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他日相逢,我將何以賀你?(甜): 2. 一步之遙
澄澈的天空,蔚藍的海水,輪廓逐漸清晰的海岸線,一一在光潔明亮的機廂窗戶上掠過,直至直升機穩穩的落在地上。
宋天朗扯下了厚重的降躁耳筒,伸手揉了揉被擠壓得有點疼痛的耳廓,踏上了被太陽曬得滾燙的地上。
正午的陽光刺目得讓人快睜不開眼來,宋天朗從休閒褲的褲袋裏拿出太陽眼鏡戴上,終於能看清眼前的景況。
他們降落在一處荒無的平地上,放眼望去都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身後傳來的是沙沙的浪濤聲。
要不是,不遠處還停泊了那部先他一步出發的直升機,站著一排站得筆直的男人,他都以為侯先生讓人把他帶來這裏是想要把他滅口的。
這那裏是麗貝島?
這應該叫荒島才對!
宋天朗看著那行大步向他走來的人,心裏忍不住抱怨了下。
「宋二少,歡迎歡迎!你叫我老王就可以了!我家從太爺那輩已經住在這裏了,我敢說這T國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麗貝島!」 叫老王的胖子拍了拍被汗水打濕的白色背心向宋天朗伸出了手,語氣誇張的的道。
他得把這財神爺伺候得妥妥貼貼的。
只要這位宋二少輕輕點個頭,他就由老王成了王大爺,過上富得流油的生活了。
雖然他在這島上有好幾塊地,租了出去每個月的回報也不錯。
但比起收地蓋賭場,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車在哪?」宋天朗睥睨的看了眼胖子濕瀌瀌的手,看著他空無一物的身後,沉了下來的聲音似是拉起了警戒。
「這島上沒有車,但我們用走的也很方便。」老王聽到男人的話,心一下子像是被提得高高的,急忙的道。
宋天朗看著眼前散落了不少建築的沙灘,有些煩躁的抓了把短髮,一手叉著腰,一手提起polo恤的衣領在扇著涼。
這鬼地方怎住得了人?
幸好大哥沒有一起來跟他受罪。
昨晚大哥臨時被侯先生指派到北部,好像是終於有阿嫂的消息了。
這事還挺湊巧的。
坤叔他家裏新請的點心師傅兩年前在北部的家鄉遇上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還教了他怎樣做好奶黃千層糕。
他聽到的時候,也覺得這事未免太湊巧了。
就好像冥冥中早有主宰似的。
也可能是他們這樣的人對這種事特別敏感。
他和大哥三年前才跟在侯先生手下,從來也沒見過那位阿嫂。
不過,他對傳聞中侯先生家那地牢裏的東西倒是有所聽聞。
有時候,活著可以比死更難受。
還要是在侯先生手裏活著。
那女人還是早點讓他們找到吧。
侯先生早點找到她,她說不定能在他手上少受點苦。
「宋二少,這邊海灘的風景很美,很多遊客都慕名而來,你看......」老王看著臉色沉了下來的男人,心裏暗叫不好,硬著頭皮向男人如數家珍的解說道。
宋天朗有些意興闌珊的看了眼座落在沙灘旁的木屋,垂眸看著底下沾上了不少沙子的運動鞋。
這裏㬌色不錯是真的。
只是,這位置也太偏遠,交通酒店等基建配套都還未到位。
潛力是有,但更是要仔細衡量一下將來的投入和回報。
「不如去那邊的餐廳坐坐,這裏甚麼也好就是太陽有點烈,不妨嚐嚐我們的地道菜,那間餐廳不錯!」老王看著男人額上冒起的細汗,指著其中一間木屋提議。
木屋裏只簡單的擺了幾張木枱木凳,手寫餐牌隨意的放在桌上。
一個看上去只有兩三歲的小女孩靜靜的坐在角落的竹蓆上玩著有些破舊的洋娃娃。
「宋二少,請坐請坐!」老王一馬當先的跑了進來,拉開木凳伸手掃了掃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向還站在門口處的男人招手。
「莫妮,你爸爸呢?趕緊叫他出來。」接著轉身向竹蓆上的小女孩掦了掦手。
宋天朗一行人坐了下來,呡了口剛遞上來的清茶,不自覺地審視起木屋內的環境來。
外面的陽光從墻身木頭間的縫隙漏了點進來,為室內添上了幾分讓人神清氣爽的感覺。
另一面墻掛了不少知名景點的素描畫,迁陌交錯的水都威尼斯、震臂高呼的耶穌基督像、孤荒自賞的艾菲爾鐵塔。
還有﹐一個古老陰沉不知名的湖。
那深深淺淺,錯綜複雜的筆觸,把一個個遠在世界彼端的景象栩栩如生的呈現在眼前。
這小餐廳,簡約之餘還挺雅緻的。
宋天朗握起茶杯再呡了口清茶。
「你好,請問有甚麼需要?」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廚房處走了出來,頸項處還掛了條毛巾,深邃剛毅的五官與謙遜有禮的語調卻意外的顯得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