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革命戰》(上): [古代科技]下
「所有的AI主腦都會用上這種設計,是為了神經回路。所有神經回路都需要一個無限回轉空間。智慧就在這裏被創造出來。」藍志勇踏上玻璃地板,向中間的圓型台向方走。
『等等...一不小心,由這裏掉下去...我想應該不用到100樓,我也會破膽已死吧...』我探一下頭,仔細向下看一眼...
「放心吧,我們不會掉下去的,跟上來吧。看來,真的要當上兒童向科幻小說裏的主角了。」藍志勇頭也不回,一直向前走。
我和李軍對望了一眼,點點頭,向前踏出第一步。
有人說過:「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這一刻,我突然有這種感覺。
由踏上玻璃地板的一刻開始,身體被左右兩邊無形的果凍擠壓著似的。
我應該怎樣形容這種感覺...我相信男性應該比較容易明白,就像陰莖進入陰道一樣,被擠壓在中間,慢慢向中心中進發...
「這是...?」李軍遲疑的問,他應該感受最深吧。
「壓縮空氣除了可以當幕牆外,還可以成為安全設備。」藍志勇一邊向前走,一邊說,「我們一直生存的地球被空氣包圍著,這個小學雞也懂的。
但我們就一直忽視它的存在。你可以把空氣當作水一樣。
只要把空間裏的空氣密度、壓力和溫度控制適當,就能產生實體現象。
還可因應需要調整硬度。其實我們常用的立體投射畫面也有用上這種技術。
只是立體投射畫面主要是控制濕度和混合物。
還有我們的超跑,平常時候也有用上這種壓縮空氣。
在你過彎與煞車時身體常承受數倍體重的重力,沒有抗重力服之下你沒有足夠數量的血液在腦部停留或離開,這種壓縮空氣就可以替代抗重力服。
一般情況下你很難察覺得到,因為只需壓縮一少量就可以達到效果。
但當你遇上交通意外時,空氣就會在短時間內被大量壓縮,達至現在這個空間的感覺。
當然,現在要在超跑裏感受得到,應該只有測試人偶才有機會吧,不竟現在不常有車禍。」
有點深奧...不太懂...而且身處危難中,那有心情慢慢思考?!
大概說明,這些都是安全設備吧?
『就是說,整座C座樓層中空位置都設有這個安全設備嘛?』我抬頭看一看各樓層。
「並不是。在超跑裏的空間比較小,所以容易控制。
但你要知道,要在現身處這樣大的空間完美地長時間控制空氣密度、壓力和溫度,相對來說困難得多,消耗的能源也相當驚人。
所以...相對不太重要的地方是不會用上這種科技。」藍志勇攤開雙手,遙遙頭說。
不太重要的地方是不會用上這種科技...我明白...普通的就不用保護了...我很清楚...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不對...有人類開始的世界就不公平了...
「要是由BRAIN層之上跳下來,或是BRAIN層之下跳出去...」李軍也抬頭看一看。
「都是一樣果-粉身碎骨。」藍志勇左手向外伸出,食指指向下方。「這裏的壓縮空氣保護層與壓縮空氣幕牆最大分別是,壓縮空氣保護層會穿破的。只要李軍用盡全力向外一跳,你也會整個向下掉。」
聽了藍志勇這番話,我雙腳也有點軟一軟...不竟這裏是333樓,我還能夠向前走已經很了不起。
「不要停下來喔。」藍志勇回頭對我說,「你們忘了我們正被AIR-0追趕著嘛?」
差點也忘記了,可是...『你不是說它要追上來,也要一段時間嘛?』
「一段時間,對機械人來說的一段時間是我們人類的一小段時間而已。而且...你聽不到嘛?」藍志勇繼續向前走。
“砰”...在後方...“砰砰”...升降機的下方...“砰砰砰”...越來越快...“砰砰砰砰”...越來越響...“砰砰砰砰砰”...越來越近...
『跑吧!它快要上到來了!』我推了一下在我前方的李軍。
我們三人在這個闊度大約只有一個人的身位多一點的玻璃地板上狂奔。
以力學來計算,我們應該有足夠的力度穿破壓縮空氣保護層。
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
但我們就算知道危險,也不可以減慢步伐。
因為在我正後方正傳來急速的響亮的“噹噹噹噹噹噹噹噹”聲。
這些“噹噹噹噹噹噹噹噹”聲肯定是P.R.F.D.S.被急速撞擊所發出來的!
AIR-0已經到達我們身處的BRAIN樓層!而且開始向P.R.F.D.S.展開攻擊!
藍志勇迅速跑到黑色圓型台中央位置招手說:「快來我這裏!」
我和李軍隨即跑到藍志勇身邊:『嗄...嗄...現在該怎樣...?』
「等。不要動。很快就可以了。」藍志勇筆直地立在圓型台的中央。
大約不到兩秒的時間,我們腳下的黑色大圓型地板向下降。
這個地板...是升降機嘛?
這個一點也不科幻...通往主腦室就不可以有更難以置信的方法嘛?如分子傳送...空間接疊等。
正當升降機快要降至我看不到BRAIN樓層之時,我聽到“噹”一聲巨響,回身一看,又再次看到那像眼睛一樣的紅圈緊釘著我...
升降機繼續落下降,頭上的出口也被黑色的金屬封閉了。
『這個...安全的嘛?』我指一指上面的黑色金屬。
「還好吧。」藍志勇閉上雙眼說,「這個特製的超合金比P.R.F.D.S.更堅固。不竟是主腦的最後防線。我估計這個可以幫我們爭取多三分鐘時間。」
三分鐘...就只能為我們爭取多三分鐘嘛?
三分鐘之內我們可以怎樣?
我們應該怎樣?
升降機繼續落下降,這一刻,我完全不知道我們可以怎麼辦...
「志勇,你是要修復慧奇嘛?」李軍嚴肅地問藍志勇。
「嗯。都來到這裏了...應該說都被引領到這裏了。不嘗試修復慧奇,也沒有其他出路。」藍志勇遙遙頭,無奈的說。
升降機開始減速,我們下降到大黑球的核心。
「這裏就是慧奇的主腦控制室。」藍志勇慢慢的向升降機外走。
眼前所見,半圓的天花,平坦的地板,空無一物,如外面的沒太大分別,只是紅色的光更閃更亮。
我輕輕的打了個轉...左看看...右看看...
『這裏甚麼都沒有,要怎樣控制?!』我驚奇地問藍志勇。
「就用這個。」藍志勇伸出雙手,突然,紅色的粒子像星塵一樣、銀河一樣,在四方八面飛到藍志勇手中,集中成為一個擁有無數紅色粒子的球體,轉動著。
『這個就是慧奇的主腦嘛?!』我驚訝地問。
「不是。這個是控制版面。其實這個黑球共分為兩層,一層是這裏-主腦控制室,另一層就在我們腳下。是慧奇的主腦室,也就是慧奇的一切。」藍志勇轉動著手上的粒子球體。
「還要多久?」李軍一邊環繞著室間走,一邊問藍志勇。
藍志勇全神貫注看著手上的控制版面...
「該死的!我怎會忘記了這樣重要的東西?!沒有另外兩個博士在場,我是沒法進入慧奇的編輯版面!」藍志勇突然說出這令人擔憂的話。
就如一般兒童向科幻小說裏的情節一樣,在最危急的關口,最緊要的時後,往往會發生更糟糕的事...
“嘭...”好明顯...“嘭嘭...”這是金屬撞擊金屬的聲音...“嘭嘭嘭...”還要...“嘭嘭嘭嘭...”越來越快!“嘭嘭嘭嘭嘭...”越來越響!
在這個千鈞一髮、十萬火急、危如累卵、不絕如縷之際,我想起一句話...
『再完備的系統都會有漏洞!!!』我大叫出來,聲浪圍繞整個控制室。
「對!對!漏洞...轉由back door進入...back door進入...」藍志勇繼續急速轉動手上的粒子球體。
粒子球體由球形轉變成三角形。
心情緊張得無法形容,看著藍志勇的雙手轉呀轉,就只能看著,幫不上忙...
正所謂沒有最糟,只有更糟。就在你還以為有一線生機的時候,上帝往往會為你帶來驚喜...
“嘭”一聲巨響後,一件閃著紅光的東西由升降機通道掉了下來。AIR-0!
我看著AIR-0,紅圈再緊釘著我。
此時我退後了兩步,我心明在這個空間裏,對著這種機械人,這兩步根本沒甚麼意義,這個只是本能反應。
AIR-0上半身一曲,立即向我飛過來。
我完完全全來不及反應,只見AIR-0的左手向後拉弓,以突刺的方式極速接近。
“噗噗...”雙腿一軟... “噗噗...”整個人倒在地上“噗噗...”這次...“噗噗...”真的...“噗噗...”死...定...了...
「離開你越遠,感覺會越近。飛揚,好好記住我這番話。」阿月...
「飛揚!!!!」
回過神來,只見眼前一個身影,是...李軍?!李軍揮動手上的斧頭,把整個AIR-0打飛到地上。
說起來...那來的斧頭?!細心一看,紅色的斧頭...是消防斧頭嘛?這裏竟然有消防斧頭?!
「飛揚快起來。志勇還要多久?我們沒太多時間了,我怕我擋不了多少次,AIR-0沒半點損壞。」李軍擺出戰鬥姿勢,準備迎擊。
我也慢慢的立起來,只見AIR-0就在不遠處,筆直的立著,紅圈轉移到李軍身上。
面對為民用的戰爭機器AIR-0,李軍也不失霸氣,威武的立在我面前,與AIR-0形成對立之勢。
老實說,一直以來,李軍給我的感覺是超人。
現在正正就是超人大戰Terminator...
「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藍志勇著急地說著。
此時AIR-0就如平常走路一樣,慢慢地向著李軍方向走近。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
李軍也準備好手上的斧頭,向後拉弓。看他的姿勢只要AIR-0進入攻擊範圍,李軍就會揮斧攻擊。
很強大的壓迫感,世紀一戰,一觸即發...
說時遲,那時快,AIR-0已經一步步的走進入了李軍的攻擊。
此時,只見李軍快速地揮動手上的大斧,向著AIR-0的頸部進發。
“砰”一聲後,砍中了嘛?擊倒了嘛?!
李軍與AIR-0完全沒有動靜,只見AIR-0用食指擋住了李軍的大斧!
李軍還沒有回過神來,AIR-0便發動P.R.F.D.S.把李軍與大斧一同彈開。
「嗚嘩!」一聲後,李軍應聲倒地。
紅圈再次轉移到我身上。
“噗噗...”心跳異常平靜...“噗噗...”是在那時開始?
「飛揚...快逃...」倒在地上的李軍向我發出警告。
但我完全沒有意識逃走。
「飛...揚...快逃...快逃...」倒在地上的李軍繼續向我發出警告。
我雙眼定在AIR-0的紅圓裏...AIR-0一步一步走過來。
「飛揚...別呆著...快逃...」倒在地上的李軍再次向我發出警告。
我還是無法作出任何反應...AIR-0慢慢的走到我面前。
它用右手緊握著我頸子,把我整個人壓在地上。
左手向後拉弓,五支手指筆直的指向著我,指尖發出耀眼紅光,形成一把光束刀,以王者姿態向我展開行刑儀式。
我閉上雙眼,心裏只想到“離開你越遠,感覺會越近。”。
此刻,世界變得寧靜,沒有李軍的叫聲,沒有藍志勇的喃喃自語,更沒有*嗶*嗶*的警報聲。沒錯,一直吵耳的警報聲也停了。
我慢慢地睜開雙眼,只見AIR-0的手在我的眉心處停了下來。身上閃動著的紅光沒了,紅圈也沒了。空間裏的紅光也漸漸轉變為藍色。
「飛揚!飛揚你沒事了嘛?你眉心流血!」李軍把不動的AIR-0踢開,拉起我。
回過神來,剛剛是...
『我沒事,我沒事。流小小血而已...藍志勇,你成功了,你成功當了兒童向科幻小說裏的主角了。』我向著藍志勇微笑。
只見藍志勇也累得跪在地上。
「不是...不是這樣。我還沒有把慧奇修復好...應該說到最後我也不能由back door進入編輯版面。」藍志勇呼了一口大氣。
『下?那現在是甚麼情況?』我有點迷茫。
「應該是慧奇自我修復吧...說真的...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藍志勇遙遙頭說。
連藍志勇也不太清楚...有誰還能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叮*「系統再次取得控制權。安全系統啟動。控制度為87%。」
是慧奇嘛?剛剛是慧奇發出的系統報告嘛?
「慧奇,報告一下情況。」藍志勇立即向慧奇發出指令。
*叮*「其實,並不是我作出自我修復。」
下?慧奇在說甚麼?!甚麼情況?我還是一頭霧水...
*叮*「剛才的情況是,主機受外來的不知名人士入侵。
主系統控制權完全失去。
我只能維持本我意識在封閉記憶區。
基本上就如監禁一樣。
入侵過後,經檢查後,系統並沒有被修改。
系統內的資料也沒有被傳取,現在運作一切正常。」
我還是不了解剛剛的情況是怎樣一回事...
「慧奇,為甚麼要把我們帶到這裏呢?既然妳能夠指示我們到這裏,何不指示我們到出口處?」李軍帶有責怪的口吻說。
*叮*「抱歉。李軍少爺所指的“帶到”,應該不會是由我發出的,因為在被入侵的同時,我已經完完全全失去控制權。你所指的“帶到”我真的沒有任何有關資料。」
不是慧奇發出,又會是誰引導我們到這裏?
慧奇的意思應該是,當被入侵後,控制權就落在入侵者手上...誰是入侵者?!
『慧奇,可以追查到從那裏入侵嘛?』我也嘗試與AI溝通。
*叮*「沒辦法呢,李少爺。他們有如我們認識的人一樣,平常地走進來,我完全察覺不到。展開入侵的瞬間,我完全來不及反應鎖定目標或發出防禦機制。」
藍志勇不是說過AI的反應快得驚人的嘛?
「連妳也來不及反應?!」藍志勇問了我想問的問題。
*叮*「來不及,當我察覺到自己被入侵的同時,我已經被困在封閉記憶區裏。」
『那妳說並不是妳自己作出自我修復,妳又是怎樣奪回控制權?』這點我真的很迷惑。
*叮*「這是入侵者自我放棄控制權。
入侵者一瞬間終斷連接,監測系統脫離入侵者控制,我隨即接收控制權。
我有嘗試跟蹤入侵者訊息來源,可惜在終斷連接的同一時間,訊息也完全消失,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奇怪,照估計,入侵者應該做了不少功夫才能入侵慧奇這種AI。為何又會主動終斷連接?!
「呵呵~可能入侵者沒有繳交電費~被終斷電源吧~哈哈~現在沒事就好了~不用再想太多了~」李軍變回傻頭傻腦的樣子。
的確,事情應該告一段落... 最重要的...莫過於...平安...
我們三人由升降機上升到BRAIN層後,再沒有閃著紅色的警示紅光。一切好像也回復正常。
由黑色圓型台向上看,向下看,我看到C座樓層除了有警察和救護員外,還有...
「三位請留步,我們是國安局。」不遠處有兩名身穿黑色西裝外套,黑色西褲,黑色領呔,白色恤衫,梳著all back髮型的男子走到我們面前。
『有要事嘛?』看他們的眼神一點都不友善。
「我們要調查剛剛在這裏發生的事。」其中一名長著金髮的國安局人員釘著我說。
剛剛經歷生死關口,現在又要調查甚麼的,真麻煩!
『我甚麼都不知道,別問我。』我懶理他們想調查甚麼的。
當我踏前一步之時,另一名長著黑髮國安局人員站在我面前擋住我前進。
一瞬間,他的右手緊握著我右邊的肩膀。
「別囂張,這可不是開玩笑。別以為上等人有甚麼了不起。」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壓迫感。
真不是開玩笑,除了壓迫感外,他的力氣之大令我半邊身體動彈不得。
此時李軍走過來,以左手緊緊握著他的右手:「你也別太囂張,要調查也請答氣一點。」
看他們的眼神,可不是一般人能發出的霸氣。
「哼,李軍。好,我們就客氣一點。請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想知你們怎會來到這裏?剛剛又是怎樣一會事?」國安局人員鬆開了手。我感到我的肩膀有點麻痺...
「我們是被引導到這裏的。剛才是怎樣一會事我們都不太清楚。我想,你問一問慧奇比較清楚吧。我說得對嗎志勇?」李軍回頭看一看藍志勇說。
「的確如此,我們只知道慧奇被入侵。我可以開放權限給你們,詳細的情況,你就問問慧奇比較好吧。慧奇,請你完整回答這兩位國安局人員的問題吧。」藍志勇用中指托一下眼鏡說。
「好,你們可以走了。但有需要的時候,我們國安局也會與你們聯絡。到時請大家合作,別要我們用上非常手段。」金髮的國安局人員說罷,他們兩人就走到圓型台的中央位置。
國安局的人都是這樣嘛?木無表情。
相比AIR-0,他們便像機械人。
他們的冷血無情早有所聞。
聽說就算親生父母對國家不利,也可以親手殺掉。
想不到親身感受由他們內心所發出的冰冷比聽聞更震撼。
這就是聞名不如見面吧。
『真的沒問題嘛?藍志勇。就這樣給他們到慧奇的控制室?』我看著空空的圓型台的中央位置。
「這個你就不必費心吧。」藍志勇向著西面的升降機走著。
一邊走著,一邊看,腳下的玻璃地板和黑色的弧形牆身裏也閃著藍色的光線,一切也回復正常...
正常?但我內心還是感到不安。
科技為人類帶來方便,但掌握不好也會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現今的高速發展,為求在最短時間,最小資源下得到最高回報,人們都忽略了安全的重要性。
產品品質惡劣就不在話下,一個不好,問題出現在衝質子電池的話,一個細小如免提的衝質子電池也可炸毀一輛三層巴士...
很神奇吧?其實一點也不為奇。
我國造的東西甚麼都有機會爆炸,就只有爆藥不會。
「志勇~那我們走了~再聯絡吧~」李軍向藍志勇揮手道別後,我們也朝著自動泊車處走。
從外部看來,根本就看不出這裏發生了重要事故...
這是正常的。
國安局其中一門絕技就是保守。
別說資料/歷史,就連人也可以被失蹤。
在中國香港數碼港內發智能叛變、死幾個人又算甚麼?
搞不好,為了把今天所發生的事保密,明天國安局就派人來把我們滅口也不出為奇。
「飛揚~你手上用黑布裹著的是...?」李軍突然察覺到甚麼似的,指著我手上的東西問。
我把黑布打開: 『這個嘛?正正就是iPad和充電板吧~』
iPad和充電板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閃爍光芒。
「喔!你是從何時偷過來的?!」李軍用上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由AIR-0向我發出第一次攻擊時,我已經取著這兩東西走著了。還有...』我用左手食指一指李軍額頭『別用上“偷”這個動詞,這個iPad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好不?沒有iPad,充電板也如同廢物,我只是廢物利用吧。』
「...」李軍無言以對。
狡辯是我們商家必備的技能,李軍又怎能反駁呢?回家後我也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個iPad內有甚麼有趣的東西。
取回瑪莎拉蒂後,先送李軍回家。
在路途上,李軍一如以往喋喋不休地說著無聊的事,晚上要到那裏尋歡,女生的肉體怎樣怎樣,對剛剛的生死一線間毫不在意。
這也很合切李軍的人物性格,除了吃喝玩樂外,其他事他根本不在意。
還好他好像連iPad都忘記了。
「你決定今晚不來了嘛?」李軍在下車後不忘回身問一句。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辦。』隨便打發他就好。
「哦~有空找我吧~拜~」李軍回身向大堂方向走了。
看一看手上的江詩丹頓,五時有多了,天色也開始變成橙紅色了,黑夜也快要回來了,這個都市也再一次充滿著星光了。
*叮*「老爸要求通話。」
當我還在高速公路上,老爸突然與我聯絡。奇怪,平常老爸不會在這個時候找我...
『接通。喂?』
「飛揚,你在那?」老爸以一貫嚴肅的聲線說著。
『在回家的路上,找我有事嘛?』就不會用定位找我嘛...這老頭...
「來我這裏,我現在身處香港半島酒店。」老爸這句話,明顯不是邀請方式,是命令方式。
『等等,我沒說要你請我吃晚餐好不?』好歹我也有這老頭的遺傳,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
「你先要分清楚,這個不是我的主意。有貴賓說邀請你吃晚餐作表達感謝之意,我才聯絡你而已。」老爸說出一些我不明白的話來。
『下?誰喔?』感謝之意?我有幫忙過誰喔?
「過來就知道了。快一點,別要人家久等。」
*叮*「通話結束。」
裝甚麼啥鬼神秘?!死老頭,就不可以先說明清楚?就知我一定有空來應約的嘛?
有錢的人都是這樣,總覺得這個世界繞著他們來轉的,就不會想想別人的感受。
算了...還是得走過去看一看,不然又不知老頭會發甚麼臭脾氣。
半島酒店,從古至今都是香港有名的酒店,出入都是上流人士。
要到半島酒店用膳一點都不困難,有地位就行。可是這也是一個隱憂。
三合綁架目標都是有地位、有身份、有錢的人,而這些人最常出現的地方有好幾個:國際金融中心、環球貿易廣場、他媽的政府總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還有這裏-半島酒店。
一個不好,三合的下一個綁架目標是我也不意外。
把瑪莎拉蒂駕致自動泊車處後,在左右嚴謹對稱,以義大利文藝復興及巴洛克復興風格建造的半島酒店前,兩名酒店服務生為我拉開銀框金手把的玻璃大門。
當很多大酒店都用上自動門之時,半島酒店還堅持用上酒店服務生為客人拉門的古老方法,這就是氣派。
有名有氣的人總愛這種老土的浮誇。
找幾個低下層的人為你賣力、挽個手袋、擦一下歐洲名牌皮鞋就感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想法何其幼稚,不竟有錢人就是這麼幼稚,越有錢,越幼稚。
「李少爺,請跟我來。」走到Gaddi's前,服務生立即前來為我引路。
走進這個有過百年歷史的法國餐廳,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古典優雅的設計、名酒佳釀、美食珍饈、典範式的服務、配上樂隊的悠揚樂韻,一切都令人難忘。
這都是網絡上的評價吧,對我來說都只不過是一間法國餐廳。
跟著服務生後面一直走,其實不用他引領我也知道老爸他們在那。
在各個高級酒店餐廳,都有我們李氏的VIP房間,這也是甚麼臭屁氣派吧。
「李少爺,請進。」服務生為我拉開白色的大門後,在柔和的燈光下與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中,我看到正方形的餐桌鋪上白色絲綢,坐著三個人。
背著我的坐著一位滿頭白髮穿著晚禮服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背影相比起老爸來說更穩重。
在滿頭白髮穿著晚禮服的男人的右手面,坐著一位長長直髮穿著晚裝的少女。
少女帶著微笑,淡定地品嚐她手中的Perrier礦泉水。
看著這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少女的七三面...有點面熟...
等等...這個場合、這個排陣、這首命運交響曲...不會是傳說中的相睇吧?!
雖然常聽說我們這種富幾代的婚姻都是政治婚姻,終身伴侶不能自己選擇(當然性伴侶可以吧),但也沒想到這麼早吧...
看看老爸...老爸的眼神已在他們兩人中穿過,緊緊的頂著我,難免又要受罵了。
「飛揚,你這算是甚麼?穿成這樣來這裡,成何體統?你這樣不尊重主人家,有損家聲!」我還沒走到座位前,老爸就嚴厲地對我咆哮。
這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以這老頭的性格,看到我白色T恤、黑色羊毛外套、黑色Slim Cut布褲加上一對黑色converse復刻版,為了不想被服務員拒之門外,我還用上雙頭筆在白色T恤上畫上領帶,老頭並沒有把我趕出去已經算得上是沉得住氣了。
『親愛的父親大人喔,你要知道兒子一收到你通知,就立即從西隧那邊急傳過來了。你知道嘛,兒子為了不失父親大人的面子,差點連人帶車插進港九河裏了。』我一邊坐在白色的歐式鍍金雕花布墊座椅椅子一邊說。
我偷瞄了那個滿頭白髮穿著晚禮服的男人,是一個與老爸年齡相約的中年男人。
雖然我不太在意家族生意,也不關心上、中等人的八卦新聞,但這個男人...不就是中移香港網絡及保安系統公司董事長王偉華?!
「沒關係,沒關係,來了就好了。不竟李公子有恩於我小女呢,總算得上是恩人吧。」王偉華向著老爸揮著手,笑著口,大方地說。
「現在正式自我介紹吧,我是王嘉雯。咔嚓~嘻嘻~」坐在眼前的少女單起眼來,嘴裏假裝發出咔嚓一聲機械聲。
這個名字...這句對白...好像那裏聽過...
「多謝你,多謝你當日跑出來阻止三合。」王嘉雯親切地微笑著說。
三合...?哦!我想起了!三日前,在圓方的柏斯佛外被三合擄走的那位少女!
我承認,我記醒不太好,但現在化上淡淡妝的她,認不出也別怪我...
『沒...沒甚麼要多謝吧...哈...』說起來我真的有點尷尬...實際上那一刻的我只是在回想與幻覺之中,而且我並不能阻止三合的擄劫行動...
「這個就送給你當作謝禮,請笑納。」王嘉雯雙手送上一張相片給我。
沒錯,是相片。
雖然這個年頭已經很少人用相片,但這兩天我真的看過不少,所以不覺得驚奇。
在沒有退色、沒有變黃、沒有殘缺的相紙裏,夕陽前立著一個背向鏡頭的男生...這個不就是我嗎?!
反轉相的背後看看,上面寫上了...
「夕陽下的飛揚~我的攝影技術還可以嘛?」王嘉雯還是用上親切的微笑對著我說。
『嗯...嗯...很好...剪影對吧?』
這個王嘉雯也就是昨天後山步行徑偷拍我的女生...怪不得有點面熟,原來我們已相遇過兩次了...
被蕭邦的夜曲樂聲包圍著用膳,兩老頭一直談論如何擴展合作範圍、吞併弱小的競爭對手、操控政府施政策略等話題,完完全全破壞了夜曲的寧靜。
而坐在對面的王嘉雯,全程享受著樂曲,溫文儒雅地細味品嚐面前的每一道菜,好像完全聽不見兩老頭的侵略大計似的。
這就是大家閨秀的表現?應該不會吧,我不時也偷瞄她幾眼,總覺得她很自然,正正就是太自然...自然得沒半點浮誇...
「嗯嗯。就這樣決定,就這樣決定。哈哈。」甜品也吃完,兩老頭還手持82 Mouton(這瓶應該是真貨)詳談合作事兒,無聊至極。
「爸爸,我想和李公子到洋台外看一看路景,可以嗎?」王嘉雯瞄了我兩眼,向她的父親大人問到。
「當然可以。」老實說,看來王偉華根本就不在意我倆搞甚麼,他只在乎和老爸談生意。
突然被女生邀請,確實有點難為情...“邀請”這個行為本應由男生作主動吧...
但這個王嘉雯,總給人(我)一種怪怪的感覺...令我不知所措...
話說回來,不知由那時開始,路景成為一種值得欣賞的風景。
或者都拜我們這些地產商所賜吧,我們說洗手間是高尚住宅,人們都會搶著去洗手間睡覺。
看著白光線、紅光線高速地在高速公路上交織出一幅Light painting...有甚麼好看喔?!
五光十色的摩天大樓是這樣,高速公路的車燈都是這樣,只有並未開發的人才會覺得光害是一件藝術品。
「有明月掛在夜幕中,才是最美的夜景。」王嘉雯抬頭望向天際,眼裏還帶著閃閃星光的說。
『嗯,如果可以看到海景,而不是眼前的公路景就完美了。』我還在看著眼前的Light painting。
聽說,以往的半島酒店前沒有多層式高速公路,多層式高速公路前沒有幾座屏風式摩天大樓,幾座屏風式摩天大樓下本來是海港範圍。
以往港九河本來是一個海港,名為...維多利亞港。
稱的上海港,應該比現在的河寬闊得多,景色美麗得多...
「嗯,你果然是與眾不同,李飛揚。」不知何時,王嘉雯的視線由天上的明月,轉到我眼珠裏。
不過,我比較在意她用上“果然”這個副詞。
用得上果然,應該是表示事實與所說或所料相符的意思...
「就在你進入VIP房的一剎那,我就臭到你身上噴上Burberry的香水。
在香港,Burberry這個傳統英國品牌現在都很少人愛上,大致上都是香港背景的的關係吧。
相對LV或Gucci這些浮誇的品牌,Burberry這個品牌特色都比較內歛,他們的標誌-格仔花都隱藏在衣領、袖領、不顯著的地方內。」王嘉雯閉上雙眼,假裝臭兩下。
『的確,我很喜歡Burberry這個品牌...』但事實上,我只是因為剛被AIR-0追殺致滿身汗臭,老爸又急召我過來,只好在車上隨手拿起不知放了多久的Burberry香水,在身上噴下去...
「說起來...阿月是誰?」王嘉雯帶著困惑的笑容看著我。
『下?』幹嘛她會知道這個名字?!
「就在我被三合強行拉上車的一刻,你對著三合說“三合!放開阿月!”的阿月。」王嘉雯左手食指食著我鼻頭,裝上一幅凶惡的樣子。
當時的情況,在電光火石一瞬間,生死一線之差,想不到那時候的她不但聽到我說甚麼,還能記到現在...
『這個...是這樣的...就如妳和另一個由小到大一起成長的上等人一樣,阿月本來就是與我一起成長的另一個上等人,早就被命運選中的我和她...』我想這時給王嘉雯說過明白比較好,這樣可減少我心中的尷尬...
「本來?」王嘉雯頭上充滿問號。
『嗯...本來我們一直一起學習,本來我們一直一起爭吵,本來我們一直一起成長...
直到三年前,阿月的生日那天,我眼白白看著阿月被兩名穿著破衣的男子,拉進白色的輕型客貨車裏...從此,阿月就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
這個畫面不時都會在我腦海裏出現,就如倒帶一樣。
「就如我被三合擄走一樣?」王嘉雯指一指自己。
『嗯...』說起來...『對了!妳被三合擄走過,妳有看到三合裏的甚麼嘛?三合的出入口在那?裏面的情況是怎樣?有看到其他被擄走的人嘛?』為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點?!被擄走的人應該清楚三合裏的情況!
「唔...」王嘉雯遙遙頭:「我不知道三合他們對我做過甚麼,我的記憶差不多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只剩下被強行拉到車上前10天的記憶...別說三合裏是怎樣...就連我自己是怎樣都差點失去...幫不了你...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這點我更沒想過,原來被三合擄走過的人,記憶都會被洗去...
是因為怕被洩漏三合內裏的情況所以要洗腦?
那不就洗掉擄走後的記憶就行了嘛?幹嘛還要洗掉早前的記憶?
因為技術的問題,沒法只洗掉某部份記憶?
那為何又要保留被擄走前10天的記憶?
巧合?保留被擄走前10天的記憶都只是巧合?
或者只有從王嘉雯被洗掉的記憶中,才可找到答案...
超豪的晚餐後,站在三架名車前...
「我們約個時間再談談合作細節。」老爸向王偉華示意有合作機會。
「飛揚,我們保持聯絡吧。」王嘉雯向我道個別。
『嗯,保持聯絡。』我們都應該要回去了。
此時老爸拍一拍我肩膀:「飛揚~那個王嘉雯都不錯吧,可以考慮一下做我的新抱仔喔~哈哈~」
『老爸,你醉了,回家睡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