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況皺眉道:「這當然是好, 但阿欺和小月與那孫家四兄弟皆有過節, 倘若那天和那四兄弟碰過正著, 那可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了事的了。」  錢致哈哈大笑, 道:「老況你端的是過慮了, 那天是孫二公子大喜之日, 他們那會動輒出手。  況且你們三人只消待在廚房之內, 不要胡亂走動, 想孫家四兄弟是何等身分, 焉會輕易走進油煙之地。  老況, 你便放心讓他們和你同去吧。」  老況見錢致主意已定, 也不便多說甚麼, 只是心中始終放心不下。

 
冰川派遭滅派後, 轉眼已過一個月, 胡記真、周亮新和王不散皆已回冰川派向明月覆命, 獨獨不見趙炯章回來。  胡記真向明月道:「大師, 已過了約定覆命的日子, 但趙炯章遲遲未歸, 恐怕已遭遇不測。」  明月的想法也是如此, 他來回踱步, 思索良久, 才道:「趙炯章於南方搜尋, 如今杳無音訊, 秦鑽那小子敢情便是逃往了南方, 但以他的武功, 決沒可能是趙炯章的對手, 那唯一的可能, 便是他已找上了諾言莊的莊主, 那趙炯章便是死於孫諾言之手。」

胡記真面色登時變得蒼白如紙, 顫抖着道:「秦木定那老不死, 不論我等如何逼供, 他就是不肯開口。  根據主子的吩咐, 倘若秦木定堅不肯招, 說不得, 咱們也只好把主意打到孫諾言的身上了。  只是倘若秦鑽那小子真個兒找上了孫諾言, 那想必孫諾言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作出了防範, 咱們此行恐怕未必能如此輕易攻破諾言莊吧。」

明月點了點頭, 道:「你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但既是主子吩咐的事, 咱們卻非得要辦妥不可。」  說罷眼光朝向王不散, 吩咐道:「你先把秦木定送往京城, 記着, 此人異常重要, 決不可有任何閃失, 否則主子怪罪下來, 哼哼, 你自己也該當知道你的下場將會如何。」  王不欺聽得主子二字, 已是雙腳抖震,此行倘若出了甚麼亂子, 自己的下場將會如何, 他豈會不知, 當即應諾而去。

明月隨即面向胡記真和周亮新道:「明早咱三人便動身往諾言城, 除了孫諾言和他的四個兒子, 其餘人等, 給我殺個片甲不留。」  兩人轟然遵命, 周亮新拔出軟劍, 伸出舌頭舔着劍身, 顯得甚為興奮。





 
這幾天雨下過不停, 四下皆是水窪, 客棧連日來皆生意淡薄, 錢致在櫃頭搖頭不已。  錢夫人見狀安慰道:「夫君, 你且莫憂心, 現下這個城只有你一間客棧, 待天氣好轉, 你還怕沒有生意麽?」  錢致苦笑道:「將來要多養一人, 不多賺點錢可怎麼成?」 

這時小月奔出大堂, 向周遭瞧了一瞧, 便問道:「錢老闆, 老闆娘, 莫欺他人在那兒?  怎地今兒又不見了他?」  錢致道:「剛才老況說屋頂不停漏水, 他說阿欺輕功好, 便叫他上屋頂修補了, 不知現下情況如何?」  小月聽罷二話不說, 便逕往天井而去。

到得天井, 便見老況大馬金刀的坐到屋簷之下, 但見他仰頭上望, 小月便順着他的視線往上一瞧, 赫然便見莫欺在大風雨之下, 站在滑溜的瓦面上走來走去, 情景動魄驚心, 只消他一個不留神, 便會隨時摔將下來。

小月見狀, 噘着嘴向老況道:「你總是偏心莫欺的。」  老況擺出了無辜的神情, 道:「我總是叫他幹粗活, 怎地說我偏心着他?」  莫欺斜眼瞥見小月, 登時大喜, 竟把自己身在瓦面之事拋諸腦後, 便想上前走近小月。  豈料腳底一滑, 隨即站立不穩, 骨碌碌的滾了下來, 眼看便要摔落在地。





小月和老況見莫欺勢危, 不由自主的大喊起來, 幸而莫欺應變奇快, 一掌拍在瓦面之上, 借勢一翻, 安安穩穩的站在地上。  但他內力並非收放自如, 這一掌竟把屋頂打出了個大窟窿來。

老況苦着臉道:「阿欺, 我叫你幫忙修補屋頂, 豈料你竟越幫越忙, 如今屋頂窟窿更大, 你看如今怎生是好?」  莫欺吐了吐舌頭, 道:「老伯伯, 這你大可不必擔心, 我會重新修好的。」 那「的」字才一出口, 莫欺身形一起, 一個翻身上了屋頂。  老況大叫道:「要快些兒弄好啊, 待會我們便要趕去孫二公子的婚宴, 可千萬別要遲啊。」

莫欺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方能把屋頂修補完畢。  這時三人快將出發, 但老況見莫欺衣衫濕透, 身有汗臭, 連忙叫他快清洗一下身子, 換一套乾淨的衣衫, 以免丟了逍遙客棧的臉面, 莫欺立即依言為之。

錢致為了孫二公子的這次婚宴, 早就準備了一套新的衣衫給莫欺, 好教他整整齊齊的出去見人。  莫欺換好了衣衫, 出到大堂之時, 小月早已在大堂等候。  但見小月也身穿了一套潔白如新的衣服, 樣貌雖是如常的醜陋, 但她經過一番梳洗後, 秀髮飄飄, 香氣沁人心肺。  登時教莫欺怦然心動, 神迷意亂。

這時老況也進入了大堂, 見他已身穿簑笠, 雙手也各持一套簑衣, 但聽得他呵呵笑道:「阿欺, 怎地你突然滿臉通紅了?  按理說今兒是大雨天, 天氣一點也不悶熱, 沒來由的一張臉怎會紅得這般模樣。」  說罷雙眼瞇成一線, 目光向小月一掃, 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老況只是見莫欺痴痴的瞪着小月, 便開他的玩笑, 但如今莫欺給他這樣子一說, 一張臉果真的羞得通紅, 一時間不知說些甚麼才好。  錢致笑道:「好了, 玩笑便開到這兒, 快穿上簑衣, 動身往諾言莊吧。」  老況把簑衣塞進了兩人的手裡, 兩人連忙穿上。  當下便由老況帶路, 一行三人逕朝諾言莊而去。





其時雨下得甚大, 一點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三人到了諾言莊, 見莊門已掛滿了紅燈籠, 也結滿了不少紅色綵帶, 叫人一看便知他們家中正在辦喜事。  小月見已來到, 便想直衝大門, 老況慌忙將她拉住, 悄聲道:「咱們是來做工的, 那能大剌剌的從正門進入?  必得由後門進入方是道理。」  小月噘起了嘴, 嗔道:「反正都是要進去的, 為何非得要分前門後門?」  老況攤開雙手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只有莊主和他的家人, 或是他們邀請的客人, 方有資格從大門進入。  像咱們這些當下人的, 或是尋常人家, 倘若要進入有錢人家的宅邸, 必得從後門而入。」  小月不憤道:「何以要這樣子區分的?  這壓根兒就是瞧不起人。」

老況見小月越說越大聲, 慌忙豎起食指放在唇上, 示意她不要再胡說。  莫欺自少便受盡了冷眼, 對於從前門或後門進入也不以為意, 也不明白小月何以為此這般惱怒, 但他見老況為難的表情, 心中不忍, 也勸說道:「小月, 咱們別再讓老伯伯難做了, 咱們畢竟和孫家的人有過節, 倘若從正門而入, 萬一和他們碰了個正著, 其時打將起來, 可就連累了老伯伯和逍遙客棧了。」  老況連聲稱是, 小月也知莫欺說得有理, 只好順着他們二人的意思, 繞到了後門去了。

但莫欺的心中卻升起了無數疑問, 確然如小月所言, 反正都是要進入宅邸, 何以非得建起了兩道門?  有財有勢的人可從熱鬧的正門進入, 而雜役小廝卻要止步, 繞到了冰冷漆黑的後門進入呢?  大家皆生而為人, 何以會有貴賤之分?  這些規矩在常人來說本已習以為常, 莫欺自少也見過不少下人僕役從後門出入, 也從來不以為奇, 此刻小月卻為他打開了思考之門, 讓他能思索箇中因由。

三人隨即進入了一條小巷, 小月見這條小巷狹窄陰森, 滿怖雜物, 且惡臭難當, 更是怫然不悅。  莫欺自少便睡在這些小巷, 但覺這條小巷已比諾言城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巷弄好上不知多少。  老況自然瞧出小月的面色, 便想轉移視線, 當即呵呵笑道:「你們二人見過別人成親沒有?」  兩人一同搖頭, 表示從未見過。  老況笑道:「那你們兩人待會便要好生見識一下, 到你們兩人將來成親之時, 便不用慌了手腳了。」  兩人立時面上一紅, 小月呸了一聲, 道:「老況你總是亂說話, 沒半點正經。」  老況哈哈大笑, 道:「情愛之事, 本屬尋常, 害甚麼羞?」  莫賈兩人的頭越垂越低, 生怕一抬起頭來, 便會接觸到對方的眼神。

三人到得後門, 老況走上前, 重重的拍門, 未幾, 便見木門緩緩打開, 一個滿臉皺紋的矮老人從門後走了出來, 向三人打量了一下, 隨即便粗聲粗氣的道:「你們三個是何人? 快快報上。」  老況畢恭畢敬的道:「這位想必就是諾言莊的老僕孫爺爺了, 咱們三人是來自逍遙客棧的, 今兒來是為孫二公子的婚宴準備酒菜。」  孫爺爺早就收到通知, 當下點了點頭, 再也不瞧三人一眼, 只是說了聲:「跟我進來吧, 可別到處亂跑。」  便轉身入內, 三人隨後跟上。  不一會, 孫爺爺便把他們引到了廚房, 他背對着三人道:「你們三人今晚便待在這廚房之內, 不得走出半步, 餸菜一準備好, 只消搖一搖掛在門旁的金鈴, 自有小廝來此把餸菜捧走, 用不著你們來操心, 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 那就成了。」  他說話的態度實在極盡傲慢囂張之能事, 小月本想發作, 老況那會不知小月的脾氣, 忙不迭上前道:「咱們曉得, 孫爺爺自顧去忙你的吧。」  孫爺爺又道:「明兒一早我便會帶你們離去, 你們這些下人可別在諾言莊四處亂走, 萬一你們弄破了甚麼物事, 你們當一世小廝也賠償不起。」 說罷便揚長而去。

小月見孫爺爺背對着他們說話, 說的話又好生無禮, 便想叫他吃吃苦頭。 老況見小月面露愠容, 馬上把門關上, 擋在門前拼命的搖頭。  小月重重的頓了一下足, 但她見老況面有難色, 嘆了一口氣, 便轉身開始幹活。  老況舒了一口氣, 和莫欺相視而笑, 便也開始幹活了。

三人分工合作, 莫欺負責炊事, 小月做些洗刷食材的工夫, 老況待火生了起來, 便起爐炒菜。  莫賈二人也幫忙斬瓜切菜。  三人合作無間, 不一會, 一碟碟香氣滿溢的餸菜便大功告成。  莫欺搖動金鈴, 果然便有兩名小廝立時推開門來, 把做好了的餸菜捧走。

餸菜也做了差不多十之八九, 莫欺感到口渴, 便在水缸舀了瓢水來喫, 無意間往窗外一瞥, 卻見遠處有一個身穿鳳冠瑕珮的新娘子正在躡手躡腳不知幹些甚麼。  莫欺不禁納罕, 心想大雨天時, 新娘子不好生待在新房, 卻跑來後園作甚。  但見那新娘悄悄的打開後門, 左腳踏出, 分明便是想離去。





驀地一把聲音響起, 把新娘子嚇了一大跳, 只聽得那蒼老的聲音道:「婚宴快結束了, 新郎也快要到新房了, 半夜三更的, 妳卻想去那兒?」 說話的正是孫爺爺。

那新娘子慘然道:「孫爺爺, 你就當作沒見過我,放我走吧, 好不好?  我打從一開始便不想嫁給那孫二公子。」  這時小月也聽得外頭有聲響, 也探頭往外瞧。  只有老況心無旁鶩, 還是專心一志的在炒菜。

孫爺爺粗聲粗氣的道:「妳這女娃兒, 端的是不知好歹, 孫二少有甚麼不好的?  他氣宇軒昂, 英俊瀟洒。  最重要的, 他是大名鼎鼎孫莊主的兒子, 你有幸能嫁入諾言莊, 也不知是你多少世修來的福氣, 偏生妳就是不想嫁, 妳說妳是否愚昧得很。」  那新娘子道:「孫爺爺, 孫家四兄弟是你一手帶大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四兄弟中除了孫大公子處事稍為公正一點外, 其餘三兄弟皆品行不端, 到處為非作歹, 你叫我怎可嫁給一個這樣的人。」

孫爺爺雙眉倒豎, 大喝道:「你這女娃兒, 聽了別人胡言亂語, 別信以為真, 咱們諾言莊樹大招風, 很多人皆心生妒忌, 因此別人說三道四, 指指點點, 總是有的。  妳快乖乖的回到新房, 否則諾言莊出了逃婚之事, 妳叫莊主的面子往那兒擱去?」  那新娘子哭道:「孫爺爺, 我自少便在這個城長大的, 孫家四公子的行為, 我也曾親眼目睹, 豈是聽人胡說?  城內的人那個不知道孫溢仁不仁, 孫溢義不義, 孫溢禮無禮, 孫溢智無智。  這次的婚事, 也是孫二公子逼我父母答應的, 這樣的人, 我豈能嫁他?」

孫爺爺急得發抖, 見說她不過, 便伸出鳥爪, 向那新娘子的右肩抓去。  那新娘子見他老態臃腫, 那料得到他出手竟如此迅捷, 一個不留心便給他抓個正著, 孫爺爺隨即手中發力, 那新娘子登時痛得眼淚直流。

但那新娘子也並非庸手, 左手連忙把鳳冠脫下, 兜頭便砸向孫爺爺。  孫爺爺知她略懂武藝, 在逼婚之事, 她也曾出手反抗, 只是不是孫二公子的對手而已。  這時孫爺爺見他驟然出手, 早已有了防備, 駢起食中兩指反點她的手肘。 他的武功本來和那新娘子不相上下, 但他制敵機先, 後發先至, 因此焉有不中之理?  登時叫那新娘子右手一麻。  孫爺爺得勢不饒人, 右足一勾, 把那新娘子勾得仰天倒地。  那新娘子重重摔了一跤, 眼前登時出現滿天星斗。  孫爺爺那肯就此放過, 連點她數個穴道, 教她動彈不能。

孫爺爺磔磔笑道:「此刻我便把你送回去, 孫二少也快到新房了, 妳便好生享受一下閨房之樂吧。」  說罷張大了口, 發聲狂笑, 笑聲難聽至極。





莫欺此刻回頭瞧了一瞧小月, 小月那會不知他的脾性, 他一見到別人受到欺負, 那能忍住不出手?  莫欺說道:「我要去救她, 她和妳一樣, 是被人逼婚的, 我不可就此放着不管。」  小月料不到他會突然說出這些說話來, 一顆心不知為何竟不受控制 , 不住的劇烈跳動。

這時雨勢漸歇, 正當莫欺想越窗而出時, 夜空中突見一人從天而降, 這人的輕功高得出奇, 竟着地無聲。  小月這時也還懵然未知後園竟平空多了一人, 倘若不是莫欺能以心眼視物, 絶難以雙眼捕捉其身影。

這人悄沒聲的落在孫爺爺的身後, 陡然間銀光一閃, 但見孫爺爺的鮮血四下狂噴, 哼也沒哼上一聲便倒地不起。  莫欺和小月登時嚇得大叫起來, 這時也驚動了各奴僕下人, 他們皆紛紛走出來瞧過究竟, 一出來便見孫爺爺伏屍地上, 雙眼暴凸, 死狀恐怖, 登時呆若木雞, 不知如何是好。

但見一人手持軟劍, 正伸出舌頭舔着劍上的鮮血, 此人非他, 正是飛賊周亮新。  一名小廝慌着道:「快, 快把莊主叫出來, 對付這惡人。」  另一名小廝驚得渾身發抖, 結結巴巴的道:「剛才莊主和大少正在接見二名客人, 其中一個是和尚, 他們說不了兩句, 莊主便吩咐任何人皆不得打擾, 還把大門關上, 此刻孫二少、孫三少和孫四少正在大廳招待來賓, 我去叫他們來好了。」  那一開始說話的小廝點了點頭, 便想奔去把孫家三兄弟叫將過來。  豈料周亮新身法快絶, 一個閃身便到了那小廝的身前, 隨手一揮, 便了結了那小廝的性命。

另一名小廝見自己的同伴陡然死於眼前, 嚇得眼也傻了, 竟忘記了要馬上逃走, 怔怔的呆在當地。  周亮新露齒奸笑, 一劍刺出, 也結果了他的性命。

莫欺見周亮新見人便殺, 視人命如草芥, 氣得雙眼通紅, 當即越窗而出, 一個箭步向周亮新撲去。  莫欺身法快疾, 飛撲間全然不帶聲響。  周亮新本也聽不出背後有人, 但他畢竟江湖經驗甚豐, 竟能感到背後有殺氣逼人而來, 當下不敢怠慢, 陡然轉身, 軟劍颼的一聲向前刺出。

莫欺正全力撲擊, 雖見一劍刺來, 卻那裡能夠收勢得住?  當下只好運勁一掌擊出, 迎向來劍。  周亮新的軟劍劍身異常柔軟, 此刻正面迎向莫欺的掌勁, 劍身竟立時彎曲, 劍鋒反指向自己。  他那料得到面前這小子的掌勁竟如此洪厚, 陡見劍鋒快及至自己的劍面, 如何不驚?  危急中當即向後拗身, 以鐵板橋避開劍鋒。  雖能堪堪避過, 但只感到鼻尖一涼, 卻已被劍鋒劃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莫欺出掌擋劍, 腳步一緩, 見周亮新彎身在地, 當即身形一起, 一掌居高臨下的向周亮新打出。  周亮新見來掌如巨靈天降,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 慌忙間左掌發勁, 向地上一拍, 向旁翻了幾翻, 方能避開此雷霆一掌。  饒是他身經百戰, 遇敵無數, 此刻也避得甚為狼狽, 嚇出了一身冷汗。 

莫欺這一掌不中, 重重的打在地上, 但聽得轟隆一聲巨響, 地上竟被他打出了一個大坑, 霎時間飛沙走石, 灰塵蔽天, 瞧不清眼前事物, 莫欺這掌強勁剛猛, 如天上突有雷擊, 劈得地上塵土翻飛, 煞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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