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生一推開門便看到這樣的一幅絕美誘人的畫面。

掦著勾人鳳眸的男人慵懶的攤在柔軟的真皮沙發,泛著暗光的絲質襯衫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了精緻性感的鎖骨。

那撘在靠背上的指尖拑著細長的香煙,裊裊輕煙從指間冉冉冒起,夾雜著從落地窗打進來的暖陽,為偌大的客廳添上了幾分濛瀧的曖昧。

這個男人無論做甚麼也是漫不經心的,懶洋洋的。
但她怎麼覺得這樣的一個他,無論舉手投足都足以奪去她所有的心魂,她每一口的呼吸。

這個男人,是有毒的。





但他怎麼會在大廳裏抽煙?
平常晨曦在家他也是不抽煙的。
而且,現在家裏還有小孩,他怎麼會抽起煙來?

「他們走了。」那雙勾人的鳳眸抬也不抬的懶洋洋道。

「走了!」紀安生看著還是一臉慵懶的男人忍不住裏的驚訝喊了出來。
「晨曦出外讀書,順道帶著其謀一起。」他的聲音還是懶洋洋的。





男人隨意把香煙按進一旁的煙灰缸裏,一倒頭便又靠上了柔軟的沙發,只剩下一旁被驚呆得睜著眼睛的紀安生。

有這樣順道的嗎?
更何況,一切好像發生得這麼突然似的。
她一直也沒有聽過晨曦會出外讀書。

而且,他也是昨晚才接其謀回來﹐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下孩子,便把他送走了。

「他們都走了~」她低低的嘆了聲。





怎麼他們說走便走了。
就連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

紀安生看著還是一臉漫不經心的男人,心裏有著淡淡的失落。

這樣重要的事,他怎麼連向自己提一下也沒有。
她都以為自己和他已經很親密了。
但她好像誤會了。

他們的交纏只限於肉體上。
他的心,其實她一直也未曾到訪過。

「所以,你也走吧。」彭少希看著一臉失落的女人,薄唇勾起了一抺性感的弧度。

「我才不走!」紀安生急得都快要跳腳了,衝著那個笑得一臉妖嬈的男人喊道。





好端端的的怎麼要她走?

他說過這裏是她的家。
而她就只有這個家了。
她才不走!

「怎麼又沒有跟季稀走?」彭少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幾乎擋去了身後落地窗打進來的所有光線。

「季稀他~還很喜歡你。」男人邪魅的聲線滿是媚惑。

「你不要亂想!我今天只是踫巧遇到他而已!」紀安生覺得自己都快被這個男人氣死了,就連急呼呼的聲音都快變調了。

他怎麼開口閉口也說季稀!
她都解釋過她早己不喜歡季稀了!




剛才還叫她走,他是不是想借機和她說分手?

紀安生都被心裏的這個念頭嚇得背上也冒起了冷汗來。
他,該不會真的不想要她了嗎?

「一個紀安生換他在塞班島投資的新賭場。」彭少希看著急得小臉通紅的女人,那雙向來張揚的鳳眸綻放得更為艷麗。

「安生~原來你值更多個二百元,真是撿到個便宜了。」微涼的指尖帶著幾分挑逗的姿勢撫上了快被女人咬破了的唇瓣。

紀安生忽然想起他們在碼頭相見的那一夜,心裏霎時恨意難平,一張嘴便咬了那根抵在唇瓣上揣摸的指尖。

他剛才一直也在逗她!
他都以為他不想要她了。
都想把她推回給季稀了。





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可惡!
真的太過分了!

「那你喜歡我嗎?」她吐出了那根在攪弄著舌頭的手指,看著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睛好一會,緩緩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其實她也不寄望能從這個漫不經心的男人口中問出甚麼認真的話來。
只是,人總是會貪心的。
只是,紀安生總是永遠心懷希望的。

就好像以前她一直在盼著季稀回頭。
就好像現在她一直也盼著她在他心裏會是特別的那一個。


「我是有點喜歡你。」男人的聲音帶了點輕浮。





「但能讓我喜歡的女人有很多,並不是非你不可。」微微上揚的嘴角更像是帶著幾分玩味。

紀安生不知該怎樣形容心裏此刻的感覺。

剛才他說那第一句話時,她覺得上帝還是眷顧她的。
衪給她的考驗和磨練終於完了。

只是那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瞬間便把她的理智拉回了。
喜歡他的女人有很多,她不是早已知道嗎?
和他在一起,她要走的路注定是披荆斬棘的。

但如果結果是甜美的,她又怎麼不能去放手一搏?
反正她紀安生已經沒有甚麼可以失去了。

她僅餘的就只有這個男人對她的有點喜歡。
但她要的就只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有點喜歡!

他,喜歡她!
這樣便足夠了!

「你只是說有點喜歡我,我已經興奮得心也快跳出來了。」紀安生低著頭聲音也跟著低低的說著。

「幸好你沒有說很喜歡我,不然紀安生肯定會是H城第一個興奮得死掉了的人。」她那垂得低低的小腦袋一下子撞進了男人堅硬的胸膛上。

「紀安生~你這傻瓜。」他不自覺地笑了笑,菲薄的唇盪漾著一抺淡淡的笑意。

「不傻又怎麼會喜歡你。」被壓得有些沉悶的聲音自他懷裏傳來。

彭少希抱著懷裏的小腦袋,那雙微揚鳳眸的目光一下子似是被拉得很長很長。

他忽然想起了那張今天才剛送到他手中的照片。

充滿異國風情的柳林樹影。
充滿悲愁哀傷的一個女孩。

為甚麼是她?
又為甚麼是你?

他合上了眼睛。
紀安生,你這傻瓜。