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鐵醒返之後……: 54【Ending 終】—結局篇（上）
係佟堇新……唔係，啱啱Dylan稱呼佢做挪亞！
原來，佢就係一切嘅幕後黑手！
呢場篩選嘅出現，無數嘅人犧牲，將大家逼到去瘋狂與絕望之中，一切嘅所作所為都係佢做。
一諗到呢點，我就忍唔住怒火中燒。
我將身上嘅病人袍除低，然後換返本身嗰件衫，但奇怪嘅係我件衫應該破爛不堪先啱，但手上嘅呢件衫卻完好無缺，而且我肯定係我本身嗰套衫嚟。
我帶著疑惑換好衫後，就跟住Dylan隊長離開房間。
一路上沿途環境就好似睇電影嗰啲實驗室，打著光亮嘅白光，兩邊白色嘅牆身，一對對嘅鐵門，偶爾會有啲機關咁樣。
「到喇，請進。」走廊盡頭一對鐵製機關門打開，Dylan十分禮貌咁示意我入去，「佟博士就喺入面等緊你。」
我行入去之後機關門就閂上，而映入我眼中嘅——
係一個好龐大，而且有好多個長度同人差唔多嘅玻璃管平放喺周圍。
玻璃管亮著微微嘅藍光，裡面好似浸滿液體……
裡面……竟然有人浸喺液體之中！
我行近過去望，玻璃管裡面嘅人全身赤裸，雙眼緊閉，嘴巴微微張開咁浸喺液體之中，而且佢哋嘅頭連住咗幾條線。
我繼續向前行，發現所有玻璃管都一樣裝盛人類喺裡面。
呢啲……究竟係咩一回事？
「阿逸！」一把熟悉嘅聲音傳嚟。
呢把聲音……無錯！無錯，一定係佢！
「夏舞！」離我有一段距離嘅位置，身穿校服嘅纖柔身影企咗喺度。
望見夏舞，我即刻二話不說跑咗過去。
「夏舞……」我雙手搭住佢膊頭，緊張咁問，「你有無事，無穿無爛啊嘛？」
「你都無穿無爛，我又點會有穿有爛呢？」夏舞瞇起眼睛笑起嚟，露出一對可愛嘅笑眼，「阿逸，你嘅賭局成功咗。」
我鬆一口氣，然後講：「總言之你無事實在太好。」
我同夏舞成功贏咗呢場賭局，雙雙得而存活，並且通過呢場篩選。
不過，事情重未完結。
喺房間嘅最盡頭，有個大型看台，而看台上有個人背住我哋企喺度。
雖然距離太遠睇唔清，但我已經知道呢個人係邊個。
「行喇夏舞。」我同夏舞講，「我哋將會面對事情嘅真相。」
我同夏舞行到看台前，看台上嘅嗰個男人緩緩轉身望向我哋。
無錯……果然係佢，佢就係挪亞……
唔係，應該叫佢佟堇新先啱。
「佟堇新。」就算十幾年無見，我一眼就認出眼前呢個人。
「歡迎你哋兩個，篩選嘅通關者。」佟堇新攤開雙手歡迎我哋，「佟逸霖，同埋龔夏舞。」
「見返無見十幾年嘅父親真係令人驚訝，而且更驚訝嘅係佢竟然係呢場篩選嘅策劃人。」我不悅咁盯住佟堇新，「你點解要做呢啲嘢，點解要殘殺咁多無辜嘅性命？」
「我並唔係要殺你哋，而係要救你哋。其實發生咩事，我已經喺遊戲中畀晒提示你哋。」佟堇新從容咁慢慢解釋，「你應該遇見過個神父，雖然佢睇落係滿口胡言嘅癲佬，但實際上佢係教會中被稱為『末日派』嘅異端，知道嘅事可以話唔少。」
神父……末日派異端？
啟示錄、上帝審判、肅清人類、世界末日……？
「無錯，末日已經開始咗，人類將會滅亡，而篩選嘅目的就係搵出新世界嘅人類。」
「咩話……？」我一臉不解咁望住佟堇新。
「畀條片你睇下就明。」佟堇新拎出電話撳咗幾個掣，之後一片投射影像出現喺牆上。
「呢啲係……」我驚愕咁望住映像，而夏舞見到驚得即刻合上雙眼，捏住我嘅手臂。
映像顯示嘅係一個又一個面無血色，目光呆滯，滿嘴鮮血嘅人喺街上搖搖晃晃咁緩慢步行。
『啊啊啊啊啊！』一把尖叫聲從影片傳出。
有個睇落正常嘅少女從某棟大廈跑出嚟，佢身後有一班人從大廈湧出嚟咁追住佢，嗰班人嘅外貌同街上班人一樣，但表情卻異常猙獰。
呢班人雙眼空洞，張開沾滿鮮血嘅嘴巴低吼，就好似野獸一樣。
原本喺街道上面色呆滯嘅嗰班人，見到少女跑出嚟，面色紛紜變得十分猙獰，張牙舞爪咁向女仔追過去。
『唔好啊啊啊！』
成班人圍住少女一個，少女無處可逃，萬分驚恐咁企喺原地。
其中一個人行到少女面前，然後做出件非常駭人嘅事情……
嗰個人一口咬落少女嘅頸部，鮮血頓時如同噴泉湧出，之後有更多嘅人湧上去，一口一口咬噬少女嘅身體，眨眼間血肉橫飛，少女連發出求救聲嘅機會都無。
呢啲情景，就好似電影睇嘅喪屍片一樣……
「你哋應該見到影片裡面發生咩事。」佟堇新將影片停低，然後望向我哋，「呢啲唔係邊套電影嘅trailer，亦唔係咩CG效果，而係現實發生嘅事。」
「你話……咩話？」我唔敢相信映像裡面發生嘅係現實。
「呢個就係人類嘅末日——我哋暫時稱之為Abaddon，又名為末日病毒。呢種病毒係某一日突然出現，被感染嘅人就好似影片裡面嘅人一樣，如同野獸咁瘋狂食人，失去理智。」
「而之後……」
佟堇新繼續播放影片，嗰班怪物食得滿足之後就慢慢離開。
過咗幾秒，少女用佢嗰副血肉模糊，甚至有啲部位只有皮膚相連嘅身軀企返起身。佢眼神變得空洞，臉上無任何表情，拖住見骨嘅雙腳拐下拐下向前行……
就好似咬食佢嗰班怪物一樣。
「被咬嘅人會受到感染變成同類，之後又搵其他獵物捕食，一直重覆。」佟堇新將影片關去，「即使無被咬到，病毒亦會透過『風暴』傳染……簡單啲講即係空氣傳染。所以，地面基本上已經無人生還。」
我無法相信一切事實，但佟堇新好認真咁將呢一切講出嚟。
「病毒嘅結構係人類目前為止仍未見識過嘅生物結構，超出人類認知，人類完全無法對抗，連一啲抗體都整唔出。」
「咁嘅話，就算呢度唔受病毒入侵，我哋遲早都會糧死問題而死……咁篩選嘅意思喺邊？」夏舞不解咁問。
「人類本應無力對抗，等待滅亡，但係有一日我哋收到神秘嘅啟示，得到有能力對抗病毒嘅疫苗——我哋稱之為『聖體』。」
佟堇新拎出一盒銀箱，裡面有兩支白銀色嘅物體……要話係針筒又有啲唔準確，因為嗰兩支嘢係十字架嚟，只係底端有個尖頭。
「我哋攝取過聖體同末日病毒做實驗，發現聖體擁有對抗末日病毒嘅能力，呢個發現本應係末日嘅轉捩點，人類嘅希望。但之後我哋做過好多次實驗，無論點做都無法解析到聖體嘅結構，就同末日病毒一樣。」
「因為解析唔到，所以就無辦法將疫苗量產複製？」我作出結論。
「無錯，不愧係我聰明嘅兒子。」佟堇新露出滿意嘅笑容，「再加上我哋發現並唔係所有人都適應到聖體，我哋發現裡面含有一種物質，假如無適性嘅人攝入嘅話係會致命。」
「即係話……呢度所有人唔係隨機挑選返嚟，而係全部都係帶有適性嘅人？」夏舞愣問。
「就係咁一回事，不過仍然重有一個問題。」佟堇新舉起銀箱，「聖體，只有兩個，但呢度有三千幾個適性人種，所以我哋必須要作出挑選。」
「所以，你就舉行呢場篩選？」我問。
「為咗挑選出最合適嘅人類，呢啲都係逼不得已。不過放心，篩選中所有嘅人都無真係死去。」佟堇新伸手指向一排排嘅玻璃管，「我哋將所有適性人種置入假死狀態，然後透過夢境製造各種場景進行篩選。」
「夢境……有可能做到咁咩？」我同夏舞都感到不可思議。
「現今科技比你想像中要發達，只係你哋唔知道。」之後，佟堇新繼續解釋，「為咗製造最真實嘅絕境，帶畀你哋最痛苦嘅絕望，所以我哋決定大費周章去創造出呢場篩選……呢個，就係你哋想要嘅答案。」
「我唔明白……你要挑選人類去繁衍後代我理解，但點解你要用咁殘忍嘅方法去進行篩選？點解一定要迫到人絕望？」諗到呢點，我就感到非常不忿。
正因為呢場篩選，大家先會經歷咁多痛苦。
被死亡威脅，眼看至親死去而無法挽救，以為希望之時卻陷入無盡絕望，就連死都要死得痛苦過人。
如果呢種係所謂大人嘅思維，我唔認同。
但係，佟堇新卻一臉不解咁望住我。
「要挑選出可以喺末日生存嘅人類，必須要擁有一定嘅條件，更何況……」
佟堇新講出一件驚人嘅事情。
「諗出呢場篩選嘅人，係你。」
「你……講咩話？」我驚愕咁望住佟堇新。
我記得倪少賢都講過相似嘅話，而且佢重講過我本應係佢擔任嘅「監察者」先啱。
「墮樓嘅創傷令你一時記憶錯亂，所以我順便將你兩個嘅記憶暫時抹去，但我已經將你哋嘅記憶恢復，只係……」
佟堇新合上眼睛，緩緩搖頭。
「你唔肯接受你母親死去嘅事實。」
「你話……我媽媽已經死咗？無可能，明明篩選嘅前一日，我重同佢慶祝生日……啊啊啊！」諗到呢度，頭部忽然感到痛不欲生嘅痛苦。
「阿逸，你點啊！」夏舞即刻扶住我。
「點解……點解！」
無錯，應該係咁先啱，我重記得嗰日嘅事情。嗰日係我第一次自己做兼職賺錢，然後請媽媽食高級餐廳過生日，之後我哋重……
重……重做咗咩？
點解……點解我咩都記唔起！
「睇嚟你終於記起，篩選同永遠嘅沉睡，都係你渴望嘅事物。」佟堇新將銀箱關上，拎住銀箱行到背後牆前，喺牆上撳咗幾下。
然後，正中心嘅鐵門打開。
「反正結果已定，你哋快啲跟我嚟，準備注入聖體啦。」
「等等，你……佟博士係咪？」扶住我嘅夏舞突然出聲。
「係，做咩？」佟堇新轉身望向夏舞。
「你係一個博士，唔係軍人係咪？」
「喔……」佟堇新愣了愣，然後點頭，「無錯，我係一個科學家。」
「咁……點解你腰間上會有把手槍？」夏舞疑惑咁講，「重有，既然你要篩選出最後兩個人類，點解你要發放要我哋互相殘殺嘅指令？」
佟堇新聽完之後錯愕咗下，然後瞇上雙眼盯向我哋。
「你……唔係想帶我哋去注射疫苗。」夏舞斬釘截鐵咁講。
「哈哈哈哈……」
佟堇新垂低頭，陰沉咁笑著。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瘋狂嘅笑聲響遍成個房間。
夏舞俾笑聲嚇得退後幾步，而我亦因為呢陣笑聲而從頭痛之中回復過嚟。
佟堇新從褲袋拎出一個藍芽耳機，戴好之後抬起頭講：
『哈哈哈哈哈！既然你發現到，我都唔轉彎抹角。』
呢把聲音，係篩選時挪亞嘅聲音……佟堇新喺篩選係一直用假聲同我哋溝通，而家佢再次戴上變聲器。
『機關存在嘅目的，的確係為咗挑選出兩個適性人種，我無講大話，不過……』
『無人講過兩個適性人種都一定要從篩選中挑選出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