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飛起> 英雄莫欺: 第十三章 父子陣亡
塔克世見尼堪外蘭領軍掩至, 不禁大驚, 慌不擇路之下, 竟撥轉馬頭往回路奔行, 雅爾哈齊叫道:「阿瑪, 咱們該往北逃啊, 你現下往南走, 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麽?」 可此刻後方有尼堪外蘭小隊追趕, 只好將錯就錯, 繼續朝南奔回戰場, 他擬定先在戰場上和己方軍隊匯合, 其時或可再次突圍也未可知。
這時塔克世和尼堪外蘭一前一後追逐, 不意卻奔向尹蒼天和莫欺交手之處, 尹蒼天在酣鬥間瞥見覺昌安和塔克世奔來, 心頭狂喜, 如此大的獵物送入口中, 自己豈能放過? 可眼前莫欺不斷糾纏, 實是教他不勝其煩, 當下大喝一聲, 向後倒退, 莫欺不禁大奇, 想交手至今, 尹蒼天一直只進不退, 自己又並無使出任何厲害招式, 何以尹蒼天卻突然無故後退?
這當兒莫欺也瞥見了覺昌安三爺孫奔來, 心中叫了聲糟, 卻見尹蒼天雙手合什, 把兩團火焰合作一團, 陡然間火焰暴長, 直衝莫欺, 此刻莫欺正往前攻, 又因為覺昌安三爺孫已分了神, 不防尹蒼天出此怪招, 登時中招, 身上猛然着火, 火光洪洪, 燃燒熾烈, 莫欺當即大駭, 也顧不得周遭狀況, 慌忙滾地滅火。
就在莫欺忙於滅火之際, 無暇分身, 尹蒼天驟然出手, 飛身一躍, 一手一個, 便把覺昌安和塔克世硬扯下馬, 雅爾哈齊在後胡裡胡塗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和坐騎繼續前奔, 待得定下神來, 自己早已去遠。
尹蒼天活捉了覺昌安父子, 心中得意, 戒心頓減, 卻不料塔克世早已手持匕首, 往他腰間疾刺, 尹蒼天不虞對方有此一著, 腰間中刀, 只得先放開兩人, 伸指連點自己腰間穴道, 以此避免失血過多, 可這下直教他怒火中燒, 理智頓失, 猛聽得他怒吼一聲, 雙掌前推, 同時印在覺昌安和塔克世的胸口, 兩人登時軟軟的飛出數丈之外, 正好落在莫欺跟前。
莫欺聽得前方兩下巨響, 兩件物事倏然墜落在自己之前, 定睛一瞧, 卻竟是覺昌安兩父子的遺體, 兩人皆雙目圓睜, 死不瞑目, 莫欺想起連日來兩人對自己的照顧關愛, 心中悲慟, 號啕大哭。
這時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兩兄弟也擺脫了尼堪外蘭的人馬, 飛奔趕至, 兩兄弟陡見爺爺和爹爹的屍首, 同時翻身下馬, 抱着他們的屍首, 哭得呼天搶地, 泣不成聲, 雅爾哈齊最後趕到, 跪倒在他們之前, 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下, 砰砰有聲, 直磕得額頭破損, 血流如注。
尹蒼天哈哈笑道:「早些兒告訴貧道天山派掌門和他女兒的下落, 便不致落得如斯下場, 此刻你們三兄弟見他們死得如此淒慘, 該當不想和他們同等收場, 快快把貧道想知道的事情如實告知, 貧道便放你們走路, 否則你爺爺和爹爹便是你們的榜樣。」
莫欺聽得尹蒼天的聲音, 藍氣滿面, 氣沖牛斗, 一個箭步便向他撲去, 尹蒼天見他發瘋似的奔來, 心中驚異, 手底下卻絲毫不慢, 伏羲掌翻滾拍出, 卻不料莫欺竟硬生生受了他這一掌, 再把全身勁力匯於右拳之上, 尹蒼天見他面上藍煙越來越多, 暗叫不好, 當即後蹬避拳, 可終究慢了一步, 右胸中拳, 向後平飛, 在兩丈外仰天而倒。
努爾哈赤三兄弟更是氣得渾身顫抖, 對尹蒼天的恨意深入骨髓, 見他倒地, 便呼喝着掄刀而至, 砍向倒在地上的尹蒼天, 尹蒼天見三道銀光陡至, 大驚失色, 忙滾地避開, 可三兄弟那肯放鬆, 追着他一步一砍, 可始終砍不着他。
莫欺中了尹蒼天的一掌, 五臟六腑好似全移了位一般, 然而怒氣和恨意掩蓋了痛楚, 見尹蒼天中了自己一拳後尚未死去, 咬緊牙根快步上前, 尹蒼天見莫欺快將奔至, 倘若四人聯手, 自己那裡能敵? 當下強運真氣, 使出伏羲掌轟開了三兄弟, 再翻身躍起, 這時莫欺業已趕到, 伏羲掌再撼九重靈天氣, 雙方各自彈開, 可三兄弟見莫欺一退, 復又來攻, 三人勝在有兵器在手, 又自少以人參為食, 尚能勉強頂住尹蒼天的內力, 尹蒼天雖則內力強橫, 但苦於內傷亦重, 手中又無兵刃, 他知道莫欺轉眼便至, 更不想把內力浪費在三人身上, 只有以有巢縱樹術趨避, 但這下子卻讓自己毫無喘息之機, 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三兄弟和莫欺幾輪交替攻擊, 直教尹蒼天狼狽不堪, 氣喘吁吁, 但他們分明並無收手之意, 長此下去, 自己必敗無疑, 這當兒他剛又打退了莫欺, 見三兄弟捲土重來, 當即運起火炎焱焱神功, 以快速手法把火種帶在他們身上, 三兄弟登時大驚, 怕滾地滅火, 這時莫欺復又重來, 尹蒼天忙不迭以有巢縱樹術躍高兩丈, 同時雙掌朝下, 平胸而放, 再下移丹田, 莫欺見狀, 知他又想把那股熾熱內力打入自己體內, 可此刻他義憤填胸, 那裡還顧及得這許多, 旋即把功力注入右拳, 但見他面上藍氣暴現, 勢若猛虎, 驀地裡大吼一聲, 力從地起, 朝天出拳。
尹蒼天頭下腳上, 借着俯衝之勢, 右掌混合伏羲掌勁和火炎焱燚, 向下力壓, 當下拳掌雙交, 勁力四射, 努爾哈赤三兄弟剛撲熄火種, 正欲上前助攻, 豈料正正迎上四射的勁力, 登遭重重轟開, 如葫蘆般在地上骨碌碌的向外翻滾。
尹蒼天本想將火炎焱焱熾熱的內力貫入莫欺體內, 可莫欺把功力全數貫於右拳, 這右拳所含的內力實是非同小可, 尹蒼天的火炎焱燚內力雖如水銀瀉地, 但在九重靈天罡氣的抗力下, 卻竟無隙而入, 然而尹蒼天的十成伏羲掌亦是強勁無倫, 兩股內勁相交之下, 登在地上轟出了一個大坑, 而兩人均是嘴角泌血, 內傷不輕。
這一轟擊之下, 莫欺下半身陷入地下, 委頓不堪, 而尹蒼天借莫欺的拳勁, 施展有巢縱樹術向後狂翻, 以此卸去了不少拳力, 再在空中以一個轉折落入明軍之中, 然而這回莫欺的拳勁實在過於霸道, 尹蒼天落地之時還是向後連退幾步, 更雙腳一軟, 一屁股坐倒地上, 好在此刻他正身處明軍叢中, 即有數名明軍上前攙扶而起, 退到了安全位置, 免受女真士兵的乘勢偷襲。
努爾哈赤三兄弟見再難對付尹蒼天, 皆含恨頓足, 三兄弟見莫欺深陷地下, 連忙合力把他拉回地面, 但見莫欺已然昏暈, 鼻孔嘴角盡皆泌血, 知他內傷甚重, 連忙扶他上馬, 努爾哈赤和莫欺共乘一騎, 而舒爾哈齊和雅爾哈齊則乘坐另外一騎, 兩騎逕往北走, 途中自是揮刀殺掉了不少追趕的明軍, 四人兩騎邊走邊殺, 漸漸地越逃越遠, 到最後總算完全擺脫。
是夜四人找了個隱蔽處藏匿, 睡了一晚, 次日努爾哈赤決定棄馬步行, 亦吩咐沿途不可生火, 以免暴露行蹤, 三人只是隨便採了些野果充饑, 也搾汁泌入莫欺的嘴裡, 如此行了數天, 雖說行程甚短, 但終算再無明軍追趕。
這日舒爾哈齊問努爾哈赤:「大阿哥, 咱們為何不回去赫圖阿拉? 或找寧古塔其餘五貝勒幫忙? 卻反倒越走越遠?」 努爾哈赤嘆道:「倘若咱們回去, 李成梁那廝定能捕捉我們的行蹤, 那等同於羊入虎群, 況且此刻蘇克素護部定然佈滿尼堪外蘭的人馬, 現下咱們只有四人, 卻如何能和他們對抗?」 舒爾哈齊一想有理, 只好依努爾哈赤之言而行。
努爾哈赤揹着莫欺, 一路上喬裝打扮, 曉行夜宿, 經過了不少部落, 打聽之下, 知道已到了海西女真的地界, 舒爾哈齊問大哥道:「大阿哥, 如今咱們到了海西女真的地頭, 你有何打算?」 努爾哈赤道:「首要之事是救活莫兄弟, 他為了我們, 和尹蒼天那賊道力拼周旋, 否則我們焉能逃脫? 因此我必得先將他救醒, 以報此恩。」 其餘二人對莫欺也甚為敬重, 便聽從努爾哈赤之言, 四下找大夫為莫欺醫治, 可連續找了好幾個大夫, 皆搖頭擺手, 均說莫欺已藥石無靈, 無法醫治, 努爾哈赤每帶他診治一次, 心中失望便增了一分, 對尹蒼天的恨意更越來越深。
這日四人在一條小村莊借宿, 三人數算身上銀両, 所餘已是無幾, 絶不夠付莫欺診金, 心中大是焦慮, 努爾哈赤道:「不若由我出去走走, 瞧瞧能否挖些草藥人參, 再換了銀錢, 為莫欺找大夫治傷。」 其餘兩兄弟已無主意, 只有一齊點頭。
努爾哈赤正想出去, 忽聽外頭人喊馬嘶, 伸頸一瞧, 卻見外頭來了一隊人馬, 見男便殺, 見女即姦, 又有好些軍兵到處搶奪物資, 放火燒屋, 弄得四下裡哭聲震天, 好不慘烈, 努爾哈赤連忙回入屋中, 揮手示意其餘兩兄弟不要作聲, 隨即靜悄悄的揹起了莫欺, 便想從後門逃走。
豈料後門砰的一聲轟開, 數名軍官進入草屋, 手中明刀晃晃, 一瞧屋內只有四個潦倒男兒, 頓起殺心, 努爾哈赤喝道:「你們是那個部族的? 何以在此殺人滅村?」 一名士兵冷笑道:「我們是哈達部的, 你們四人身處葉赫那拉部, 便是死罪, 識相的, 便自行了斷, 免得我等爺們動手。」 舒爾哈齊兩兄弟大怒, 掄刀便劈, 當前的兩名士兵料不到他們出刀如此之快, 連呼叫也來不及, 便即斃命。
其餘士兵登時大駭, 向外呼喚更多同伴過來, 努爾哈赤登時大急, 大叫道:「往前門走。」 三兄弟揹着莫欺破門而出, 外頭士兵見這邊有人, 連忙呼喝着追趕, 舒爾哈齊兩兄弟每每見有士兵走近, 橫刀便揮, 士兵們登時有所忌憚, 不敢過於逼近。
三兄弟向前急逃, 可努爾哈赤揹着莫欺, 舒爾哈齊兩兄弟又要時刻瞻前顧後, 那能逃得遠? 不消一會, 哈達部人馬已漸漸向他們圍攏, 敵方人數眾多, 壓根兒無法對戰, 四人再逃一會, 氣力不繼, 舒爾哈齊大叫道:「大阿哥, 四阿哥, 橫豎都是一個死, 倒不如戰個痛快, 如英雄死去, 才不愧為女真男兒。」 努爾哈赤道:「我不想如此就死, 莫兄弟的命尚未救回, 瑪法和阿瑪的血債還沒向尹蒼天, 尼堪外蘭, 李成梁和萬曆那狗皇帝一一討回, 血仇未報, 如何成為真正的女真男兒? 此恨不翻, 誓不能死。」 說罷把莫欺平放地上, 拔出單刀, 意欲和對手廝拼, 要把對方全數殺死。
忽然間, 遠處傳來急驟的馬蹄聲, 眾人循聲瞧去, 見一隊人馬自遠方奔來, 哈達軍中有人大叫道:「是白虎赤的軍隊。」 哈達軍隊正想逃走, 可努爾哈赤三兄弟驟然發難, 和他們纏鬥, 瞬息間給三兄弟解決了數名士兵, 哈達軍隊見白虎赤軍隊倏忽便至, 也顧不得這三兄弟, 沒命價的只想逃脫, 努爾哈赤殺了一陣, 便攔住其餘兩兄弟, 叫他們不要追趕窮寇, 兩兄弟啐了一口, 悻悻然回來。
努爾哈赤心中叫了聲僥倖, 這時白虎赤的軍隊業已來到, 為首者身子不高, 體型不壯, 但他卻是哈達軍聞風喪膽的白虎赤, 他在遠處便瞧見努爾哈赤三兄弟甚為勇悍, 心下甚為喜歡, 有意招攬他們入其帳下, 便走近道:「四位是何許人也? 是否葉赫那拉部的人?」 舒爾哈齊正想回答, 然而努爾哈赤卻搶着道:「我們四人皆來自東海女真, 因部落戰亂, 輾轉流落此間, 不意今兒遇上了哈達部的軍隊, 天幸有你這位巴圖魯所領的軍隊及時到來, 我四兄弟才得脫大難, 此恩此德, 實是不知如何報答?」
舒爾哈齊不明大哥為何虛報身分? 然而努爾哈赤自有計較, 如今莫欺受傷, 父仇未報, 對方又不知和大明有否關聯, 當此形勢之下, 每走一步, 實該戰戰兢兢, 不能有絲毫出錯, 否則給李成梁得知消息, 捉將回去, 莫欺性命不保, 父仇終生難保, 實愧對義伯兄弟, 烈祖烈宗, 因此非萬不得已, 決計不會透露身分, 以換來殺身之禍。
白虎赤對他們甚為喜愛, 便邀他們入其帳下, 三兄弟此刻錢糧將盡, 又顧念莫欺安危, 便先行答應, 白虎赤問起四人姓名, 又問及莫欺傷勢原由, 努爾哈赤便胡亂回答, 好在白虎赤也只是隨口而問, 並沒深究, 便着四人和大軍一道同行, 也叫了軍醫為莫欺診治, 可診斷結果自是和其他大夫一般無疑, 努爾哈赤不免頹喪。
白虎赤帶同四人往北而走, 他似對哈達部恨之入骨, 每次見着哈達軍隊, 定必圍而殲之, 努爾哈赤三兄弟因隨軍而行, 亦有幫忙殲敵, 由於三人刀招狠辣, 有勇有謀, 白虎赤對他們更形喜愛, 一路上禮敬有加。
軍隊一路北行, 忽見前方有一隊傷兵正在逃跑, 白虎赤認得是自家葉赫那拉的士兵, 連忙帶同軍隊上前, 查問究竟, 方知葉赫那拉部的大貝勒清佳砮正被哈達部的孟格布祿圍困, 危在旦夕, 白虎赤怒罵:「大貝勒受敵軍包圍, 你等不奮力護主, 誓死頑抗, 卻貪生怕死, 陣前脫逃, 如此不忠不義之人, 留在世上何用?」 說罷便拔出佩刀, 努爾哈赤忙上前道:「白虎赤大人, 且不忙殺他, 咱們還需要他們引路, 現下首要之事是救出大貝勒, 暫且先留下他們的狗命, 讓他們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白虎赤給他一言提醒, 暗罵自己魯莽, 倘若一怒之下把他們都殺了, 卻到那兒尋大貝勒去? 當下對努爾哈赤投以感激的眼神, 隨即着那些逃兵引路贖罪, 逃兵們見白虎赤形相兇惡, 那敢違逆, 當即引路。
走了約莫一頓飯時間, 便聽得遠處殺聲震天, 極目遠眺, 前方一隊人馬正圍攻一座碉堡, 瞧他們大纛上的標誌, 該當是孟格布祿的軍隊, 而碉堡內的人馬正在負隅頑抗, 但觀乎形勢, 恐怕撐不了多少時刻。
白虎赤認得碉堡內的人正是主子葉赫那拉清佳砮的軍隊, 深恐主子出事, 連忙帶同自己的軍隊從後殺上,孟格布祿的軍隊猛見後方多了一支軍隊, 忙不迭派一支小隊迎上, 但白虎赤軍隊何等勇悍, 又有努爾哈赤三兄弟在陣中, 實是如虎添翼, 那小隊戰了一陣, 已然不敵, 慌忙逃回主隊之中。
孟格布祿料不到那一支葉赫軍隊竟是如此強勁, 竟倏忽間殺敗自己一支小隊, 連忙派大將阿郭帶同軍隊迎戰, 這個阿郭武功不弱, 曾習西藏, 蒙古和漢人的功夫, 可說是集各家之大成, 此刻臨危受命, 當即掄起手中鑌鐵鐧和白虎赤大戰起來, 卻見他右鐧左掌, 外內功俱各強勁, 可白虎赤亦非庸手, 亦以右刀左掌迎戰, 且掌法居然是天山派的破冰掌, 可惜的是白虎赤的破冰掌只是初學乍成, 那能和阿郭的十年功力相提並論, 兩人戰了十數個回合, 白虎赤已是功力不繼, 漸呈敗象。 努爾哈赤三兄弟見白虎赤勢危, 立時上前助陣, 三兄弟總角之時曾得老況指點功夫, 基本功底亦是不差, 三人聯同白虎赤圍攻阿郭, 雖是敵不過阿郭的深厚功底, 可四人爾退吾進, 你攻我守, 竟頗有默契, 和阿郭戰了個不分上下。 孟格布祿見阿郭陷身苦戰, 當機立斷, 再着另一員大將阿濃帶同一支小隊上前救援, 這個阿濃雖不似阿郭般功力醇厚, 但力大無窮, 勇猛難當, 這時帶同軍馬衝入白虎赤陣中, 登把白虎赤軍陣形衝散, 潰不成軍, 阿濃的士兵宛若野獸, 兇殘成性, 把白虎赤軍殺得手腳橫飛, 血肉四濺, 直如虎入羊群, 來去自若。
阿濃殺了一陣, 陡見白虎赤後軍中有隊人馬護着一枱木床, 床上的人在戰亂之中兀自手腳僵直, 昏迷不醒, 阿濃見此人有軍兵守護, 以為是甚麼重要人物, 當下拍馬上前, 欲上前活擒, 以此要脅清佳砮的軍隊棄械投降。
努爾哈赤瞥眼間見有一名健碩大漢衝向莫欺那處,後軍士兵莫之能禦, 心中大駭, 想莫欺對他有救命之恩, 如何能教他身陷險境? 當此形勢, 只得撇下白虎赤和兩位親弟, 調轉馬頭往後軍疾奔, 望能救莫欺於危難之中。
這下子登教白虎赤更陷困境, 少了努爾哈赤之助, 白虎赤和舒爾哈齊兩兄弟登處下風, 阿郭的「玄虛掌」掌力霸道, 沉猛洪勁, 力壓白虎赤的破冰二重勁, 右手鑌鐵鐧更是運轉如風, 舉重若輕, 舒爾哈齊兩兄弟每每和他手中的鑌鐵鐧相碰, 均感如遭電擊, 虎口生疼, 胸口更是鬱悶難當, 只是兩人勇武, 強自支撐, 苦纏阿郭, 望能使白虎赤有可乘之機, 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