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已經搵到?要搵嘅嘢。」公仔問。


「未‧‧‧」我翻閱手上的「病獵公會」文件,都找不出任何關於希望塔的資訊。


上面只是記錄著,「病獵公會」六月六號當天的行動,是要將潛藏在「病者平權組織」的公會成員和迷信的人類營救。


因為根據他們派入的內鬼得知,「病者平權組織」準備在寶康公園進行一場血祭儀式。準備陪同大部份信徒,進行集體自殺。






除了血祭之外,死去的人更會轉化成病者,威脅鄰近艾寶琳倖存區的邊境安全。更何況,當時初被趕出倖存區的「病者平權組織」,是區內數一數二的超大型宗教團體,人數不容忽然。


無異地,病獵公會必須出動整個公會的成員,才能夠阻止這一場悲劇和陰謀發生。


但他們‧‧‧






大概沒有意料到,這是三腦刻意計劃出來的一場陷阱。


病獵公會的人前來之後,應該受到了各種埋伏,才會死得慘烈。


情況不用想,也知道悲壯。







特殊病者的能力,人類難以超越。


「啲血字‧‧‧真係恐怖。」娃娃抱住緊雙手,凝望周圍:「原來竊屍賊‧‧‧都有腦,我都係今日先知,佢哋識英文。」


我視線放在娃娃所說的血字上,駭然發覺兒童遊樂場的設施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用血字沾在設施上,難以抹走。


「英文‧‧‧?」我疑問。


「我啱啱喺嫁旅遊巴上面匿埋,無意見到‧‧‧」娃娃掂起雙腳,指向兒童遊樂場的設施中,最高處的一橦高塔頂:「嗰到‧‧‧!嗰塔頂寫住個「=largeHope」字,睇落紅紅地係用血寫。」






「Hope‧‧‧」我整個人怔住,抬頭望向娃娃所說的地方:「希望‧‧‧‧‧‧」


「老師‧‧‧有特別?」公仔愣然地問。


我馬上捉住周圍的物件,看看有沒有可以攀爬上那橦兒童高塔的地方:「你哋喺到等。」要不是周遭都被鐵皮、木板、釘子封住的話,應該很方便就上到去。


那兒童樂園的高塔,至少也有三米高。



正常小孩走幾步樓梯,爬上去就到。






但如今有太多的阻礙物,只能夠另尋他法。


「呢個應該可以‧‧‧‧‧‧」我走到繩網那邊,緊握尼龍繩子搖了一搖:「都算穩‧‧‧」


「老師,正常方法上唔到去‧‧‧俾人刻意用鋼板封住咗,唔俾上去。」進入了這個小型病窩的公仔,於裡頭說。


「我都想入去參觀下‧‧‧‧‧‧」一直待在外面的娃娃,說。


「妹,如果你仲係驚老鼠嘅話,我唔建議你入嚟。」公仔說。






「我‧‧‧我都跟師傅‧‧‧解剖過幾次老鼠啦‧‧‧!」娃娃說。


另一邊廂,我已經爬到繩網的最高處。


雖然都身為大人了,但在這種高度望落去地面,都難免有緊張的感覺,特別是你準備做出一些瘋狂的行為時。


繩網位於兒童樂園的高塔的一旁,所謂一旁其實都有至少一米的距離,尤其是繩網普遍都為尖錐形,我想伸手過去捉住塔頂肯定是沒戲。



還好,我有把雨傘,而且它的柄位是鉤型,可以讓我跳過去之後,把塔頂角落揚起的部份勾住。






「呼‧‧‧」我凝視住角落的位置。


做好心理準備後,站在繩網的最高位置上我,便一躍過去,伸出雨傘用柄勾把對面塔頂的角落僅僅勾住!


「呯」我整副身體撞到高塔外面,用以圍封的鐵皮上。


「嗄‧‧‧‧‧‧」我雙手用力地捉緊傘子,並逐下逐下攀升上去:「啊‧‧‧」


最終,我捉住了塔頂的角落,然後把腿橫擺跨到塔頂之上,並以腿部借力將自己撐了上去。


好不容易,我上到濕滑的塔頂上,除了雨聲就只有自己的喘氣聲。


「老師‧‧‧點啊?冇事‧‧‧啊嘛?」娃娃抬頭,問。


「冇事‧‧‧」我答。


回了回氣後,我小心翼翼地移動到塔頂寫有「
Hope」字的一端,更驀然發現了塔頂的另一端,同樣是用不明血跡劃在塔頂鐵皮上的英文及數字──「=mediumRoad 38」,


「38號路‧‧‧‧‧‧」我對著不明的文字思考著。


在這麼安靜的時刻,就算細小的聲音都流入到我的耳內。


我被雨水落在塔頂上,發出「滴啦滴啦滴啦──」的密集雨聲吸引住。同一時間,那些雨水流入到塔頂鐵皮微小的空隙入面,都發出了「滴啦滴啦‧‧‧」的聲音。


證明住‧‧‧


裡面不是密封的空間。


可惜,塔頂的鐵皮被人用釘子、綱線和鐵支架等物鞏固住,不是想拆開就能夠拆開。


「‧‧‧公仔。」我呼喊下面的他。


「老師?」病窩中的公仔回應。


我吩咐:「幫我搵下‧‧‧入面有冇五金工具,螺絲刀好鉗又好‧‧‧‧‧‧總之搵出嚟俾我。」既然設計得出如此規模的病窩,這些建築工具多少都總有。


幾分鐘後,公仔捧著幾件五金工具走出病窩,把它們一一拋上來:「老師!接住。」



「‧‧‧」我先用螺旋刀把釘子扭鬆。


而鐵支架上的釘,則用鉗子強力地扭出,而且沒我想像中吃力,可能經過雨水長年的侵蝕。


解決外在的結構後,再用鎅刀把鋼線切斷。


最後,用鐵橇把整塊鐵板扯出來。


「蹦──」


終於,花了一輪的功夫,就把人為的障礙物拆開了。



「嗄‧‧‧」一如我所料,裡面是空心的。


我跳入高塔中,發現其塔內的牆壁內,更劃著血紅的圖案‧‧‧‧‧‧


血跡貌似風乾過,刻印般落在鐵皮上面。


就像一幅‧‧‧




地圖。


「老師‧‧‧‧‧‧入面有啲咩啊?」公仔和娃娃問。



我把專注力都放在血跡繪畫的地圖上面,但由於沒有什麼頭緒的關係,我決定先把它的模樣記下,回到倖存區再用筆紙抄錄下來。


「冇嘢‧‧‧」我跳起,捉住金屬牆從高塔中爬出來:「今日唔該哂你。」


「唔洗‧‧‧仲有冇嘢係可以幫你?」公仔眉頭皺起了疑惑:「唔好又‧‧‧‧‧‧自己一個人硬頂。」


「返去之後,要繼續跟滿天學師。」我按住他們的膊頭,說:「下次見你哋,已經唔知係幾時。」


「嗯‧‧‧」他們兩個卻伸出一隻手,將我抱住:「我哋會等你。」


「‧‧‧要等,都等一個有價值嘅人。」


調查工作完畢。


我跟公仔和娃娃都順利道別,寶康公園距離艾寶琳倖存區只是一條馬路之隔,所以不到半小時,我已經回到病獵公會中,跟他們分享得來的新資訊。


「哇哇哇‧‧‧‧‧‧」在聖堂外吸煙的王達尼,見我回來即發出驚嘆的聲音:「你琴日去咗邊‧‧‧我哋仲以為你出咗事。」



「去咗靈實過一晚夜,」我推開大門,說:「估唔到除咗錢,你仲識關心人。」


「嘖~」王達尼淺淺地笑,把煙踩滅了,就跟著進來:「冇咗你我點入坑口尋寶。」


大堂中,只有賴桑正品茶看書,其他人不知哪去了。


「原本仲想叫奎斯出去搵你‧‧‧‧‧‧」賴桑一見我,便說。


「我發現咗一啲‧‧‧重要嘅嘢。」我把那條牙齒項鍊取出,還有那幾份泛黃、殘缺的「病獵公會」行動報告。


「呢啲係‧‧‧‧‧‧」賴桑愣然地站起,執起了一份文件來看。


「大王鯨魚項鍊!!?」剛進來的奎斯,雙目激動。


他急步過來,把那條病窩中帶回來的牙齒項鍊拿起,情緒十分複雜:「你‧‧‧係邊到搵返嚟‧‧‧鳥嘴兄‧‧‧」


接著,我把今早的事情,都告知了他們。


賴桑和奎斯兩人,聆聽時心情都特別沉重,每當說起他們公會惜日的戰友。



「呢條‧‧‧項鍊,係白鯨?」我望向那隻牙齒項鍊。


「嗯‧‧‧」奎斯視若如寶,雙手捧住項鍊:「大王鯨魚項鍊‧‧‧可以講係白鯨嘅標示,佢以前係個深海探險員,呢隻臼齒‧‧‧佢整做項鍊一直戴喺身上。」


「你拎到返嚟,咁代表‧‧‧白鯨佢真係‧‧‧」賴桑難以啟齒。


「唔一定。」我開始持筆畫紙:「我依家畫一次落嚟,你哋睇下‧‧‧會唔會知道係咩地方。」


「塔頂寫住Hope之餘,仲寫住Road38?」王達尼重問一次。


「原本我以為嗰座嘢就係希望塔,但係睇落又唔似。」我邊畫邊說。


「38號道路,會唔會係代表38號街‧‧‧‧‧‧」王達尼去取出坑口區的城市規劃圖。


「大概係咁。」畫好的我,停筆了。


「諗唔到‧‧‧」奎斯和賴桑都托住了下鄂,凝重地思考。


「有啲似‧‧‧‧‧‧!」王達尼指住城市規劃圖其中一區,說:「坑口38號街!同你劃嘅係一樣!」


果然,如王達尼所說的相同。


莫非‧‧‧



所謂的「希望塔」,就是地圖所指的將軍澳第44區綜合大樓。


「係西貢將軍澳政府綜合大樓‧‧‧‧‧‧」王達尼指住地圖中的目地:「舊名叫將軍澳44區綜合大樓。」



「白鯨‧‧‧就喺嗰到?」奎斯眼神深邃。


「如果所有嘢都冇推測錯,應該就係。」我點頭。


「但係‧‧‧你話喺寶康公園見到嗰個病窩,上面畫住嘅地圖同字係邊個寫?有人指引緊我哋?」賴桑知道,線索不是憑空而出。


「我都唔知係邊個留低,或者‧‧‧有人指引緊我哋‧‧‧?」我視線不自覺地,落在病獵公會成員的合照當中。


「睇嚟你哋都準備好~」睡眼惺忪的白魂,這才懶洋洋地出來大堂:「唉,雖然唔知你哋點樣由一張紙‧‧‧調查到敵人喺邊到都知,不過我已經休養好!準備好大斬特斬!!」


「物資準備充足?」我問王達尼。


「準備好~水、醫療用品之類、病者引導工具,基本上都齊。」他答。


「咁出發之前,我再問一次。」我深深地合上眼睛,緩緩地嘆了氣:「有冇人唔想死?決定權其實喺你哋手上。」


「都已經行到依一步,就唔怕行埋落去。」一直沉默不語的犬京,說。



「我天生戰鬥命,要我留喺呢個地方?哈哈哈哈,除非有人留得住我個心。」白魂仰天長笑。


「白鯨真係喺嗰到嘅話,就冇後退嘅理由。」賴桑和奎斯想法一致。


「王達尼,呢場投資涉及嘅風險,可能係賠上條命。」我問最後一個。


「物資都買哂,買返佢條命嘅錢又出埋!」說到這裡,王達尼不得不瞪白魂一眼:「我靠呢鋪返身~如果真係發現乜嘢驚天大陰謀,返到艾寶琳就真係發過變豬頭。」

有些押韻。


「咁我哋聽日出發。」我宣佈。



是晚,大家也選擇以自己的方式,渡過這漫長的一夜。


奎斯和賴桑這對影形不離的病獵兄弟,他們好好安置了寶康公園尋回的遺物,包括那條大王鯨魚項鍊,都掛回到白鯨的房間中。


「呢條頸鍊‧‧‧」我第一眼,就隱約覺得內裡蘊藏住深海的力量。


「係白鯨以前就一直戴住。」賴桑向我講述它的來源:「用深海入面大王鯨魚嘅臼齒整成‧‧‧‧‧‧比起飾品,佢更加似一件藝術品。」


「咁白鯨以前應該從事海洋相關嘅工作?」我猜測。


「唔清楚,不過我諗都係‧‧‧深海探險員之類,佢比起我哋任何一個人都鐘意探險外出。」抱著雙手的奎斯,說:「所以病獵公會先喺區外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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