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Hi喇] 好地地落街食枝煙, 點知.......: (10)
剛踏出破屋不久,雨勢便出乎意料地迅速減弱。
我和翠思依照著家強所指的方向,尋找他所謂的「安全屋」。
沿路上,翠思不發一語,看樣子還在怪我和家強欺騙了她。
「睇來啲雨就來停喇喎。」我刻意找些話題打破僵局。
說時遲那時快,雨竟真的停了。
隨著烏雲逐漸散開,淡淡的月光如水銀般洒在地上。
但翠思還是低著頭默默前進。
四周一片寂靜,叢林裏偶爾傳來夏蟬的低鳴。
我只好轉換話題道: 「家強條友係咁家喇,成日都會諗埋哂啲古靈精怪野,妳就唔好太介懷喇。」
還是沒有回應。
「我信妳係無心整傷佢既,妳都唔似咁既人。」
「我特登家。」翠思語氣平板道。
「咩話?」我呆站在原地。
「我果時見到佢隔離有個窿特登推佢埋去家。」
聽她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我不禁火從中來。
「妳有無過份啲呀!! 」
「吹呀?」翠思挺起胸膛逼近我。
「妳.....」我氣得臉都紅了。
她昂起臉,趾高氣揚道: 「我頭先打左你,你夠疆咪打番我咯!」
啪!
我確確切切地賞了她一巴掌。
翠思捂著半邊臉,神色怨恨地盯著我。
我氣憤道:「妳睇下人地凱琳幾善良,點解妳唔可以學下人呀!」
「係呀! 佢最善良呀! 佢乜都係最好家啦!」翠思發了瘋似的大叫。「睇來你好鐘意佢咁喎,不過我勸你咪戇鳩啦! 就算凱琳真係鐘意你,都只不過係因為你個樣生得似佢以前條仔喳!!」
我腦袋霎時嗡了一聲。
我一直想不通,凱琳當初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而接近我。
現在才知道,我一直都只是她前度男友的代替品。
「點呀,好大打擊呀? 你夠我俾人屈咁大打擊咩?」 說罷,翠思便哭著向前跑去。
俾人屈?
她是指之前推跌家強的事嗎?
難道她不是故意的?
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翠思已消失不見了。
終於,我在叢林附近的一間石屋旁邊找到了翠思。
只見她蹲在門前的石級上泣不成聲。
我沒有作聲,只是默默地坐在她的身旁。
直至她止住了哭聲,我才輕輕道: 「Sorry 呀,整喊妳。」
「你知就好啦。」翠思緩緩地抬起頭。
一時間,我被她梨雨帶花的臉容吸引得忘記了說話。
「做咩呀? 」翠思抺了抺自已的臉。「我啲妝甩哂好樣衰呀?」
我情不自禁道: 「呢個係我見過最好睇既素顏。」
翠思破涕為笑道: 「咁你就係我見過最樣衰既素顏。」
「車。」我不以為然道:「靚仔先無本心呀。」
「咁你連本錢都無咯。」翠思忍俊不禁。
我們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剛才緊張的氣氛消散於無形。
「係呢,點解妳先前話俾人屈既?」我問道。
「我講你會信咩? 」翠思瞅了我一眼。
「信。」我真誠地看著她。
「車。」翠思避開了我的視線,道:「之前你個friend家強追上來果時,我見佢下一步就會踏落地上面個坑,咪伸手推開佢咯,點知會累到佢拗柴既者。」
「咁點解當時妳唔講?」
「無人信,講來都哂氣。」翠思將腳邊的一顆碎石拋得遠遠的。
「咁之後你又喺破屋度踏多佢一腳?」
「哦...」翠思笑了笑。「果下純粹係我見佢唔老實想教訓下佢者。」
「唉...」我哭笑不得道: 「真無吹妳唔漲呀。」。
「話時話呢間係咪我地要搵既安全屋呀? 」翠思站了起來,指了指身後的石屋。
「睇怕係喇,附近都無其他房屋。」
「橫掂威叔又未到,不如入屋睇下啦。」未等我同意,翠思便走進了石屋。
「小心啲呀。」我無奈地跟著她後面。
這間石屋,比起之前的破屋好上許多,至少我很容易便在門旁找到了燈制。
不得不佩服家強的心思,事關屋裏面的家居用品一應俱全,有床又有沙發,中間還有一堆木柴以供生火之用。
「嘩,呢度仲有煙花添喎。」翠思指著沙發旁邊的一個紙皮箱道。
我好奇地把裏面的煙花逐樣拿出。
「龍吐珠,鑽地龍....仲有炮仗添呀!」
「呢個好似幾好玩。」翠思遞給我兩條像「甘大枝」的煙花。
「迷幻星? 」我歪著頭道:「個名咁搞野既? 點玩家?」
「點著佢咪知咯。」翠思很難得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我掏出了火機,對著門口點燃了一根。
燦爛的光芒隨即在棒頭冒起,猶如一朵閃閃發光的蒲公英。
「嘩,好靚呀。」翠思興奮得像個小女孩似的。
「俾妳揸住喇。」我把迷幻星交在她手中。
「嘻嘻。」翠思一瞬不瞬地看著煙花,渾然不知道自已笑得有多自然,多燦爛。
我由衷道: 「其實妳依家咁樣真係好靚,好過妳平時乸埋口臉多多聲啦。」
翠思隨即板起臉,收起了笑容。
既然此路不通,我唯有再度轉換話題。
「係呢,點解凱琳會同佢之前個男朋友分手既?」
「講起佢我就慶。」翠思一臉厭惡道: 「條友係我同凱琳喺Sky Bar識既,一開始既時候對凱琳千依百順家,扮到成個絕世好男人咁,我都差啲都走漏眼。」
「咁之後發生咩事呀?」
「無咩事,純粹係佢扮死狗借左凱琳好多錢,之後就粒聲唔出走左佬者。」
「哦,呢啲情場老千周時有啦。」 我又點亮了另一根煙花。
「都唔明凱琳點會睇上呢啲人家。」翠思把另一枝湊了過來借火。
「貪佢靚仔掛。」我笑道。
「唔知醜,都話左你唔靚仔咯。」翠思道。
「哦。」我裝作恍然大悟道: 「係咪因為我個樣生得似果個仆街,所以妳對我既態度先咁差呢?」
「咪自作多情啦,我對每個男人都係咁。」翠思望著煙花呆呆出神。
看著她佈滿泥濘的狼狽樣子,我不禁心生憐惜。
說到底,她一直強裝倔強只是深怕受到傷害而已。
「咁妳又唔使咁灰既。」我安慰道。
翠思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埋得我身既,咪淨係想同我上床,有邊個會係真心想了解我吖.....」
「呢個世界係多賤精,但唔代表無好既男人。」
「係就好啦。」
我受不了這種她這種淡淡的哀愁,於是道:「喂,表演樣野妳睇。」
「咩呀? 」翠思抬起頭。
我將兩枝點著的迷幻星倒轉,假插在自己的鼻窿,然後問:「似唔似妳今日喺船上面幫我畫既鼻毛呀?」
「嘩哈哈!」 翠思鼓掌道: 「好似呀,仲識發光添呀。」
「妳笑返咪幾好。」我憐惜地看著她。
翠思竟害羞地的別過了臉。
「信我。」我蹲在她的前面,握著她的手道: 「以妳咁既條件,一定會搵到個真心錫妳既人。」
「死開啦.....」翠思的淚水在眼眶裏打滾。
我拋下手上的煙花,給她一個有力的擁抱。
「你做咩呀,放手呀!」
任憑她如何拳打腳踢,我也沒有放開。
我知道,她現在很需要別人給予的溫暖。
「死咸濕佬! 死咸濕佬! 」翠思把我的膊頭哭濕了。
「係喇係喇,你就當我想抽水啦。」我輕撫著她的秀髮。
誰知翠思竟然道:「抽水咁抽既咩,我教你啦! 」
說罷,她便一把吻在我的唇上。
這一次,我沒有掙扎,安然陶醉於這溫柔的一吻。
正迷糊間,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喝:
「打劫!」
我和翠思即時分開。
只見威叔笑嘻嘻地站在門口,道: 「點呀? 我晏晝啲戲係咪好逼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