終好難捉摸,唔怕判斷錯誤?唔怕嗰個修潔其實係想謀害我哋、暗算全部人?」我好奇地問Allen。
無論是面對修潔、面對我們、面對來歷不明的阿玲,他都表現出誠意與信任。
「我?唔怕,其實老實咁講,願意真心相信人,係難得嘅事,人哋好多時候會珍而重之,又可以建立令關係更融洽。加上我相信人性本善,呢個世界邊會有咁多人會害你?至於修潔本身,應該只係孤僻少少,唔係你想像中嗰類壞人。」
實在難得的想法,看來會是不錯的朋友。
我也想簡簡單單就可以放下戒心,敞開心扉。
別人卻一直告訴我,要保護自己。
到底信任是偉大,還是單純?
不得而知。
數分鐘後,我們回到二樓。
準備進入據點時,卻遇上一點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