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奇幻] The one lost in sight: The one awakened
從早上起床開始就感覺有不祥的預感。
腦袋微微刺痛,雖然沒有上次令人瞬間昏暈那麼強烈,但在腦裡揮之不去。
「小絮,你好不自然啊。做了虧心事?」
「沒,贏太多了有點不好意思。」
「哼,別太自信了!」
在飯店裡,我們三人在玩卡牌,賭注是零食。
堆在我面前的甜餅已有二十塊。艾薇亞還有七塊,而伊琳諾只剩三塊了。
這女孩運氣欠佳,幾場都成了大輸家。
不久,伊琳諾已經把最後一塊輸了給我。
「……運氣好差啊……我不玩了。」
伊琳諾嘟嚷著把最後一塊甜餅遞了過來。
「來,有賭未為輸。我借五塊給妳。」
有點不好意思的我說道。
「啊,那樣不行,我也要借!」
艾薇亞在旁抗議。
最終又玩了半小時。
雖然我勝多敗少,但她倆不停地借,最終自然全輸出去了。
贏了算她們,輸了算我的,我究竟算玩家還是慈善貸款員。
「小絮君,還你五塊。」
反敗為勝成為大贏家的伊琳諾把五塊塞了給我。
其實她根本不只借了五塊。
「我是不是應該至少收些利息?」
「不行!小絮,你借出去時又沒說過。」
艾薇亞嚴詞拒絕,倒是伊琳諾可以商量。
我心生一計。
「艾薇亞不還就算了。我明明是贏家,卻因為借了給妳所以輸了。
我很不爽,頭伸過來,好歹給我敲幾下泄憤。」
我把手刀在她頭上晃來晃去,作勢要打,然後,
「嗚哇!」
一把敲到了艾薇亞的頭上。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我已奪門而出,逃到飯店外。
我回頭向追上來的艾薇亞做了個鬼臉,然後穿插在山野間。
「……?」
回頭看著追得氣喘的艾薇亞時,看見了另一個女生。
不會是伊琳諾,她是追不上我倆的。
是路過的嗎?可是,這種偏僻地方不該有人路過才是。
而且,她還好像在逃跑似的……
咚。
比纏繞在腦裡的刺痛要痛上十倍,艾薇亞的手刀重重劈在我頭上。
「呼呼……呼呼……這是回禮!」
「什麼啊,這本來就是妳要付的利息!」
「我可沒答應過!」
回頭望去,女生已經不見影縱。
取而代之的,是某個黑衣人。
「在看什麼啊?」
「……那件黑衣……」
「哎?」
腦裡的刺痛加深。可是,不是因為剛被打的關係。
感覺腦袋在沸騰。
像是被剝開腦殼灌進了一整壺沸水。
「……追。」
「那傢伙嗎?有什麼特別的?」
「別問。」
已經懶得向艾薇亞解釋。
興奮和恐懼在腦裡交纏。
看似互相矛盾的感情溶合在了一起。
血紅的眼睛不斷浮起把那黑衣人撕成粉碎的畫面。
血液在沸點和冰點中不斷交替著溫度。
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
我曾經見過類似的人,但沒法回想起。
不是忘了他是誰,而是腦袋警告著萬一回想起來,我現在的世界就會零落粉碎。
不用去回想。
對闖入者只有一個回應。
不計代價,殺了他,把他抹消得不留痕跡。
不可以讓他們在我現在的世界出現。
像是影子追逐著本體似的,我倆的身影急速拉近。
他前面好像還有個女孩,但跟我沒有關係。
殺了黑衣人再說,別的什麼都好辦。
他知道正被追趕。
他把注意力從前面的女生轉移到了我身上。
太慢了。
他沒空隙拔出武器。
在下次呼吸的循環間,就夠把他砍成數十段了。
在呼氣的瞬間凝神,拔劍,斬出。
眼前是他被撕成數十截的錯覺。
不料他手上憑空出現了漆黑的長劍。沒有劍鞘,沒有劍柄,就像他把劍憑空拔出插在手上一樣。
他沒有斷成數十截,斷成數十截的是我那把凡品長劍。
這等廢劍真是礙事。
但是沒有後退是他的失算。
我只呼了一口氣。在吸入下一口氣的剎那,靛藍短刀已經出手。
突刺,橫削,下挑,在吸氣的一刻連環六刀插向黑衣人的要害。
還是不行。
短刀雖然沒有被削斷,但也沒能切斷敵人的劍刃。
六刀都被格擋開了。短刀實在太短,面對長劍沒法正面拚鬥。
只是他也知道跟短刀埋身肉搏是危險的事,他轉身奔逃,我在身後拚了命的追。
到了市街地。
在魚貫的人群中,我倆像是水中游魚一樣毫無障礙地前進。
眼見他溜進了一處房屋,我沒有跟他一起進去,而是單手勾住房屋頂部攀了上去。
我痙攣的嘴巴不停唸著「趕緊出來」。
眼睛再次捕捉到那個人影。
他沒有原路出來,而是從後門窄道脫離。
他並沒有留意我的監視。
他的旁邊有一個三層的房子,要是,從上面撲下去──
單以商鋪的帆布為依託,躍上輕飄飄的帆布上,再縱身跳上那座房子的頂層。
太無謀了,曾經存在的理性在警戒自己。
萬一帆布斷裂怎麼辦──考慮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
「從我的世界裡消失啊──!!」
腦袋好難受。
滾燙的血液和神經混和在一起,引發體內的高熱。
甚至難受得忍不住發出,會阻礙偷襲的無意義嘶喊。
離地約二十米。這點高度,不值得提防──
從在頂樓躍下的一刻,他就注意到了。
「剛才礙事的小鬼嗎……」
他一把拉出旁邊一張有人在用餐的桌子,提氣一舉,
短刀直直插進了木桌的深處。
判斷到拔出來會花很大的勁,我乾脆地直接用小刀剖開了桌子。
偷襲沒有奏效。
他四處張望,似乎在查看還有沒有別的追兵。
推開用餐被妨礙的客人,我反握小刀的右手,直接向那人額頭插去。
他以左臂托開我的右肋,轉身逃去。
「想逃就以為逃得了嗎……!」
血液燒灼了神經。
如果有帶手槍,也許現在就能開槍擊斃敵人。
荒謬。
也許是意圖否定自己的理性,也許是認為面對那人,多想根本毫無意義,
我甩開多餘的思考,拚命追趕。
在窄巷中奔馳。
他的腿尖向牆壁一蹬,借力後空翻躍上屋頂。
這樣就想阻止我了嗎?
入侵我現在的生活,還以為自己能逃得了嗎!
使勁一躍。
需要梯子才能爬上的房頂,只是僅僅一跳,手掌已經能抓住屋簷。
他微微咋舌。
這個高度,他以為就能甩開我。
作夢。
抓住屋簷翻上去的一刻,他把劍刺進屋頂的磚瓦,
「滾下去吧!」
他劍尖一翻,半個屋頂的瓦片竟被他一下挑起。
無數的碎片迎面而來。
只以持刀的手臂護住眼睛,任瓦片在身上劃出無數血痕。
「你這傢伙,為什麼這麼拼命……!」
他見勢不對,迅速跳到了旁邊的樹梢,隨後再一躍著地。
他身在大街,人群密集的地方。
這次是想混在人群中溜掉嗎…!
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眼睛,發生了異變。
殺意針對的目標,他的身影,被放大得無比清晰。
魔眼的視野混入了肉眼的視覺。
我沒有著地,僅僅在屋頂上隱藏身影,準備下一次的突襲。
這樣還是不夠。
沒辦法馬上跟他廝殺的話,身體的熱度只會不斷升溫。
思考像當頭的冷水,直直淋在自己過熱的身體上。
形成了類似熱病發作的亢奮狀態。
以五指徒手插入屋頂的木板懸吊著,他的身影瞧得一清二楚,在空中再次撲去──
他再次以左臂托住我握刀的手,跟上次不同的是,他右手早已持劍在手,刺向我的腹部。
我的左手也不是閒著的。
我空出的手按住了他反握黑劍的右手,反手一推,他的劍刺進了自己的大腿。
可惜。要是以慣用手反擊的話,那刀就能刺穿他的心臟了。
雖然也算得手,可是以左手跟他的右手拚力,還是吃虧了一點──
沒有執著於以力拚力,我就地滾開,他勉強站起身來,向偏僻處走去。
他的腿受傷了。雖然不是什麼大傷,可是已經不可能甩掉我了──
渴求著敵人生命的我,向前一撲。
「嘖!」
他把黑劍脫手,向我飛去。
不能為了這東西減緩速度。
噗嗤一聲,劍尖插進了我格檔的左手。
沒關係,皮肉傷也不礙事。
乘此機會再次拉開距離的他,似乎沒有其他武器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項無關緊要的事。
已經是很遠很遠,自己即將忘卻的舊事了──
好像有某個人,也曾用過類似的障眼法。
「什麼?!」
從他的口中發出了驚詫。
剛才一瞬間,從他的手裡發出了三道閃光。
三柄黑刃的飛擲,他滿以為我會就此死於刀下。
可是,我早已料知他另有武器投擲,在他刃物出手之前就跳到了一旁。
他以為,把表面上唯一的武器脫手,就能誘我無防備地逼近。
是的。為什麼我會知道。
這人曾經中過類似的招式。
他學到了教訓,並把這化為自己的招式。
「你是……!」
他似乎想起了我。但我可沒心情打招呼。
滾燙的血液在此刻沸騰。
腦袋像被翻滾的刀尖切削。
我深知某件事絕不能回想起來,否則思考就會崩壞。
只是,我的身體現在就在做那件事。
似乎,也沒大礙嘛。
腦袋裡的刺痛彷彿化為實體。
像蛇般的痛感撕毀著神經,從腦袋鑽到手臂。
痛感消退,那條蛇彷彿化成了水銀。
雙臂握住虛無的劍柄,
「魔劍……!」
從森林逃出來之後,因為恐懼而塵封在心底的記憶,
──從飛濺的意識中抓住了自我。
那片回憶,對某人的思念,
──「小絮,你太小看我了啦。」
首次緊握住自己存在的意義,
──「為什麼,你要從我身邊離開?」
以及,自己曾經違背的承諾──
──「小絮君,曾經失去過什麼嗎?」
從虛無中顯現的,手中握緊的魔劍,向他直直揮去。
「怎麼會在這遇上你……!那個叛徒的……!」
沒去聆聽他的說話。
紫黑色的魔劍比任何一把長劍都要流暢。
沒有護手,劍柄這種對我沒用的東西,我自己的手臂彷彿就是劍的一部分。
黑衣人想要格擋。
已經把魔劍掌控自如的我在劍刃相碰的一刻消去劍刃,再重新顯形。
劍尖刺穿了敵人的下腹,但不算致命傷。
他帶著傷想逃。
笑話。
你完好無缺也沒辦法從我手上逃走。
魔劍同時間可以存在不止一把。
「黑燄──」
比以往厚實得多的黑色火球連著刀刃飛向敵方。
他背對著我向右躲開,但這是我引誘他逃到的位置。
「嗚……!」
魔劍插穿了右肩。
他手腳皆已受傷。
像是最後一搏似的,他以無傷的左手拔出了什麼東西,但不是他的魔劍。
那是一柄鍍銀小刀。
我像剛才一樣,用左臂擋下刺擊,右手魔劍劈落。
……不對。
在這一刻,我想起了他是誰。
當年跟姊姊逃出森林時,被姊姊用帶毒飛鏢刺傷的那個男人。
魔劍消散,雖然右手仍維持劈落的動作,但沒有劍刃的一劈沒有傷到他。
毒素從左手的傷口開始擴散。
我眼睛漸漸模糊,隱約能看到他想要逃走。
不行,拔不出劍,追上了也沒用。
勉力發出的兩個火球都沒有擊中。
要被他溜掉了。
在這樣想的一刻,我看見某人截住了黑衣人。
手持鐮刀的她像是宣判死刑的死神。
是蕾蒂雅。
她以不比我弱的恨意,在瞬間把黑衣人亂刀撕成粉碎。
* * *
「消毒完成了。」
「……謝謝,蕾蒂雅。」
我坐在椅上看著自己多處受傷的身軀。
左臂兩處刀傷,被瓦片割傷無數地方,身體因為曾中毒而虛弱。
不過,總算是把那人殺掉了。
「……幸好那兒不算熱鬧,旁人看到打鬥都已閃得遠遠了。」
蕾蒂雅嘆息一聲。
即使如此她也花了好多時間解釋。
妳怕騷動人群那幹嘛還把人切成一塊塊?
「妳有事想問吧?問吧。」
「其實沒什麼想問。剛才就能看見了,你是真心想殺他們的。也沒必要懷疑你。」
「……當然。我跟他們的仇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也一樣……不過,你已經能用上魔劍了啊?」
說到這個我也有點無語。
苦練多年一無所獲的魔劍技,竟然在自己也不為意的時候掌握了。
魔力無法以實體存在於現世。必須要存在媒介。
讓魔力從血管深處吞噬掉整條手臂,這一整隻魔化的手臂就能成為媒介。
之後只要獻出強烈的思念,就能把魔劍拔出。
「小絮!蕾蒂雅!你們在裡面嗎?」
門外傳來艾薇亞的叫聲。
她大概也循著戰鬥痕跡追上來了吧。
艾薇亞推開木門,她身後還跟著伊琳諾和某個不認識的女孩。
她的頭髮與其說是金色,不如說是更明亮的橙色。
……好像不久前曾經見過的樣子。
「她是誰啊?」
「剛才被那個黑衣人追著的女生啊。你不是來追她的嗎?」
「……抱歉,沒看見。」
我其實看見了她,但當時眼裡就只有那黑衣人。
「這位小姐,你為什麼被那個人追趕呢?」
蕾蒂雅提出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他好像跟縱我好久了,在我抵步王城的時候……」
「是劫匪?還是小偷?」
「應該……應該不是。他沒想要我的錢財。
可是,肯定是不懷好意……」
「以後不要孤身前往偏僻地方了啊。容易招惹惡人。」
橙髮少女猶有餘悸地點了點頭。
她拿出了一小塊黃金。
「這,是謝謝你們的。」
她把黃金放在桌上。
有點奇怪。她的衣服破舊髒污,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千金,身上卻有黃金可以當零錢送人。
而且即使身上有點髒,也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清香和高貴氣質。
「不用了,小姐。財不可露白,要是妳去哪也拿黃金當零錢花,不被歹徒盯上才是怪事。」
「是,是的……另外,你們知道卡羅琳首相的官邸在哪嗎?」
「……小姐,你有什麼事?卡羅琳閣下的官邸設在王宮裡。」
「啊,在王宮裡……也就是我不能隨意進去?」
「妳要有認可才可以。小姐,請告訴我妳的名字。」
橙髮少女深呼吸了下。
「……卡蓮娜。卡蓮娜‧羅……
抱歉,姓氏不能說。」
* * *
「……妳就這樣讓那女孩走了嗎?」
在飯店裡,我跟蕾蒂雅對話著。
「連全名也不肯說,我也沒辦法讓她進王宮啊。」
蕾蒂雅最後沒讓卡蓮娜入宮。
畢竟是來歷不明的女孩,不讓她進見也很合理,可是……
「妳覺得那群混蛋為什麼派人追縱那個女孩?」
如果只是普通歹徒,我也不會特意關注。
腰纏萬貫,孤身獨行,容姿端麗,這樣的女孩沒被歹徒盯上才是怪事。
但是那個黑衣人不是常人。
他們不會純粹為了錢或者女人行兇。
「這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是被人委託暗殺的目標。」
「應該不是暗殺。我看到她的時候她被那個黑衣人追趕著。
要是想殺她,從後投出魔劍就好。我猜是想要活捉。」
蕾蒂雅單手托腮,臉露疑色。
「你當時看見了什麼?」
「在飯店附近的郊野,那個女孩緊張地奔跑著,不時向後回望。
很快那個黑衣人就追上來了,我趕過去追殺,那個女孩就落在後頭。
最後我快要被他逃掉時,妳就出現了。」
「……你覺得會不會是陷阱?」
「妳疑心真重啊……我的看法是不會。我會看見他們全因巧合。
而且我又沒有身份,不會是為了誘我上當的。」
……我會看到他們的原因很大部分就是因為作弄了艾薇亞。
「姑且這樣相信,但不能否定是陷阱的可能性。
還有。那個女孩有什麼本事,能從那個黑衣人手上逃掉?」
背上一寒。
對啊,就算是全力追趕的我,也是幾乎被他逃掉幾次。
反過來,他要是想追別人,那個人想逃也起碼要是跟我同等才辦得到。
「……不像有什麼本事……那黑衣人似乎是故意放慢腳步去追的。
那麼說,原來真的是陷阱?」
「……你不是才說我疑心重嗎?這也不能肯定。
下一點是她為什麼要見卡羅琳閣下。」
「難道是刺殺嗎?」
「那就不用擔心了,十多年來被卡羅琳閣下徒手殺掉的至少也有上千個。」
「……也對。」
「但也不能任意讓她進王宮。萬一她的目標不是卡羅琳閣下,而是國王,王妃的話,那就不能輕視了。」
「但,如果真的有所圖謀,最少會編個假名吧?」
「你也說得對。
現在推論有下:
- 她身份不明。
- 森林中的暗殺者追趕著她,卻有意放她活路。
- 她沒有捏造假名,但真名也不願透露。」
「……所以妳就把她接到飯店裡嗎?」
「這段時間我們不能離開。這兒適合監視又遠離王宮,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看妳還有別的企圖。」
「……哼。你猜到了?」
「妳知道妳當街宰了那個黑衣人,消息很快就會傳到他們那兒。他們知道那個女孩在這兒,就會繼續派人抓住她。這個飯店又是容易伏擊敵人的架構。
那麼只要妳待在這兒,他們就會繼續派人來送死。」
「你還算聰明。沒錯,我想過以這個女孩當餌。對我而言,多殺一個他們的人比很多事都重要。」
「包括那女孩的安全嗎?」
「你想幫她就幫吧。我只想殺人。」
要是我看到那群人,只怕我比蕾蒂雅更快失去冷靜。
別說救人了,連自保都不會理會。
而且,
「……那女孩底細不明,還是先放著不管吧。
如果她對那群人不是那麼重要的話,那可能就不會再派人來了。」
「那也就算了,反正都宰掉他們一個了。」
蕾蒂雅坐直身體,拿出傭兵奧契多的報告。
「先幹正事。你替我叫艾薇亞和伊琳諾下來。」
我站起身子,走向二樓卡蓮娜的房間。
那兩個女孩子安置卡蓮娜去了,應該還沒走。
「妳還好嗎?沒受太大驚嚇吧?」
「謝謝。我還好。」
她正喝著熱牛奶,看起來神色平和。
「小絮,蕾蒂雅怎麼說?」
艾薇亞向剛進門的我問道。
「……她說,如果妳不說清楚全名和目的,恐怕就難以完成覲見手續。」
雖然是回答艾薇亞,但我實際上是跟卡蓮娜說話。
「這樣啊……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呃……在她外出王宮的時候,也許還有機會的。」
我模糊地答道。
「謝謝了。要是有她出宮的消息,請盡快告訴我。拜託了,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如果妳的訴求真的很急切的話,請告訴我們名字和目的。那麼很快就能會見了。」
「……
抱歉,這只能對卡羅琳閣下說。這是很重要的事,不能經由別人傳達……」
「能寫封密函嗎?」
「不是當面說就不行……」
那我也沒別的辦法幫妳了。
「……那麼就請在這暫住一會吧。」
「嗯,謝謝你們。」
「然後……蕾蒂雅說要妳們下去一下。」
我回頭對兩女說道。
「卡蓮娜小姐,這兒妳環境不熟,不要擅自外出喔。」
伊琳諾接過了她喝完的熱牛奶並忠告道。
「沒事的,壞人已經被趕跑了。」
艾薇亞留下這句話後也跟著我們一起下去了。
回到一樓,只見蕾蒂雅跟塔維斯商量著什麼。
「啊,艾薇亞。那女孩安置好了?」
「……哥哥你又忘記她的名字了?」
塔維斯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算了。蕾蒂雅,有什麼事?」
「那個傭兵已經傳回了報告。芬納家在認為飯店安全之後,很快就會分批前來。總共五批人員,由一批不甚重要的小角色打頭陣,家主史蒂夫及其養女,還有奧契多等重要人員在第四批中。
人數總共一百七十四人。不算我們的人,共有一百六十九人。」
「啊?裡面有五個我們的人?」
艾薇亞吃了一驚。
「沒錯。我可沒放心讓那傭兵獨自回去,我派了三個密探隨他回去,免得他泄密。除此之外,那邊原有一個密探,我對那個傭兵保密了。他的回報與那個傭兵的大致相同。」
「你是指要是他泄漏情報甚至殺掉我們的密探,我們也會即時知道?」
伊琳諾在旁問道。
「是的。不過現在一切按計劃進行。」
「真周詳啊……哥哥,你笑什麼啊?」
艾薇亞斜眼望向塔維斯。
「沒,我來之前以為妳是總指揮。嘻嘻。」
「重要人物都在最後來到的第四和第五批人中。最佳方案是等五批人都駐留飯店後,在明天深夜偷襲。次選方案是五批人都抵達後立即展開攻擊。
如果人沒有到齊就被發現的話,那就要主動追擊了。一般是不至於糟糕到這個地步的。以上。」
「蕾蒂雅,我想跟小絮還有伊琳諾一組,可以嗎?」
「……艾薇亞閣下,妳才是總指揮。不用問我。
其實妳有更好的意見也能把整個重來,重新規劃。」
「……我覺得我還是依從命令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