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大大出乎李峰預料之外, 李峰遭他強行按下, 退又不能, 跳又不能, 避更是不能, 倉卒間只能運勁雙掌推出, 迎向來棒, 但聽得啪的一聲, 上三路的木棒果真禁不住他的掌勁, 立時斷折, 但中下六路的木棒卻皆重重點中他身上要穴, 李峰當即禁受不住, 向後飛出, 背門重重撞上後面的海量道人, 二人雙雙而倒。

蔣玄秋借着李峰的肩頭躍得老高, 在圏外的四名長老本來一動不動, 此刻見蔣玄秋身形一起, 其中兩名長老當即向前彎腰弓身, 另外兩名長老則踏着那兩名長老的背門, 借勢躍得更高, 蔣玄秋陡見那兩名長老分別掠到他的左右兩邊的上方位置, 心中暗驚, 須知於空中交戰, 居高者勝, 如今蔣玄秋地利已失, 正想以快劍殺二人於措手不及, 好來個以快制敵, 可那兩名長老早已出手, 兩棒分攻蔣玄秋左右兩脅, 蔣玄秋連劍也未曾提起, 已中敵招, 重重的摔倒在地, 口中吐血, 傷勢比李峰傷得還重。

莊樹泓見三人各負傷勢, 正要把握時機先除此三人, 此刻情勢危急, 非婦人之仁之時, 當即大叫道:「亂棒打狗。」  眾長老轟然應諾, 齊掄起木棒向下擊落, 眼看三人頃刻便會被活活打死, 葬身於亂棒之下。

正在三人生死一線之際, 石尊道陡然躍入陣中, 但見他雙掌一分, 眾長老登時受不了其洪渾的掌勁, 盡皆向後踉蹌後退, 石尊道連忙蹲下拍打李峰, 解開了他身中的穴道, 又在懷中掏出丹藥, 塞入蔣玄秋和李峰的嘴內, 隨即站起身道:「快坐下運功, 讓丹藥加快於體內運行, 這幫乞兒由我處理。」  二人心中感激, 立時仰頸吞服。

原來石尊道本來凝神觀看田長信和路瑩之戰, 但他陡見蔣玄秋等三人身陷險境, 心下盤算:「聽說冷靜師太的功力能擋下聞路兩位老爺, 想來功力不弱, 倘若待會她和陳宏信同來, 而我方既沒了這三個草包幫我擋住陳宏信, 而田長信又正在對付那少女, 那最終豈非變成以二敵一的局面?  這樣子於我大大不利, 若然今兒我不幸敗了, 不只拿不了賞銀, 戰敗之事亦對我名聲大大受損, 說不得, 只好先救了這三個窩囊廢, 好叫他們幫我擋住陳宏信, 讓我專心對付冷靜師太。」  心中有了打算, 見三人命在俄頃, 便倏然出手, 及時救了這三人的性命。





莊樹泓見石尊道竟能於倏忽間入圏破陣, 挫敵救人, 不由得一怔, 他曾於陳家見過石尊道的厲害, 知他是崆峒派第二高手, 絶對不能小覷, 當即再次大叫道:「關門打狗。」  眾長老叫了聲好, 隨即有九枝木棒向石尊道的上中下三路攻來, 石尊道大喝一聲, 運起貪狼勁力, 一掌推出, 但見九枝木棒竟同時受不了其掌力, 九棒齊斷, 九名持棒長老亦同時連退五步, 方能拿樁站穩。

石尊道冷笑一聲, 道:「丐幫的打狗陣法聽說已有五百年歷史, 卻原來竟敵不了崆峒派的功夫, 如此看來, 打狗陣法虛有其名, 丐幫根本名大於實, 以我看來, 你們幫主古無語也只是三流腳色, 上不了大場面, 我勸你們還是快快離開丐幫, 改投名實相符的崆峒派, 方是正途。」

莊樹泓見他如此侮辱丐幫, 不由得勃然大怒, 但石尊道著實厲害, 尋常招式壓根兒難奈他何, 當下只好一咬牙, 大叫道:「六神打狗。」  這時蔣李海量三人已療傷完畢, 驀地聽得六神打狗之名, 登時大驚, 這六神打狗名聞遐邇, 聽說能讓陣中之人功力倍增, 莫欺亦曾因此招已撿回一命, 此刻三人一聽眾長老要使出打狗蓮花陣的最後一招, 皆不敢留在陣中, 當即跳出圏子, 不立危牆之下。

卻說眾長老一聽號令, 馬上變陣, 原本是一個大圏圍住石尊道等四人, 如今卻變成十五人組成內外兩圏, 只圍着石尊道一人, 另有一名長老倏然躍上屋頂, 聚精會神, 挨機已出。

莊樹泓大叫道:「起陣。」  隨即那十五名長老的身形一同起動, 圍着石尊道向左而轉, 石尊道不知發生何事, 不敢妄動, 待眾長老轉了五個圏後, 莊樹泓便大叫道:「外圏出棒。」  外圏十人同時出棒, 每兩人點向前方一人的背門, 卻仍保持轉動之勢, 石尊道見勢頭不對, 正想出手破陣, 卻感到眾丐轉動之時, 竟帶動強大氣流, 把他硬生生的捲住, 教他動彈不得, 石尊道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 此刻方知此陣法之厲害, 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待外圏轉了十個圈後, 莊樹泓立時大叫:「內圈出棒。」  內圏五老登時出棒, 向石尊道的雙胸, 雙肩和背門點去, 就在此時, 石尊道猛地大吼一聲, 雙臂一張, 發出強大內力, 猛將纏繞他的氣流震破, 內圈五老亦抵受不住他那強大氣勁, 向後平飛而出, 重重撞上外圏十人, 十五人同時倒地, 屋頂那人登時張大了口, 合不攏來, 這一招六神打狗, 從來未曾給人破過, 雖說施陣長老只是自丐幫分舵而來, 實力比之總舵六袋以上的長老差上一大截, 然而打狗蓮花陣畢竟威力無窮, 可令圈內五老功力倍增, 可如今卻被石尊道以內力攻破, 這教他如何能信?
 
莊樹泓見此情狀,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此刻各長老均在地上哼哼囋囋, 如何還能戰鬥?  莊樹泓雙眼直瞧着石尊道, 口中只吐出了三個字 – 破軍勁。

石尊道兀立當場, 稍一回氣, 便即仰天哈哈大笑, 道:「你們的丐幫陣法也好生厲害, 竟逼得我使出破軍氣勁, 可在我崆峒派殺破狼功之下, 打狗蓮花陣也只是不堪一擊, 哈哈哈哈。」

這時蔣玄秋等三人對石尊道佩服之極, 同時拍手叫好, 石尊道面露猙獰之相, 道:「丐幫最強陣法已破, 丐幫眾人形同廢人, 你們三人大可大開殺戒, 以報前恥。」 蔣玄秋三人被他所救, 此刻對他絶對唯命是從, 聽他已下殺令, 當即掄起兵刃, 向前衝殺, 站得較前的幾名長老首當其衝, 連哼也來不及哼一聲, 便即斃命。

這時石尊道耳聽得遠處有馬蹄聲響起, 正朝着這個方向而來, 石尊道精神大震, 知道正點子快將到來, 同時亦意味着賞銀快將到手, 當下向三人發號施令:「冷靜師太和陳宏信那小子快將到來, 快把這夥乞兒殺了, 免得他們聯成一線, 更難對付。」 三人大聲應諾, 兵刃揮處, 又殺了數名長老。





莊樹泓見眾長老為了自己的失算而死, 當即跪下向死者不絶叩頭, 狠狠地道:「我雖不殺伯仁, 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此刻雖武功盡失, 但我亦會拼死殺敵, 與敵人同歸於盡, 如此方能對得起各位死去的兄弟。」  說罷自左右腰間各拔出一把匕首, 乘着李峰正和人交手之際, 雙刃齊向他的背門刺去, 眼看快要刺中, 李峰卻陡地回身, 左手鐵手一揮, 兩把匕首登時飛出老遠, 右手亦閃電向前一伸, 倏忽間便抓住了莊樹泓的咽喉, 卻聽得他口中怒吼道:「堂堂丐幫九袋長老, 竟施偷襲攻人背門, 好正氣啊。」  莊樹泓見李峰身上灑滿眾長老的鮮血, 直教他目眥欲裂, 這當兒也不多想, 於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向前遞出。

原來莊樹泓知道除了來自各外市的長老外, 總舵的六袋以上長老皆暫失功力, 前去亦是徒然, 但自己是現時丐幫地位最高的人, 兼之若到了非用打狗蓮花陣不可之時, 自己亦要擔當陣中指揮的腳色, 因此上他實是責無旁貸, 必得前去陣前指揮, 但他亦知道敵人強大, 自己也要帶有防身武器, 危急關頭或有大用也未可知, 於是乎便在周身各處暗藏匕首, 以備不時之需。

這當兒李峰一出手便知莊樹泓毫無內力, 當即戒心盡失, 還出言譏刺道:「原來丐幫的九代長老, 卻是個不諳武藝的……」  下面的說話尚未能說將下來, 冷不防胸口已中了敵人匕首, 他突感痛徹心肺, 悲吼一聲, 把莊樹泓直摜出去, 自己亦向後而倒, 雙目暴凸, 死狀甚為可怖。

莊樹泓被李峰摜了出去, 重重的撞上石牆, 此一摜乃李峰臨死前奮力而發, 威力奇大, 莊樹泓身上半分內力也無, 如何禁受得起?  登時撞了個腦漿拼裂, 立死當場, 眾長老正被蔣玄秋和海量道人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眼睜睜見莊樹泓向石牆上撞去卻又騰不出手來相救, 心中悲慟不已, 偏生敵人劍法精妙, 自己根本難敵, 眼看莊樹泓死狀甚慘, 可自己連是否能保住性命也說不上來, 更莫說要為莊樹泓報仇了。

這當兒眾長老只剩下五人, 身上俱各掛彩連連, 情勢凶險, 只是不甘心就此便死, 竭力苦撐而已, 而馬蹄聲亦越奔越近, 石尊道貼身於街角處, 屏住呼吸, 氣勢盡歛, 分明是要伏擊來者, 其為人之卑劣, 以此可見一斑, 石尊道側耳傾聽, 辨得來者總有十騎, 轉眼間便會到來, 而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 冷靜師太, 對他來說, 除了冷靜師太外, 壓根兒沒有把其餘人等放在眼內。

此刻第一騎馬正從街角處轉了出來, 石尊道立時瞥見馬上之人是一位中年婦人, 卻不是冷靜是誰?  石尊道大喜, 乘冷靜師太並未發現自己之際, 縱身躍起, 雙掌暴出, 為求一擊得手, 此掌貫滿十成破軍勁力, 這時冷靜居士陡然感到左方出現了濃然殺氣, 然而猛招卻已臨門, 不得不馬上出手擋架, 只好於倉卒間出掌相抵, 但一個蓄勢已久, 另一個則臨急出招, 兩人高下立見, 冷靜居士竟禁受不了對方的強橫掌勁, 從馬上向後平飛, 重重摔在地下。

陳宏信正策馬尾隨冷靜居士轉過街角, 正好見着石尊道於暗處躍起傷害恩師, 心底下如何不怒?  當即離鞍而起, 在空中拔劍而出, 舞起狂龍劍法, 逕向石尊道刺去, 石尊道見來劍貫滿勁力, 倒也不敢小覷, 一落地後便後蹬避劍, 陳宏信怒他出手偷襲, 行徑無恥, 一着地後便發足猛追, 但見劍氣縱橫, 白光飛舞, 劍招一招緊接一招, 石尊道剛和冷靜居士對了一掌, 尚未回過氣來, 霎時間竟處於下風。

 




當沖天炮響起之時, 冷靜居士和陳宏信已馬上察知, 陳宏信向冷靜居士道:「師父, 事情不好了, 那批貨的收藏地點已為人所發現, 想必丐幫的人已趕去攔截, 我們也要馬上召集人手, 趕去救援。」  冷靜居士道:「敢情又是聞知和路蒙兩人幹的好事, 這兩個老賊死心不息, 定要搶回失貨, 今兒便要這兩人再吃一吃苦頭。」  陳宏信滿腹疑惑, 道:「可是收藏地點只有極少數人得知, 貨物收好後, 我們也沒有再去查看, 也沒有派人在旁看守, 照理說聞知和路蒙兩人絶不可能靠跟蹤和查探而發現地點, 然而如今二人卻不知如何竟真個兒尋到了, 卻不知他們是如何辦到的?」  冷靜居士恨恨地道:「這事容後再查, 目下咱們馬上出發, 別讓此二獠把貨拿回了, 否則咱們如何對得起丐幫的兄弟?」  陳宏信弓身領命, 立時召集了鏢局的鏢師趟子手, 準備出發, 正當眾人要出門之際, 卻見陳老三從後拉扯陳宏信的胳膊, 竟不讓他離去。

陳宏信大急道:「堂兄, 我有要緊事要辦, 快放開我吧。」  陳老三猛搖其頭, 道:「堂弟, 我想今兒和你談談鏢局這陣子的生意, 這事要緊得很, 快隨我進內堂商議。」  陳宏信不由得大急, 道:「此事也不急在一時, 眼下有很多人的性命等着我們去救, 你快放手吧。」  陳老三那裡肯聽, 只知不住搖頭, 道:「那些不相干的乞兒, 管他作甚, 鏢局快要撐不住了, 還是留在此間把生意處理好為是。」

陳宏信奇道:「堂兄, 你怎知我此行是和丐幫有關?」  陳老三登時面上變色, 當即胡亂地道:「自那次那姓莫的救了你後, 你便常和那班乞兒廝混在一起, 你此番外出不是為了他們又是為誰?」  陳宏信一想有理, 可冷靜居士剛才見他陡然面色大變, 又見他說話間眼神閃縮, 鬼鬼祟祟, 向陳宏信道:「徒兒, 陳家秘密倉庫之事, 你堂兄知道麽?」  陳老三一聽, 登時渾身顫抖, 雙手胡亂揮舞道:「沒有, 沒有, 我没有告訴聞老爺秘密倉庫就在枯井之中。」  此言一出, 眾人盡皆恍然大悟, 冷靜居士指着他道:「你這不仁不義, 見利忘本的小人, 待本居士今兒把你斃了。」  陳老三聽得冷靜居士要出手殺他, 登時又嚇出了一褲子尿來, 霎時間一園尿臊味, 臭不可聞, 鬱悶難當, 眾人實在難忍其臭, 盡可能站得遠遠的, 掩鼻閉氣, 強忍着沒把早飯吐將出來。

冷靜居士萬料不到他有此一著, 這時一股惡臭沖入她的鼻觀, 強如冷靜居士也不禁大為皺眉, 慌忙運功強行閉氣, 不敢再開口說話, 陳宏信也怕師父真個兒對陳老三出手, 當下強忍着惡臭, 把陳老三拉入內進, 再連奔帶跑的撲將出來, 大口大口的呼吸外頭的新鮮空氣。

冷靜居士憤然道:「料不到你堂兄竟然出賣我們, 這樣的人, 留在世上何用?」  陳宏信淒然道:「好歹他也是我的堂兄, 我怎忍心見他死在我的跟前?  師父, 你便放過他吧。」  冷靜居士哼了一聲, 陳宏信道:「師父, 這樣子一耽擱, 我怕丐幫弟子會有危險, 咱們還是快些兒出發為妙。」  冷靜居士也擔心丐幫安危, 當下大夥兒不再理會陳老三, 逕自趕往陳家秘倉。

 
卻說陳宏信正在和石尊道纏鬥, 石尊道霎時間被逼得後退連連, 略處下風, 但饒是石尊道尚未能回過氣來, 陳宏信還是難損他分毫, 可見其功力高出陳宏信何止一籌, 另一邊廂冷靜居士受到石尊道的全力偷襲, 氣血翻騰, 內傷甚重, 她本與石尊道功力在伯仲之間, 可石尊道詭計得逞, 冷靜居士的戰力已因此去了四成, 她見石尊道此刻正受愛徒所制, 並未能施展應有功力, 但她知道只要石尊道能緩過一口氣, 愛徒絶非其敵, 當下只好強自忍痛站起, 腳步蹣跚地向前緩緩而行, 意欲上前相助愛徒。

正當冷靜居士前行約有十步距離, 小巷之中卻正好走出二人, 和冷靜居士打了個照面, 此二人卻是聞知和路蒙, 原來二人已打塌鐵門, 尋得藏於裡頭的私鹽, 更着苦力們出手搬離枯井, 二人見已得手, 便走出小巷瞧瞧外邊的狀況, 正好在此時撞上了冷靜居士, 真可謂冤家路窄。





冷靜居士見此二人突然自小巷中現身, 心中叫了聲糟, 聞知和路蒙二人那會容情, 當即二話不說, 出手攻擊, 冷靜居士身受重傷, 功力大打折扣, 陡見一拳一掌攻來, 不敢硬接, 忙不迭施展峨眉身法閃身而避, 聞路二人不知她身有內傷, 倒也不敢過於追擊, 但還是和她保持十五步的距離, 不讓她有機會越過他們, 接近小巷, 這下子倒教冷靜居士大為著急, 面前二人以犄角之勢擋在身前, 以自己現下的功力, 壓根兒無法衝破二人, 但愛徒身處險境, 自己如何能就此放下不管?  當下只好暗運功力, 盡量把峨眉無罣功提升至最高功力, 打算先挫下聞路其中一人, 再尋隙竄向陳石二人的戰陣之中。

這當兒丐幫的人已被蔣玄秋和海量道人二人屠殺殆盡, 卻陡見街角處轉出十來騎陳氏鏢局的鏢師和趟子手, 二人正殺得性起, 見陳氏鏢局的人正朝他們而來, 心想這幫人雖是九流腳色, 但成功阻截了他們的話, 聞路二位老爺自當論功行賞, 當下二人揮動手中長劍, 衝入敵陣, 鏢師趟子手見他們兇神惡煞的衝來, 也紛紛拿出兵刃, 和二人戰將起來。

猛聽得一聲如雷暴喝, 冷靜居士拔腿前衝, 逕向聞知撲去, 聞知冷笑一聲, 一動不動, 任由冷靜居士把雙掌印向自己身上, 豈料聞知的身體竟突然如煙消散, 冷靜居士不禁大驚失色, 訝道:「又是殘影?」  路蒙把握此刻時機, 一個轉身便欺到她的身後, 路家霸王掌翻滾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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