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你們的　　第一卷: 第13節 好事多磨 13.3

13.3

「沒想到你這個男生的字體倒是十分工整。」在旁看著曉風寫字的葦澄略帶訝意地說。

為了籌備明天的導賞程序發佈會，兩人正在趕製所需的橫幅和傳單。他倆身處的地方是施燈入侵校園管理處的系統而預留的活動室，除了他們少數幾位，沒有人能夠打擾。

「不算甚麼，只是妳的字體潦草的程度太令人驚訝。」正在橫幅上以筆掃寫大字的曉風說。

原本是由葦澄寫大字的，但她在預備用的紙張寫了幾筆後，曉風就決定由自己來了。





「妳的字大概已進入了凡人不能及的書法領域，用來做傳單紙面上的標誌符號倒是合適。」

葦澄沒有生氣，反而輕拍他的肩膀說：

「適材適用，有你、施燈和折爺幫忙太好了。」

曉風稍稍望向她，只見泛紅的臉頰透露著令人動容的淺笑，向來陽光滿分的葦澄今天比以往多了一分少女氣息。

「他倆確是可靠的助手，能使得動這兩人的在書院內也沒幾人吧。」曉風高度評價兩位友人。





除了他倆留在活動室製作用品，施燈繼續負責網絡小遊戲和監察輿論，而折爺則要到學生會申請發佈會所用的中庭場地。及至明天的發佈會開始前，大家還要回到這活動室，把橫幅懸掛在中庭兩旁的教學樓之間。


眼看曉風仍在橫幅上寫大字，葦澄也不讓自己游手好閒，要把裝有準備印刷傳單的紙張的一箱箱紙箱搬到印刷機旁邊。一箱２５００張Ａ４張的紙箱大概重１０ＫＧ，對普通的女孩來說算是相當的重，不過葦澄是農家出身，曉風對此是相當放心。

「對了，有件事想請教妳。」曉風沒有停下筆地問。

葦澄並沒有回應。

「喂，妳聽到嗎？」





曉風轉頭望向她，只見她蹲下來正要搬動那充滿白紙的紙箱。

「…甚麼事？」葦澄終於回應了。

「妳們村裡有個叫古華特的人嗎？」

「…古華特？是男還是女的？」雙手環抱著紙箱的葦澄猶豫了一會便反問道。

「不知道，只聽說他曾在這裡做教師。」

就在這時蹲下來的她正好要使力搬走紙箱時，卻「喝」的一聲往後跌倒，而箱子也隨之掉到地上。被這一聲巨響驚動到，曉風到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走過來一探究竟。

「沒受傷吧？」





曉風伸出手想要扶起葦澄。

「沒事，謝謝。」

然而兩人握著的手卻沒有成功把她扶起來，這令曉風感到奇怪，因他感覺不到對方有借力的動作，也就不敢強行發力拉她起來，以免令她受傷。

「怎麼，是不是撞傷了？」

「不，只是不知為何使不上力來。」

葦澄說著便勉力地站起來。雖然平日看起來是個精力充沛的女生，但眼前的她急促地喘息以及面頰泛紅，也許她這幾天過度操勞了，曉風便道：

「妳還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啊，總算聽到你說『我』了！」不管自己仍在喘氣，她像發現新大陸般一氣呵成地說。





「有那麼稀奇嗎？」

「就是！你不自覺嗎？說話時總是沒有你『自己』在內，好像事情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總是把焦點放在奇怪的地方，不如先料理好自己才對別人說三道四吧。」

「不過你會主動說把事情交給『我』，應該是很大的進步吧！說不定你來幫忙搞郊野導賞就是啟蒙的契機？」
葦澄沒有和應曉風的建議，仍按照自己的議程關顧著他的個人成長。那一邊的曉風看著這仍未回氣卻笑意盈盈的同學，不欲再與之爭辯，卻慶幸著她此刻能打開心窗，露出真摰的一面。至於自己是不是總在說話中忽略了自己的角色，他實在不太在意。

「別說廢話了，快快回家休息，別忘了妳才是明天的主角呢！」

被催促著的葦澄也是個明理的人，知道這時再不離開，反而是打擾了對方，於是就識趣地離開了。

「曉風。」





正準備關好活動室大門的葦澄向著他說：

「你也別弄得太晚了，明天見。」

目送葦澄離開，獨自留下來整理明天的宣傳品的曉風繼續投入工作之中。此時的他幾乎忘記了與嚴宇奇之間的對抗，真心地為了向同學宣傳郊區而努力著。對於自己的心態轉變，他並沒有意識到。

這時曉風收到了施燈的文字短訊。

『我和折爺都搞定了。』

『這邊也差不多了。』

『網上宣傳的反應不錯，看來明天會來不少觀眾，表演的舞台也準備好，剩下的就靠文小姐了，她在嗎？』





有時候施燈會把葦澄戲稱為文小姐，曉風知道這不是對她有著距離感的稱呼，反而是他少有地尊重對方的意思。

『已經回去了，畢竟要面對眾多學生，多多休息養好精神更重要吧。』

『那我就好好期待明天吧。』

向來不管閒事的施燈竟願意為此事出力，應該是想看看那些對郊區有偏見的傢伙大吃一驚的表情吧。

『反倒是你為何如此盡力呢？』

施燈突然又來了一條短訊問。

葦澄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到底是為了甚麼？或者說，為甚麼身邊的人總愛問這個問題？

『我會出力去幹一件事是那麼令人驚訝的嗎？』

對於曉風的反問，施燈傳來了一個點頭認同的顏文字。

『看來有必要修正你們心中令人遺憾的印象了。』

『至少從我在初中認識你以來，你就是那種面面俱圓卻滑不溜手的個性。不然嚴宇奇也不會被你氣得如此扭曲吧？』

『所以是我的錯？』

『一隻手掌拍不響，如果你貫徹以往不理不睬的態度，他也無可奈何，可是這次你就被他逮住了弱點。』

施燈的提醒令他再次憶起宇奇對自己的執著。

『真麻煩！』

施燈對曉風的抱怨回了個笑臉符號。

『為甚麼你好像很高興的？』

『看你苦惱的樣子、看你與嚴宇奇鬥法時的互動也很有趣。』

這也許是施燈義助葦澄的其中一個原因。

『去死吧！』

兩人有默契地停止短訊交流，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距離開學不過是一個多月，曉風的高中生涯卻有著與過去不同的展開，要說為甚麼呢？文葦澄這個由外校轉來的新生肯定脫不了關係。異質的她進入了共和書院的日常，看來必會捲起一場風波，至少對曉風身邊的人來說會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