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唔洗準備一下教材?」賴三說。


「口講幾多都冇用‧‧‧對付病者用對手。」我說出自己的想法,其次這個職位只是老賢為了掩蓋我身份而用。


對於那群來上堂的學生,我可不旨意他們會有什麼作為。有作為的人,都早像王達尼這些人一樣,走出安全區賺錢了,不會浪費時間來上堂。


「你點解覺得‧‧‧影到嗰個細路女係病者?」我把重點拉回來。






「第一,雖然佢身上無紅點,但係佢臉都佈滿咗好多紅點。」賴三開始為我解說原因:「第二,一個細路女喺冇大人陪同下,冇可能可以自己一個喺外面周圍行。」


「如果係咁‧‧‧佢係乜嘢病者?」


「暫時叫佢做「病童」,關於佢嘅資料唔多,只係聽聞佢喺附近嘅時候,會出現一把陰聲細氣嘅女聲向人求救。」賴三瞧了我一眼,問:「你想去見下佢?」






我盯住投射機照射到牆上的影像,入面角落的小女孩:「有機會。」


賴三回頭稍稍望了我一眼,見我依然把專注力放在照片中那女孩身上,便說:「」



「如果你想知道進一步情報,就去附近‧‧‧‧‧‧」賴三大約指了個方向給我,說:「海皮附近嗰個將軍澳華人永遠墳場,個到有個情報好通嘅人,叫北賢。」






「北賢?」


「嗯,記住佢個名。」賴三特意說明:「而且去見佢之前,你最好準備多一啲可以交換嘅物品,因為佢嘅情報都好珍貴同可靠,仲貴過對面垃圾場入面嗰個黑商賣嘅嘢~」


原來賴三也認識王達尼。


「唔該你。」我說。


「反正我哋大本營全部人都欠你一個人情,」賴三跟我一樣,說話時,總是不喜歡帶住笑容:「多謝你幫我哋處理咗病爪。」






或許我能從那個叫北賢的人身上,得到一些新病者的有用資訊,但在此之前,似乎我要專心教書一段時間。


因為我用以當作貨幣的香煙,都通通用光了。


一星期後。



我任教「病者攻擊學」的第一天。


出奇地,今日是晴天。






步入課室之前,我在走廊已經聽到有一班的小朋友在入面唱頌英文聖詩,教導他們的,是八樓下來的那兩位老師。不過我經過課室時無意地瞪了裡面一眼,發現入面坐著的都是富貴子弟衣著的小孩,每個小孩都乾淨得發光一樣。


而我經過夏晴和阿玲的那一班時,則見到她們裡面所任教的,都是來自孤兒院的那伙孩子。他們衣物有點殘損、身上帶點污黑、頭髮鬆硬的,跟剛才的所見的富貴子弟截然不同。


似乎就算起了學堂,也不能拉近貧者與富者的命運。


這年頭‧‧‧



只有付出性命才能改變命運。






走廊盡頭的課室,門牌貼著「病者攻擊學」的字樣,是我的班了。



進去後第一件事‧‧‧‧‧‧

做什麼才好?


先跟他們打個招呼?做個自我介紹?還是要即場耍套攻擊病者的功夫?



最後,我選擇了無視他們。






「砰」我拉開課室的門,隻眼一看大概三十多人坐在課室中,全部清一色是青少年,有男有女。


我很快地把視線放到白板並走過去,說:「全部人拎張紙同筆出嚟,同我抄筆記。」


不善於面對這麼多人的我,走到班課前面拾起一根黑色的油筆,就開始埋頭寫著課程內容。


「老‧‧‧老師‧‧‧」一位男生在席中說,語氣聽起上來有點難為情。



我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麼,便說:「如果冇紙同筆,就用你哋個豬腦記實課堂內容。」


「唔會教‧‧‧我哋一啲實戰技巧?~淨係會坐喺到聽書‧‧‧?」席中又一個人問。不過,我不是很滿意他的語氣。



那自大又愚莽的語氣。


「頭先句說話邊個問?」我轉身,問:「叫咩名。」


「我~叫Chirs。」一個身型中等,樣貌倒是跟韓國男星有幾分似的青年站起,抱住雙手:「唔會教?」


「你知道病者嘅特性?」我用油筆指一指他。


「我知啊~舌女口腔位置係弱點~大耳係耳、大眼係眼、大鼻係鼻~right?」



「啱,不過我哋唔需要自大嘅人。」我無視他,然後側身面向白板,用油筆指住今天內容:「今日第一堂,要教你哋點樣對付舌女。」



我一開始主要是教舌女的行為模式、舌頭大約的長度、出現時會在周遭所出現的聲音。


可能是第一堂,大家也很寧靜。


相反,鄰班大舊的課堂幾乎每幾分鐘就有一次大笑的聲音,整個反差十分之大。


一堂大約上兩小時,每日都要上一次。



值得留意的是,我的班是混合住八樓富貴子弟和樓下的平民子弟,也可以看得出,那些八樓子弟特別喜愛發問,臉上滿滿的自信,完全不把恐怖的病者當做一回事般。


「老師,病者除咗人類會唔會攻擊第二啲生物!?」


「會。」我平淡地答。


「咁老師‧‧‧如果一隻舌女衝緊過嚟‧‧‧‧‧‧我又冇帶武器出嚟,咁點算好?」一個人戴眼鏡的胖子問。


「下次記住帶埋個腦出去,你就記得要帶埋武器出去。」



「咁如果見到大耳爬緊牆‧‧‧我哋好唔好搞佢?」


「睇情況決定。」




「咁‧‧‧!」另一個神姿秀氣的女生舉手發問,而她總是問些奇怪問題:「老師,你叫咩名?」


我答:「你知咗都冇用。」問的人,是染著灰髮的貴家女子。



「咁老師!」坐她旁邊,同樣染著灰髮好像是她兄長的男生舉手,真心對我奉承:「點先有你呢把又長又型嘅長髮‧‧‧‧‧‧」


「‧‧‧」我愣了一下,不禁在面具下淺笑:「你努力啲留都會有。」


在初始教他們病者基本智識的幾堂,我都偏向以嚴肅的態度對待他們,只不過他們都好像習慣了我的冷嘲了,所以變得不太怕我,而且在某程度上‧‧‧‧‧‧更好像彼此混熟了一點。



「今日,教實戰。」如常地,我一進門就說出今天的內容:「三個人一組。」


跟我所想的一樣,八樓的跟回八樓人一組,住低層的跟回低層的一組。我一向比較看好低層的學生,因為他們捱過餓,死的決心也夠大。


八樓那群小子,我想只是來消耗時間。


有一組卻出乎我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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