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這晚我們不談情，談談性。: 事後煙

 
嘁嚓。
 
細小的火苗在她的姆指旁燃起，她拿著打火機，放近自己的臉龐，點起手中的煙。然後火苗隨著她的姆指鬆開而熄滅，房內又重回黑暗，只見淡淡的煙氣在房內飄動。
 
她的男人從後爬過來，親吻著她的脖子。
 
「還要來嗎？」他在她耳背輕聲說道。
 
「不了。」她決絕地說，再將煙送到嘴裡，呼出的同時說：「你不知道我抽煙之後就不會再做嗎？」


 
「為什麼？」
 
「你喜歡跟一個滿口煙味的女人接吻嗎？」
 
他想了想，覺得沒問題。
 
「我討厭，好像將骯髒傳染。」
 
「那妳大可不抽啊。」他笑笑，再拿起她屁股旁邊的煙包，抽起一支，同樣奪了她的打火機。


 
嘁嚓。
 
燃起了小火苗，很快另一團雲煙便飄送在房間內。
 
「你知道戒不了的，而且我愛做完之後抽一根，很爽。」說完，她大口一吸，再碎碎地呼出煙霧，看著那些煙緩慢移動，似是見到一些她想看見的幻覺，但不知怎的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覺得跟妳爽一點。」他在她赤裸的背上沿路吻下去，試圖再讓她燃起慾望，但她完全沒有。
 
「你先睡吧，我不會再有意慾的了。」


 
他沒理會她，照樣親吻著她的肌膚，然後吸了口煙，攀到她的肩上，跟她一同吹了口雲煙，便把煙丟出小窗外。
 
「那我先睡了。」
 
她彷彿沒聽見有人在說話，一臉呆滯地望著窗外，一邊吸煙。那種尼古丁應該不在肺部裡，在她的心臟裡，抽起她的悸動。這種煙癮的慾望更難耐，每一次完事她都必須抽一口。
 
其實這不是屬於她的習慣，只是那個男人的習慣罷。每次跟她出了汗，多累都堅持抽一口再睡，她就在他背後擁著他，偷他的煙來抽一口，卻咳得像肺癆。那時她還不懂煙癮，但是他教會了她人該有的慾望，再害她染上一身煙草毒。
 
那次他在她體內泄了，她很緊張，立即要他下樓買事後藥。可是不想負責又不想落樓買急救藥的男人，只躺在床上，伸手摸摸他的煙包，卻摸到空的廢紙。他咒罵一聲，這才捨得起來，穿衣服下樓。
 
她以為他會順便買急救藥回來，可是回來時，他只有兩包煙在手。
 
他拋一包給她。
 


「抽一根當事後藥吧，不會有事的，這東西很減壓，不夠我再買給妳。」
 
「為什麼不直接買事後藥做了斷？」
 
「妳認為我是那種跟老板說買這種藥的人嗎？」
 
「但這是必須的吧？萬一我有了……」
 
「抽多幾根，一定不會有，小孩都討厭煙味。」
 
那一次，她的確沒有，也因為那一次，她留不住他，卻得來這種惡習，事後都要抽一根來定定驚，即使在安全地帶。
 
她曾問他為何要在完事後和煙根接吻而不跟她親吻，他竟然說對煙的感情多於一個女人。
 
現在她對煙也多了一種感情。寧願與煙蒂接吻也不願跟床伴投入太多情感，同時能在事後的煙癮間，想念一下那個曾經心癮起而愛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