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72

滿天透過四樓直通落去的秘密通道，讓我們能夠回避二、三樓大量的病者，他說這秘密通道的門鎖密碼，只有大BOSS與自己知，可以毫無危險地自由出入各樓層。


「放滿相嘅，我諗就係呢個地方。」落到一樓後，滿天的語氣有點猜疑，但還是帶我去了。


他所說，就是剛剛一樓大堂旁的辦公室。


「老師‧‧‧你搵相做咩？」一向多問題的阿文問。






「唔關你事。」我進去，辦公室抽屜收藏住的相薄都逐一揭著。


因為靈實醫院前身另一個用途是康健中心，因此擺放住不少病人們活動的照片，我翻了好幾十分鐘，才找得到有南愚樣子的照片。


交換「病童」情報，便是靠這張照片。照片上面寫住，是XXXX年份的全港醫院精神科病人的下棋大賽，南愚在照片中戴著銀色的獎牌，而捧金杯取第一的則是墳場見過的北賢。






好，為了這張無聊的照片，我們差點全軍覆沒了。


不過‧‧‧‧‧‧他們二人看起上來，早就認識。


「咩嚟架‧‧‧」Chris以不屑的眼神，望住照片中二人。






我害怕「病童」，需要用到情報的原因其實好簡單，之前就聽說過不良人與「病童」的位置相近，可他們的人不單沒有去消滅它，反而刻意回避它。


那就證明，病童不是單靠不良人就能夠處理到的病者，單憑這點，就需要到南愚的情報，否則我怕自己會死得不明不白。


「係咁‧‧‧就再見。」滿天淡淡地說。


「未得住，我仲想要病牙同病嘴嘅嘴腔位置‧‧‧‧‧‧」


「有啲麻煩‧‧‧不過，都應該做到。」滿天質疑的目光，從我臉上掠過一眼。






二十分鐘後，公仔和娃娃兩人都幫我拿著一袋病牙與病嘴的身體部位離開醫院，回頭時，更見到大BOSS站在四樓的窗前，目送我們離開。


「老師‧‧‧你要呢啲嘢嚟‧‧‧‧‧‧有咩用‧‧‧」奧迪斜視住他們手上黑色的袋子。


「冇你嘅事，」我把話題重心轉移，說：「估唔到‧‧‧病嘴嘅唾液要用到火嘅高熱先可以燒得軟化，病牙嘅牙齒要用到大鎚摧毀。」


「但如果遇到病嘴，我哋無可能下下帶到火出街喎‧‧‧」阿文說。


「所以行路小心啲，唔好再踩到佢哋嘅口水。」我乾脆說：「你哋見到病牙就即刻走，現階段呢種突進型病者好難對付，反應少啲都歸西。」






可能由於快要天黑的關係，街上的病者好像少了，它們似乎都回到建築物之內，街上病者不時的怪笑聲音亦消失了。


「老師，咁多種病者，你會將佢哋恐怖程度分幾多級？」小六問了一個實在的問題。


我想了想，以自己專業的知識解答：「如果係我‧‧‧我暫時會將佢哋分為三級，第一級最易對付嘅病者大概會係大眼、病嘴、大鼻同大耳，因為佢哋弱點部位都異常變大，好容易就攻擊到，一般冇接受過訓練嘅人都殺得到。」


「咁第二級呢？」她問。


「第二級病者，舌女、病牙，佢哋突進能力好高同夠靈活，無乜經驗嘅倖存者可能會死喺佢哋手上，應該要特別受訓過先勉強對付到。」






「有冇第三級？」


「病爪同病腦，我就唔解釋咁多。」我淡淡地說：「你見到佢哋，走就啱。」


「咁不如你試下整一本圖鑑啊，一陣你死咗‧‧‧‧‧‧啲知識都唔會流失啊嘛！」瑜小六說。


我無視她的說話，安靜地回到大本營。


「呵欠～終於重返人間。」Chris在外面，已經望到大本營內亮著隱約的火光，那是大本營一到晚上就會點燃的大營火。






對營中的人，就如同有住某種意義──家。


在外面冰冷又漆黑的街道上，有個溫暖又安全的地方是很幸福的事。有些人甚至站在樓梯間前，望住營火就可以陪個朋友聊上一整晚。


「咔──砰！」營內的看守，為我們拉開大本營的大鐵門。


聽說過，這道大鐵門的機關及建造等，都是由八樓上面的菁英份子去設計，因為他們當中有著專業的工程師及建築師。


就算我不屑他們的作風，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設計，為大本營預防了不少病者的靠近，因此從未發生過病者進入到大本營的事情‧‧‧‧‧‧


在我把病爪帶進來之前。


我發現大本營的人都比較喜歡晚上活動，會走出來跟人吹吹風、聊下天、逛市集等優閒節目。


在早上，一般都把自己困在工作室工作，或是還在睡眠之中。


「個班學生返嚟喇！！！呵呵‧‧‧‧‧‧」一進門，在一旁八掛誰進來的一些老人在高喊。


每次都這樣‧‧‧


一進來，營內的一堆人就用感嘆、好奇的眼神望往這邊。



但最沒想到第一個先走出來迎接我們的，是公仔娃娃的父親──馬德梵。


「老師！就估唔到你會平安咁帶到公仔同娃娃返嚟。」他父親欣悅地說。


「佢兩個表現唔錯。」我說。


「咁就太好。」馬德梵微笑，轉視兩子女：「你兩個肚餓未？上去食飯。」


「嗯‧‧‧」公仔和娃娃點頭，然後把黑色的袋子交回我。


之後，兩兄妹便跟住馬德梵一起上樓回去八樓之上，臨上樓梯之前，公仔更是刻意回頭望我一眼。


「你哋？」我轉身望住餘下的學生，問：「冇家人出嚟迎接之類嘅老土嘢？」


剛剛說完，下一秒就出現，一位彎住腰的老婆婆走到去阿文身邊：「乖孫‧‧‧你冇事呀嗄？」


「阿‧‧‧婆婆好掛住你啊！」阿文抱住自己婆婆，可能是經歷過生死吧：「老師，各位，下次上堂見‧‧‧‧‧‧」


又走一個。


「我哋一齊走，再見老師。」奧迪和Chris一起結伴離開，那句「再見老師」當然是奧迪說的了。


「咁瑜小六，你？」我問。


「我‧‧‧」小六雙手放在腰後，難為情地說：「應該自己返去。」


似乎只有她一個，沒有家人及朋友。


「咁‧‧‧」


「Hey！小六，你返到嚟喎！」在我開口瞬間，大舊老師就出現了：「老師你真係太厲害，帶住幾個學生都可以無穿無爛咁返嚟‧‧‧‧‧‧」


「大舊老師？」我望住肌肉依然澎湃的他。


「我聽到大鐵門拉開嘅聲音，我就知係你哋返嚟，仲聽過一個學生都冇少！」大舊舉起姆指向我：「佩服！」


「份內事‧‧‧」我答。


「大舊老師～！！我有用到你教我嘅防禦術啊！」小六見到大舊，就好像見到親人一般。


相信，一向受學生歡迎的大舊，算是小六的唯一親朋了。


「咁叻女！有冇聽老師講啊？」大舊又說。


我如實地說出她的表現：「瑜小六‧‧‧‧‧‧佢表現係最傑出嘅一個，見到病者都好冷靜，可以做出正常嘅思考，身手都冇話太弱，就算係殺唔到病者都可以自保得到。」相比起以前。


「Wo，好高評價啊！」大舊拍拍小六的臂，笑住說：「話唔定我可以介紹你入個班女團到啊！」


「‧‧‧女團？」小六張著嘴巴，不太明白：「我唔跳K-pop嫁喎‧‧‧大舊Sir‧‧‧‧‧‧」


大舊忽然雙手插腰，遠眺繁星滿佈的上空：「我講嘅，係大本營搜索隊之一嘅0 4 小隊——克里絲娜前線女子搜索隊。」


「咩嚟？」小六呆呆地問。


連我都沒有聽說過。


「佢哋係大本營入面唯一全女班嘅搜索隊，入面嘅女性都係菁英，所以如果小六你真係好似黑袍老師講咁⋯咁有潛力，我覺得可以推薦下你加入。」大舊對小六的眼神，是賦予寄望。

「吓⋯⋯」小六抓抓頭，有點難開口地說：「但係⋯咁突然⋯⋯」


「無所謂，哈哈！你可以慢慢諗，只係如果你都想為大本營貢獻嘅話，我可以建議你入去嗰度。」


「黑袍老師！你又覺得小六應唔應該加入呢？」大舊問我意見。


「再觀察多一排都冇壞。」我隨口說。

事實上⋯⋯我連大本營全在著什麼類型的搜索隊也不清楚，看來我要做一做功課。


小六見話題斷了，便望住天空找了點事來說「覺唔覺今晚天空好靚啊？」


沒想到，

人類在短短一年間，停止了社會工業的運作，就可以換來天上這般美景。


天上星羅密佈，一顆顆不顯眼的小行星在串連之下，形成璀璨奪目的畫作。

沒想過在有生之年，抬起頭還能望到這般景色。


「可惜～佢已經走咗，否則小六你可能唔洗咁孤單。」大舊無奈地苦笑，拍住小六的膊。


「⋯」小六神情恍惚。


「邊個⋯」我問。


「算係我以前半個學生⋯一個，同黑袍老師你一樣咁厲害嘅人。」大舊感嘆地搖頭，說：「小六以前好鐘意跟住佢，同我講佢啲嘢架。」

「仲講咩啊⋯」小六望住地板，生硬地苦笑一聲：「返去啦，企喺到好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