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娶我嗎?」: 「雲上舞,風裡刀……」
「喂,做咩仲未走?」
「你又未走?」
「佢地又話去元朗唱k,但轉左頭唔見哂人,家姐又唔見人。」
佢地是指她的一群3 D班女生,一出動就8至9 個,根本就是COOKIES 或者MORNING 娘以至AKB48,少女時代的雛型。
「咁你回家law,我好攰,跑完班際又社際,又有師生接力,對腳好痛,同埋太早起身。」
「話你渣,跑幾步就攰,孱仔。」
「你最勁,點呀,我唔識路,帶我去搭720啦,係唔係果邊?屌,天水圍一入黑就無哂燈,鄉下地方。」當年天水圍是一個新開發的地方,只有李氏的「漿糊山莊」,當年沒有力場,更沒有自由行。
「咁又點呀?唔得呀?」
「你係村長,要靠你帶路,唔敢得罪你。」
「哼,算你,行呢邊呀。」
「喂,你肚唔肚餓?」
「少少啦,點丫?」
「去M 記,陪我。」
「又去,今日LUNCH 唔係食左啦咩?」
「今日無呀,我返左屋企煮面食,邊有你地咁幸福食PIZZA」
「不如咁,我同你去食PIZZA」
「真係?」
「不過我唔知邊度有PIZZA HUT」
「有,嘉湖銀座有」
「咁快D行啦」其實我當時都堅係餓,同埋唔知點解佢叫我做咩事,我都會應承。
「嘩,好野,唔洗等位。」
「而家咩時間呀,7點未夠呀,天水圍呀,邊有人會食。」
「唔理你,我點野食先。」
「一個超級至尊,細厚批,一個肉醬意粉,蒜蓉包,兩個湯一個忌廉一個羅宋丫唔該。」
「覆你一次,一個細超級至尊,要厚批,一客肉醬意粉,一份蒜蓉包,兩個餐湯一個忌廉湯一個羅宋湯,仲有冇其他?預計時間等15至20分鐘,多謝哂。」
「係咁多,唔該。」熟練之餘仲好有禮貌。
「你背左個餐牌? 咁熟手?你又知我要咩湯?」更令我驚訝的是她的禮貌。
「我係唔係好醒先,總有一款你鍾意,我去洗手間呀。」
在智能手機,甚至手機也未普及的年代,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很坦誠,至少不會有底頭族的出現。如果在2014年的今天,友人離席如廁,我一定會機不離手,篤篤篤。
「喂喂喂,你知唔知中5文科果班女仔原來都響出面等緊位,仲有丫,我隔離班果幾個肥妹都響度食呀﹗」
「咁又點?」
「冇,講你知,哈哈」
「真八卦,你成個戰地記者咁」
「咩呀」
「冇野LU」
「你知唔知邊個陳沛然?同黃家棋拍拖果個呀」之後又係一大堆學校內的是是非非。
「仲有呀,你果班果個施靜雯呀,你知唔知呀,佢個男朋友原來係讀百周年嫁。」如果學校要找個人做查小欣主持八卦節目,我一定選佢。
「兩位,超級至尊同埋肉醬意粉」救星來了,多謝你,是是非非真係興趣不大,同埋響呢個場合講是非,真係唔太好,同埋我真係堅餓。
「好野,有得食,你肚餓呀,食多D食啦。」
「唔,知道。」其實自幼家教頗嚴,「食不言,寢不語」。因此我其實不太習慣她一路食一路講,只是她沒有察覺我皺了幾下眉頭。
「多謝三百二十蚊」
「唔該」
「好LU,終於可以返屋企」
「咩終於呀,而家同我食餐飯好辛苦你咩?」
「都幾嫁,都唔知聽你講野好抑或食野好。」
「你協調唔到呀?低B仔」
「係呀,哎呀,好飽」
「喂,你真係好累?」
「幾啦,咩事?」
「我想去睇戲」
「吓?而家?」其實當時都只是九點未夠,時間尚早。
「係呀,我想去睇風雲,因為有郭富城」
講真我都好想睇,當年沒有互聯網,只有人傳人的口碑,最重要是我家姐都講過好睇。
「咁不如去睇下有冇飛先啦」
「好野﹗」
「雲上舞,風裡刀……」套戲好唔好睇,已經唔太清楚,因為我已經好累,我地買左九點半,仲要響老麥度HEA 下,佢就當然叫我買雪糕比佢食。可能佢都知我攰,所以都盡量無撩我講野。
實不相暪,當麻鷹同蝙蝠血洗步家莊,捉左步驚雲返天下會,我已經訓著左。
似乎她真的好喜歡看自己的偶像,只是專注地看著,不發一言,沒有評論。這個習慣十多年後也沒有改變。
「點解小慈會死?好慘丫,我覺得佢鍾意步驚雲多D」
「你頭先喊過?」只見她的那雙大眼晴有點紅腫,明顯是眼淚流下的足跡。
「咁都比你知道,因為我覺得好感動」相信沒有一個人認為「風雲」是有感動位的,真是令人費解,我也好難去了解一個小女孩的內心世界,無錯,她當時在我的心中只是一個好煩、好多野講、串嘴、滿口歪理的小朋友。
「喂,多謝你陪左我成晚,知你辛苦了,你早D 返屋企休息啦。」轉眼間已經到了她的家,耀華樓的樓下。
「好啦,你都早D訓啦,拜拜。」當年西鐵尚未出現,接通天水圍至屯門就只有慢吞吞的輕鐵,721,天水圍至友愛,整個30分鐘的車程我在車廂內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