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飛起> 英雄莫欺: 第十四章. 高手現真身
也不知過了多久, 小月悠悠醒轉, 他坐直了身子, 但見自己正處身於自己的房間之內, 但身邊的莫欺卻已不知去向。 她登時大急, 立時衝出房間, 四下尋找。 其時天色已晚, 客棧寂靜如死, 她來回奔跑, 把客棧裡裡外外的找了一遍, 但說也奇怪, 偌大的一間客棧, 卻無半條人影。 她心焦如焚, 心想即算莫欺真個兒死了, 照道理說屍首也總該在她的房間之內, 何故竟爾平空不見?
她走到莫欺的房間, 見莫欺當廚役的衣衫整整齊齊摺好放在床頭, 她把衣衫拿起, 隱隱嗅到莫欺的氣息, 想起他眼下不知是生是死, 身在何處, 往後也不知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不由得悲從中來, 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過了一會, 小月睜開雙眼, 見自己正伏在莫欺的床頭, 竟是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這時陽光從窗紙間透了進來, 顯是清早時分。 小月忖道:「對了, 昨晚莫欺消失也還不止, 怎地連錢老闆也沒來由的不知所蹤? 難不成他也遭了那惡賊的毒手?」
小月想着想着, 不由自主的攤開了掌心, 見莫欺送給她的晶石在她的手中泛起光暈, 眼淚登時忍不住如缺堤般傾瀉而下。
小月把晶石揣入懷中, 抹拭了一下眼淚, 便緩緩步出大堂。 平常這個時候, 大堂早已坐滿茶客, 人聲鼎沸, 好不熱鬧。 可是此刻卻冷冷清清, 不見一人, 彷彿一夜之間所有事情全都變了樣。
小月把門上的一塊木板卸了下來, 但見一眾茶客探頭探腦逕向內瞧, 此刻一見小月露面, 當即上前追問, 一個老伯伯道:「小月, 怎地不開門營業了? 這城內便只有你們一間客棧, 你們不開門做生意, 叫我們到那兒喫茶去? 」 隨後眾人你一言, 我一語的, 問得小月好不心煩, 只好重又上了門板, 坐在大堂, 一個人暗自落淚。
忽地有人如雷的不住拍門, 大聲道:「為何今兒不開門做生意啊? 我是老況啊, 快讓我進去。」
小月在無助之際, 猛然聽得老況的聲音, 當即精神一震, 立時把門板都卸了下來。 老況一進來見小月滿面淚痕, 又見錢老闆、秦鑽和莫欺不知到那兒去了, 情知必有大事發生, 便把所有的門窗緊緊關上, 再拉着小月到一旁坐下, 追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小月慌忙把自趙炯章出現後的種種事情, 向老況說了一遍, 她此刻心慌意亂, 說話雜亂無章, 有頭沒尾。 但老況耐心傾聽, 不時發問, 總算明白了個大概。 小月說畢, 不斷的問:「老況, 怎麼辦?」 老況嘆了口氣道:「現下也不知到那兒尋找他們, 唯今之計, 只好在這兒乾等。」 小月突的想起一事, 抓住老況的手肘道:「不若咱們找孫莊主幫忙, 以他在這兒的勢力, 總能把錢老闆和莫欺給找出來的。」 老況也深覺有理, 道:「這主意倒也不錯, 那咱們這就動身去諾言莊。」
驀地木門呀的一聲打開, 陽光之下但見錢致和秦鑽步入了大堂, 這一下大出老況和小月的意料之外, 小月見錢致和秦鑽安然無恙, 心中也感一陣欣喜, 但隨即見莫欺沒有隨後進來, 一顆心登時直往下沉。 小月連忙搶出客棧, 四下掃視, 大街上雖滿佈行人, 但卻不見莫欺的蹤影, 她心中一酸, 眼淚又忍不住奪眶而出。
驀地聽得啪的一聲, 小月回身一瞧, 但見秦鑽業已跪在錢老闆的身前, 磕着頭道:「錢老闆, 料不到你竟是恁地了得, 求你收晚輩為徒。」 這一下更是教老況和小月摸不着頭腦, 錢致嘆了口氣道:「秦少掌門, 我只想當個平民百姓, 過一些平平靜靜的生活, 此番顯露武功, 實是情非得已, 只因你和莫欺曾救了老況和我的客棧, 倘若見你二人有難而不救, 則我於心難安。 但若說要收你為徒, 恐將來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江湖上的紛爭, 我實不願再沾半點, 恕我不能如你所願。」
原來那天小月揹着莫欺回客棧之時, 錢致已瞧出兩人皆受了內傷, 尤以莫欺的內傷傷得最為嚴重, 他見兩人二話不說, 便衝了入後進, 擔心二人會性命不保, 當下只好說要提早打烊, 把一眾茶客趕走, 把一切料理停當後, 便到了莫欺的房間, 他見房內空空如也, 便趕去小月的房間, 一推房門, 正好見小月右掌抵在莫欺的命門穴。 錢致知小月也身受內傷, 且她功力有限, 倘若她強行運功為莫欺療傷, 則連她的性命也難以保全。 思念及此, 當即出手把她點倒。
小月倒地後, 錢致立時上前察看莫欺的傷勢, 見他呼吸微弱, 面如金紙, 知他快將氣絶。 救人之事, 豈可怠慢, 當即一手按在莫欺的命門穴, 運起玄門真氣, 把內力貫入莫欺的體內, 護着他的心脈。
過不多時, 莫欺身上的真氣竟和錢致的玄門真氣生出共鳴, 自自然然的匯成一股強大氣勁, 在莫欺體內的經脈四處游走, 但見莫欺面色漸轉紅潤, 呼吸也轉為沉重, 雖一時三刻不能完全康復, 但性命畢竟是保住了。
錢致抺了抺額上的汗水, 心中忖道:「好個厲害的靈天罡氣, 竟能完全吸納我的內功, 化為己用, 天山派的功夫, 實在不能小覷。」 正因莫欺的真氣能和錢致的真氣互相融合, 因此錢致用不著虛耗太多的真氣, 便能把他救活了。
錢致一把將莫欺抱起, 一股勁兒的往外狂奔, 當下便離開了客棧, 把莫欺送去醫館。 大夫見莫欺雖無大礙, 但畢竟失血過多, 便為他抓了些行氣活血的草藥, 當場便為他煎起藥來, 餵他服下。
錢致見莫欺已然得救, 便擔心起秦鑽的安危, 着大夫好生照顧莫欺後, 便四下查探, 不一會便找上了一名馬販, 那馬販口沬橫飛的道:「啊, 錢老闆, 你是說你們逍遙客棧的那個茶博士阿先麽? 我今兒是見着了他, 他跟在一個橫眉虎目的漢子身後, 那漢子也好生奇怪, 像是生怕阿先會跑掉似的, 抓着阿先的手肘不放, 我見那漢子的手指深陷阿先的皮肉, 正想問他何以抓得如此用力, 但見他惡狠狠的瞪視着我, 腰間又有一把鬼頭刀, 只得忍住不問了。」
「那漢子叫我給他一匹上好的快馬, 問明價錢後, 卻又不絶的壓價, 我見他粗聲粗氣, 無禮至極, 便牽了一匹看似健壯, 但卻是本店的第一劣馬給了他。 他瞧了一會, 露出滿意的表情, 便把銀両扔在地上, 和阿先雙雙上馬, 向東門奔去了, 呸! 他奶奶的, 把我當乞丐麽?。」
錢致聽後, 登時大急, 連忙掏出一錠銀両, 叫馬販着着實實要給他一匹最好的馬, 馬販見了那錠銀両, 眉開眼笑的道:「錢老闆是城內的富戶, 出手又是如此闊綽, 小的那敢騙你, 我這就給你一匹本店最好的馬匹。」 說罷便牽了一匹馬過來, 錢致見那馬身上並無半根雜毛, 確是一匹上好良駒。 他再向那馬販問明那漢子離去的方向, 當即翻身上馬, 追趕而去。
錢致經過一間賣兵器的舖頭, 買了一柄長劍, 那舖頭老闆打趣道:「錢老闆, 閒來無事的, 來我這兒買兵器作甚? 哈哈, 該不會是用來剁豬肉吧?」 錢致急於追趕趙秦二人, 也不管他, 上馬揚長而去。
出了東門, 錢致沿着大路追趕, 不一會便到了一處岔路。 他勒住了馬, 身形一起, 便上了樹梢, 四下極目遠眺, 見北方塵土飛揚, 雖不知是否趙秦二人, 但只好姑且一試, 當下一個後翻回到馬上, 用馬鞭抽打馬臀, 那馬吃痛, 四蹄翻飛, 逕往北奔。
跑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 便見兩人一馬正在前方奔跑, 耳聽得趙炯章粗聲粗氣的道:「那個天殺的馬販, 膽敢給我這匹沒用的劣馬, 只跑了一個多時辰, 竟沒氣沒力的, 待我把事辦完, 定會回去找他算算這筆帳。」 錢致見狀大喜, 不斷抽打馬臀, 向前追趕。 趙炯章聽得背後有馬蹄聲響, 回頭一瞥, 認得是昨日被自己的掌力嚇得委頓在地的錢老闆, 便勒住了馬, 等他上前。
錢致到了趙炯章的身旁, 向他抱拳道:「這位客倌, 不知小的這位夥計何事得罪了貴客, 這下子竟被你捉去了, 還望你原諒則過。 小的客棧只有這幾位夥計, 請你高抬貴手, 把小的夥計還給小人, 否則小店實在不夠人手。」 這時秦鑽已被趙炯章用重手法點住了穴道, 動彈不得, 他幾番運勁想衝破穴道, 無奈趙炯章的內力實在太強, 無論如何運勁, 皆是徒勞無功。
趙炯章見錢致的馬跑得比他的那匹快上不知凡幾, 頓起歹心, 嘿嘿笑道:「這小子甚為機靈, 老子見了便喜歡, 現下我便買了他, 你要多少錢, 儘管說將出來。」 說着假裝在腰間拿錢, 卻有意無意間在刀柄上一拂, 鬼頭刀登時刷的一聲向前激射而出, 他伸手一抓刀柄, 順勢向前一揮。
這一刀勁發千鈞, 本擬能把錢致的頭顱砍下, 豈料錢致的身子竟爾拔空而起, 刀鋒只能在其腳底下掠過。 只聽得半空中響起刷的一聲, 錢致已然拔劍在手, 綿密的劍招如暴雨洒下, 這一下登時教趙炯章大吃一驚, 他左手當即一把抱住了秦鑽, 翻身滾到了馬腹之下, 可憐那馬竟成了趙炯章的護盾, 被刺了個皮開肉綻, 暴斃當場。
那馬向旁一倒, 趙炯章連忙和秦鑽一同滾向錢致那匹馬的馬腹之下, 但見錢致已雙腳著地, 劍招席捲而至。 趙炯章不敢怠慢, 忙不迭竄到馬的另一頭, 運勁向馬身一推, 整匹馬登時便向錢致壓去。
錢致不忍傷了這匹良駒, 左手在馬腹下一托, 手腕一轉, 為馬卸去了掌勁, 平平整整的把它放在一旁。 趙炯章見他正忙於為馬卸勁, 那肯放過此等良機, 當即把秦鑽扔在一旁, 刀招向前暴出, 把錢致捲入了刀光之中。 錢致不慌不忙, 長劍一抖, 織起劍網, 把他的刀招盡拒於門外。
趙炯章大喝道:「你是何人? 為何來管老子的事?」 錢致啞然失笑, 道:「你奪去了我的夥計, 竟還在此不要臉的說我管你的事, 天下間豈有是理。」 趙炯章自知自己理虧, 更不打話, 把一把刀越舞越快, 意圖以快刀來破錢致固若金湯的劍網。
兩人拆了一百餘招, 趙炯章已大汗淋漓, 刀圏也越來越小, 心中暗驚, 忖道:「那兒冒出來的高手, 劍招竟是如此厲害, 竟找不到一絲破綻, 好在他的劍招並不狠辣, 否則我那裡還有命來。」 情知鬥將下去, 定然討不了好, 當即跳出圏子, 拱手道:「算我有眼不識泰山, 剛才多有冒犯, 但此小子我志在必得, 你要甚麼條件, 只消說出來, 老子定能給你。」
錢致正容道:「這小子於我有恩, 斷不能把他交將給你, 只要你把他交還給我, 我也不想多生事端, 此刻便放你離去, 可好?」 趙炯章思忖再三, 實在沒有道理把到了手的功勞白白放過, 但面前這個高手確然難以對付, 想了一會, 嘆了口長氣, 把鬼頭刀插在地上。
秦鑽見狀, 知他必重施故技, 心急如焚, 卻苦於無法開口。 錢致只道趙炯章業已放棄, 便欲上前解開秦鑽的穴道。 豈料趙炯章陡然運勁把鬼頭刀拔出, 一大團沙石泥巴便向他的口臉激射而出。 正當趙炯章慶幸奸計得逞, 卻聽得錢致冷笑一聲, 左掌向前一抺, 竟把那團沙石全數引向一旁, 如此柔勁, 趙炯章實自嘆不如。
趙炯章一招失利, 便一把抓住秦鑽, 向錢致扔去。 錢致只道他要生擒秦鑽, 萬料不到他竟狠心把他擲來, 不由得心中一凜。 當即連退兩步, 左掌向前圏轉, 把秦鑽輕輕巧巧的接過, 安穩的放在地上。
趙炯章趁此間不容髮的時機, 使出師門絶技「快刀十連劈」, 運足氣勁向前連劈十刀。 此十刀既快且狠, 且於連施兩下偷襲後使出, 端的是十拿九穩, 並無落空之理。
錢致驟遇險招, 心頭大駭, 此刻刀氣逼人, 中者立斃, 逼不得已之下, 連忙左手揑個劍訣, 右臂成環, 把劍搭在趙炯章的刀上。 趙炯章的刀登時受其粘勁所引, 每一刀雖能劈出, 但刀勢總是被錢致順勢引向一旁, 叫趙炯章的刀怎也沾不了他半點。
這種借力引力, 四両撥千斤之劍招, 天下無出其右。 趙炯章心頭一震, 顫聲道:「這、這豈不就是太極劍法, 你是武當派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 錢致便稍加運勁。 趙炯章一個分神, 但覺手中一輕, 那鬼頭刀已被錢致甩出數尺之外。
趙炯章雖敗不亂, 左掌向左畫圓, 右掌則向右畫圓, 陡然使出陰柔羅剎掌, 霎時間兩道氣旋分從左右向錢致壓去。 錢致見他不斷出招, 竟無收手之意, 不覺心頭有氣, 心想既已顯露了武功家數, 便決意全力施為, 誓要重創此惡賊。 他陡見兩道氣旋擠壓而來, 當即雙手抱環, 向前圏轉, 把自身內勁在雙手之間化成一道漩渦, 隨後雙手一分, 重又再成環形。 就此一開一合, 竟已納入了趙烱章的兩道氣旋於環內, 漸漸把三道氣旋混合成一道大氣旋。
趙炯章見此最後殺著陡然被破, 騰騰騰的向後連退三步, 錢致趁勢將環中氣旋向前一推。 趙炯章正向後退, 尚未能拿樁站穩, 登時中招, 向後仰天便倒。
錢致上前一瞧, 見他已不省人事, 便走到了秦鑽的身旁, 在其身上的數個穴位推拿了一陣, 不一會秦鑽便覺氣血流通, 手腳漸能活動。
過了一盞茶時間, 秦鑽已行走無礙, 錢致不發一言, 抓着他的手肘, 輕輕的便躍上了馬背。 秦鑽上馬後回身一瞥, 陡見趙炯章竟已站起, 倏忽間如箭一般向他虎撲而來, 動作快若驚雷, 一把將他牢牢抱住, 硬生生把他扯下馬來。
秦鑽遭趙炯章雙臂箍緊, 說甚麼也掙之不脫, 登時連天價叫苦。 趙炯章哈哈笑道:「你這個武當老道, 竟來破壞老子的好事, 咱們頂多一拍兩散, 你不讓我把他帶走, 你也休想帶他離開。」 說罷雙臂越箍越緊, 把秦鑽箍得骨頭格格作響。
錢致見秦鑽雙眼反白, 情勢危急, 當即回身一撲, 左掌向趙炯章兜頭劈去。 豈料這一下正中趙炯章的下懷, 他裂嘴一笑, 立時騰出右掌接掌, 借錢致的掌力趁勢向後猛力一蹬, 竟滑開了數丈之遙, 他哈哈大笑道:「牛鼻子, 任你輕功再了得, 老子怎也不信你能在這小子氣絶之前救得了他。」 說話間雙臂加倍用力, 秦鑽但見眼前所看出的事物皆一片殷紅, 漸漸的便失去了意識。
錢致見秦鑽命危, 此時委實是一刻也不能躭擱, 當即運足十成功力, 把手中劍向前猛力一擲, 那柄劍登時挾着勁風, 如一道匹練向前破空飛出。 那柄劍端的是快得不可思議, 聲未到, 劍已先到。 趙炯章尚未瞧清, 那柄劍已是穿腦而過, 只見他的腦漿和着血從前後兩個窟窿狂噴而出, 把秦鑽染得一身血紅, 秦鑽軟癱在地, 雖尚未清醒, 但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秦鑽回復了意識, 見自己竟身處在湖畔, 他坐直了身子, 正好見錢致閉着眼在一塊大石上盤膝打坐。 錢致知道秦鑽業已醒來, 也不開眼, 只是道:「阿先, 不, 該叫你秦鑽才是。」 秦鑽心中一驚, 假笑道:「甚麼秦鑽? 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啊!」 錢致木無表情道:「你不用再裝了, 早在那天孫莊主把你的身分道破後, 我便知道你是冰川派秦掌門的兒子了。」 秦鑽見身分敗露, 默然不語。 錢致轉過話題道:「你快去湖邊把你身上的血污清洗乾淨, 免得回城時把城內的人嚇壞。」 秦鑽應諾, 依言而行。
錢致在湖畔生了火堆, 秦鑽清淨了身子, 把衣服烘乾後, 夜色已深, 兩人便胡亂採摘了些野果裹腹, 在火堆旁和衣而睡。 不一會, 便聽得錢致呼聲漸沉, 想是已然睡熟。 秦鑽卻思潮起伏, 瞧着滿天繁星, 怎也不能闔眼。 他把今兒所發生之事回想了一遍, 其中記得趙炯章曾經言道, 說錢致乃是武當派之人。 他曾聽爹爹說過, 當今世上, 武林中人皆奉少林為泰山北斗, 能與之齊名的, 只有以太極拳劍聞名天下的武當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