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那琴聲沒有停下過,一直重複住某種哀悲的旋律。它不像是機器播出的音樂,因為聲音每次都有高有低有偏差,這些有感情的節奏‧‧‧‧‧‧是機器模仿不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大半夜會有人演奏琴聲,還把病者放出來起舞。但我暫時總算清楚,只要沒觸動到這種腿粗非常的病者,它們都不會去碰你,除非你好不幸站了在它起舞的範圍。


回程的這次,比起前往時費上了一倍的時候。


還好我叮囑過公主千萬不要亂動,不過她要動也無所謂吧‧‧‧‧‧‧反正那些跳舞的病者只在一樓之中活動。






「‧‧‧我哋要準備走。」我望住她,說:「公主。」


先給她一個心理準備。


因為電圓鋸一旦響起,就會驚動到周圍的所有人。






「我哋‧‧‧要走去邊‧‧‧?」她口齒不清地說,似乎嘴巴被人用膠紙封住太久了。


「你聽我指示就得。」


我把電圓鋸放到木板上,閉上眼睛、深一深呼吸。






要來了。



「滋滋滋滋滋──!!!!」我啟動了貼住木板的電圓鋸,隨即發出了響亮的鋸木聲。


這年頭,要生存下來,真的要講求膽識、腦筋,和一點兒運氣。



「滋滋滋滋滋滋──」鋸子已經深入到木板中,我再開始向下鋸,要鋸出一個足夠人通過的方形缺口。


「好大聲‧‧‧洗唔‧‧‧洗‧‧‧停先‧‧‧?」不看公主的臉,我也聽到她焦慮的語氣。






「已經冇得返轉頭‧‧‧就睇下佢哋阻止得快啲,定我鋸得快啲‧‧‧‧‧‧」我不自禁地,露出戰意的笑容。


這種時間壓迫下的刺激,正給我雙臂無盡的腎上腺素,不經不覺間,木板已經鋸出一條直隙了,早前左上角鑽出的小洞,已經與左下角的小洞相連。


現在,要把左下角的小洞橫鋸,直至鋸到去右下角的小洞。


「滋滋滋滋滋滋──」電鋸聲與鋼琴聲重疊住,一剛一柔的聲音進行對戰著般。


沒什麼事情,比逃離這間「精神病院」還要來得刺激了。






「咩事‧‧‧咩事咁嘈‧‧‧!?」此時,走廊間的小房中,終於傳來病者平權成員疑惑的聲音。


他們比我想像中還要早起身。


好幾十秒後,第二條裂隙都鋸好了,同時地‧‧‧‧‧‧其中一間房門打開了!


聽到開門聲的我,怔了下來:「‧‧‧公主,拎住。」



「拎‧‧‧咩?」什麼也見不到的她,問。






「伸手過嚟。」


我叫她,雙手捉住了電圓鋸:「你一直向上鋸‧‧‧‧‧‧直至感覺到,鋸到一個小缺口先停。」


「我‧‧‧我唔得架‧‧‧我咩都睇唔到‧‧‧」她抗拒地說。


「拜托你‧‧‧‧‧‧」我握起雨傘,面向不遠處休息房走出來的那個病者平權組織成員:「得呢個方法。」


「你‧‧‧!你想‧‧‧走!!!??」那個平頭的男成員,激動地指住我。






「‧‧‧既然你都發現咗,要唔要一齊走?」我當然是開玩笑,好讓自己殺人之前‧‧‧‧‧‧心情不太緊張。


「咪‧‧‧咪講笑啦!!!!!!」被弄醒的他憤怒地大喝,赤手空拳的跑向我。


我亦提起雨傘,上前與那個男人迎面對碰。


理論上,有兵器在手的我,是優勝一疇。


現實上,我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佔上風一方!把前端附有針刺的傘子,直戳向衝著過來的他,其肚皮被直接地刺穿。


「啊‧‧‧啊呀呀呀呀呀呀!!!」他的怒喊混合住痛楚的叫聲。我把傘子從其肚皮拔出,再轉為重毆他的頸、頸、身,使他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你想點呀!」另一邊的房間,走出了一位中年女性成員,指住正替我鋸木的公主尖叫。


「‧‧‧」我轉身就想要去擊退那個女人,可是‧‧‧‧‧‧


「咳啊‧‧‧!!」被我傷得半死的男人,他咳出了一大口血,雙腳都跪了下來:「唔‧‧‧好諗‧‧‧住走‧‧‧‧‧‧!!」


我怒喝:「放手!」我一下刺穿他後頸,才令他鬆手。


「有人想走呀!有人想走呀!!」那女人正向公主跑去。


要趕過去保護公主的我,把傘子當作長矛飛擲過去那意圖攻擊她的女人身上,「嗖!」的一聲,她胸部的位置被我的雨傘刺中,叫聲更為尖銳‧‧‧‧‧‧


「啊呀呀呀呀呀呀!!!好痛呀!好痛呀好痛呀!!!」她退後幾步,滾地喊痛。


我跑上前向她頭部補上一腳抽踢!


「啪噠!」響亮的聲音,她失去了知覺。


「啊‧‧‧!」、「呀呀呀!!!」、「係‧‧‧舞者呀!」、「大家唔‧‧‧唔好出嚟呀!啊!!!」接著,還有為數不少被驚醒的病者平權組織成員想上前阻止我們。


可是,那些在一樓舞著的病者似乎成為他們不禁過來阻止的原因。因為,那些舞者,已經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二樓的樓層上。


「滋滋滋滋滋──格格格格──‧」公主亦鋸到去小洞的缺口了。



「仲差最後一個裂隙‧‧‧」我先幫她固定好要鋸的位置,再放手讓她做:「之後一直向左邊打橫鋸,靠你。」


「唔!」公主不敢怠慢,馬上動手鋸著。


「鳥嘴弟兄!」突然,一把凌厲且混合住笑聲的女人叫住我:「點解要走咁快‧‧‧都叫咗,夜晚唔好亂出嚟。」


平子小姐。


「噠‧‧‧噠‧‧‧噠‧‧‧噠‧‧‧噠‧‧‧」笑容怪異的她握住鋒利的剪刀,一開一合地向我們靠近。


「睇嚟要搞掂埋呢個癲女人先得‧‧‧‧‧‧」我再次握起傘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平子小姐握住剪刀瘋狂地大笑著,並拔腿衝向了我:「我要剪斷你所有手腳筋!再獻俾病王!!!」


首先迎面對上,平子姑娘避開了我的直刺攻擊,我也避開了她的剪刀攻擊,繼而她用剪刀不斷地向我猛揮,剪刀一合一開的聲音不停地重複‧‧‧‧‧‧


有下不留神,更不小心被平子小姐剪去我的右側的長髮。我亦馬上回她一腳,把她踢開,拉開距離後再刺向其腹,可她完全不受痛楚影響般,反而凌厲地大笑:


「啊哈哈嗄哈嗄哈哈哈哈!!!!」平子小姐一手捉緊住我的傘子,不讓我從她腹中拔出,另一隻則不斷向面前的我猛剪。


心知傘子即將會是負累的我,馬上鬆手棄傘,向後小跳一步!冷不防地,聽到一下劃破空氣的聲音,我下意識地蹲下身子來!



「嗖──!」一個快速的影子在我頭頂上掠過,我駭然發覺身後的是舞者‧‧‧‧‧‧


一瞬間,


腦海中,念頭只有一個「死」字的我,決定以痛楚換取生存的機會,馬上向前方的平子小姐撲過去,意料不及的她隨手一剪!這次剪刀劃破了我的左耳與那邊的長髮。


「哈‧‧‧哈哈哈哈!」平子小姐面露喜色,因為下一秒就可以向我發動致命的攻擊:「一係俾我剪死‧‧‧!一係俾舞者踢斷腰骨死!!」


「你就繼續笑‧‧‧‧‧‧」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得逞:「再見。」


我捉住她的膊與背,用盡全身的力量捉住她身體來轉身,交換彼此在走廊站著的位置,平子小姐面色由喜轉愕‧‧‧‧‧‧


「嗖!」平子小姐後方的舞者,使出了一下重踢。


她的腰骨就彷彿被重型貨車橫蠻地撞了一下,原本端直的上半身立即扭曲變形,沒有出現血花四濺的情況,但看樣子體內骨骼應該斷裂、肌肉也落得撕裂變位的下場。


平子小姐死去前幾秒,死死的瞪住我,才含住血的斷氣。


「滋滋滋滋──喀喀!」聽聲音,最後一條裂隙都鋸完了。


身為它第二目標的我,下意識地舉起雨傘格擋,傘子就如同脆弱的竹子般被它輕易踢斷,分為兩半。我立即轉身逃走,跑到自己做出來的逃生出口那邊,並拾起長斧瘋狂地往鋸開了的缺口猛砍!



重腳踢死了平子小姐的舞者,擺出優雅的舞姿,然後不斷以芭蕾舞腳尖旋轉的姿態向我靠近!!!


不消數下,被鋸開的方形木板甩落了。眼見舞者正快捷地迫近,我馬上從缺口跳了出去,呼吸自由的空氣。


「砰──」我從二樓直接跳落到聖安得肋堂外面。


「公主!出嚟‧‧‧」我抬頭望住上面的她。


「前面係‧‧‧要跳落去!?」公主她猶豫地捉住缺口,因為她捉著到前方是空的:「我聽到‧‧‧你把聲,好似喺下面。」


「冇事,」我攤開雙手,準備把她接住:「只係條路凹咗少少,向前行‧‧‧」


面對失明的人,對她說前方是直路,想讓她全心全意地向前奔跑也不太可能。因為對方心中總會覺得面前是有著障礙,內心會被畏懼影響到。


更何況,是叫她從二樓跳落一樓。


「‧‧‧真係!?」她再問。


「嗯,踏出一大步跨過個凹位。」我說。


「‧‧‧好!」她股出勇氣,向前踏出一大步:「啊‧‧‧呀!!」


踏空了。


「噠──」不過,我也咬牙切齒地使出全力接住她了。


有時‧‧‧


總需要撒一點善意的謊言。


「你‧‧‧‧‧‧」被我抱住的她,驚險地喘氣。



「因為你要咁先肯跳落嚟。」我抱住她離開聖安得肋堂。


我們逃出之後,跑向了往將軍澳城市公園的行人隧道。因為要牽住個失明的人逃走很煩,所以我索性抱住她而跑了。


「‧‧‧‧‧‧你身上呢啲係?」她的手,觸摸到我滿身的刀傷。剛才被平子小姐的剪刀劃破了幾次皮膚,也沒為意到,現在血才逐漸地滲出於黑袍外‧‧‧‧‧‧


「汗‧‧‧唔好再掂。」我說。


她滿手是血。


「公主!!??」


「兄弟‧‧‧!!」


我一出來,白魂與星宇就分別叫住我們。


「我已經用把刀脅持咗佢幾十粒鐘‧‧‧總算等到你出嚟‧‧‧」用武士刀架住星宇頸子的白魂,辛勞地喘氣:「等等‧‧‧呢個少女係‧‧‧‧‧‧?」


「星‧‧‧星宇!?」公主聽到星宇他的呼喊聲。


「公‧‧‧!」星宇想衝過來。


「白魂。」我望向了他。


白魂會意,隨即用刀柄打在星宇的後腦,使他暈倒下來。


「砰──」他倒下了。



「點‧‧‧?你點解喺入面咁耐,我差啲就想走‧‧‧‧‧‧」白魂走過來說。


「返到去再講。」我對他說。


「我哋‧‧‧要返去寶琳?倖存區‧‧‧」公主問。


白魂見她這般說,便望向了我,我搖一搖頭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然後我倆就帶住公主回到不良人的據點中。


我正在下,一步很大的棋。


把公主帶回到不良人據點後,如常地引起不少人圍觀,基本上對方是女生的話,不良人都會圍過來看望、討論。


「呢個o靚妹唔錯喎‧‧‧哈哈哈!」、「幾有眼光啊!咁都俾你喺出面捉到返嚟‧‧‧‧‧‧」、「嘻哈哈,兄弟!殺佢之前記住講聲。」、「生得都幾標青‧‧‧‧‧‧」


「係俘虜嚟?」在我帶她到自己的房間前,銘凱從陰暗的冷角走出。


「嗯。」我答。

公主聽見我的回答後,面色稍為改變。


我把公主抱到房間中才放下,並說:「白魂,好好睇住佢。」


「好,知道。」白魂點頭。


正當我要出去找點醫療用品包紮傷口時,那位公主叫住了我‧‧‧‧‧‧



「等陣‧‧‧‧‧‧」她沒有大喊大叫,反而鎮定得很:「呢到‧‧‧根本,根本就唔係寶琳倖存區‧‧‧係咪。」


「你答啱咗。」我遲延了幾秒,才答。


「‧‧‧點解!」公主向我問:「仲等我咁信你‧‧‧‧‧‧」


「‧‧‧」


「細路女,唔好咁多嗲。」在一旁的白魂說。


「總之,我唔會令你受到傷害。」要對付不良人,就要利用到你的身份。


「但係‧‧‧咁同跳落第二個籠到有乜分別。」她說。


「o靚妹,你啲比喻都用得幾靚喎。」白魂淺笑。


我沒有理會,直接走去包紮傷口了。


小孩說的話不用太在意吧。


傷口包紮完,我便帶了點糧食回到房間中,打算分點給白魂和公主,他們大概也餓上了一整天吧。



「帶咗嘢食返嚟。」我把門推開。


進去後,沒想到的是他們兩個都累得睡了。於是我把食物放到一旁,等他們醒來後享用,自己也閉目養神了。


應該不出兩、三天,病者平權組織就會攻過來,明天應該要派白魂去放話給他們,我們是來自不良人。


待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亮起來,濛濛細雨襯托住柔藍的天空。我見他們兩個,已經吃著我帶來的食物。


「啱胃口?」咬住麵包的白魂問。


「‧‧‧」公主點一點頭。


「你唔需要驚架,落喺我哋手上,都好過落喺對家手上,係咪。」白魂似乎在跟她聊著:「你叫咩名啊,o靚妹。」


「‧‧‧艾匡。」


「咩啊?叫艾康?咁型棍子‧‧‧‧‧‧」白魂心下駭然:「叫我白魂大哥!」


艾匡咬完手上的麵包後,手又再亂摸桌上的食物‧‧‧‧‧‧


「你要咩啊,我拎俾你。」白魂說。

「‧‧‧」艾匡公主似乎不太想和白魂聊天,但為了治肚也要應一聲:「咩都可以。」

「呃‧‧‧咁食蕃茄豆,對身體好!」白魂即場用武士刀開了罐蕃茄豆給她,然後自己則開了罐五香肉丁給自己。


「我幾時可以返去‧‧‧」艾匡她問。


「我哋話得咪得。」白魂吃得正香,隨便地答:「話說~你真係公主嚟?」


艾匡點頭:「唔‧‧‧」


「搞乜盲咗咁悲哀,定天生就係盲?」白魂又問。


「我俾人綁架醒番個陣‧‧‧‧‧‧就咩都見唔到。」艾匡答。


「真陰公。」白魂搖搖頭。


一直聽著他們說話,假裝著睡覺的我,不久後真的再次睡去了。


真正地醒來後,我便派遣了白魂去放口訊給病者平權組織的人,大概是要他在敵人的門外大叫「想拎番公主就嚟佛教志蓮小學」之類的說話。


「有冇人‧‧‧」在房中的艾匡問。


「有。」我沉默良久,答。


「你係‧‧‧‧‧‧救我嗰個,我認得你把聲‧‧‧」她說。


「細路嚟講,你都算淡定。」我望住什麼都看不見的艾匡,說:「點解唔叫唔喊,符合番你年紀。」


「我唔會輕易流眼淚‧‧‧‧‧‧」她有住明亮的雙眸,卻無法看見前方的影像。



「係咩‧‧‧」我望住她:「咁唔好俾我見到你喊。」


「‧‧‧」


「條友應該訓醒。」我望一望窗外的天色,都已經接近中午了。


昨晚太夜的關係,我沒能把情況回報給不破尚,在我包紮完後那些看顧住樓梯的守衛居然自作主張地說,不破尚正在入眠誰都不能上去打擾。


真是一群體貼入微,又夠忠心的狗。


但現在這鐘數,任誰都醒了吧。


「不破尚。」見面時,我遵循地點頭。


要我像銘凱那樣,在名字後加上「大人」兩字也太嘔心了,只有忠犬才會這般叫。


「鳥嘴老師?」一如既往,坐在佛陀像上的不破尚高高在上地凝望住我。


「我嚟回報,琴日‧‧‧‧‧‧我捉咗寶琳公主。」


「寶琳公主?」


總在一旁像個太監的董倫插嘴,說:「即係寶琳倖存區嘅公主,佢哋奉行帝制,由當初建立倖存區出最多力同物資嘅一位富商,出任國王。」


「唔需要你解釋。」不破尚無視董倫,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你喺邊到捉佢番嚟,鳥嘴老師。」



「病者平權組織。」一直低住頭的我,抬頭望向不破尚:「我搶公主過嚟,因為我覺得佢利用價值極大。」


「的確‧‧‧」董倫點頭,淡笑:「有咗呢位公主,基本上可以威脅個國王即係佢父親‧‧‧‧‧‧」


銘凱面色有點轉變,說:「咁做,唔排除要同人開戰。」


「我有諗過,不過病者平權組織勢力薄弱,除咗洗人腦基本上無嘢叻。」我又說:「而寶琳倖存區就算派人過嚟搶奪,喺交界地區「死亡之路」嚟個陣,就已經會死大約七成人‧‧‧‧‧‧所以我哋根本戰無不勝。」


不破尚眼光一銳,並沉思著:「真係百利而無一害?」


「害當然有,不過利比較多。」董倫是個現實的資本主義者:「寶琳係個超大型倖存區,個到有自己貨幣政策‧‧‧‧‧‧所以物資分配比例一直平衡得好好。」


「不過‧‧‧病者平權組織嘅底蘊我哋仲未查清。」一向都小心行事的銘凱。果然對此有所保留:「佢哋可以飼養病者,一定冇想像中咁簡單。」


「所以,要賭一鋪?」我望住不破尚的目光。


強者,永遠不會想到自己輸的那一面。


只會想到,自己勝利之後的畫面。


不破尚,你就是前者吧。


最終,



不破尚下決定了。


「個公主,乜名。」不破尚問。


「艾匡。」我答。


「如果有人要嚟搶走艾匡,」不破尚下達了一個簡而直接的指令:「就擊退佢。」


「‧‧‧明白。」銘凱盯了我一眼,再向不破尚回答。


接下來‧‧‧‧‧‧


只希望病者平權組織能夠出盡力攻擊我們。


如果真的成功令不良人重創一半都足夠了,我可以去叫大本營的搜索隊來收尾,再不斷的話就去引一堆病者前來攻擊不良人,如果他們也捱得到的話‧‧‧‧‧‧我便得逃了。


但凡事總有意料之外。


我也沒想到,之後下來即將會演變成一場血莽之災。


在我吩咐白魂把艾匡公主所在的口訊放給病者平權組織後,不良人亦做好他們防禦敵人的準備,做多了刺欄等東西在閘門外,又派了多些人去守住大閘。



不經不覺,黃昏都要落下。


不良人都做好了防守的準備,艾匡公主對病者平權組織極為重要,是讓他們威脅寶琳倖存區拿取糧食的人,所以必在三日之內攻進。


「哼,o靚妹‧‧‧你都好嘢。」看守住她一整天的白魂,悶笑一聲:「成個不良人據點嘅人,都保護住你。」


「不‧‧‧良人?」不愛說話的艾匡,聽到了不要得的事。


我望住大意的白魂,他洩露了我們的身份‧‧‧‧‧‧


「呃‧‧‧唔係‧‧‧!」白魂急道:「你快啲刪除記憶!」


「‧‧‧」艾匡心下默然。


「既然佢聽到,就由得佢知道。」一直望住窗外正慚慚下垂的黃昏,我淡然地說:「反正‧‧‧好快就唔會存在。」


「你指我‧‧‧?」艾匡聲音有點顫抖地問。


「佢講緊不良人。」白魂說。


「‧‧‧」艾匡不明所以。



「o靚妹‧‧‧你同緊一個好了不起嘅人一齊緊,所以啊‧‧‧‧‧‧」白魂拍拍艾匡她的膊頭,讓她放心:「你唔需要驚。」


「我‧‧‧」


「有好多事,你或者大過咗先明。」


「白魂,唔需同細路講咁多。」我說。


「哈~因為感覺,冇人知道你喺背後做咁多嘢,有啲唔抵。」白魂居然替我不值。


「唔理你有咩理由‧‧‧‧‧‧」艾匡想了一會後,向我罵道:「你‧‧‧綁架人,就係唔啱!」


「呢個世界,本來就係善惡不分。」我看,夕陽已經下了。



在太陽完全下山之時,在哨兵塔的不良人終於敲打警號,向據點中的所有人大喊:

「有大部隊靠近!三級防禦警告!將軍澳運動場個邊嚟緊‧‧‧‧‧‧」


「終於要嚟‧‧‧」注視窗口以久的我,等的就是他們的到來。


「幾多人?!」不良人都聚集到學校操場中。


「大概‧‧‧六十幾人,同埋一嫁大貨車,比想像要多。」哨兵塔的不良人觀望住遠處前來的他們。


「佢哋比我想像中嚟得要快,睇嚟位公主對佢哋真係好重要。」早有戰鬥預備的銘凱,馬上落到地面指揮:「全體不良人,做好戰鬥準備。」


「終於‧‧‧‧‧‧要開戰?」沒能望到外面的白魂問。


「嗯,你放口訊個陣講埋地址俾對方聽?」我說。


「係啊,廢事班友唔識嚟。」白魂無奈地搖頭:「一個死o靚妹居然可以引發咁大嘅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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