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的初戀——五十年後嘅我，叫我向佢表白。: 【八】

為咗要住hall，我執好屋企入面嘅嘢，準備帶去大學。無意中，我搵翻中學時本筆記簿出嚟。果然，停咗係個日之後，就冇再更新過。可能，咁代表我同黃子霖之間已經冇可能了，所以未來嘅我都無話可說。

「住到Hall唔好日夜顛倒，記得要煮飯畀自己食，知唔知？」啊媽一邊幫我執衫，一邊講。

「知啦，每逢Weekend我都會翻屋企架啦，唔駛擔心。」我望出廳，見到啊爸係度食緊花生睇電視。

唔知點解，上大學之後，我開始覺得啊爸啊媽愈來愈少講嘢咁。可能係我錯覺啦，但理論上，我入到大學，佢哋應該好高興至係。

記得細個嘅時候，啊爸成日都帶我落樓下公園踢波，而啊媽就會係一邊喊驚咁聲，驚我跌倒。但呢種日子，漸漸隨住我長大而變化。啊爸愈來愈忙，少咗同我玩，最多係每個月放低多幾百蚊畀我去補習。成長過程入面，我同啊爸嘅溝通愈來愈少，反而同啊媽關係比較好。啊媽係個好賢淑嘅小女人，有啲八卦，但心地好善良，啊爸去咗做咩，佢都唔會過問，每日就好安穩咁洗衫、煮飯、睇住同事三分親係度笑。啊媽就好似一個活係溫室入面嘅幸福小花，公公婆婆生前最錫就係佢呢粒女，嫁咗畀我爸之後，好快就住到居屋，對於上一代嘅人嚟講，唔算有錢，但亦算係唔需要捱個類人。啊媽唔識政治，唔識經濟，成世人就無風無浪咁過，對佢嚟講，只要我同我爸過得好，就係佢嘅幸福。






「你啊，係咪同羅佩思拍緊拖？」

「吓？」我媽突然咁樣問，嚇到我有啲反應唔切。

「你哋成個中六中七都一齊溫書，我就知有啲嘢架啦，你都大個仔啦，啊媽都支持你拍拖。」

我靜咗。到底我同羅佩思係咩關係呢？唔止同級嘅同學，就連我媽都以為我哋拍拖。但係拖拖拉拉到入咗大學，我仍然冇諗過要同羅佩思更進一步。即使，我知道，我其實冇得揀我真正想行嘅嗰條路。

「我覺得羅佩思同我都幾相似，應該會幾啱傾。」





「吓？講咗去邊啊……」我逃避呢個話題。

「佢同我一樣，都係默默付出個類型。」啊媽突然語氣變得有啲嚴肅咁講，「好好珍惜佢，人哋好女仔嚟架。」

我點點頭。或者，我唔應該再胡思亂想啲咩，應該要好好珍惜眼前人。

搬到入大學宿舍之後，雖然我同羅佩思都冇向其他人講過自己咩關係，但宿舍嘅人都當咗我哋係一對，而我哋亦冇反駁過。我同羅佩思之間嘅關係愈來愈複雜，互相倚賴，食飯睇電視都會一齊，但就係唔會更進一步。






「隔離有冇人啊？」上CC堂嘅時候，突然有把熟悉嘅女仔聲問我。我抬頭一望，果然係黃子霖。「咁啱嘅？」
 
「係囉，咁啱嘅，我唔知你都reg咗呢科。」我好緊張咁搬開啲嘢。
 
「佛教好grade啊嘛，我本身對神佛冇咩興趣。」黃子霖尷尬生硬咁坐低，之後兩個人都靜咗成分鐘。
 
「你呢兩年點啊？」我哋異口同聲咁問，之後又尷尬咗幾秒。
 
「我都係咁樣囉，我同大志一齊咗。你呢？聽講你同咗羅佩思一齊，恭喜你哋。」
 
「多謝。」唔知點解，我聽到佢講曹大志個名，就有啲唔甘心，唔想同佢解釋我同羅佩思之間嘅關係。
 
佢靜咗，表情有啲唔高興。莫非，佢仍然嬲緊當年嘅誤會？
 
「其實以前嘅事，我一早就唔記得咗啦。入大學之後，我哋做翻普通好朋友啦，好唔好？」




 
即使聽得出佢講呢句有啲虛偽，我聽到佢講「唔記得」呢三個字，竟然有啲失落。呢兩年對往事念念不忘嘅人，原來只有我。
 
當打開筆記簿準備上堂嘅時候，我先發現唔知幾時開始，多咗一行字。
 
「請掀起她的衣袖。」時隔兩年，就只有呢句話。邊個嘅衣袖？黃子霖？啊媽？定係羅佩思？
 
「衣袖？」我望住本簿喃喃自語。
 
「吓？咩衣袖？」黃子霖以為我同佢講嘢，有啲驚訝咁問，輕輕拉緊佢自己嘅手袖。
 
「冇……上堂。」我立即合上本簿，若無其事咁上堂。
 
 
翻到宿舍之後，我就即刻入咗羅佩思間房，拉住佢隻手，揭開佢衣袖。




 
「咩……咩事啊？做咩咁緊張睇我隻手？」當我抬起頭嘅時候，先發現羅佩思塊面紅到成個蕃茄咁。
 
「冇！我睇下姐，唔好意思。」我立即縮開隻手。
 
羅佩思慢慢咁，將佢隻手伸咗過嚟，拖住我。佢低下頭，一言不發咁拖實我：「可以拖啊……」
 
我呆咗，唔識反應。難道羅佩思以為我想同佢更進一步？
 
「對唔住……」我好似出於本能反應咁，縮開咗隻手。
 
佢抬起頭，個樣有啲驚訝，又有啲不安。呢個時候，宿友走嚟拍門叫我哋出去睇波，打破咗尷尬嘅氣氛。莫非，未來嘅我想我同羅佩思更進一步？但呢一刻，我做唔到。
 
我做唔到，對所有女人都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