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慧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看著裝潢華麗的房間,看著那一個個木無表情盯著她看的男人,心頭縈繞著一種仿如隔世的感覺。

這些人這些事,明明才過去了五年。
但她卻已覺得這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就好像她這幾年活得心如止水的。
但他卻還一直死心不息的在找自己。

她看著陽台上那一直在談電話的男人,心裏忍不住嘆了聲。





電話那頭的應該是他吧。
那個永遠波瀾不驚的他。

他,還好嗎?
還有,他,恨她嗎?

正午毒辣的陽光鬱悶的打在不痛不癢的簷篷上,從涼亭放眼望去的人工湖上瀰漫著一片唧唧蟬鳴。

「侯先生,這事情你萬萬不能親自去!」身型壯碩的外籍男人入鄉隨俗的跪在案上,激動得手握成拳的看著對面那個始終波瀾不驚在閉眼假寐的男人。





雖說他們在T國這地方可說是橫行無忌的,但要知道南部地區與多國接壤。

侯先生這樣趕急的出行潛藏著很多不確定性,更為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提供了絕佳的刺殺機會。

他的職責就是要把所有的危害到他安全的威脅降到最低。
先不說侯先生在三年前救了他一命,光是他這三年來對自己的悉心栽培,賞識之恩,他都不可能讓任何人,任何事有機會傷他分毫。

「侯先生,現在都差不多一點了。直升機已經在待命,現在出發加上塞車預計三小時內便可以上機。」同樣跪在案上的阿昌呡了口還冒著輕煙的清茶,緩緩的開了口。

這個Rocky倒是忠心得很,但始之太直。




而且,他還不知道侯先生的執念有多深。

他對彭慧的。
還有,他對這五年的。

「今天晚上,讓她上直升機。」男人聲音淡淡的,不起半點波瀾。

他等了這一天,等了足足五年。
五年多的時間,一千八百八十六天。
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捱過來的。

和他在一起時,她一直也在儲心積慮的想著離開他。
他阻止了一次、兩次,還有之後的很多很多次。
但他還是低估了那顆早已得以復失的心。





她終於成功了。
還是以那樣決絕,那樣卑劣的方法。

五年前,他都已經做好孤苦一生的準備,等在黃泉下與她相見的那天。
兩年前,他得知她尚在人世,心裏縱使有些怒意。
但更多的卻是興奮,是失而復得的興奮。

直到現在,他終於找到她了。
但他卻像是有點緊張,又有點迷惘。

她這五年來,到底過得好不好?
她這五年來肯定是過得半點也不好。

沒有了他,她怎麼還能過得好好的?
他想。





「再多派點人看著彭少希。」男人終於睜開了眼,深邃有神的眼睛始終波瀾不驚。

他的女孩,終於回家了。
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再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