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
「拍!」
「拍!」
是拍打玻璃的聲音,我望向出口處,赫見一頭上身赤裸,心口有刺青圖案的男性活死人不斷拍打玻璃,我被它一嚇後本能跌在地上,它一邊望著我拍打玻璃一邊張開它的血盤大口。但玻璃門尚算穩固,加上有鐵鍊鎖著,我方才穩定下來。
「他是文哥的手下,因受了傷但不忍心親手把他殺死,才把他放出商場外讓他自生自滅。」那中年男子說。

當視線回到另一方,我看見嘉蓓的包紮技巧非常純熟,差不多完成後,嘉蓓問:「有沒有椅子?」
「椅子?這張就是。」中年男子指著客戶服務中心的椅子說。
「我多需要兩至三張,讓琪琪可以平臥在椅子上。」
「讓我去吧!」




說罷,他離開客戶服務中心。
「為什麼你懂得急救?」我問嘉蓓。
「別小看我,我中學時也曾是女童軍隊長。」嘉蓓擠出一個可愛的笑容說。
「我真是不知道,多得你說的是。」
當整個急救過程完成後,我們四人合力抬起琪琪,並把她躺在由四張椅子組成的長椅上。
「那麼由誰來照顧琪琪?」我問嘉蓓。
此刻我、樂年和嘉蓓的視線立刻轉向中年男子。
「讓我來吧!」該名中年男子對我說。
「但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嗎?」我對該名中年男子說。
「你忘記了嗎?我還有另一位夥伴...」




此時嘉蓓才打斷他的話:「樹林哥,不好意思,她就是昨晚暈倒的女子,她是詩詩。」
他想了一想後說:「我記起了,她就是昨晚樂年揹著的女子,你好嗎?」
「你好,樹林哥。」我伸出友誼之手,但也不禁難為情,因我覺得這裡有很多人已知道自己與樂年之間的關係。
他和我握過手後說:「你好,看我一身衣著也不用多介紹吧!我還有另一名同事現在應在大家樂吃下午茶,他是志豪,和你差不多年紀的。」
「那麼這裡交給你們了。」接著便問嘉蓓:「對了,其他人在那裡?」
「保霖剛才與我一起的,他現在與失去聯絡多年的中學同學在一起,志鵬便不知道了,但心茹...」
從她面上的表情,我也心知答案了,但我還是開口問她:「心茹的情況怎樣?」
「她現在悶悶不樂,我們還是讓她安靜一下吧!」
「我擔心她會變成另一個琪琪。」當想起剛才的情景,我的聲線也變得低沉。
「現在無論誰的說話她也聽不進耳了,讓她安靜一下吧,希望她過了一段時間後可以收拾心情。」嘉蓓說。




「原來你們也在這裡!」
這聲音從後而至,是保霖踏著另一位手臂刺青男子的肩膊步過來。
「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阿南,是文哥的手下,也是我的中學同學。」保霖說。
「世界真是多麼的細小,竟然這樣也可遇見熟人。」
但我說了這句話後,我立即面色一沉,但周遭很像沒有留意到,保霖繼續說:「阿南,跟你介紹一下,她就是...」
保霖指的當然是我,但阿南卻搶著說:「這個不用介紹了,剛才見過的,她是文哥的女兒...」
「別要胡說八道!我才沒有這樣的父親!」我的聲量掩蓋了他的話。
環目四周,此刻所有人的視線也落在我身上,樂年問:「這是真的嗎?」
「你不是說笑吧!阿南?」保霖說,從他的表情像是帶著質疑。
「我的樣子像是說笑嗎?她是詩詩。剛才在酒樓門口見過面的。」阿南說。
「不要這樣稱呼我,我和你不是這麼相熟的。」我冷冷地說。
「那麼我稱呼你羅小姐或羅大小姐可以嗎?」阿南說。
我沉默不語,此時保霖笑說:「別這樣吧,稱呼也是一句而已,不必這樣拘謹吧!」
「甚麼不拘謹?我不會承認這些關係!」我放大聲量說,此時所有人的視線也落在我身上,剛從大家樂踏出門外的志鵬也望過來。
「不要這樣吧,詩詩。」樂年抓住我的手臂說。




「我們走!」
說罷,我已轉身離去,並急急跑上地下。

「你去那裡?詩詩。」
當我拾級而上時,有人從後呼喚我,但我沒有回應,因我知道他就是樂年,直到他伸出雙手抱緊我的腰間。
此時已返回一樓,我終於按捺不了,淚如雨下。
「樂年!」
我一轉身,便伏在他的懷裡,因我感覺到此刻他是我最可信的人。
我的身體不斷顫抖著,而樂年也不斷用手磨擦著我的肩膊至手臂位置,但他沒有說話,而我只是安靜地伏在他的身上。
不知相隔多久,我才說上心情平伏後的第一句話:「他...的確是我父親,但我...但我不會承認我與他的關係。」
他呆著了,大抵他也不懂得怎樣安慰我。不一會,他終於說話了:「就是這樣,所以你不願意看見他?」
此時我們已開始漫步,我說:「十五歲時,我與母親被他欺騙來港,第二天他不顧而去,我與母親在香港過著艱苦日子...」我呼了一口氣後續說:「當我中五畢業後不久,母親因操勞過度而離開了我,而我亦為了生計才投身社會工作。」
當我每次提起母親時,我的眼睛自然地變得紅腫,最後還流出淚水,這次也不例外。
樂年把手上的紙巾遞給我,我拭乾眼淚後繼續說:「雖然沒有父親在身邊,但我和母親一樣過得很開心,她省吃儉用,為的是我。她希望我可以升讀大學,找一份優差可以改善生活,我最想母親可以安坐家中,不用再為兩斗米折腰...」
此時我眼泛淚光,淚水再次為我洗滌。我感覺到樂年撫摸著我的頭顱及輕撥我的頭髮,他說:「慢慢說吧!」




「母親在世時經常也對我說不要痛恨父親,但很可惜,我不能做到...」
此時我已被淚水嗆得透不過氣,我不能再說了,只是轉身伏向樂年懷裡痛哭。

「詩!」
是誰的聲音?當我轉身後,我由傷心轉化為憤怒,眼前的是文哥和詠珊...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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