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者,被五花大綁的以背貼的姿勢去把奎斯腰上的毒辣靈藥取出。


繼而把靈藥掉到地上,隨即發出「滋~滋~滋~」之聲,並把綁住雙手的繩子部份貼住強酸,來溶斷繩子。


雖然手部難免會沾到一點入肉的痛楚,但比起被人洗一輩子腦,是更好的選擇。


「啊‧‧‧!」把繩子溶斷後,我立即想要為奎斯鬆綁。






「你都幾忍得痛‧‧‧‧‧‧」他凝視住我被輕度灼傷的手,身同感受。


「嗄‧‧‧」我嘆了口氣,為他鬆著繩子:「對比起‧‧‧我哋之後落嚟可能要面對嗰啲,都只係小兒科,如果我哋走到,答應我一個條件?」


「係?」奎斯望住我的臉。






「同我一齊去「病者之都」。」


「坑口‧‧‧?」奎斯自信地笑笑,說:「嗰到幾乎有入無出,仲危險過呢個「病者平權組織」,你真係要去?」


「係。」我要,尋找南愚與北賢所謂的「真相」,及白鯨。






「好‧‧‧但我都唔想去白白送死,如果我哋摧毀到「病者平權組織」,我就相信你嘅實力,係足夠應付嗰到嘅情況。」


「呢個組織都差唔多玩完‧‧‧‧‧‧」終於,我把奎斯身上的繩索都鬆掉了:「只係仲差我哋補刀。」



「啦~啦啦~啦~啦喲~啦喇~啦~」


忽然間,一陣悠然的女孩聲線從教堂後傳出‧‧‧‧‧‧


「呢啲聲‧‧‧」奎斯瞳孔收放不定,精神凝滯:「又嚟‧‧‧又開始嚟‧‧‧‧‧‧」






「病童‧‧‧‧‧‧耳塞,奎斯你嘅耳塞!」


奎斯和我馬上從口袋中,取出松木村倖存區贈送的軟木耳塞出來,並戴在雙耳上。


掩蓋住病童的歌聲後,奎斯總算真正地鬆了口氣。


我們以手比劃對話內容,先去試試開不開到教堂的大門,不出所料被鎖住了。


此時,奎斯轉身,指了指教堂後方的左右兩道門。






我再過去探摸一下,兩道門也被鎖住了。


接下來,我們二人繼續在這間說不上大,也說不上小的教堂裡繼續搜索一下,我發現到牧師檯上,放置住一本類似聖經的書本,細心一看會發現是那本《病學》。


「嘰哩咕碌‧‧‧‧‧‧都唔知噏乜。」我略略翻過那本《病學》的聖書。


正當我想要把整本《病學》合上時,無意揭出一張被撕毀過的圖紙,它就這麼夾在書頁之中,虧我多手亂揭才能發現。



「有頁紙。」我拿上手細看。






「咩嚟‧‧‧」奎斯也走到我身邊觀看。


是一張類似建築設計的藍圖,上面描繪著門的圖案、牧師檯、倒十字架的圖案,然後有些草寫的英文描寫著什麼的,看得不太懂。


「唔通係‧‧‧」奎斯看完之後,把牧師檯前掛貼著的十字架用力扭轉,可任他角度怎麼扭也沒異樣:「睇嚟我會錯意‧‧‧‧‧‧仲以為扭一扭會有啲咩機關觸發道門。」


「‧‧‧」我怔住了。


然後,我也走了去牧師檯前‧‧‧‧‧‧把那個十字架拔出。






「喀」的一聲,十字架居然真的能夠拔出來。


「咦‧‧‧!?」奎斯睜大了眼睛。


「睇嚟冇估錯‧‧‧」手握十字架的我,打量了一番:「佢就係鎖匙。」


「但係點插入去個門孔到‧‧‧咁大件‧‧‧唔通,好似啲十字架小刀咁,內藏秘密?」奎斯果然開口說中。


「唰──」我把十字架的外殼用力一抽,分離了。


十字架殼中的內部,是一條真正鎖匙該有的模樣。


「痴撚線。」奎斯吐出的話,跟我想說的一樣。



到底什麼人會這麼好心機,弄一堆秘密出來。


「準備好未?」我握住鎖匙,去到了其中一道門前。


「唔‧‧‧。」奎斯點頭。


「喀──」已開啟。


我們推門進去,發現是一條通往類似地下室的樓梯,入面幽暗無光,只能依靠上面教堂玻璃窗所照射進來的光芒,來作依稀的照明。


「到底咩人先會整呢啲咁秘密嘅地下室出嚟‧‧‧」奎斯疑惑地說。


「大把,毒犯、軍火商、黑社會,呢種地下室我見過好多,往往秘密亦係最多。」我說一下,自己以前辦案的經歷。


「好好地一間基督教堂都要整呢啲地下室,莫非基督徒都有秘密聚會?」奎斯笑了笑。


「我哋唯一知嘅,嗰個叫蘭德嘅‧‧‧‧‧‧都好清楚有呢個地下室。」我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多少可以感覺到,病童啲歌聲‧‧‧就喺底下傳嚟。」



「佢係叫德蘭‧‧‧。」奎斯糾正。



「差唔多。」


走了約莫十多步階梯,總算落到去下面,是一條橫向的小走廊,跟另一道門通往下來的路是相連,即是開哪道門都沒任何分別。


「仲有一道門‧‧‧唉,洗唔洗咁秘密‧‧‧。」奎斯好像開始對「門」感到厭煩。


「應該係最後一道。」不過,要怎麼開才是‧‧‧‧‧‧門沒有鎖孔位給我插入。


「你試下將個十字架掛喺道門到,佢有個裝嵌位。」原來奎斯比我的視力要好,在這般昏暗的環境也能留意到這細節位。


我把十字架掛上後,不見得有什麼狀況出現。


「試埋扭一扭。」奎斯這次扭對了。


最後一道密室的門,在「喀」的一聲下,解開了。


「呼‧‧‧‧‧‧之後落嚟,耳塞要放緊啲。」奎斯把軟木耳塞按得更入。


我以手指倒數,讓奎斯有心理準備‧‧‧‧‧‧


三、


二、


一。


裡面,像個樂園。



這是我第一眼看見的感覺。


上方吊著一個火炬,照亮住整個隱密的地下室。


面積有兩個班課左右大,放住不同的玩具,有積木、車子、皮球、模型及扮家家酒玩具等,同時亦有住多名病童在遊玩著這些玩具,紅點灰褐的皮膚上是一張張美麗的笑容。


與病者日常的微笑不同‧‧‧


「‧‧‧」奎斯望我一眼。


「‧‧‧」我亦望他一眼回應他,站直在門前不知怎算。


終於,有個一邊玩積木、一邊哼著歌的女病童留意到我們,便帶住微笑走到我們面前,並拿了一個「木桶叔叔」的玩具過來。


話雖病童並沒有攻擊性,但此時此刻‧‧‧‧‧‧我們跟數十多個病童共處一室,渾身比日常見到舌女還要覺得緊張。


奎斯指了指地下室上方吊掛住的火炬,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讓這裡化為一片火海,如此一來,「病者平權組織」就不能利用病童的能力去繼續行騙、洗腦其他倖存者,將會名存實亡。


不過,要到達火炬那種高度‧‧‧‧‧‧



單憑奎斯他一個人,是不可能。


奎斯望見抬頭的我,又恰似懂得疑問,便再指住一旁的玩具大積木。終於完全明白的我,點一點頭,放心讓他去做。


而我,可能需要分散下旁邊病童的注意力。


因為萬一它們集體哭泣,這個樂園將會變成一片煉獄,我們潛意識中早已被遺忘的討厭、恐懼、陰影,將會一一釋放出來。


我難保自己的精神意志力,能否見到這些,都不為所動。


接下來,奎斯開始在一旁疊起玩具積木,打算把它疊高些,讓自己足夠弄跌火炬的高度。


附近的病童開始留意到他的舉動,並凝視著。


我則負責引開它們的注意,例如把皮球輕輕地踢去一邊。


它們見到的,都會像隻狗一樣愉快地跑過去,再把皮球拿到我面前,想讓我繼續。


「‧‧‧‧‧‧」對於這點,我是意想不到的。


我再次把皮球踢到一邊去,它們都立即走過去把球撿起,再拿到我面前,渴望著我下一次的踢出。



「‧‧‧」我望住它們的臉孔。


就像個,很久沒有家人陪伴過的小孩,


總是渴望著有人,


會來一起玩。


雖然帶住了耳塞,但望住它們的笑面時‧‧‧‧‧‧總是腦補出那把笑聲在腦中。


我再一次把皮球踢出,是個簡單的小動作。


心情卻一次,


被一次更為沉重。



「‧‧‧」我抬頭望向奎斯,已經差不多接近觸碰到火炬的位置了。


我到底在胡想什麼‧‧‧



眼前的,可是怪物啊。


清醒一下。


「‧‧‧」我望住它們追球的背影。


或許,它們原本都像個天真的兒童一樣。


在外面的病童遇過無數人類,深知他們的可怕和目的,自然就對人類作出各種的攻擊,就如將軍澳廣場初次遇到的那一個,它都經歷過不良人數次的進攻。


相反,這裡的病童經常受「病者平權組織」的人恩惠,便對像我們如此沾滿了病者血液的人類,都綻放出真摰的笑容。


我走到一塊鏡子前,凝望住鏡中的自己。


也許‧‧‧



在它們面前,我們人類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但站在人類的立場,它們要死是毫無疑問。



把不附合我們標準的生物都滅光‧‧‧‧‧‧


不就是,我們人類一貫的作風嗎。



我轉身望回奎斯,他已經到了能夠弄翻火炬的高度,並向我們舉起了姆指讚好。


我點頭向他示意下手的瞬間,那一直把皮球撿回來的病童抱住了我雙腿。


我低頭,它就像個抱住母親的小女孩,讓我稍為有一絲心動過。但我,很快就打消這個危險的念頭。



「‧‧‧」我輕撫它的頭,就步行離去。


同時間,奎斯亦翻倒了火炬。


那些燃燒著的炭火便跌落到地面上,繼而逐漸地蔓延起來‧‧‧‧‧‧


戴住耳塞的我,不能聽到外界任何一點的聲音。


所以令我聽得更為清楚,自己內心的聲音。


我跟奎斯跑到去門的那邊,一手把它推開出去後,便要將它關上,把裡頭的病童都活活燒死。在關門的瞬間,那個病童都是帶住信任的眼神追住我。


「砰!」我用力地關上門。


大力得,奎斯也呆了一下。


相信,裡頭已經一片哭聲。



我依稀能感受到,被我用力關緊的門,有被拍的震動。


我和奎斯都不敢貿易脫下耳塞,深怕數十名病童的哭聲只聽一下,就立即精神崩亂。


一隻的哭聲,已經足以令人心中的恐懼被完全挖出。


何況是數十多隻‧‧‧‧‧‧


約莫十分鐘後,火都已經快燒到來門的這邊了,我們才正式離開地下室,回到教堂上方。


上去之後,我們發現教堂的門早已被打開了,更躺著三名酷似死去的白衣信徒,他們一個流出鼻血死、一個按住心臟死、一個咬斷自己腕脈死,似乎是受不了病童帶來的畏懼,想要前來阻止,可是聲音越大,他們就越受不了。



我跟奎斯出去後,看見附近至到寧養院一帶的白衣信徒都死的死、瘋的瘋。跳樓的人不斷,畏懼地逃跑的人也不少。


這就是‧‧‧‧‧‧


畏懼和陰影帶來的可怕之處。


信仰追隨著美好、幸福的人,一旦依賴下來,就會變得脆弱無比。



只要再次遇到心底裡的畏懼,便再也沒有對抗的勇氣。


這是生活在困苦之中的人,唯一能夠引以為傲的事‧‧‧‧‧‧那長久以來的抗壓力。


「等等‧‧‧」我面向寧養院那邊,愣住:「王達尼好似都喺入面‧‧‧‧‧‧」


奎斯見我口形,大概知道我在說什麼,便跟我跑入到寧養院之中,尋出他的下落。


基本上,裡頭都已經如同煉獄般。


像個舉行著集體自殺的邪教組織般,大堂屍橫遍地,各種自殘的恐怖死相都有。


「應該已經燒死哂‧‧‧‧‧‧」奎斯對我做個口形。


我稍為把耳塞拿出來一點,似乎真的沒有哭聲了,便完全把耳塞收下了。


「黑鼠會唔會已經‧‧‧‧‧‧」奎斯望住周遭的死人。


「唔會,佢意志力都好堅定‧‧‧‧‧‧除非佢見到自己破產嘅畫面。」我邊行邊說。


「我反而想知‧‧‧」奎斯按按眉目,說:「自己深層嘅畏懼到底係咩。」



「有啲真相,唔知反而更好‧‧‧我講真。」我對奎斯說。


找過地下和一樓的層數,都沒有王達尼的蹤跡。


但終於,在我們接下來進入到的大禮堂中,見到了一名在煉獄生還下來的人類。


「啊‧‧‧呀呀!啊啊啊‧‧‧‧‧‧」他爬在地上渾身痛苦地叫喊著,但在他的一旁有隻獵犬以吠叫、咬扯衣服的方式,制止住他原先要自殘的行為。


「啱啱嗰條友‧‧‧」奎斯深深地凝視著他:「動作速度好快嗰一個‧‧‧‧‧‧」


「犬京‧‧‧」我目光變得銳利,走到他的面前:「你記番起未。」


「‧‧‧」他咬緊牙關,微微地抬起頭來:「B‧‧‧o‧‧‧mi‧‧‧‧‧‧Bomi‧‧‧!」


我說:「你仲記住佢,不過你總算認清‧‧‧‧‧‧?佢死嘅事實。」也許,當時Bomi的死對犬京來說,是一場陰影。


「啊‧‧‧‧‧‧」他握起短刀,滿面流露出痛哭的神色:「嗄‧‧‧啊呀‧‧‧‧‧‧點解‧‧‧」


「美夢已經結束,你係時候要番去現實,就算你以後會變成我嘅敵人。」


一個信任自己的女孩,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最後更懷著怨恨地變成病者。



此等打擊,不是人人受得起。


「嗄‧‧‧啊‧‧‧哈‧‧‧‧‧‧哈哈哈‧‧‧」剛才痛苦地掙扎著的犬京忽笑瘋癲地笑起來,說:「係真實‧‧‧定係虛幻?我已經分唔清‧‧‧‧‧‧我唔理‧‧‧唔理啦‧‧‧」


繼而,他滿是殺氣的眼神放在我們兩個空手赤拳的人身上。


「佢‧‧‧佢想點。」奎斯退後一步。


「就索性‧‧‧都‧‧‧‧‧‧摧毀。」犬京流露出瘋癲的眼神,說:「所有!!!!!!!!!!」


說畢,他就疾速到我們面前去!


「喂‧‧‧黑鴉,走啊!」奎斯打算拉住我:「我哋仲未拎番啲武器‧‧‧。」


「走咗。」我捏一捏拳頭,說:「以後就可能再遇唔番佢,亦冇一個人‧‧‧‧‧‧會打醒佢。」


然後,面對如今的犬京我也衝了上去。


在我們交際之間,他打算用短刀直接橫砍我的頸部,無法突然轉變方向躲避的我,雙腳一彎跪在地面滑著並把上半身往後一仰,避開短刀的橫砍。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