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 前傳－－人族之前：弱肉強食（十九）

前傳－－人族之前：弱肉強食（十九）

盤十一向性急，知有機會成為強者便拉著盤古趕快進行，但盤古尚未知道該如何才可讓其他人衝破解門，成為一門者的方法，所以一直沉思，未有任何動作，唯有讓自己的哥哥等候。

盤洛深知門者與非門者差別甚大，後者平庸至極，前者卻可與土鼠爭一高下，所以只好一直安慰盤十，讓盤古能心神安寧，做最好的準備。

盤古閉上雙眼，只用感知去感受世界。沒了視覺，他嗅到更薄弱的氣味，聽到更微細的聲音，感到更輕微的震動⋯⋯漸漸，一切從外間轉向內部。

盤古感到體內一片雄厚渾然的靈力，又似自己成為了靈力的一部份，一團淡紫遊遍全身脈絡，又似自己成為了脈絡的一部份。彼此密不可分，卻相隔洪溝。同時，他不知不覺間讓精神和心靈更為緊密，互相融合。氣、精、神三者變得更加渾然天成，而兩種上古之力亦與靈力更為融合，為後來突破三門建下重要的基石。





「我想到了！」盤古突然衝去，快若閃電，嚇得盤十和盤洛不禁大跳，前者見此大笑，續說：「我猜我知道怎樣能令你也成為門者了！」

「真的嗎？」盤十雙目發光，幾乎喜極而泣，跑去熊抱盤古，抱著不放，內心甚為複雜，深知只有力量才可擺脫現時作為奴隸的枷鎖，而唯獨強者才可受人景仰；如今看到這一絲曙光，實在高興得將一切風險也拋諸腦後。

盤古拍拍盤十肩膀才推開對方，四目對望，深呼吸一口便認真道：「那麼我們開始吧。我們是兄弟，我做到的，你也一定做到。」

盤十點頭，笑說：「那我就將我的命交給你了。」

當下深夜，盤古和盤十於家中盤膝而坐，而以防萬一，盤洛將一盤水放在二人附近，倘若有任何意外，希望盤古也能趕及用水撲熄任何火種。雖說是家，其實也不過是個地洞，亦只有柔和的月光從頂部洞口照來，與寂寞的漆黑作伴。





盤十望向盤古，感覺對方已不是當初的弟弟，不只力大無比，身手敏捷，眉宇之間散發出一份領袖風範，亦是一種成熟穩重的氣息。盤古問：「怎麼了？」盤十輕笑，只搖頭示息。盤古無暇思考其他事，一心專注目前，道：「哥，我會將我能力範圍以內最細微的靈力慢慢輸入你體內，更要控制靈力走遍你全身，流過並打通你的脈絡。」

盤十不知對方所言為何，但知盤古絕不會加害於自身，二話不說，直言：「來！不需要說這麼多了，這些話待我們成功之後再向盤洛解釋吧！反正我也聽不懂。」

盤古輕笑一聲，點頭說：「好。我的靈力似火一樣，可能會令你感覺不妥，但我亦會盡量減少釋放那些熱力。」

盤十咬著一條粗若雙指的木條，閉起雙眼，準備迎接這儀式，說：「來吧。」盤古和盤十只以右手食指相接。二人一同閉起雙眼，盤古亦呼出一口長氣，將所有專注力皆放於自己右手食指上的一絲靈力。

盤十感到一道溫暖的淡紫真氣沿著自己手指，走進手掌，再慢慢轉向手臂，傳至胸膛。真氣溫暖平和，若初春陽光，令他倍感精神，似全身沐浴在太陽之下，充滿生氣和能量，方讓自己本來忐忑不安的心安靜下來。





頃刻間，這絲靈力遊至接近心臟之時則似遇到阻礙物般停滯不前，盤古也大吃一驚，不知該如何是好。同時，盤十感到天旋地轉，渾身不妥，感到本來暖和的靈力忽變一條貪婪餓極的火蛇，不斷吞食自己的身軀，辛苦不堪。他欲張口吼叫，可是有力難用，有口難喊，如啞子吃黃蓮，只有掉落的木條聲代其痛嚎。

雖說盤古只使用一絲靈力，但高階二門者尚未能真正將靈力運用得幼細若絲；而且這絲靈力之中懷著少許真龍之力和鳳凰之力，但盤古不知兩者皆霸道無比，一遇非己之物定必將其毀滅，試問尚未成為門者的盤十如何抵抗這股力量？

不消一會，盤十已雙眼放空，臉色泛紫，如身中劇毒，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急促，偏偏心跳減緩，聲細無力。盤古雖無睜目，但耳聽八方，知對方快撐不住，自己更是心急如焚。這轉變來得突然，叫他實在措手不及。他心想：「怎樣辦？現在進退兩難⋯⋯哥，那⋯⋯唯有這樣了。」他不顧一切，以左手食指凝聚另一絲同等的靈力，用力點去盤十的心臟，喝：「哥！」

盤十本來快將停頓的心臟被這一絲靈力的直接衝擊撼動，再次活躍起來，而且跳動的力度更是前所未聞，將全身上下的血液快速運行，打通脈絡，氣血相融，突破了解門，成為須彌中第二名一門者。自此，本來堵塞於心的靈力頓變暢通無阻，在盤十體內運行，令其靈力變得更加活躍。

有別人的靈力在自身體內牽引，盤十對於靈力的控制更易上手，只不過兩周，他便大約可控制收放靈力；雖未算控制自如，但至少略懂一二。不久後，盤古才收起所有靈力，想起剛才大起大落，但至少達成目的，也心感歡喜，說：「哥，我們成功了！」

盤十拿起旁邊的水灑在身上，彷彿要撲滅體內的烈火，亦同時細味一切的變化，氣味、色彩、溫度、聲音、觸感⋯⋯他全身力氣充沛，呼一口氣，笑問：「這就是門者方可感受到的世界嗎？原來這世界是多麼美好的。由現在開始，我們一定要令往後的人不再受苦！」

盤古點頭，豪氣干雲，眼眸盡是豪情，說：「好！建立人族！擺脫奴隸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