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83
瑜小六向我投以一個淺淡的笑容,彷彿對我印證著‧‧‧‧‧‧世上無難事。
只要有心,一切皆成。
「老師,」她鬆容地跨過欄杆,回到入面:「我得咗。」
「‧‧‧」我沉住不語一會,其他學生都等我發言般,目光都往我注視著:「但係距離我要求,仲差好遠,唔好沾沾自喜‧‧‧‧‧‧全部人,即刻拎起武器,繼續去練習。」
「係!!!」學生們的士氣,卻好像幾何級提升。
瑜小六經過這次試煉後,全部學生都幾乎視她為目標般,只要她專心地訓練,他們便一起專心地訓練。
或許,
學堂一直以來,就是少了她這麼一個的角色。
一個雖為同輩,卻有著特出勇氣與魅力的人。
又一個月的過去,大本營的防禦建設基本上已經完成,除了加設鐵板造的圍牆外,還有捲型鐵絲網等、牆尖等。
也把黑商王達尼收購回來的武器加以修補,再等待一個適當的時機派發。
我和老賢大概都已經預計了,動作那麼大,八樓上的人和間諜都清楚自己被我們發現了入侵的企圖,如果他們會因此停下入侵的計劃,那就很好。
如果不能‧‧‧
那就難免一戰。
「我諗不良人個邊,應該會暫時緩遲入侵嘅計劃‧‧‧‧‧‧」少佐與我在老賢的辦公室分析、推論著局勢發展:「始終我哋已經好大動作,對方無理由唔知。」
「未必,」我抱住手,背靠著牆說出自己見解:「我哋部署得耐,對方一定部署得更耐,叫佢哋暫時放低入侵計劃,不良人應該唔會心熄。」
「咁你認為係?」一直只是聽著我們二人討論的老賢,問。
「我覺得佢哋會將原本嘅入侵日期改變,至於係邊一日‧‧‧‧‧‧變早定變遲,就無人知曉。」
「要二十四小時戒備‧‧‧‧‧‧」少佐低聲自說。
「既然係咁,暗殺計劃就提早推行‧‧‧‧‧‧」老賢提議:「及早刪除不良人放置喺大本營嘅間諜。」
「間諜‧‧‧?」少佐對這個詞語十分之敏感,目光銳利起來:「邊到,邊個。」
「馬德梵,唔知你聽過未。」事到如今,跟少佐說也無妨:「得佢兩父婦被查出係不良人間諜,另外兩個仔女係佢哋用嚟掩飾做一般家庭嘅裝飾,完全唔知情。」
並且,
為公仔與娃娃撒下謊言保護。
「‧‧‧得。」少佐已經渾身散發著殺氣,令我和老賢都有點不自在的感覺。
「不過仲未搵到真係確實嘅證據‧‧‧」老賢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我最驚,係殺錯良民。」
「嗯,都有咁嘅可能。」雖然機會不大。
「我將大本營半年一次嘅「營火會」,宣佈喺三日之後舉行,你哋兩個到時就行動吧,交俾你兩個決定‧‧‧‧‧‧始終,你哋先係真正落手嗰個。」老賢說。
於是乎,我和少佐步出房間後,都各自望向對方,想了個對策。
「要刺殺嘅不良人間諜,係一對父婦?」少佐再一次問。
「嗯。」我答。
「咁女嘅,就交俾你。」
「好‧‧‧」
少佐交代後,便徑自離開。
老賢亦一如他剛才所說,宣佈了三天之後舉行盛大的「營火會」,這使剛剛防禦工程才完結的一眾工坊勞工,又要忙碌多三日去準備晚會的事。
大本營的人開心地期待著,卻沒有一個知道‧‧‧其實這些活動背後,都暗藏住政治的殺機。
我把公仔和娃娃先叫了上來,告訴他們三天後要行動刺殺的事。他們沒有太大反應或表情,只是淡淡地點頭。
「你哋無任何嘢先講?」我站著,望住坐在沙發上沉默的二人。
「係‧‧‧」公仔回答,娃娃跟著點頭。
「你哋應該唔會太傷心?」
「唔會‧‧‧」公仔滯呆地答。
「咁就好,三日之後嘅營火會我哋大本營就會派人行動,隨時對你家人進行刺殺‧‧‧‧‧‧到時你哋如果驚,就去搵學堂嘅夏晴同阿玲,佢兩個好好人。」我說。
「明白‧‧‧」
「咁你哋屋企人有冇乜嘢嗜好,我諗要令佢哋去少人嘅地方,都有一定困難,要搵啲方法吸引佢哋。」
「‧‧‧媽咪,佢鐘意一啲手飾珠寶。」娃娃答。
「個日‧‧‧父親,佢應該會去董倫嘅私人會所‧‧‧佢成日去個到‧‧‧‧‧‧」公仔答。
「嗯‧‧‧」我心中,大概已經有個方案。
「娃娃,你個日可唔可以帶你養母嚟工坊四樓嘅珠寶室。」我說。到時候,工坊肯定沒有人,因為大家都在下面慶祝著。
「咁‧‧‧」公仔望住我。
「你放心,你養父有一個比我更厲害嘅人會去對付。」我拍住公仔膊頭。
在營火會當晚,喜慶聲四起,大本營的廣場插住一枝又一枝的火炬,以又紅又亮的火光照亮住水洩不通的人流,的確如王達尼,是個熱鬧的日子。
工坊只有三天準備的表演完全不差,跳舞的有板有樣、唱歌的五音齊全、彈結他的十分動聽,像王達尼自以為搞笑坐在室內跟大家說「篤棟笑」的也有(每位入場費為半塊餅乾或等價的物資)。
而我比較與別不同,只是準備了把刀在工坊四樓的珠寶室裡等候。照計來說,娃娃應該會在差不多的時候,帶她的養母過來。
珠寶室中算不上大,只有半個班課的面積,工作檯上只放住兩、三件鑑定珠寶和製作珠寶的工具,看來在大本營中珠寶行業不太受歡迎,
「娃娃~你帶媽咪睇乜嘢珠寶?」此時,馬德梵老婆的聲音在走廊外出現了。
一直掩藏在珠寶室之中的我,盡量把呼吸聲收得更細,靜候他們進內。
「喀」門被打開了。
「入面有好多珠寶‧‧‧」娃娃指住面積不大的珠寶室。
「就咁睇~都唔見得有啲咩喎,娃娃。」馬德梵老婆善意得讓人發寒的笑容面向娃娃,說:「你呃媽咪啊~?」
「唔‧‧‧唔係,入面真係有‧‧‧」娃娃緊張地指住裡頭。
「乖女‧‧‧你同你阿哥一樣~你估我哋唔知你兩個好想殺咗我哋!?」其養母的笑容由善意漸轉凌厲,說:「定係想喺入面同我一打一搏鬥~娃娃?好啊‧‧‧哈哈哈,媽咪都好耐冇虐待過你啦‧‧‧‧‧‧入嚟~!」
「唔‧‧‧」娃娃驚恐地搖頭。
「衰女‧‧‧!衰女!!如果唔係我哋兩公婆‧‧‧你同你阿哥一早已經死咗‧‧‧!有得好似依家咁食好著好住好!!?」娃娃的養母開始狂扯住她的灰髮,並凌笑道:「哈哈哈哈!!!俾我哋有時壓力太大發洩下都好應該呀娃娃!」
「唔好啊‧‧‧!」娃娃不斷試圖推開養母。
「哈哈哈哈哈!!!越靚越可愛‧‧‧就越係想破壞摧毀!!!娃娃!!娃娃!!!」養母已經摑了娃娃可愛的臉蛋數巴,簡直喪心病狂!
「‧‧‧啊呀!!」最後,娃娃用力地推了她養母入珠寶室之中。
「好‧‧‧好啊‧‧‧識反抗,更加好玩啊,哈哈哈‧‧‧」她養母準備站起時,娃娃已經立即把珠寶室的門關上,把她困在裡面。
而我,亦從室內暗角走出到娃娃養母背後,影子掩蓋住她的前方‧‧‧‧‧‧
使她驚異地回頭望住我了。
「老‧‧‧老師‧‧‧!?」她愕然地望住我,語氣和表情彷彿一瞬間回復正常:「你‧‧‧你喺到嘅‧‧‧?」
剛才的歇斯底里,一瞬間在她臉上消失了。
「嗯,奉命行事。」我提起前端為尖刺粗針的雨傘。
「‧‧‧‧‧‧」她一點一點地後退到門前。
「準備好受死未?」我俯視住她,說:「變態女人。」
「哈‧‧‧講‧‧‧講咩啊?」她還裝作一副無知。
「嗯。」我猛力地往她肚皮位置一刺!
「嘶」輕微撕裂的聲音。
「啊‧‧‧」她的養母被我刺中了肚皮,並瞪大住雙眼凝望著我。
「頭先,我已經見到哂。」我說。
「‧‧‧」她依然瞪大住眼睛望我,問:「咁‧‧‧你唔‧‧‧覺‧‧‧得‧‧‧好‧‧‧玩?」
「唔覺。」我又往她其餘的位置一刺!
這次,她懂得握緊住雨傘抵抗,但還是不夠我力大,刺針刺入了其皮肉的皮層:「哈‧‧‧哈哈哈‧‧‧就算‧‧‧唔好玩‧‧‧都好正常啊‧‧‧係我哋養佢‧‧‧俾條命佢哋‧‧‧‧‧‧」
「你都無權咁做。」我踢了她的頭一腳之後,開始用雨傘瘋狂往她身體各處猛刺!!!
每一下刺擊的怨恨,都令我想起在盤問室時,見到公仔與娃娃二人的傷口。
「啊呀呀呀!!!老師!!!你都唔好扮正常啦‧‧‧嘿嘿嘿‧‧‧‧‧‧嗄‧‧‧嗄‧‧‧」被我刺得開始全身是血洞的馬德梵老婆,還是喋喋不休地說:「我相信你第一眼見到娃娃肯定有過強‧‧‧姦佢嘅‧‧‧慾望‧‧‧‧‧‧哈哈哈!!!你哋就係‧‧‧咁鐘意扮‧‧‧嘢嘅人啊呀呀呀呀!!」
「不良人嘅間諜‧‧‧你再係咁掙扎,只會越嚟越痛苦。」
她更捉住我雙腿,被刺得口中開始含著鮮血:「不良人‧‧‧‧‧‧有乜唔好‧‧‧咳‧‧‧嗄‧‧‧咳咳‧‧‧‧‧‧有權力嘅人‧‧‧就有控制‧‧‧他人嘅‧‧‧權利‧‧‧‧‧‧我覺‧‧‧得‧‧‧無‧‧‧咳‧‧‧錯‧‧‧‧‧‧」
「所以我都有權力掌管你嘅生死!」我刺在其喉嚨上。
「咔‧‧‧嗄‧‧‧嗄‧‧‧‧‧‧呃‧‧‧」還未氣斷之前,她問了我一句話:「你‧‧‧到‧‧‧‧‧‧底‧‧‧點知‧‧‧我‧‧‧係‧‧‧‧‧‧不‧‧‧良‧‧‧‧‧‧人‧‧‧」
「因為公仔同娃娃,安息吧。」最後,我用力一腳地踩了她的眼部一下。
她不再動了。
再三確認她斷氣後,我把門開了,見到在外面縮在一角掩耳的娃娃。我輕輕拍她的肩,跟她說,一切都結束了。
包括你的惡夢,也結束了。
另一邊廂,少佐那邊則比我麻煩許多。
七樓,董倫私人會所。
美其名,私人會所,實為私人妓院,主要專門為八樓以上人士提供性服務,風氣極為惡劣的地方。
不過,也正正為少佐帶來了殺死馬德梵的機會。
因為一般八樓的主要樓梯口都被人用鐵閘封住,所以要上到去殺死馬德梵難,要從裡面安然無事地出來更難。
因此,位於七樓的董倫私人會所,根本是為我們提供了殺死馬德梵的機會。
「少佐先生‧‧‧!呢到唔俾帶武器入去‧‧‧‧‧‧」一位看守門口的職員阻止少佐的進入,並開始解釋:「而且今晚已經俾‧‧‧八樓嘅貴賓預約哂所有小姐同房,所以今晚唔招待外人,請你唔好繼續呆企喺到,我會好難做‧‧‧雖然你位高權大,但係董倫先生下咗指示,今晚唔招待七樓下嘅客人‧‧‧‧‧‧」
正持著鐵製棒球棍的少佐無視職員說話,淡然地說:「你嘅長篇大論,我一句都冇聽入去。」繼而,舉起棒球棍快狠狠地往守門職員的膊頭上一揮!
「啊呀呀!!!」職員痛苦地大喊一聲,雙膝都痛跪下來了。
之後,少佐便步入到董倫的私人會所之中。
裡面向來昏暗,地墊和牆身又鋪設上又黑又紫的花紋設計,整個環境看起來自自然然變得幽暗,同時亦帶幾分神秘、迷惑的感覺。
走入去能看到像KTV一樣的格局,一條走廊能通去不同的房間,少佐往每個房間也瞧一眼,有的人在喝酒、有的人在做愛、有的人在抽煙、有的人在談天,可就是尋不著馬德梵這個人。
而剛才聽到守門職員慘叫聲的另一批職員,亦趕到過來,合共五人。與其說職員,倒不如說是打手,全部清一色黑色背心、牛仔褲等裝扮,很是霸氣。
「喂!你知唔知呢到邊到‧‧‧頭先門口嗰個人,係你打傷?!」其中一個打手問。
「唔好再講廢話。」少佐知道難免一戰,索性快速地迎戰。
對方五個人,都被少佐用棒球棍毆得損手爛腳,躺地半傷‧‧‧‧‧‧
「走‧‧‧走啊!!!」、「呀!!!痴線嫁!!」、「快啲走啦!」可是,亦都驚動了會所中的所有客人,包括馬德梵。
他見到少佐正站在走廊外,與房間中的自己對下視線後,便本能地推開房間的後門,逃跑走遠!目光銳利的少佐很快便鎖定了目標,馬上追上,經過馬德梵剛才待過的房間時,他怔住了幾秒‧‧‧‧‧‧
因為‧‧‧
裡面有三個女人,被五花大綁地瘋狂虐打過,身上的血痕都是新鮮的,傷口尚紅,是不久之前造成。此外,其中一個被虐的女士還嘔吐著白泡,鼻上殘留住白色的冰晶狀粉末。
「‧‧‧冰毒?」少佐沾了一點在指頭上,再立即追趕去後門的馬德梵:「大本營明明落咗規例禁止藏有毒品‧‧‧‧‧‧」
馬德梵也不是弱者,他跑步的速度只略遜少佐一籌,但有住先行優勢的他還是早一到登上到八樓了。少佐也不管安危,一想到眼前的是不良人,就直接衝上了八樓上面。
八樓,是個無法之地,法律是由上層人士而定,所以少佐如今亦如同半隻腳踩入了棺材之中。
馬德梵一直奔回到自己家中,少佐兩、三腳便把那道失修多時的木門踢開,進入到馬德梵的家中裡頭,入面是由原本一間投影課室改裝而成的,儘管場面很是昏暗,少佐還是全神貫注地留意四周動向。
屋內一進去就是正方形的大廳,擺放住懷舊且開不著的古典唱片機、四方形桌子、柚木製椅子和掛住一幅「幸福」的全家福。
隨住少佐的步步逼進,馬德梵慢慢地從自己睡房之中走出,只見他握住一把軍刀威脅住公仔,把軍刀架在公仔他頸前。
「你‧‧‧早返咗嘅‧‧‧Daddy‧‧‧」公仔雖然驚愕,也不敢亂動。
「我唔返嚟‧‧‧‧‧‧一早死咗!」馬德梵厭惡地說。
「用自己個仔嚟做人質?」少佐望一望廳上那幅全家福,微笑著問。
「佢唔係我個仔,我需要個陣‧‧‧佢只係我囓玩具公仔‧‧‧‧‧‧」馬德梵奸狡地慢慢展出深笑,說:「點解要逼到我呢步‧‧‧」
「你應該好清楚。」
「明明已經隱藏得好好。」馬德梵視線依然停留在少佐身上。
「好,至少比你另一個不良人間諜同伴隱藏得好。」少佐答。
「嗰個廢物‧‧‧冇鬼用,入嚟唔夠一陣就死咗。」馬德梵露出深白的牙齒,十分兇惡。
「你係應該慶幸,你係負責八樓以上嘅諜報工作‧‧‧‧‧‧」少佐不留情面地盯住對方深恨的眼神,說:「如果係八樓以下,你下場只會同佢一樣。」
「我真係想領教下你嘅實力‧‧‧‧‧‧嘿嘿,今晚就要你哋大本營失去一個戰力。」馬德梵說。
「你哋不良人嘅質素差參都咁,真係有本事領教我?」
「你太有自信!嘿‧‧‧‧‧‧你只不過好命,一直以嚟遇到嘅不良人部隊都係廢。」馬德梵不知為何,突然地伸出舌頭舔住軍刀,裝作一副喪心病狂的模樣說:「你試下遇到滿天‧‧‧‧‧‧或者不破尚大人個隊「怪物」,你肯定好後悔自己點解唔係不良人嘅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