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隨意門的世界: Chapter 1// 1.6-Chelli 人很多時候都需要主動解決問題
Chapter 1
1.6-Chelli/ 人很多時候都需要主動解決問題
咔喳!
Chelli打開門口。
乞痴…!
老伯:「做咩?病呀?」
我:「游完水凍親咪病。」
老伯:「游咩水呀,殺人喎,潛水就有你份。」
我:「費事同你講。沖涼。」
我打開花灑,水迅速從頭頂流到腳指。那剛剛好的溫水讓我可以專心思考那道門和水池發生的事情,水壓和阻力都真實無誤,沒有幻象可如此複印出這種真實感覺。我看著手上流動的溫水,世界所有事都有規律,水因為地深吸力向下流,時間隨著公轉而向前走。那是什麼原因把我帶到另一個空間呢?
算了,現在沒心情想。洗澡完就想躺上床休息,像殘廢一樣躺著就好。
老伯走過,在荼几上放低一杯水及一個小膠瓶:「食埋藥先訓喇。」
¶
第二天起床時,喉嚨好像有一棵石頭卡在裡面似,連吞口水也相當費勁。真奇怪!連腦袋都好像有點不清醒,反應緩慢,難道我真的生病了…?
我嘗試用牙刷把卡在喉嚨的小石頭刷走,可是它藏得好深,似有非有的。總是碰不到想刷走的位置。
老伯在廁所門口走過。
老伯:「喂,你做咩?」
我:「喉嚨痛。」
老伯:「我知。」
我:「咁你又問。」
老伯:「我係問你做咩用『我』支牙刷隊入『你』喉嚨呀。」
我:「咁…你個支好用呀麻。」
老伯:「你痴線架,隊入喉嚨呢啲咁私人既野,緊係用返自己牙刷喇。」
我:「咁病丫麻。」
老伯:「病大哂呀!」
我:「我以唯係咋…講咁多野,你都係想用廁所姐。」
老伯:「呀…仲笑。我煮左皮蛋廋肉粥,自己羅喇。」
老伯對我其實很好,比親人要好。有時候我很奇怪血源關係是什麼,跟我們最親的人大多都是沒有血源關係,也許人跟鳥是一樣,長好翅膀就會飛走,然後去找志同道合的人。有時候想,如果我死了,就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個房子。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遲遲沒有死去。
老伯拿了一碗粥,坐在我的對面。
老伯:「我過兩日離開香港。」
我:「下?去邊?」
老伯:「去旅行,咪同你講過。」
我:「去邊?」
老伯:「澳洲。」
我:「你唔叫我去?」
老伯:「你都…去唔到…」
Chelli在小時候過著非常奢華的生活,出生在一個富有家庭。早餐是吃高級的濃厚瑞士芝士,進口蔬果做的沙拉,黑毛豬火腿,鹽度不高的巴黎魚子醬。從小就被教養吃高級的食材,如果有經濟能力下這不是問題。不幸是在1997年父親獨自離開香港到英國,留一筆錢給母親及Chelli。母親把錢花光後,便在家裡自殺,Chelli是親眼目擊。所以Chelli在13歲那一年其實並不是離家出走,而是離開一個不值得留戀的地方而已。然後過著在高級餐廳吃霸王餐的日子,成功了幾次,但總有失手的時候,在警方留下紀錄,之後還從事殺手行業,所以在正常方式下沒法出境。
我:「咁你幾時返?」
老伯:「都一個月架。」
我:「咁耐,同邊個去?」
老伯:「網友。」
我:「下!幾甘歲人都識上網溝女。」
老伯:「睇小我呀。」
我:「諗住呃人地隻老豬呀?」
老伯:「可能係我比人呃呢。」
我:「九成十都係喇。」
沈默了一會…
我:「澳洲玩咩。」
老伯:「滑浪。」
老伯用奇異的目光看著我,我覺得自己有點明知顧問。我望向外面高樓大廈,有一隻小鳥自由自在地飛翔,但它從來沒有離開過高樓大廈,一直在城市中穿插,會不會它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出生地?
老伯:「係度諗咩?我出去買日用品,食完自己放係洗手盆,比啲手尾。」
吃飽後我就想睡。正當我想鑽進被窩時,忽然門鐘響起。老伯忘了拿鎖匙?我很不情願地爬出被窩,從大門的門鏡窺探走廊,外面空無一人。
我:「邊Q個呀!」
沒有人回應,我打開門,外面沒有人。那個白痴在玩門鐘,我閉上大門,忽然門鐘又響起。那白痴竟然挑戰我?當我閉上門時,又響起門鐘。我0.0126秒極速開門,我懷疑那個白痴是學過輕功水上飄,他逃得太成熟。
回想一下,最近這唐樓有一個奇怪的家庭搬進來。可能是樓下,因為我經常聽到樓下有人大聲講英語,他們可能是2至3個人,而且有養狗加長期開抽氣扇的習慣,因為後巷的通風差,氣味常常從廁所的窗口式抽氣扇進屋內。
我:「喂,你地啲狗味好臭。關鬼左個抽氣扇佢喇。」
我:「Hey, please turn off the fuckin ventilating fan.」
完全比別人當透明,或者他們在想:「為什麼上面有條廢柴在吠。」
人很多時候都需要主動解決問題,沉默不是我的風格。我從窗台邊的花瓶取走幾棵石頭,大概比拇指大一點的石頭。扼在手裡,頭伸到窗外,狠狠地,毫無憐憫地掟玻下面的抽氣扇,大概掟了兩三棵,抽氣扇停止轉動。再把門鐘的電拆斷,此時內心終於感到一絲久違的平靜。
幹了一會兒活就滿身汗,我坐在門邊休息一下。此時門邊忽然透出漸漸涼意,就像秋天時在松樹旁吸的空氣,乾爽中帶有大自然的氣息。不過外面是水泥結構的冰冷走廊,怎會有這種味道?
Chelli從門鏡窺探外面,走廊出現一個畫面使她目瞪口呆,嘴巴掉下,臉孔扭曲。
門鏡的另一面是一個廣闊無比的街道。一棵棵茂盛的樹,像侍衛一樣站立在門口。我握緊門把,慢慢推門。
門是一種能供人穿過的結構,它的另一面,究竟存在一個怎樣的世界?我不害怕,因為在我的生命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害怕,說真…反而有點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