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我要征服處女座》: 【第二十二章】認真的雪
時光荏苒，記憶裏前幾天才剛慶祝新一年，今天已經過了二月數日......
這十多天來我幾乎每天都到書店工作，離開書店後不是太晚的話就再去派派傳單。疲憊不堪的我漸漸連上課也不時難以集中、打瞌睡......
「李大金！唔好再同我趴低啦！」經濟老師高頻的聲音打入我的耳裏，精疲力竭的我只得連忙道歉。
我搓了搓無神的雙眼後偷瞥了一眼小欣，她全神貫注的在書寫着......
小欣這段時間沒有一次主動找我，而即便我想找她但也總是難見蹤影...
就連唯一能相見的經濟課，她也只是聚集會神的在堂課上，半句交談也嫌多......
「我做錯了事？」這條問題在我心中煩擾了數天，卻還是沒有得出一個答案。
我沒有機會問她，即使真的在學校裏偶遇，她也總是有數個女伴在身旁，讓我總是見而卻步...
鐘聲的響起給我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遠望已經離開班房的她，我課本也沒拿就如離弦之箭般衝出去。
「梁小欣...！」我朗聲大喊，小欣終於停了下來。
她回眸一顧，抿着嘴而一言不發的......
「你去邊...？」
「圖書館呀...」她輕聲道。
還沒待把我心中的疑問說出口，她便說：「我趕時間要搞啲嘢，唔傾住啦...」
她轉身離去，剩下我一個人怔怔地望着背影越走越遠......
是我的錯嗎...她怎麼漸漸浮現一種冷冷淡淡的感覺......
然而在現實的催促下我壓根兒沒有時間想東想西，只能趕快收拾好背包後便趕往書店去。
追債人五天後又會再次出現，我必須再多爲家中賺一點錢......
然而即使我在書店內馬不停蹄的工作着，小欣的話語還是在腦海中揮散不去......
「我趕時間要搞啲嘢，唔傾住啦...」
讓我憂心忡忡的是她會否在家裏又出了什麼狀況，所以才會變得比較冷漠......
「大金！」芷翹猛然拍了一下我的手臂，讓我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
「咩...咩事？」我連忙問道。
「我見你發呆發咗好耐...你啱先諗緊啲咩？」她問。
「冇嘢呀...冇事。」我搖了搖頭。
「你呢排真係好搏命...小心身體至好呀......」她蹙眉地說。
真想說這句話的是小欣......
我真的很需要妳......
「好...多謝關心。」道謝過後，我淺笑道：「做嘢~」
冷冰冰的倉庫內只得我一人，我拿出手機欲邊播放音樂邊整理新貨，手機甫打開之際，日程表的提示映入眼簾...
「後日就係情人節啦~！」17:00
不知不覺已來到了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然而情人節即使是個讓情侶相聚慶祝的日子，小欣卻被父親禁足，踏出家院半步也難於登天......
我到底該怎麼緊握這份愛情......
雙眼此刻像是貼着顆石頭般無比沉重，我嘆了口氣後重新投入在快要麻木的工作上。
一個紙皮箱後又是另一個紙皮箱，寂靜的夜也就徐徐到來。
最後我還是決定了要用今天的薪酬買一份禮物給小欣，希望她能重拾以往那張如暖陽般燦爛的笑臉......
九點多，附近百貨公司還沒打烊，往裏一逛後唯一能吸引到我的只有那個價值二百塊蒲公英水晶球音樂盒......
凝視着錢包內的兩張紅幣，我還是快快地拿着音樂盒往櫃檯付款。
我的這點小心意...希望能感動妳的一抹微笑吧......
我把包裝好的音樂盒放進牀邊的抽屜內，躺在牀上翻看着以往我跟小欣彼此的合照......
在旺角穿梭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中、在嘉咸街漫步於懷舊風味的小道上......
還有每一次怦然心動的回憶...在夕陽下初吻的畫面、一起倒數、在斜坡路上甜蜜的點點滴滴......
彼此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得來不易，讓我學會了珍惜......
還記得當日倒數時我告訴自己與其許願不如行動，只是在此刻，我真的想心中的一個願望實現：「希望我們的感情能經歷任何考驗。」
情人節前夕，我把手機調成聲音模式，免得錯過小欣的來電。
因爲今天是週六的關係，所以我沒任何辦法找她，只能希望她會有一絲空檔打通電話給我...
然而空有希望的我在書店內工作了差不多十個小時卻還是沒有等到她的一通來電......
焦慮在我心中打轉，人生當中除了家裏破產外就再沒有過如此般的坐立不安...
身體彷彿被抽空的我「大」字形的躺在牀上，即使簡簡單單的合上雙眸數秒就能走進夢鄉，但我卻還是堅信小欣會打這種電話給我......
漆黑平靜的夜空下是心亂如麻的我，鬧鐘的時針從「十」變成「十一」、再由「十一」轉成「十二」，手機也漸漸感到疲憊，在萬籟俱寂的黑夜下自動休眠......
這通從清晨期待到深夜的電話，始終還是沒有撥通......
翌日寒風凜冽得把陽光帶走，把手機插上充電器後我又再傻乎乎地坐在沙發上呆了十多分鐘，然而手機還是沉默不語，讓失落感隨着刮臉的冬風漸漸加強......
情人節的週日是最佳的搭配，然而我卻只能漫無目的的走回書店去...
但是心中的一絲期許還存在，我把音樂盒放進背包內、還穿上我們的情侶衣才出發，爲那一次的來電作好準備。
甫踏進書店，老闆抓了抓頭髮後問：「情人節仲翻工...你呢個後生仔真係難得一見嘅孝順仔...」
我淺笑不語，老闆把櫃檯位置交給我，一天的工作正式開始......
情人節的假日使書店內的情侶絡繹不絕，可喜的是生意多了、可悲的是......手機還是靜靜的躺在口袋中。
「大金！？點解你今日仲會翻嚟嘅？」芷翹忽然出現在櫃檯旁。
我被她毫無預警的出現嚇了一跳，後道：「搵多啲錢幫補下屋企嘛......」
「唔係呀...」她皺起雙眉：「今日情人節你唔係應該有節目㗎咩？」
「呃......」我愣了愣：「我...女朋友有啲事做，所以今日唔得閒...」
她沉默不語地點了點頭，後又拍了拍我的手臂：「咁做嘢啦~加油！」
我把失落硬吞回去後說好。
顧客紛至沓來，今天的工作也就接連不斷。
電話驀地的響起，我立馬放下手上的掃描器掏出電話往書店外跑去。
毛毛細雨下的我在書店外查看着手機，那是個沒有記名的電話號碼......
「喂？」我先開口。
「大金...」這把聲音...是小欣...！
此刻我的心情從谷底迅速回到頂點，昨夜纏繞我的失落和寂寞都通通拋諸腦後。
「你係邊！？今日會唔會出嚟...？」欣喜若狂的我立刻問道。
電話內沉靜了數秒，起伏不定的風無情的掠過，讓我不禁直打哆嗦。
「大金...對唔住...」我隱約聽到她的啜泣聲...
「點解講對唔住......」可怕在我的無知，竟然明知故問......
「我...唔可以...鐘意你......對唔住...」她勉強的吐出這句話。
憂鬱的藍雨拍打着我的臉頰，我沒有逃回書店，眼眶裏的眼淚隨雨而下，電話中傳來的抽噎啼哭聲讓我說不出半句話......
「我哋分開啦......對唔住...」
雨水傾瀉而下，我連話也沒機會喊出來...這則通話就已經畫上句號了......
我擦去眼眶邊的雨水和淚水，把手機塞回口袋後便跑進書店收拾東西...
我不想再在今天面對任何人了......此刻的我真的需要到一個躲避狂雨的地方......
「你咁突然走嘅！？有冇遮呀！？」芷翹踏步上前問道。
「Sorry，屋企有啲事...」語畢，我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震耳欲聾的雷聲猛地響轟隆隆的響起，滂沱大雨從天而降，街上一對對的男女彼此撐傘...
淚水早已和雨水融爲一體的流下，佇立在家門外的我拭乾眼淚和頭髮、讓心情比較平靜下來才按下門鈴......
「咁快翻嚟嘅~？」老姐拉開了木門：「你唔洗陪小欣咩~」
我抿着嘴搖了搖頭，再也強忍不了盈眶的淚水而潸然淚下。
「哎呀哎呀...冇事...」老姐快快的上前擁抱着全身溼透的我：「冇事呀......」
「佢話...唔可以......鐘...意我...」悲痛欲絕的我不斷抽泣，心如刀割的感覺隨淚下而漸深......
「冇事冇事......唔好喊，男子漢大丈夫。」老姐輕撫我的後背，我離開她的懷抱...
「我想抖下...」疲憊不堪的我低頭小聲說後便拿衣服到洗手間去。
坐在企缸中的我被從不間斷的花灑水擊打在我的頭上......吵鬧的水聲讓我終於有地方可以放聲大哭.......
腦海裏沒有一刻停止過播放與小欣在一起的片段，然而水卻漸漸從暖變冷......使我不得不停止繼續灑水......
把房門鎖上，暗淡無光的房間是我的避難所......
寂靜的夜晚讓以往的一點一滴都瞬間浮現在腦海中。
我躺在牀上無力的掙扎着，卻還是沒有辦法挽留這一切。
倦意讓我連動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思念的悲痛卻讓我心裏的潮湧不斷翻滾......
手機驀地的震動起來，卻不是來自從前那個人的來電......
「夜深人靜 那是愛情
偷偷的控制着我的心
提醒我愛你要隨時待命......」
每當夜闌人靜、萬籟俱寂之時，黑夜下的我總是會默默地等候着你的來電...
愛情吞噬掉我的心，讓我爲你奉獻我的所有...
當初爲了接近你而暫時放棄了一直深愛的足球，每天放學踢球的時光都花在你身上；
當初爲了給你一個驚喜而特意早起到你家門口靜待你的出現；
當初爲了你，即使每天打工有多讓人精疲力竭都會每天跟你聊電話，甚至還買下那個需要一日薪酬才能買到的音樂盒......
「愛得那麼認真 愛得那麼認真 可還是聽見你說不可能......」
當你說出那句「不可以喜歡我」時，雨水放肆揮霍地墜落...
我想起了當初你說讓我以後當那個爲你撐傘的人......
「雪下得那麼深 下得那麼認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傷痕......」
即使把現實中僅餘的精力都投放在你的身上，卻還是落得如此的下場......
我戴上耳機播放着薛之謙的《認真的雪》，即使躺在被窩中能勉強感受所剩無幾的一絲溫暖，卻還是抵不住心酸的迅速來襲。
熱淚從右眼流至左眼，歌裏的每詞每句都打進心裏去...
渾身無力的我卻徹夜難眠，難熬的夜晚裏我終於想翻來被蓋到廚房煮點東西，然而有氣無力的我路上東碰西撞，難以平衡...
頭暈的感覺也漸漸浮現，慶幸的是...老姐用碟子蓋住了一碗餐蛋麪在桌上......
「記得吃完~！ Everything will be OK ! 」紙條上寫着。
我的身體或許真的累壞了，飢寒交加的我竟然對着面前的餐蛋麪毫無胃口...
我勉強的吞下半碗後便躺在牀上，睡意斬斷了我的思念，使我不得不步入睡夢中。
夢裏我在課室內獨自溫習着，小欣從課室外說要請我吃芒果甜筒。
我們買了一支芒果甜筒後在街上並肩而行，品嚐着混合在芒果中的戀愛甜蜜......
「大金...！」拿着甜筒的我隱約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在叫喊我的名字。
「...」夢醒了，老姐把手放在我的前額，小欣真的離我而去了......
我跟你的相會...就只剩下在夢裏的偶遇了......
「你好似發緊燒......」老姐把手掌從我和她的前額反覆觸碰。
腦海裏一片空白的我沒有給半點反應，老姐離開了我的房間後拿着溫度計快快地回來了。
「大金...你發緊燒，成38.5度...！」老姐不知所措的樣子讓我更爲無力...
爲何我會如此的傻，讓身邊愛我的人都受到傷害......
以往因爲工作的關係而讓小欣只能獨自在家...
今天又因爲發高燒的關係使得老姐如此擔心......
「對唔住...」我用盡全身力氣、勉強地吐出一句話。
「傻仔...唔好講咩對唔住...你冇錯到。」老姐溫柔的輕撫着我的前額：「今日我唔翻學啦，留係到照顧你。」
心亂如麻的我很想向老姐道謝，但精神虛脫的我只有氣力輕輕點頭。
「你訓一陣先，我落街買啲藥比你。」語畢，老姐關上房門，房間再次返回萬籟俱寂之態。
仰望天花，千千萬萬的思緒旋繞在我的腦海中...但再多的思緒結論還是只有一個......小欣真的離開我了。
沒有挽留、沒有最後一面，只有電話殘忍的掛線聲......
即使傾盡所有去愛，卻還是聽見了你口中的「不可能」。
窗外的傾盆大雨下個不停，淚腺也在一夜之間失控。
心力交瘁的我合上雙眼，即使明瞭該忘記她的所有...卻還是期盼她在夢裏的到訪......
然而，她連在夢中的一齣戲也懶得出演，僅剩的偶遇也不再擁有......
「大金...出嚟食啲嘢啦。」老姐替我翻開被蓋，我拖着發軟的身體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你真係唔返學？」我瞥了瞥時鐘，現在應該是在上第一課。
「如果我走咗又有邊個照顧你喎~」她輕笑道。
溫暖中帶點心酸、實在中帶點空虛...
把數片方包和感冒藥都吃完後，我在前額貼上了退燒貼後便躺在牀上繼續休息。
打從出生起我就從沒試過精疲力竭得如此，所以躺在牀上就可以倒頭大睡，一覺醒來晚霞已燒紅半邊天。
客廳空無一人，精力稍微恢復的我喝了一口溫水後便回到房間，凝視着書桌上的玻璃瓶躊躇了良久卻還是不忍心丟掉我們之間最美的回憶......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感慨我們之間的確存在很多不配的地方...
我家裏破產，父母還需多打幾份工才能勉強度過每個月的基本支出；她家境富裕，住在深水灣大宅還有管家照顧...
我幾乎每天都要打工，難以抽空陪她；她被父親禁足於家中，能相聚是難於登天的事...
即使相愛，但也只能淪爲彼此的陪襯......
連挽留也無力、連牽手也牽不緊...也只好給這故事畫上句點......
最後我下了決定，把所有紙星星都拆開，好好告別這段初戀。
暖燈下的玻璃瓶內紙星星剩餘的數量不多，也同樣告訴着我，當我把僅剩的紙星星拆完後，故事真的完結了......
心裏七顛八倒的我腦海內仍不斷播放着昔日跟小欣一起的畫面，我凝視着手中的那顆紙星星，終究還是決定拆開這顆星星，看看過去的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
「好想以後我哋有一齊養一隻貓嘅機會~！」
那次目睹你對流浪貓的態度，是我漸漸對你改觀的開端，是我初次感受你的愛心...讓我更想瞭解你背後的故事......
紙星星內滿載着我跟你之間的片段，遺憾的是...星在人不在......
「能不能再靠近一點點 大聲說出你所有感覺~ <3 」
昔日你曾說過在學校內有喜歡的人，我害怕那個人不是自己，卻不知道你自彈自唱《靠近一點點》的原因正是因爲我......
這些以往美好的回憶一顆又一顆的踏上了最後一段路，只永遠停留在過去的世界內......
驀地的敲門聲，是老姐。
「你肚餓未？」她輕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老姐也沉默不語的走到了我的身旁，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輕拍：「比一啲時間同空間自己適應。」
我不捨地點了點頭。
「仲有...你呢段時間為呢個屋企付出咗好多啦...有時間就比自己抖下...」老姐柔聲細語：「如果有需要搵人傾訴都可以同我講。」
我在心裏默默嘆氣，還是同樣的點著頭。
老姐...謝謝你。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耳根清靜的地方讓自己慢慢接受和適應......
晚餐過後我再吃了些感冒藥後便躺在了床上，情歌一直的循環，正如昔日的片段接連不斷的回帶。
「只好讓禮物安靜 躺在我口袋......」
入夜後是人最感性的時候，而每當人感到傷感的時候，歌詞總是會深深的刻在骨子裡......
我還是不習慣手機的安靜，卻也只能聽著歌想念以往的一切。
是我的不好，沒有好好對待她......
「我不會愛 你的愛 受傷害......」
我聽著飛輪海的《不會愛》，徐徐地步入了夢鄉中......
弄醒我的不是暖陽，而是因工作早起的老媽。
「你仲有冇燒呀...采樺同我講你發高燒，我成晚擔心你到失眠......」老媽眉頭緊鎖，眼紋淺淺浮現。
我不能再讓愛我的人為自己的事而操心了......
「唔...我冇咩事啦，可以翻學。」我勉強擠出笑容道。
「我幫你再探探熱先...」老媽的無微不至使我更是內疚。
「好彩…」她鬆了口氣：「依家正常翻啦，不過你要唔要再抖多日穩陣啲？」
「唔洗啦媽...我可以翻學。」雖然我真的很想告假去逃避現實，但我也明瞭事實終究要接受，我不能一輩子也隱匿於避難所中......
「咁好啦，我買咗碗瘦肉粥比你同家姐，食完就一齊翻學啦。」老媽露出慈祥的淺笑，我也就放下心來。
回到學校，習慣了班房內的吵吵鬧鬧，慶幸的是七嘴八舌當中還有一些關心我的聲音...
「病咗？琴日你 miss 咗嘅嘢我今日放學同你講翻啦～」翁小鴻難得地提及課堂上的東西。
「冇咗你個班總係差咁啲嘢咁。」又有人說。
「今日去邊食飯？我請你～！」黃雞咧嘴而笑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冇所謂呀。」我輕描淡寫地笑道。
平日甚少交談的同學都莫名其妙的對我噓寒問暖起來，背後的原因...也許只是基於大家都知道我們分開了...
學校內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加上「少女時代」的威力，短短的一天內知道也是意料之內，正如當初范愛笑、齊樂為和刑百勝等人的愛情糾結成為了大家的一時熱話...
可笑更可悲的是，我也成為了其中一個。
然而最煩擾我的問題是...如何面對小欣。
走廊的偶遇、經濟課上的鄰桌......以往最幸福的時光成為了今朝最痛心的煩惱......
想安靜的躲在一個沒有雨水能抵達的角落，但卻也同時避免不了狂風暴雨的侵襲......
「打鐘啦，行啦～」坐在我前面的女生喃喃細語。
「喂喂…依家咩堂？」我問。
「x3 呀。」她笑道。
X3…也就是我的經濟課。
心情如外面的散雲般凌亂，細雨綿綿也就代表雨還是會再次落在我的身上......
期盼她的出現，害怕她的到來...
這兩天來數之不盡的矛盾湧現讓我束手無策，只能靜靜的坐在木椅上等待上天的安排。
窗外的雨勢漸漸加強，我快快的掃視中瞥見女孩的出現，最後我的視線落在了翁小鴻身上，我害怕跟她四目對視、擔心自己不懂如何反應......
她徐徐的坐下在我身旁的位置上，周圍的同學不約而同的偷偷往我們的方向睨去，我故作若無其事，把筆袋和筆記整整齊齊放在桌子上後便低著頭翻閱課本。
天真的我以為只要我跟她沒有對話就可以做到全神貫注的去聽課，但結果卻與我原想的背道而馳，我在整堂課中腦海裡都無法抹去小欣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 What’s the answer of question 2 ?」經濟老師忽然指著我道。
我整堂課連課本也沒翻過頁，當然不知所措的跟老師面面相覷。
「 You don’t even know the answer of question 2 ?」她皺著長長的雙眉問。
正當我打算露出靦腆的微笑時，身旁的女孩為我解答了問題......
「 The answer is C . 」這把聲音...熟悉又陌生。
「 That’s right ! 」老師笑容滿臉地回答。
她...為何會幫我解圍......
我愣了愣後繼續低頭裝作閱讀課本，腦海內不斷回放剛才小欣替我解圍的畫面......
她對我還有感覺嗎...？
常聞道失戀後最嚴重的病態是有對方還愛着自己的錯覺，或許我現在正在經歷這樣的階段......
如果有朝一日這錯覺成真，那該有多好......
下課的鐘聲響起，同學們紛紛抱着課本轉課室，我一直低着頭執拾書本文具，生怕有那麼一瞬間跟她有眼神接觸，也避免自己再次迎接心酸的來襲。
諷刺的是當你越想忘記一個人的時候，腦海內卻是不斷的浮現那個人的身影......
結果今天不論是上課下課、小息午膳；不論是課室內、走廊上抑或是餐廳中，小欣的倩影仍是久久沒能抹去，猶如灰白烏雲下的狂雨，絲毫沒有止息的趨勢。
放學後，翁小鴻和黃雞帶我到了學校附近的草地上「大」字形的躺着，說是在草地上淋雨才叫青春，雖然我沒弄懂他們的意思，但也就不知不覺的跟着走了。
「Yahoo~！好爽！」黃雞的眼鏡已充滿着水滴。
「你有咩不快都嗌出嚟啦！」翁小鴻望着我說。
這些平日看起來很蠢很傻的事，今天我卻二話不說的跟着做了。
把積累了數天的鬱悶和傷感全都竭盡全力的咆哮着，心裏還真的舒服了點。
藍雨越下越大，躺在草地上的我任由如雪花般的雨水拍打。
風愣住了，雨卻還沒止息，我擦拭臉頰旁的雨水，憶起我跟小欣的邂逅也恰巧是一場雨…
還記得當日我不小心把球踢到她的面前使得她手上的書本、筆記全都掉落在溼答答的地上，我們的緣分就從那天漸漸萌芽......
我妒忌李勝祥跟她在雨天下並肩而行，萬萬沒想到正是連綿不絕的雨水在旁祝福，才能讓我成爲從此以後爲她撐傘的人......
然而即使現在冷雨再無情的散落，身邊卻沒有她陪伴着我度過......
寒風再次掠過冷冰冰的臉龐，眼眶邊的眼淚被風吹散，我爲初戀的遺憾結局暗自嘆了口氣...
「愛得那麼深 比誰都認真
可最後還是只剩我一個人......」
我已經把我的所有都奉獻了，無奈是還不足以改變故事的結局...
「漫天風雪請別再把我的眼淚擦去 畢竟那是我最愛的女人......」
眼淚漸漸與雨水融爲一體，無能爲力的我只能流着悲淚感慨着最愛的人離我而去。
「畢竟我曾是她深愛的人......」
冥冥中自有安排，故事的起點和句點都是一場雨...只是我終究不再是那個爲妳撐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