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要填命嗎？: Chapter 5 Hunting Bears [1]

1 
「很久！那個西裝男子還未到來！已過了約定時間差不多半小時，他是否不記得這次約定，還是不想來？」唱片店內，身穿白色連身裙、白色高跟鞋的老闆娘季嫦於櫃檯處坐著。她望著唱片櫃那處擺放著的摺桌與椅子，桌上擺放著生日蛋糕及即棄餐具。今天唱片鋪顧客恍惚識趣沒有到來，只有那個他看似要糟蹋季嫦的心意。 

「難道真的要學葉蒨文零時十分，獨自一人唱生日歌慶祝？」季嫦落寞的望著那個生日蛋糕，蛋糕上插著未點燃的蠟燭。季嫦打算再過十分鐘，她就不再等西裝男子自己吃掉生日蛋糕。 

「咯咯。」有人敲門，季嫦興奮地從櫃檯處走出來。她步去唱片店門口並將門打開，眼前的人正是遲到的那個他。 

「算了，沒有失約…」季嫦望著仇先生笑道。西裝男子突然彎下身子，對著季嫦九十度鞠躬，應是對老闆娘道歉。季嫦掩著嘴忍笑，帶著仇先生走進唱片店裡，並將大門關上。 

「唱片櫃那處多了…椅子、餐桌，還有那個白色的東西。記得這種東西叫生日蛋糕，是否季嫦購買的？風音沒有告訴我何時生日，我亦對此不太在乎。」仇先生望著桌上那個生日蛋糕，漸漸回憶起前塵往事。今天可能是仇先生第一次與別人吃生日蛋糕，他心想這會不會是自己最後一次吃到…






「只是生日蛋糕而已，有甚麼問題？」季嫦望著仇先生那陰沉的臉問道，那副臉孔令老闆娘感到疑惑。仇先生望著壽星女，搖搖頭表示沒有問題。季嫦只懂微笑回應，走去生日蛋糕前慢慢坐下。西裝男子緩緩坐向季嫦對面，注意力集中於唱片店現時播著的唱片。 

「現時播著廣東歌，女聲…」仇先生閉上雙眼，令自己投入於唱片的音樂世界。他搖著頭睜開眼，心裡對自己說今天不是來此聽音樂，乃與人慶祝生日。 

「你吃了午餐沒有？」季嫦嘗試向西裝男子對開話匣子，而仇先生則點頭回應他已經進食午餐。 

「啊…不要緊！當吃下午茶吧！可惜狐狸先生沒有到來，只是櫃檯那隻白熊！你知不知道那隻白熊是樂隊Radiohead…」季嫦一邊吃著生日蛋糕，一邊討論著Radiohead樂隊。仇先生只懂吃著生日蛋糕，對季嫦的對話點頭或者搖頭應對。 





「慢著…」仇先生覺得自己這樣點頭搖頭對季嫦而言太失禮了，他對著季嫦做手勢示意等他一會兒。季嫦望著仇先生一臉為難的樣子，心裡驚恐著是否只顧自己說話令眼前那人感到不太愉快。仇先生從西裝外套拿著記事簿及原子筆，寫了東西並展示予老闆娘觀看。 

「你畫的是否Radiohead的白熊標誌？畫得很神似！你想對我說，你最喜歡的大碟乃OK Computer？我亦覺得那張唱片不錯，不過之後那張Kid A音樂上更突破…」那兩人又討論著樂隊Radiohead，彷彿那隻白熊與那個樂隊將他倆連結在一起。

2 

「對組合草蜢有何看法？我認為他們只有跳舞最在行，唱歌方面實在普普通通。不過對此現時流行歌手，實在綽綽有餘。談起草蜢，我為同期的樂隊Beyond感到不值！我覺得Beyond比草蜢更優勝…」季嫦與仇先生談論著香港八十至九十年代時期的樂壇。西裝男子一邊聽著一邊搖著頭，似是對季嫦看法不太認同。仇先生從記事簿寫下自己看法，再展示予那女子閱讀。 

「我認為Beyond不是香港最強的組合與樂隊！」季嫦望著仇先生所寫的看法，對那人感到失望。老闆娘認為不懂欣賞Beyond樂隊的男人，乃沒有品味而只懂聽那些罐頭流行曲。仇先生望到季嫦不悅神情，再從記事簿寫著字。 





「我覺得達明一派才是香港最優秀的組合！歌詞寫得優雅，編曲與風格比Beyond去得更盡更藝術。而Beyond只有地下時期推出的再見理想大碟可以與達明一派任何寶麗金大碟匹敵！」季嫦讀著仇先生對達明一派的讚許，心裡覺得自己看輕了那西裝男子的音樂品味。 

「那麼…你有沒有聽過Beyond三子時期大碟？即是…黃家駒死後那三位成員創作的大碟？」季嫦話題又集中於Beyond，仇先生搖著頭表示自己未聽過Beyond三子時期的歌。 

「你未聽過？太可惜了！你聽後會覺得他們之後不被人留意，乃代表香港樂壇與歌迷已死！對不起，我好像說得太過了。首先我要談談那三個人於美國錄製的大碟Sound，那張大碟…」仇先生聽著季嫦談著Beyond三子時期，他覺得那女子談論著音樂話題的笑容相當迷人。

「不能！我不能對季嫦產生任何感情！這是不容許的…」仇先生搖著頭，要驅趕自己心裡對季嫦的愛慕之情。季嫦說得興起，完全沒有留意西裝男子的奇怪行為。過了一會兒，桌上的生日蛋糕消失了。仇先生從座位上站起來，預備離去。季嫦趕上仇先生身前，看似有話要對他說。 

「那麼…你介不介意來到我家作客？我發覺自己與你談話相當…相當投契，應該可以…」季嫦羞澀的說著，突然仇先生右手揮著令老闆娘停口。西裝男子從記事簿寫著，再給季嫦看。 

「太快了。或者我倆從做好朋友開始？我之後會再來購買唱片。」仇先生禮貌的拒絕登門作客，句子裡又暗示兩人可以發展進一步的關係。其實仇先生只想兩人關係到此為止，自己只想當這裡顧客，季嫦只需要為他提供唱片意見。季嫦失望的望著仇先生的回應，默默點頭接受他的拒絕。季嫦目送著西裝男子的背影，覺得自己剛才的失言嚇跑了仇先生了… 

「我真笨！甚麼上門作客？我當自己是甚麼？會不會這樣他認為我乃那些隨隨便便的女子？」季嫦關上門，眼淚收不著從臉頰流著，再滴落她所穿著的高跟鞋。她就這樣呆站於門口處，浪費著自己時間。 

過了不知多少時間，有人打開唱片店大門。季嫦以為仇先生去而復返，轉身破涕為笑望著門外的人。她的笑容慢慢收起，眼前的人並非仇先生… 





「你好！我來買唱片的！」眼前的人居然是阿格女兒，她會對季嫦做甚麼？為何阿格女兒會知道仇先生經常來到那間唱片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