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ot】《誰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個人?》: 第五章:對不起,誰也沒有時光機器(二)
接下來幾天,若夢都去了永樂所工作的音樂中心附近徘徊,希望可以見上永樂一面,只可惜一日復一日,永樂都沒有來上班。
熱愛音樂的他能找到這份工作,一定很開心,絕不會休班這麼多日。若夢暗暗心忖,一定有古怪。
「你好……我想找這裡一位導師,他叫馬永樂。」若夢有禮的向櫃臺的接待員問道。
「馬Sir已經沒有在我們中心工作了。」接待員不以為意的說,但若夢卻是嚇了一跳。若夢盡快恢復鎮定。
「是多久前的事?因為是他叫我來報名。」若夢打探道。
「就在上星期他提出辭職,可能他忘記了通知你?不要緊,我們這裡還有其他導師,一樣能提供優質教學服務。」接待員乘勢推銷,但若夢完全聽不入耳。
她深信,永樂一定是受了打擊,而且很有可能和那個他喜歡的女生有關。如果他為了她就連夢想都要放棄,那麼若夢就更加要幫永樂重新記住夢。
若夢想著想著,便急忙離開想要找永樂,可是才步出中心幾步,忽然有個人攔住了若夢。
「許若夢?」一個與若夢年紀相約的男人擋在若夢前面說,若夢好奇的抬頭看看眼前男人,既是驚喜又是訝異。
「金子豪?」若夢有點不肯定但仍臉帶笑意的說,男人立時帶笑點頭。
「好久不見了!想不到會在這兒見到你。」子豪笑說。
「嗯,我也想不到。」若夢說。
「那年高中你突然退學之後,好像已沒見過你,差點認不到你呢!」子豪說。
「過去的事就由它過去吧。」若夢苦笑道,的確每個人都會有不堪面對的過去,若夢也自有一段秘密故事。
「嗯,不過見回你都是一種緣份,畢竟我們當年也是彼此的恩人!對了,下星期你有空嗎?我想約你和幾個舊朋友出來吃一頓飯,當是我結婚前的聚會。」子豪笑道。
「啊?你結婚了?恭喜你啊!我也很久沒見他們了,有誰?林遙生?夏曉冬?」若夢如數家珍的道出幾個名字,都是他們當年中學時的朋友。
「都有!還有崔小緣和馬永樂。」子豪說,若夢聽見永樂的名字,又回過神來。
「馬永樂?你有跟他聯絡嗎?」若夢問,只見子豪嘆了一口氣。
「我來這兒其實是想找馬永樂這小子,最近用手機找他也不回,無計可施之下唯有親自來這兒找他,卻一樣找不到。」子豪道,若夢更是一臉狐疑,但子豪忽然心神一轉,看著若夢似有所求。
「你跟馬永樂從前出雙入對,你猜你能找到他嗎?」子豪說,若夢思量了一陣子,然後決定點頭答應。
「嗯,我幫你找他,下星期見。」若夢說。
~
若夢憑著過往的記憶,依稀找上了永樂的家。想起來,原來若夢已經幾乎十年沒有踏足過這片伊甸園。
今天,她是來拯救一位天使。
若夢路過一個又一個門牌,終於來到永樂的家門前。還是老樣子,但畢竟多年沒來,這刻若夢的確有點緊張和猶豫。若夢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下門鈴。
沒有聲?
若夢感到奇怪,於是又再更大力的按下門鈴,這下她絕對確定她是按到了門鈴,但依然沒有任何聲響。
奇怪,難道門鈴壞了?
若夢不甘心,然後又連續按了門鈴幾下,可是一如既往,門鈴仍是沒有丁點聲響。若夢這下子想不到辦法,但她總不能就此放棄。
當日她已經放棄過一次……
若夢提氣,伸手拍打大門,一邊高呼。
「馬永樂!馬永樂!」若夢勇敢的叫道,哪怕鄰居投訴她嘈吵。只要可以拯救到永樂,這又算得上什麼?
忽聞屋內一陣急促紊亂的腳步聲,猜到屋內主人該是急不及待想要開門。門打開,如她所想確是永樂,卻也不如她所想,永樂不是一臉驚喜,卻是失落之色。
「若夢?你怎麼會懂得拍門?」永樂問。
「門鈴壞了我就應該拍門,不是嗎?」若夢笑道,永樂尷尬的恢復笑容,側一側身歡迎若夢進內。
「來坐坐吧。」永樂說,他仍是一如往常般短衣短褲,明明是冬天,但他這個熱血男兒總是不肯穿長袖衫褲。
「最近天氣冷了,你在家也應該穿多一點衣服。」若夢說著,一邊打量著永樂簡單的家居,雖說是簡單,卻也頗為凌亂不堪,若夢猜想應有一段時日沒有執拾。
「對了,怎麼忽然上來?你要找我嗎?」永樂漫不經心的說著,然後隨意的把沙發上隨處擺放的內褲收好,免被若夢看得尷尬。
「你還記得金子豪嗎?」若夢問,她留意到桌上擺放了幾罐空蕩蕩的啤酒罐。
「嗯,記得,幹嘛?」
「他說他要結婚了,想要約你下星期去吃一頓飯,跟老朋友們聚一聚,他又找不到你,所以托我來找你。」若夢簡潔的說。
「沒問題!一定準時到,開心事應該要慶賀一番!」永樂刻意流露燦爛笑容,飾演著「開心」的心情。但若夢閱人無數,一瞥便知這個「開心」是真是假。
「馬永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夢直截了當的問。
「什麼事?沒事啊,幹嘛?」永樂的笑容僵硬了,仍假裝若無其事的收拾東西。
「你不是這樣的,從前的你不會放棄音樂,更不會放棄夢想,但你這算什麼?」若夢伸手一指,只見角落那個結他袋塵封幾層,可知永樂有多久沒有翻開袋子拿出結他來練習。
「我累了,不想練。」永樂臉上虛假的笑容消失了,也不再假裝若無其事,因為永樂知道他怎樣也瞞不過若夢。
「是不是那個女生?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若夢踏前一步,想要知道多點永樂的故事,但永樂卻警戒的退後了一步,不讓若夢接近那道心靈的防線。
「沒有,沒有發生任何事。」永樂強作鎮定,壓抑著心底那翻滾的情緒。現在的永樂哪怕只要想起別情半秒,也足以教他崩潰失控。
他一直很努力想要保持冷靜,一直很努力的告訴自己、告訴世界,這沒什麼大不了,很快就過去,然後又是一條好漢子。
他,很努力。
「告訴我,不要收起心事……」
「不要。」永樂的心房再次拒絕若夢的敲門,他不想再把傷痕累累的自己展現於人前。如今的他再經受不起一點的傷害。
一點也不可以。
「馬永樂,你……」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永樂阻絕了若夢說下去,若夢欲言又止,只能張口卻沒法發聲。
這樣冷漠的馬永樂,她從未見過。他眼神裡的冷光以及憂傷,令若夢不敢直視,這回她狠狠的敗倒了。若夢雖是不願,但既然永樂下了逐客令,那若夢也不該久留。
若夢緩緩步向大門,準備離開,想了又想,然後又緩緩轉身看著永樂。
「曾經你想過要改變世界,但如今……我只求不讓世界改變你。」若夢幽幽的道,然後帶著沉重的腳步,慢慢離開。
永樂看著若夢的身影,有種難以說清的複雜感受。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關上門,繼續封閉自己,在這屋子裡,逃避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