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分手帶不走前度】分手兩年,她在長洲自殺身亡: 第二話
【Page.2】
即使任叔的個性再倔強,但作為律師,芳姨怎可能會容許任叔拒絕剖屍?
即使沒有其他直接致死的證據,剖屍也至少能找到其他可能性吧?
芳姨有可能接受「為情自殺」這種理由,也實在太匪而所思。
不過,如果這是芳姨和任叔的共識,我現在登門造訪,又似乎有點多餘。
石幼庭,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不能理解的,還有家住半山獨立屋的芳姨,當年竟然主動放棄可瑤撫養權。
雖說我明白當中理由,但對於可瑤的自卑個性,她卻難辭其疚。
叮噹。
叮噹。
「請問搵邊位……Oh My God,係石仔你啊?等我一陣等我一陣!」
門側的對講機亮起綠燈,芳姨的聲音還是一樣的親切。
我總覺得,她比任叔更適合作可瑤的監護人。
「石仔!Look at you!而家係咪讀緊大學啦,Year 2?Good Boy!」
不消一會,身穿黑色套裝的芳姨把電動門鎖打開。
從前棕色的卷髮,忽爾又變回平實的黑調。
「係啊芳姨,我而家讀緊建築。」
「叻仔!叻仔!入嚟先講!」
芳姨的家實在很大,和任叔兩父女所住的公屋相比,實在寬敞得有點諷刺。
「石仔你坐喺梳化等等,我攞杯嘢俾你飲!」
芳姨領著我走到大廳,落地玻璃叫下午三時的陽光把空氣照得有點熱。
明明已經步入冬天。
「唔駛麻煩妳啦芳姨,妳坐低先啦。」
「傻嘅!你咁耐無上嚟……」
「芳姨,我嚟係想傾吓可瑤嘅事。」
回頭看著我的臉,過份熱情的她停下了腳步,靦覥地笑了笑。
其實,我很了解她。
「嗯,我知。」
簡單地回應一聲,芳姨從我身邊,走到我對面的沙發。
「芳姨,我唔想拖泥帶水。我有好多嘢想同妳講。」
「嗯。」
她比我想像中冷靜得多。
「可瑤自殺之前,有send過一段錄音俾我。喺段錄音裡面,好清楚聽得出,可瑤係好清醒,我唔覺得佢有飲醉。」
「我知,我喺警署都聽過一次。」
「火勢漫燃得咁快,現場嘅酒好明顯係用嚟助燃。」
「我知。」
「咁即係話可瑤係喺清醒嘅情況底下俾火燒死,嗰個CK有可能Hurt得佢咁深咩?任可瑤會自殺?無可能架!芳姨妳都知架!」
我抓住沙發上的把手,竭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但一想起可瑤在火海中的模樣,眼淚卻不受控地流下。
有什麼比燒死自己更加痛苦?這兩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我知……我知!」
陽光打在芳姨的背面,逆光叫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向來言辭鋒利的她,現在卻連連咽哽。
「當日見到瑤瑤嘅遺體,佢即刻話要括免解剖。我有反對,但我係律師,我更加清楚,程序上無理由否決佢嘅申請。」
「自殺原因未明,唔可以做抗辯理由咩?」
「唔得。查證自殺原因唔係警方責任,除非有他殺嘅可能性,否則死因裁判官係唔會堅持剖屍。」
「唔通芳姨妳覺得可瑤真係會為情自殺?」
這時候,她抬頭看著我,不發一言,她徑自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
也許我說的話,的確太沒方寸。
可瑤的死,難道我會比芳姨著緊?
這時候,樓上傳來腳步聲,回頭一望,芳姨正捧著一個文件袋走到大廳。
那是有關的證物嗎?
「石仔,我唔覺得瑤瑤會為咗嗰嗰CK自殺。」
將文件袋打開,芳姨拿出了幾張紙,還有一本黑色的護照。
連護照都包裝得如此精細的人,也就只有可瑤。
「瑤瑤呢兩年無出過國,近幾年惟一一次,就喺四年前同你去台灣。」
「但係佢明明話上年去咗韓國……」
「無可能。佢呢兩年完全無離開過中國。」
等等,為什麼這樣強調「出國」?內地關係著重要的線索嗎?
「芳姨,有無可能查到可瑤有無上過大陸?」
「可瑤自殺唔能夠獨立成案,加上我地無當事人授權係唔可以查詢個人出境紀錄。I mean,正常情況下係唔許可。」
芳姨俯視著我仿惶的臉,刻意強調最後一句。
正常情況下不許可,但她總有辦法把資料弄到手吧。
這世界如果在正常情況,可瑤怎會自殺。
「咁可瑤近期有無上過大陸?」
「我唔知——不過,有可能,喺自殺之前兩星期。」
自殺前兩星期?北上的理由是什麼?又跟那些混帳朋友鬼混嗎?
但芳姨強調這次出境紀錄的理由是什麼?
「我去搵寶兒問下,睇下佢知唔知可瑤點解上大陸。有消息我再通知妳!」
當我急忙從沙發中站起來時,芳姨輕輕拍著我的頭,示意不要著急。
看著手上的資料,她神色變得好凝重。
「瑤瑤喺2011年3月14日上過大陸,兩日之後先番,你有無印象?」
全身的皮膚猛然收縮,空氣中忽然飄來冰冷的寒氣。
2011年3月,當時我和可瑤還未分手。
3月中接近高考,那時候可瑤和我起了爭執,然後一直冷戰直至高考完結。當年的九月,在大學迎新營之後的一天,她正式提出了分手。
由分手至今,我都沒聽說過她曾經到過內地。只知道她高考的成績詫異地強差人意,結果不但沒考上法律系,更決定投身社會。
只有兩次北上的紀錄,一次在自殺前兩星期,一次竟然在高考的溫習期。
內地、2011年3月、高考落榜……串連到這些線索,我就能找到妳自殺的原因了嗎?
線索還未夠,下一步要從寶兒身上套到口風。
任可瑤,妳還真懂讓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