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他日相逢,我將何以賀你?(甜): 特別番外 -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爸。」少年從跑步機上走下,把手裏的白毛巾重新掛回頸上,看向剛從斜板下來的男人。
「由我來下手吧。她不會怪我。」他輕呼了幾口氣調節雜亂的呼吸,運動過後的喘息被稍稍平伏下來。
唯獨留下那雙眸底裹仍殘留著憤恨嗜血的目光。
母親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
也不能說是個男人。
他,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一個男孩。
侯仲謀輕抿著唇,卻藏不住眸底的睥睨。
「仲謀,不要輕舉妄動。」男人的聲音很淡。
就連半點運動後的微喘也沒有,淡漠得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心裏想的到底是甚麼。
潔白的毛巾被隨意的撘在扶手上。
男人抬眸看向窗外,目光沉靜得不起波瀾。
侯仲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窗外是常年花開不敗的勿忘我。
滿園盛放的小花,他不感興趣。
侯仲謀眸光一斂,目光重新回到站立窗前不怒而威的男人身上。
但他心裏想著的卻是那個青澀的男孩。
一個比他才大三歲的男孩。
一個和她僅僅見了一面的男孩。
那個男孩到底有甚麼魔力能讓她擱下拋夫棄子的狠話,為了保護他還讓他住進了舅舅的家。
母親這突如其來,毫無聲息的心變。
還有,紀安歌那忽冷忽熱,若即若離的態度。
女人這回事,真是充滿了極高的不確定性。
少年合上眼,嘴角卻掛著一抺上揚的笑意。
但他想要的,就一定能牢牢的控在掌心之上。
沒有甚麼,是他不能掌控的。
侯文華看著身旁和他形神如出一轍的兒子,心裏忽然有著莫名的淡淡暖意。
宇軒狡滑。
宇霆沉實。
唯獨這孩子最像他。
既陰且狠。
殺伐果斷。
但他還是太年輕,也太死心眼了。
就像他曾經那般。
「我相信你媽媽。」男人斂眸,眼底裏還殘留著剛才紫藍色的殘影。
相守半生,他們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一波三折,恩怨情仇才能修成正果。
他不相信。
再也不相信有人能插進他們之間。
那番話,不過就是她一怒之下才脫口而出。
對那個蠢蠢呆呆的小女孩,他不能計較太多。
而且,她說過,唯一能讓她離開的人就只有他。
他相信她,更相信他自己。
——
空氣裏瀰漫的腥甜濃郁得讓人不禁浮想聯翩,頓時唇乾舌臊。
「嗯~」
「啊~」
「嗯~不!不!」
滿佈吻㾗的女人身體不受控的在劇烈發抖。
直至身體痙攣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洩氣了般無力的垂落在前方男人的肩上。
被折磨了大半晚的女人,緋紅的臉上滿是淚痕。
嬌豔的唇瓣被咬得紅腫,嘴角還掛著一根來不及吞嚥的銀絲。
一副飽經淩虐的姿態,讓男人的征服感得到無上的滿足。
季稀邊抱住乖巧地趴在他胸前的女人,邊落下細吻做著情事過後的安撫,眼眸溫柔得都能滴出水來。
黑溜溜的小腦袋後是一副慾望釋放後的艷麗容顏。
那雙勾人的鳳眸此刻懶倦的斂了下來。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
還要是,該死的好看。
不然,安生又怎會愛他愛得如此痴狂。
「看這麼久~你是看上我了嗎?」鳳眸瞬間張掦盛放,情慾氤氲的聲音有著性感的沙啞。
季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從渾身無力的女人身體裏退了出來。
他拿過床頭的紙巾為她清理好身體,才小心的為她蓋好被子。
睡著了還能笑得這樣的好看。
這樣的她,要他怎樣放得了手。
他伸手摸上紀安生還泛著潮紅的臉頰,目光溫柔。
他的安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高興過,快樂過。
她能快樂便好了。
即使這樣的快樂是拜他所賜。
他看向剛從浴室走出來的男人,精瘦赤祼的胸膛上爬上了幾條細長的曖味抓㾗。
要不是彭少希,他想他和安生現在應該還在互相折磨著。
他對他,有過嫉恨,有過殺意。
沒想到,到最後他們還能相安無事待在一室之內。
至少,看起來是相安無事。
「你不恨我嗎?」季稀低頭看向床上熟睡的女人,看著指間的婚戒,緩緩的開了口。
「彭晨曦的死,怎樣也和我...」脫不了關係。
「那就把安生給我吧~」彭少希笑了笑,但那雙鳳眸卻似笑非笑的在看著他。
季稀氣得想也不想便拿過牆頭櫃上的擺設扔過去。
這人還真是不可理喻。
他季稀這輩子有甚麼時候對人服軟過。
現在好不容易想對他放下心扉,想和他好好的道聲歉。
他怎麼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當年是誰帶著槍跑來要轟了他!
還在他女兒面前開槍!
更何況,殺弟之仇,他真能嚥得下嗎?
彭少希踢了下腳邊被摔得肢離破碎的擺設,薄唇上蕩漾著的是玩味似的笑意。
和季稀相安無事的共處一室,甚至還和他共同分享一個女人。
這樣荒謬的生活就連他也不曾設想過。
不過,再荒謬,再怪力亂神的事情恰好也給他一一遇上了。
啪!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拍門聲響遍了偌大的房間,原本在床上熟睡的女人也不自覺地翻身把臉埋進枕頭,企圖隔絕這煩人的聲音。
季稀低咒了聲,但還是仔細的把紀安生的被子拉好才下床大步往門跑去。
「爸爸!爸爸!你起床了嗎?你昨天說過會陪我玩遊戲機~爸爸!」伴隨拍門聲落下還有尖銳的童音。
彭少希看著男人狼狽的身影笑了笑,但還是識趣地拿起毛巾走進了衣帽間。
小孩這種生物真是挺可怕。
幸好,他終於也能物歸原主,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