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無情手腕一翻, 長劍向下劃了個半弧, 反削莫欺手腕, 並向前連挽三朵劍花。  而胡作為則已離開戰線, 直向計不從奔去。

此刻莫欺的擒龍爪法雖已不只是單一的先守後攻, 但他經歷了連番惡戰, 身心實已疲憊不堪, 無論出手和身法的速度皆大不如前, 雖說尚能避開原無情的劍招, 卻竟脫不出他的劍光籠罩, 瞬間處於下風, 更別說去阻止胡作為了。

胡作為倏忽揹起了計不從, 更向莫欺揮出一劍, 一股無形劍氣直向莫欺攔腰斬去, 莫欺心清如鏡, 早感到胡作為的無匹劍氣破空而至, 當即運起八重靈天罡氣, 但見他額角隱現藍氣, 雙臂左右一張, 登時把胡作為的劍氣和原無情的劍招打散, 好在雙怪並不戀戰, 早已後退, 並沒有受到靈天罡氣的震傷, 逃過了一刧。  秦鑽也知不能就此放過計不從, 連忙趕上助戰, 可是雙怪早已奔到城門, 以此刻秦鑽和莫欺僅餘的功力, 實難追上內力充盈的雙怪, 秦莫二人不禁含恨頓足, 卻又無可奈何。

雙怪向城外急奔, 岳公義在數丈外見雙怪揹着計不從如驚鴻般遁走, 可此時自己只回復不到兩成功力, 連追也追雙怪不上, 更莫說阻攔他們離去了, 岳公義一生鮮有流淚, 但今兒因自己硬要強出頭, 賠上了眾弟子的性命, 又眼巴巴的任由仇人逃去, 此仇報復無期, 眼淚不禁如江河落下, 泣不成聲。

胡作為揹着計不從向雪山寨狂奔, 但耳邊卻聽得計不從竭盡氣力道:「別回, 回雪山寨, 帶我去崑崙山, 找尹, 尹掌門, 只有他, 能助我回復功力。」  胡作為身子一震, 失聲道:「無語問蒼天?」  計不從好容易吐出一個對字, 便暈倒過去, 雙怪遵從計不從之言, 轉向西北, 逕往崑崙山而去。





 
大戰已了, 岳公義頹然回城, 這時小月已扶老況坐直, 好讓他能運功療傷, 秦鑽攙扶着小天蹣跚而行, 而錢致仍在為錢夫人治傷, 但見錢夫人的面色兀自蒼白, 分明未見好轉, 教錢致甚為緊張。
老況運起剛陽的內力游走周身經脈, 面色漸由白轉青, 自青轉紅,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總算是能開口說話, 他見錢夫人情況嚴重, 向莫欺道:「剛才李大夫和我一道同來, 你快找他去, 望他能及時保得住錢夫人母子性命。」  莫欺應諾, 便展開身法尋李大夫去。

莫欺須臾便尋著了李大夫, 忙拉着他快步奔來, 莫欺奔行甚速, 李大夫感到身遭物事不斷倒退, 直把他嚇得魂飛天外。  總算到了北門, 李大夫驚魂稍定, 見錢夫人情況嚴重, 連忙取出隨身救命丹藥給她服下, 這時老況用力的放了個其響無比的臭屁, 然後四肢已能活動自如, 忙也以內力助她保住心脈, 總算錢夫人母子倆福大命大, 性命算是保住了, 但還是須得小心調理, 方保無恙。

眾街坊知曉諾言城危難已過, 雖說好些士兵被雙鐵和雄鷹一眾所殺, 以及華山派弟子盡數覆滅, 然而百姓幸而安然無恙。  眾街坊瞬間高呼喝采, 歡聲雷動, 喜慶處猶勝冬至過年。  眾人皆知是戰秦鑽, 莫欺, 小月和小天這些年輕人出力不少, 紛紛上前道謝, 其中不免大肆讚揚一番, 秦鑽滔滔不絕的敍述前因後果, 又說他們如何凜然無懼的面對計不從, 如何奮不顧身的護着諾言城周全, 說到高興處, 更一招一式的告訴眾人當時是如何的過招拆招, 教眾人聽得如癡如醉。

這時不少人向莫欺投下尊敬的目光, 更有些人向他豎起大拇指道:「年紀輕輕便如此出色, 真乃蓋世英雄也。」  要知莫欺的出身本是一名乞丐, 後來幸得錢老闆收留, 得以當一名廚役, 從來只有受人輕蔑或無視, 幾曾試過得到如此尊崇?  因此這當兒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陣飄飄欲仙的感覺, 此感覺全然躍然於莫欺的面上, 教他笑得合不攏嘴。





這時佘綺綺已奔到北門, 見秦鑽完好無缺, 也顧不了甚麼女子矜持, 在眾目睽睽之下, 整個人撲向秦鑽, 二人刧後重逢, 恍如隔世, 瞬即擁在一起, 佘綺綺哭得梨花帶雨, 教秦鑽心疼不已, 兩人經此劫難, 情感又自深了一重。

該晚眾街坊皆聚於逍遙客棧, 以慶祝此戰大捷, 眾人皆向此戰的功臣老況, 錢致, 秦鑽, 莫欺, 小月和小天敬酒, 莫欺連番揮手拒絶, 秦鑽正值高興, 非得要他一塊兒喫, 莫欺不想壞了興頭, 只好試着喫喫, 豈料酒一入口, 頓感辛辣難當, 咳了好一陣子, 直教眾人笑得彎下了腰, 眼淚直流。  秦鑽不肯就此放過他, 又灌他喫了幾口, 不一會, 莫欺便喫了個酩酊大醉, 伏在桌上, 呼呼大睡。

這慶功宴直到半夜方止, 此刻客棧只剩下一些零星的酒鬼, 兀自在發着酒瘋, 賴着不走。  秦鑽和小天早已醉得七葷八素, 不管錢致怎樣搖動二人, 二人就是不醒, 把錢致氣得一佛出世, 二佛湼槃。  

老況酒量驚人, 雖喫了將近十斤酒, 卻仍面不改容, 他走近錢致道:「錢老闆, 一直以來對你隱瞞我的身分, 實是過意不去, 老朽在這兒向你賠過不是。」  說罷竟爾跪了下來。 錢致慌忙扶起, 道:「端的是折煞晚生了, 前輩這是說那兒的話?  一直以來前輩對晚生所經營的客棧出心出力, 教晚生能在此間過著些安逸平靜的生活, 晚生已是好生感激。 且晚生能在有生之年一覩放屁幫主的雄姿, 更蒙前輩出手相救, 該是晚生向前輩下跪才對。」  便欲向老況下跪, 可是錢致的手肘被老況托着,  錢致雖費了好大的勁,  卻竟是無法下跪。

錢致搖頭苦笑道:「前輩神功驚人, 遠勝晚生, 教晚生好生折服。」  老況呵呵笑道:「老夫比你多活了二十年, 功力比你高上些許, 有何希奇?  焉知你二十年後的功力, 不會比老夫高麽?」  錢致道:「晚生自知資質有限, 難有大成, 能宏揚我派武功的, 看來只有我師叔好賭郎中了。」  老況點頭稱是, 並道:「二十年前, 我曾與他有一面之緣, 但自此以後他卻消聲匿跡, 卻不知他去向如何?」





錢致正想回答, 卻見小月從內進進來, 手中提着包袱, 分明是要離開。  錢致皺眉道:「小月, 妳想就此靜悄悄的離去, 好像不妥當吧?  好歹待明兒莫欺醒來後, 和他說清楚了, 再離開不遲。」  老況也幫口道:「小月, 半夜三更的, 妳一個人走在路上豈不危險?  不如先休息一晚, 待天明才起行, 如此安排豈不更好?」 

驀地一把聲音自門外響起:「誰説她自個兒一個離開了?」  但見一人出現在門外, 卻是李峰。  他囂張的道:「有我李峰在旁伴着, 即使在夜間趕路, 又何懼之有?  至於和一些毫不相干的人道別, 更是無此必要, 還是趕緊上路是正經, 師父可急著哩?」  老況苦笑道:「與你同行, 有等於無。」

李峰聞言大怒, 正想上前算帳, 小月忙擋在他的跟前, 李峰啐了一口, 悻悻然道:「好在有師妹在, 算你交了好運。」  錢致搖頭苦笑道:「對, 端的是交上了狗屎大運。」  李峰聞言冷笑:「總算你明白。」  可在場的人除了李峰外, 皆知交了好運的該是李峰才對。

小月瞧着醉了的莫欺, 不由得淚流滿面, 他猛然抓緊包袱, 咬着牙別過臉去, 不再瞧莫欺一眼, 向李峰道:「大師兄, 上路吧。」 李峰點了點頭, 便和她步出門外。  早有一輛馬車在外等候, 兩人先後上了馬車, 便朝南門而去。  李峰在車上道:「師妹, 由於你救城有功, 康大人特此通融, 半夜大開南門, 給我倆通行, 此後只消我倆曉行夜宿, 不消數日便能到達京城。」  小月點了點頭, 之後便托着下巴不再說話, 李峰滔滔不絕的述說由京城來此間的種種經歷, 但小月卻似充耳不聞, 教李峰好生沒趣。

馬車離城已遠, 李峰漸感疲倦, 連連打盹, 便倚在一旁, 閉目小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 於迷迷糊糊間但聽得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 開始時他亦不以為意, 隨後便聽得一陣喝罵聲響起, 馬車劇烈震動搖晃, 李峰登時驚醒, 卻見小月已如一枝離弦之箭般衝出馬車, 更和車外不知誰人打將了起來。

李峰連忙走出馬車一瞧, 但見小月正和一個身型高瘦, 雙手戴着鐵手套的漢子交手, 只聽得叮叮噹噹之聲連續不斷, 小月鴛鴦棒變幻莫測, 出招奇快, 然而那人的一雙鐵手套卻守得密不透風, 教小月無可趁之機, 兩人一時間相持不下, 難分高低。

這戴着鐵手套的漢子正是鐵指洪, 他把計豐送回雪山寨交給他的娘親看管後, 便收到醜臉雙怪捎來的信戔, 信上說道他倆會設法為計老寨主治傷, 著鐵指洪到京城把此間的戰況詳細告知主子, 並要求主子派出緩兵, 以挽敗局, 鐵指洪知道倘若主子再不出手, 諾言城恐難攻破, 當下不敢怠慢, 匆匆收拾了行裝, 用過晚膳, 便即起行。

鐵指洪騎着一匹快馬, 繞過了諾言城後, 沿着官道而行, 奔行了一陣, 便見一輛馬車在前行駛, 他心中忖道:「夜深時分, 四下無人, 是誰有這個膽量在大路上趕路?」  隨即又想:「這附近最近的城鎮便是諾言城, 準是城內的人沒錯, 瞧車上的人的氣勢, 想來並不是那出爪出神入化的兔崽子和那劍術詭異的混帳小子, 更不可能是那武當老道, 然而車上之人功力亦非泛泛, 待老子和他們玩玩, 好出了一口烏氣。」 





自經諾言城一戰後, 鐵指洪對錢致, 秦鑽和莫欺甚為忌憚, 但對其他人則不放在眼內, 除了錢秦莫三人外, 只要殺了諾言城的一兩個高手, 亦算是大功一件, 也好教他拿着人頭在主子面前吹噓一番, 以功抵過。

思念及此, 便策馬上前, 向車伕喝道:「趕車的, 先停下來, 老子有話要說。」  那車伕見他兇神惡煞, 那敢停留?  當即揮動馬鞭, 望能馬上離開。  鐵指洪罵了句粗話, 快馬趕上, 一隻大手向前一揮, 便把那車伕從車上拍打下來, 可憐那車伕滾到了馬下, 遭馬蹄踐踏, 受傷甚重。

小月見車伕受襲,旋即衝出馬車, 雙棒逕攻鐵指洪, 鐵指洪擋了幾招, 向後翻身下馬, 由於那馬擋在二人之間, 小月的攻勢登時施展不開, 鐵指洪趁此時機, 在馬腹下向前一滾, 一拳直攻小月膝蓋, 好在小月已習得天狗尋月, 立時向後一蹬, 避開了鐵指洪的一拳, 但鐵指洪拳勁驚人, 拳風拂過小月的膝蓋, 教她感到一陣痠痲, 竟忍不住半跪在地。

這時雙方已認出對方, 均怵然一驚, 鐵指洪大笑道:「原來是你這醜女, 好得很, 你多番阻撓計少爺的好事, 殺了你, 計少爺定然高興得緊。」  說罷便要出拳轟向小月面門, 李峰見形勢緊迫, 一掌向鐵指洪的背門攻去, 鐵指洪聽得背後掌風呼呼, 忙向旁一移, 從容的讓過李峰的一掌, 並一個旋身把攻向小月的右拳改為攻向李峰, 鐵指洪這勾拳雷霆萬鈞, 反之李峰舊力已盡, 新力未生, 只能矮身避招, 豈料這一著早在鐵指洪預計之內, 鐵指洪立時飛起一腳, 把李峰踢飛數丈之外。

鐵指洪剛擊退李峰, 背門隨即吃了兩棒, 原來小月趁他對付李峰, 背門大露之際, 便躍起攻敵, 一來鐵指洪萬料不到小月如此快便能站起, 二來小月的身法比他想像中更快, 因此他猝不及防, 狠狠的中招, 但饒是如此, 鐵指洪皮堅肉厚, 雖痛得他哇哇大叫, 但受傷不重, 當即轉身和小月再次纏鬥。

鐵指洪內力渾厚, 小月雖招式精妙, 但在鐵指洪的強橫氣勁下, 漸感不支, 小月知道長此下去, 自己早晚被殺, 當下便大叫道:「大師兄, 快過來助我。」  李峰吃了一腳後, 五臟六腑像是全移了位, 好容易才爬起身來, 猛聽得師妹大喊, 心念電轉下, 竟調頭逃走, 片刻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小月見李峰無情無義, 臨陣脫逃, 一顆心直往下沉, 鐵指洪見她分神, 一拳疾攻小月的肚腹, 這一拳勁力非凡, 把小月轟飛數丈, 直撞向一棵大樹, 小月雖武功不低, 可那禁受得起如此重擊?  登時噴血, 昏死在地下。





鐵指洪哈哈狂笑, 在包袱中取出一把匕道, 便欲割下小月的人頭, 藉此領功。  突然間, 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自遠而近響起,  頃刻已到眼前。  鐵指洪定睛一瞧, 月光下但見馬上之人是一名身穿白衣, 英俊不凡的翩翩公子, 那公子斜眼瞧了瞧小月, 眼神充滿關切愛憐, 但目光轉向鐵指洪時, 眼神登時變得惡毒殘忍, 但聽他厲聲道:「是你把她傷成這樣的, 是也不是?」

鐵指洪挺起胸膛道:「是我又如何?  識相的快點滾蛋, 否則連你也殺。」  那白衣公子道:「想殺我?  只怕你辦不到。」  說罷騰空飛起, 跨過馬頭, 俯身便是一掌, 鐵指洪但感勁風撲面, 不敢怠慢, 右拳迎上, 砰的一聲巨響, 鐵指洪登被擊退十步開外, 反觀白衣公子, 竟是安然著地, 毫髮未傷。

鐵指洪心中一凜, 舉起右拳一瞧, 卻見一個黑色的掌印烙在他的鐵手套上, 他吃驚地道:「少林的鐵砂掌?」  那白衣公子冷笑一聲, 左腳向前一踏, 向左躍起, 右腳隨這一躍之勢, 向左橫掃, 鐵指洪不敢再少覷敵人, 當即以左手鞭鎚全力迎擊, 但聽得噹的一聲, 鐵指洪向右飛出兩丈, 重重的摔在地上。

鐵指洪右掌一拍地面, 翻身站起, 嘴角已滲鮮血, 他道:「剛才我那鞭鎚如擊鋼鐵, 莫非是少林的金剛腿法?」  那白衣公子冷笑道:「說的沒錯, 你能死在少林絶學之下, 算是你的福氣。」  鐵指洪狠狠的道:「你是少林派的人?」  那白衣公子道:「不是, 你亦無須知道。」

鐵指洪細意打量白衣公子, 見他雖身穿純白衣衫, 並無任何耀目刺繡, 但也瞧得出是上好綢緞所製, 況且那白衣公子身上透看一種貴氣, 顯是出身富裕人家, 這時他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名字, 便抱拳道:「尊駕可是京城三大家族聞老爺的公子, 亦是四大高手之一, 嫖妓和尚的入室弟子, 聞英雄?」

但見那白衣公子昂首挺胸, 背負雙手, 神情得意洋洋, 分明是給鐵指洪猜中了。  鐵指洪忖道:「他既是嫖妓和尚的弟子, 那是萬分招惹不得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今兒就算是失點威風, 也要全身而退。」  便又抱拳道:「原來是聞公子, 失敬失敬, 在下不知這女娃兒是公子的朋友, 不知情下誤傷了她, 確是在下的不是, 在下便在這兒賠還不是, 大家都是江湖上的兄弟, 一笑泯恩仇, 還望公子恕罪則過。」

這幾句話說得甚為得體, 照理說雙方若沒很大的冤仇, 原該就此作罷, 但聞英雄聽後非但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反而眼神更為兇惡, 他沉聲問道:「你這老匹夫, 你可知道你所傷的人是誰?」  鐵指洪心中一寒, 連退數步, 並搖頭表示不知。  聞英雄森然道:「好, 我便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她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你竟敢把她打至重傷, 今兒我不奪你狗命, 我便枉為人夫。」

鐵指洪聽得冷汗直冒, 他那料得到這個奇醜無比的女娃竟是名滿天下的聞英雄之未婚妻,  但見聞英雄如此憤怒, 此事當非虛假, 情知這事無法善罷, 雖知對方武功高強, 自己多半敵他不過, 但生死關頭, 只好硬着頭皮一拼, 眼見聞英雄一步一步的逼近, 當即暗運內力, 準備使出最後殺著。





聞英雄把右掌攤開, 但見通掌發黑, 發出吱吱聲響, 還冒出陣陣黑煙, 鐵指洪見此情狀, 知他必出鐵砂掌法中的重招, 當下不敢怠慢, 大喝一聲, 雙拳齊出, 這時兩人距離尚遠, 聞英雄正自奇怪何以對手這般快便出招, 卻見鐵指洪紋絲不動, 然勁風已幾近面門, 聞英雄定睛一瞧, 已瞧清攻來的只是他的一雙鐵手套, 原來鐵指洪竟以強橫內勁把兩隻手套激射而出, 以手套作為遠攻暗器, 聞英雄喝道:「我道你這廝有何厲害伎倆?  以我的輕身功夫, 豈會避不了這等尋常招式?」  正要橫移避開, 卻見眼前一花, 鐵指洪已在眼前, 封住了他的去路, 鐵指洪立即雙拳轟出, 左拳攻他下腹, 右拳攻他面門。  此兩拳鐵指洪傾盡全力, 聞英雄於倉猝間絶難硬接, 但倘若後退趨避, 便如同把背門迎向那雙鐵手套。  當前形勢, 實是進退不得, 兇險萬分, 不禁教他大驚失色。  這招正是鐵指洪的得意絶技「四龍擊」,  招式除了剛猛沉洪外, 還教人無路可逃, 成了甕中之鱉, 任其宰割。  鐵指洪自練成此招後, 從未失手, 因此自信滿滿, 滿擬能把聞英雄轟個七孔流血, 五臟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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