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逃出切爾諾貝爾》: 16. 我帶你去見我們的老大再說

16. 我帶你去見我們的老大再說
 
我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兒去。
 
過往，我也有對自己說過「現在我不知自己要往哪」之類的說話，但不外乎關於工作前路﹑感情﹑甚至是不知道自己在歐洲流浪的下一個目的地，僅此而已。
 
但這一次，尺度完全不同。坐在一個才相識個多兩個月的女子駕的車上，沿途兩人沒有說話，車子以均速前進，很快便離開了烏克蘭的首都，一路向北。
 
從基輔的城市景色，漸漸演變為郊外的農田和村落。可惜現在是黑夜，根本不能欣賞景色；別說是欣賞，現在沒有了路燈漆黑一片，吉普車只靠前方的兩顆大燈指引前路，光線聚在前方更令車身左右兩邊的視野更低。
 




她似乎不打算告訴我要往哪裡去，但再蠢的人也知道應該不是去跟前僱主叙舊。不知為何，我開不了口去問她。可能是怕她不回答我後會更尷尬，但我更怕她的答案我會接受不了。她能說出「非常人能想像」，那就應該不是開玩笑了。
 
過了不知多久，車子仍是均速行駛，但村落早已不見了。而那些看上去像是大片的農田，很多亦雜草叢生，像是已被荒廢了一段長時間。我終於按捺不住問她︰「還有多久才到？」
 
她雙眼仍是筆直地看著漆黑一片的前路，只輕輕答了一句︰「還有大概半小時吧。」
 
這半小時，就是在深夜駛向未知的吉普車上重覆著，那半小時猶如一整夜般漫長。早已過了半夜，但愈接近目的地，我反而愈發清醒。終於，吉普車逐漸減慢速度，雖然周圍都是漆黑一片，但仍隱約看見不遠處的建築物群。當時我心裡著實感到不對勁，怎麼一路上荒野，突然間會有建築物群聳立在附近呢？
 
我們的車經過一個像是入口的地方，駛向建築群對出一片空地。「我們到了。」只聽她小聲說道，像生怕被其他人聽到一樣，然後打開了車門縱身跳下。「跟著我，邊走邊解釋給你聽。」
 




下車後，我終於有機會看清楚這塊不毛之地：雖然外表像是是工業園區，可能是晚上的關係，一個人也沒有⋯⋯不，不是因為晚上。這裡沒有一種活人的氣息。我敢說就算是白天，這裡也是一樣陰森鬼秘。空地上泊著數輛大卡車，看起來跟其他事物有點格格不入。
 
「其實我到歐洲的確是去玩，但我並不是甚麼大學生，」她向最大的一幢建築物慢慢走去，開始娓娓道來，我緊隨其後。「這一點你應該在剛才車上便猜到了吧。」
 
「對。自從你剛才離開了酒店以後，便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她沒有理會我的話，逕自繼續說道︰「遊玩的確是我去歐洲的其中一部分，但不止是那麼簡單。我當時還有一些任務在身。」
 
「任務？那是甚麼？」我當時頗感詫異，明知她不會說我也照問。
 




我們見到建築物的正門但沒有進去，她反而拉我到了隔鄰的小路︰「進來吧，我帶你去見我們的老大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