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小息的鐘聲響起,大夥兒徐徐聚集於禮堂內。學生們圍著圓桌而坐,邊吃朱古力條邊討論交流,有些則排隊買零食、咖啡,有些則站在柱子旁談天說地,戶外則有一群需要思考及冷靜的同學在抽煙。
 
關於頒獎典禮,禮堂內架設一個獨立的頒獎台,職員會先用響鈴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後說一大段阿保聽不懂的俄文,大意是將要進行頒獎典禮吧。負責主持的女職員正是開學日的口試官。星期一她是位嚴肅的教職員,但星期五卻變得和藹可親,笑容滿面地拿著獎狀,恭祝每一位畢業的同學;
 
星期一她是主角,星期五則成了配角。
 
畢業的同學當聽到自己的名字後,便會逐一上台領受獎狀,和職員、老師拍一張獨立照,然後站在一旁,等待下一位同學拍照。完成拍照後,眾同學再聚集一起,拍幾張團體照。姿態是隨意的,有人拘謹,有人不願上鏡,有人隨意,有人故作誇張……總而言之,這張團體照是每週最美、最特別、最值讓人懷念的照片。
 
Kalo也是當中的一位。他確是與別不同,飄逸的秀髮加上文質彬彬的步伐,那優雅感、氣質,讓在場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注視著他,他散發著的魅力,讓四周的氣氛,像琥珀內沉睡的斑斕甲蟲般——被凝住了。
 




小休過後,就是測驗。
 
對於出發聖彼得堡前俄文準備不足的阿保來說,這次測驗是痛苦的。老師在測驗前說明俄文的生字較長,串錯字只會扣少許分,這是對初學者的鼓勵。是次測驗主要考核學生對基本問候語、數字、國藉的理解。對阿保來說,實在困難,結果可想而知,是意料之內的「不及格」。
 
Kalo奪得了95分,原因是德語是歐洲語言來說文法上比較接近俄語,故他平日上課時,亦能和老師以俄文交談,有時還會刻意製造一些笑話,逗得老師捧腹大笑。基本上Yuan和阿保都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而這種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倆和Kalo之間有種無形的距離感。
 
Yuan得到了60分。她看了看阿保只有35分後,立時勉勵阿保說自己能合格,全歸功於丈夫的指導,加上曾聘請私人老師,才會合格。她亦說出這裡的測驗的確很難,實用性高,自己亦是盡了力才獲得這個分數。
 
阿保知道Yuan只是想安慰自己,但畢竟花了一筆錢來學習,又焉能浪費呢?加上在香港社會成長的學生普遍都很注重分數,故此阿保總是耿耿於懷,內心不斷自責,責怪自己的愚笨。放學時,於走廊通道,他們一行人碰到了獨個兒上課的Philip,阿保就上前詢問他的測驗成績。Philip只是「呵呵」笑了下,說他沒有測驗,原因是老師認為每個人的進度不一樣,不想給予他太大的壓力。
 




離開校園時,Kalo說這星期看了三次歌劇、一次巴蕾舞,亦去了三間博物館,在離開聖彼得堡前,他還要去探訪更多文化地標,故此和Yaun及阿保在校園內作了正式的道別後,他便孤獨地前往車站。灑脫不羈、善用時間、學富才高,是阿保對Kalo的整體印象,或許就是他能當上醫生的原因。
 
道別後,剩下阿保和Yuan回家。阿保一直想起那份沉甸甸的分數,雖然Yuan在往地鐵站的路上盡力開解阿保,可是他沒一句聽得進耳內。阿保一直一聲不響,垂下頭,像位吃了敗仗的士兵,在得不到任何榮耀的情況之下落寞地回家。和Yuan道別後,阿保前往超級市場,買了一些乾果和一盒朱古力蛋糕,準備週未與俄文搏鬥之用。
 
在這裡先說明一下,若果顧客埋單時要付1006元盧布,而身上只有1000元,那6元便可省卻,只因區區幾盧布對當地人來說,相等於香港人的一毫子,找續麻煩,不如不收。
 
回家後,阿保沒有理會在客廳工作的Ta,直奔回房溫習。或許Ta觀察到他心情不佳,所以也沒有過問,因此她吃完沙律後,於飯桌上留下了晚飯給阿保,便回房休息。由於心情低落,阿保茶飯不思、沉默不語,他只吃了少量蔬果便回房溫習,直到夜幕低垂。
 
這夜,對阿保來說並不易過,是來到聖彼得堡後感到最挫敗的一日,亦是另類的「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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