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記得我曾經問大叔:「哩份工究竟有咩意義?連接人間同陰間,咁樣係一件好事?」
 
 
嗰陣我哋已經送完第一次信,返到大叔屋企,大叔喺度洗緊菜,我就喺廚房無所事事咁企喺度,玩住佢頭先送畀我嘅打火機。
 
 


噠⋯⋯開⋯⋯噠⋯⋯開⋯⋯啲火光幾靚。
 
 
「記唔記得⋯⋯我話人間嘅信代表連繫,陰間嘅信係代表咩?」大叔一邊洗菜一邊話。
 
 
「放下。」我答。
 
 
「所以你仲未明,點解我哋只係會幫人送一次信?」


 
 
「呃⋯⋯我未必真係明。」
 
 
「總有一日你會明。」
 
 
「大叔,你無屋企人?」
 


 
我見佢屋企只有自己一個人。
 
 
「曾經有⋯⋯」水聲突然間停咗,佢慢慢話:「而家走咗啦。」
 
 
「老婆?」
 
 
「同埋一個女。」佢繼續洗返菜:「不過我都睇開咗啦。」
 
 
記得嗰餐,我哋食得好開心,雖然菜唔係好豐富,只係普通嘅水蛋同炒菜,但已經令我有返家嗰種溫暖嘅感覺。
 


 
「我會去旅行啦。」食完飯,飲緊湯之際,佢講。
 
 
「吓?咁我點呀?」
 
 
「你嚟,咪就係接替我個位,唔係我點去長旅行呀?」
 
 
「但我乜都唔識⋯⋯」
 
 
「要救嘅就係咁多啦,總之記住用心送好每一封信就得。」
 


 
我哋繼續飲湯,我突然有啲感觸咁話:「大叔,多謝你救返我。」
 
 
「唔洗多謝,以後你救返其他人就得。」佢拍拍肚腩話:「記住,對想自殺嘅人嚟講,世界就係黑白色,佢哋好似色盲咁,同佢哋『形容』世界有幾咁色彩斑爛同亮麗,生活有幾咁多姿多彩,佢哋唔會太明白。」
 
 
「咁應該點?」
 
 
「世界美麗有咩用,倒不如畀佢哋『感受』到,自己⋯⋯其實係美麗。」
 
 
當我再擘大眼嘅時候,望見嘅已經係醫院白素素嘅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